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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首夕阳红尽处

    “少爷,少爷,你还好吧?”,陈元靓听到是陈荣祖的声音,连忙睁开了眼睛。

    “我们在哪儿?”,陈元靓并未感觉身体有所不适,开口问到。

    “少爷你可吓死我了,咱们现在快到秀山郡了。刚刚怎么突然晕了过去呀?是不是昨晚练功出了岔子?”陈荣祖焦急的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了?”,陈元靓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多久,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李阳冰接口说道:“可有感觉不是的地方?是练功出了问题吗?我检查你的筋脉并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啊”。

    “劳烦冰叔担心了,大约是我太累了吧”,陈元靓并不想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出去。

    既然陈元靓已经醒来,一行人便又继续赶路。

    日暮时分,残阳似火,似乎越往西去,太阳就越大,那颗好似咸鸭蛋一般的太阳缓缓沉入山海。

    “啊,终于到了,我要好好洗个澡,我要吃一大堆好吃的”,交换过文碟之后,一行人进入了秀山郡内,陈荣祖好似鱼入大海、鸟归山林,一副终于解脱了的表情,轻松的氛围也在一行人之间漫开。

    城中居民看着嗷嗷怪叫的陈荣祖跟看傻子一般,陈元靓瞬间拉开与陈荣祖之间的距离,一副我不认识他,他是傻子,我不是傻子的样子。

    陈荣祖反应过来后,满脸幽怨的看着陈元靓,陈元靓捧腹哈哈大笑。

    在城中寻找了一圈也没有可以住下百人的客栈,只能分了两批人,一批人跟着李阳冰,一批人跟着陈元靓分别投宿在两个客栈内。

    两个客栈的老板那叫一个喜开颜笑,秀山郡低处两国交接处,现如今又是战乱频频,他这客栈里更是冷冷清清。

    陈元靓这处,好容易有这么大的买卖,可把老板忙前忙后的劳作了一番。此时才想起来,自己真不该今天早上把隔壁马家的小奴才给辞退了,此刻又不好意思再去叫人。不但需要四五十人的饭菜,还要照看好那四十多匹的好马,忙了一阵之后,老板终于是丢下了脸子,叫来了隔壁的小奴才。

    “荣祖,你去告诉大家,我们这次提前了三天过来,不需要赶时间,大家可以在城中好好修养一番,该寻乐子的寻乐子,只一点莫要惹是生非便好。再者派一个人过去冰叔那边,告诉他这番话,就说是我说的。三日后咱们在约定的地点,与人交货。”陈元靓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拿起麻布手巾胡乱擦拭了一番。

    “少爷,就不能让我歇会儿吗,我这才坐下,我不想动”,陈荣祖语速极快反抗道。

    陈荣祖乃是陈家收养的孤儿,自小与陈元靓作伴,是陈元靓最亲近的人之一,平日里只把他当兄弟看待,衣食用度几乎与陈元靓是一模一样的,这也都是陈元靓要求的。

    “贫嘴,赶紧去。再不去,今晚没你的饭”。

    陈荣祖无奈......

    陈荣祖离开后,陈元靓打开那封离家之前,陈应龙交给他的信。陈应龙告诉他,只有等到了秀山郡才可以打开。

    今日终于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了,这么严肃的交给我,还需要等到了秀山郡才能打开。

    【元靓我儿:

    你能够一个人带队,跨越四州到达秀山郡,途径千里,足可见我儿之才干,但是遇事却也需多听李阳冰的意见,莫要一意孤行。

    .......

    三月初七,你带人前往通明山,在山腰处有一宝严院,进得寺中自会有人与你碰面。

    将你所押之物交付即可。

    待交接完成,我儿可自行选择回程!】

    读完信件之后,陈元靓心中更是疑惑重重,只是交接货物罢了,为何要做的如此隐秘,甚至需要我来押货,这不单是想要历练我,或是也存着他人无法信任的意思。

    用完晚饭之后,陈元靓带着陈荣祖,二人出了客栈,要在城中逛上一逛,虽说是行走了千里,但是中途只顾得上赶路,并没有真正的好好领略一番风土人情,好容易到了目的地,总算是可以放松一下。

    街道上行人并不少,也有不少的铺子开着门,更有一些勾栏里人声鼎浮,当然这主要与陈元靓一行人的到来有关。护送的队伍都是一个个精力充沛的汉子,一走便是两个多月,终于到了地方,自然是需要好好释放一番。陈元靓虽然不屑如此,但是并不制止这种行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如他这般的。

    在路上碰到几个正要去逛勾栏的护卫,陈元靓也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干预他们。这也正是一行百人,皆爱戴他的原因,做事有理有据,待人宽严相济。

    “冰叔也出来逛逛吗?”陈元靓远远的便看到李阳冰一个人坐在一家小酒馆里面,自己一张桌子,一壶酒,一盘茴香豆,一盘牛肉,在自斟自醉。

    “哈哈,正是呢。一连两个多月都在路上,押货期间也不能够喝酒,这不到了这里总算是可以好好的喝一会了,元靓可要上来同酌?”

    “正有此意”,说着陈元靓便让陈荣祖一人前去转悠,自己则是进了这家名为熙春楼的酒楼。陪同李阳冰一块坐下,李阳冰为陈元靓倒上了一杯酒水。陈元靓端起酒杯在鼻下嗅了一嗅,似乎有些意外,将酒杯下移上倾,一杯酒水便入了口中,陈元靓不由得的点了点头,似乎还在回味那酒的味道。

    李阳冰看他的样子,得意的笑了笑,问道:“这酒如何呀?”

    “甚好!阳叔当真是好兴致,竟能在他乡异处寻得此等佳酿。”

    “哈哈,此酒名为错认水与秀洲所产的清若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口感略有不同,这错认水口感更加辛辣,但是入喉却并不刺激,反倒是十分的绵柔,而清若空则是不同,清若空喝起来太过于柔和,不如这错认水更有味道一些。”李阳冰又给陈元靓满上了一杯。

    “确实如此,此酒当可以与并御库的蔷薇露、流香有的一拼,只是蔷薇露与流香皆是皇家御供,反倒是不如这错认水来的让人痛快”,陈元靓夹起几粒豆子与李阳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元靓可曾唱过海岳春?”

    “却是不曾尝过,只听说是北周那边的特产,上陈这边并没有这种酒。”

    “不错,两地风土各异,造出来的酒水亦是各有千秋,我上陈的酒水多柔和绵柔,而北周的酒水则是多了几分烈性与粗狂,一般人总是喝不惯。十多年前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随师傅远去过北周一次,尝过那北地的酒,如同北地的人一般,张扬热烈。”

    “以酒看人,上陈自开国一百七十多年以来,崇文抑武,朝堂官场如今皆是文官把控,武将皆被排斥至边缘化。以文治天下,以礼法规范行为,使得百姓们皆循规蹈矩,以入朝为官、治学为荣,潜移默化之下,王朝的武力日趋益降。但观我江湖便可知,往前推上百年,江湖之中尚还是人才辈出,时有新秀。现如今的江湖,称得上是真英雄,真豪杰的人几乎屈指可数。”陈元靓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观史书,上陈的经济断可说是,古往今来自有王朝至今未曾有过,然太平盛世之下必有暗流激荡,居安当思危。自十年前北周一统之后,几番与我上陈交兵。北方苦寒,自古多是游牧为主,然则如今之北蛮,业已结束了游牧之举,逐渐统一形成了庞大的帝国。而我上陈则处于温柔富贵之乡中,未能远忧。与北蛮在征战中锻炼出来的军士相比,上陈的军武力量则是守城有余,而攻备不足。若是再有十年,朝廷依旧如此作为,当可看到北蛮南下之举矣”。

    陈元靓连喝了几杯酒水才停了下来,李阳冰听陈元靓一番话,不禁暗暗点头:“元靓,酒可不是这么个喝法,杯酒怡情,若是借酒消愁那却是适得其反之道”。

    “冰叔见笑了,只是说到情起处,便多喝两杯”,陈元靓惭愧的说道。

    “无妨无妨,好男儿自当真性情,只是莫要贪杯”,李阳冰说着说道:“北蛮自前朝武帝之时,被大将霍青赶至边外,近百年不敢踏足天朝领土。然而北方苦寒之地,麦穗难成、稻谷难种,北蛮人为活命,便不得不南下,这也逼着他们不得不面对我天朝。当年的各部族分散的游牧民族,如今实现了统一,野心自然而然便显露了出来,终有一天会张开獠牙。北地草场广袤无边,牧草充足,这也造就了他们所向披靡的骑兵军武。而上陈对于突如其来的强敌,自然是手足无措,但尚且好在军需充足,辎重盈盈。若是此时,强化军武,征收兵将,整顿军武,未必会有一败。只叹朝中和多而战少。”

    二人在这处小酌谈论,突然听到一阵躁动,便紧接着是慌张的上楼的声响。陈元靓与李阳冰回头看去,则是陈荣祖此时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

    “少爷,不好了,少爷”,陈荣祖大喘着气说。

    “什么不好了,你喘口气,慢慢说”,陈元靓虽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还是镇定自若,他知道此番最大的事情,便是需要将货物按时的交付,而如今,货物尚且在自己的身上带着,便是有人奇袭客栈也无所获。

    “打起来,打起来了”,听陈荣祖说道,陈元靓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真有人觊觎?

    “咱们的人,跟这边的一个当官的公子哥给打起来了”,听完陈荣祖的话,陈元靓再次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同时站了起来,让陈荣祖前面带路。既然是自家人与外人起了争执,他这个目前可以做主的人自然是要去解决一番的。

    李阳冰自然也一同前去。

    几人在路上飞奔过去,经过一个小桥,下了桥后,就到了当地的一条名为南斜街的街道,街面上有几个药铺、酒楼,最里面则是一座妓院。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这座妓院,路上陈荣祖向陈元靓介绍了一番情况。

    原来是,自己护队的几人在这处喝酒行乐,几人凑钱请了这楼里当红的女子作陪。几人喝酒正至兴处,突然一个年轻的公子哥闯了进来,非要带走这妓。这却如何了的,男人这辈子无非要个面子。两方几番争执,互不相让。这老鸨却也是糊涂,收了几人的银子之后,竟然又收了那公子哥的银子,想要一人赚两份银钱。

    这公子哥乃是青楼的常客,老鸨自然是认识的,平日里也是百般讨好,且不说每次给的钱不少,光是他爹是郡守,便是天大的分量了。她原想这几人,识相一点,把人让出来,自己便也好多赚一份钱。哪里想到这几人这般硬气,竟还闹了起来,这一闹却不得了。这妓院中竟有一二十人皆是这四五人的相识,听了缘由之后竟然将这些个人给围了起来。那公子哥见状也不怂,当下就指挥人动起了手。原本就凭那公子哥的几名手下,碰上这样一群江湖众人,是根本不够看的,谁知这老鸨为了搭上郡守这根线,便是派人去郡守府通了信,当下便领着两百郡卫将妓院围了起来,围了起来,要将几人捉拿归案。恰巧陈荣祖碰到这情形,立马通知了陈元靓。

    三人到时,这边已经围上了许多人头,看热闹的总是不嫌事儿大,一眼看去,一个小小的妓院竟然人头稠密,没有落脚之地。

    “借过、借过”。

    “干嘛呀,看热闹后面去,先来后到懂不懂”。

    陈元靓三人满脸无语,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几个眼尖的看见了陈元靓过来,羞愧的低下了头,抱拳向陈元靓行礼:“少主”。

    陈元靓环视一周,看到一名桀骜不驯的青年,身着华服,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陈元靓来至此人身前,抱了抱拳:“在下山海盟陈元靓!不知朋友怎么称呼?”

    “你就是他们领头的?真是好胆子,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就敢在小爷面前耍威风。听好了小子,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梦窗”,这青年也并不回礼,鼻孔朝天的对陈元靓说道。

    “此番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确实是我御下不严,不过我们各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罢可好?”陈元靓并不在意他什么态度,他只希望解决好这件事。

    “现在知道怕了?没门!他们几个不掉一层皮,小爷我就不姓吴。”

    “说笑了,这件事的本末,我已经清楚了,想必公子你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谁对谁错,你我自然分明。不然如此可好?我带他们几人向你赔罪,就此作罢?”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几个人,我一定要带回去,严加拷打。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北周的奸细。”

    陈元靓见此,也不再纠结强势道:“这几人,你今天一个也带不走,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山海盟手中将人带走”。

    “山海盟?不会是那个山海盟吧?”围观的人群中议论纷纷。

    “不是那个还能是哪个?这天下不就一个山海盟,听说他们的盟主乃是大宗师境界的高手,乃是江湖第一人。这下可好了,人家给他道歉他不要,现在把人惹毛了”,有人嬉笑说道。

    这中间自然有许多人看不惯吴梦窗的为人,无奈人家爹爹乃是秀山郡最大的官。

    “我看也不见得,要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山海盟虽是天下第一盟,但这里终究是秀山郡,不是洪州府”。

    “这你就不懂了吧?江湖上讲究的是义气二字,山海盟这么多年以来行侠仗义,受过山海盟恩惠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有人听说山海盟的人被他欺负,还不指不定要上门讨教一番。难不成他能让这郡卫天天跟着他不成”。

    ......

    围观者的声音,吴梦窗自然听得见,此时他也有一些骑虎难下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么些人,自然不可能是陈元靓等人的对手。陈元靓,如今距离二流高手不过是一线之隔,但是他一个人便可应付上数十人之重,何况身边还有李阳冰这名货真价实的二流高手在。山海盟不惹事,但是也从来不怕事。整个洪州,几乎都是山海盟的天下,被山海盟打造的铁桶一块,甚至于洪州官场也要看山海盟的脸色行事。

    吴梦窗直面陈元靓,此时虽然吴梦窗站在高处,但是却觉得自己好似一个蚂蚁在面对一尊巨人一样。这不是他的错觉,而是陈元靓内功运转,气势至上,一般的不入流的武者根本不敢直视,何况吴梦窗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公子哥。

    此刻他再也提不起来刚刚的气势,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见双方此时竟然都没了动作,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听得一人说道:“快看,楼梯上怎么有水滴下来?”众人顺着水流,发现竟然是吴梦窗站在那里,面色如蜡。

    不明白的人,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只有一些有见识的人说道:“武者修行,自身会聚集气势,寻常是看不到的,但是若被高手的气势所镇,则会感受到重如泰山般的力量落于肩头”。

    “驾、吁”,只听得马蹄声与几声呵斥,人群竟然分开了一条小道,有两人走了进来。

    吴梦窗一见那人,就如同见到了活神仙一样:“舅舅,快快,快杀了他,他要杀了我,舅舅救我”。

    那名被称作是李将军的人,不屑的看了一眼吴梦窗,继而看向身后一人,只见那人走了出来,对着陈元靓抱拳道:“少主,我回来了。”

    原来这人正是昨晚被安排去给赤月军送信的人,此刻才赶了回来。

    “这位就是时润说的李赛强,李将军”,送信的人向陈元靓介绍道。

    陈元靓在看到这人的时候就收了气势,吴梦窗一屁股做到了楼梯上,大汗淋漓。

    “原来是李将军,失敬”,陈元靓由衷的说道,他一向是最佩服这些为国尽忠之人的。

    “此番多谢陈公子,若是因为后方动乱,导致大战再启,实在是我等的罪过了”,李赛强对着陈元靓抱拳道。

    “将军严重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待我处置玩这边的事,再同将军详谈”。

    “不知陈公子可否听我一言?”

    “将军但讲无妨”。

    “此次乃是家妹之子,因家中只有这一份独苗,宠的实在是不像话,平日里威风惯了,今日撞到陈公子手上也算是一个教训,还请陈公子就不要再同他计较了”。

    刚刚吴梦窗喊他舅舅,他便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心中有气想要发上一发,故意不提。但此刻既然李赛强提了出来,便没有理由不给他面子。况且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因为妓女争风吃醋甚至刀兵相向,也是令人不齿。

    “既然是将军的外甥,此事就此作罢”。

    “混账,还不赶紧滚,净给老子丢人现眼”,李赛强呵斥道。

    吴梦窗在仆从的搀扶下灰溜溜的离去。

    李赛强的出现算是意外之喜,毕竟陈元靓并不想真的与官府的人动手,实在是麻烦。

    “散了吧,今天就到此作罢,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莫要惹事,但若是有事找上门来,也莫怕,自有山海盟为你们做主”,陈元靓对这些人说道。

    待人群散开后,陈元靓三人与李赛强向南斜街外面走去,又回到了煕春楼。

    陈元靓、李阳冰与李赛强三人落座,陈荣祖在一旁伺候。

    几人交谈了一番之后便各自离去。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因为吴梦窗的事情,在秀山郡呆着的三天再也没有不长眼的撞到山海盟众人身上去,一群人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陈元靓这三天,除却第一天陪同陈荣祖在城中转悠了一番之外,皆呆在房中运功修炼,似他这般的少年皆是坐不下来,但是陈元靓却恰恰相反,他以练功为乐趣。

    三天过去了,三月初七,又是好天气,晴空万里。

    按照陈应龙信中的吩咐,陈元靓一个人来到通明山,爬了一个多时辰才寻到宝严院。佛寺中,香烟缭绕。寺庙大多建于方便人们进香上供的地方,不知这宝严院是什么想法没竟然建到了半山腰,倒好像是道家一贯的做派。

    林中静谧,看山路的样子像是少有人至,以陈元靓的体魄爬上半腰尚且需要一个多时辰,对于那些求香拜佛的老百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参天古木,环绕着寺庙,庙中佛香四溢。陈元靓叩响了寺门,一个小光头从门中探了出来,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和尚。由于打仗的缘故,边关之处,往往有许多的孩子成为了孤儿,为了活命出家为僧为道为尼。

    “施主可是要进香?本寺不对外开放,施主还是另寻他处吧”,小和尚瓮声瓮气的说道。

    陈元靓心中感到奇怪,佛寺不开放,没有香客,没有香火钱怎么维持的下去的?

    “在下不是前来上香,只是前来寻人”。

    “寻人?你是陈公子吗?”

    “正是”。

    “那你随我进来吧”。

    陈元靓随小和尚进了寺庙,庙里安静祥和,有石碑数十座,上面都雕刻着达摩祖师的事迹。向前走去乃是大雄宝殿,殿中供奉的乃是释迦摩尼,左右而立的则是阿难尊者与大迦叶尊者。佛陀面慈悲像,手作拈花状,悲悯的看向人间众人。佛像下面坐着数十名僧人,口中念念有词,细听过去,竟是梵语而非官话。

    小和尚带着陈元靓穿过大雄宝殿,又过一殿,乃是罗汉堂,从罗汉堂内绕行而过,陈元靓还数了罗汉,以他如今的年龄,不过十四岁,便只需数到第十四尊罗汉即可,乃是长眉罗汉,陈元靓知道,这是意味着多子多福,长命百岁的意思。

    最后则是来到了观音堂,一尊悲天悯人的千手观音伫立在大殿中央,左右两边分别是龙女与善财。观音像约有三丈高,竟是比大雄宝殿中的佛陀像还要高出来一丈,当真是咄咄怪事。

    小和尚告了一声佛号,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一名青年和尚便走了进来。此人宽面厚唇,耳垂至肩,这在算命的看来算得上是极佳的面相,乃是有福之人。

    和尚道了一声佛号:“施主便是陈元椿了吗?”

    陈元椿,极为熟悉的名字,但却不是他的。陈元靓只觉得今天处处奇怪,也并不反驳他,点了点头。

    “东西带来了吗?”

    陈元靓将盒子从胸前取了出来,交到了和尚手中,和尚把一枚玉璧交给了陈元靓。陈元靓这才放下心来,玉璧有两半,一半正在他的手中,合二为一便算是此次任务圆满完成。

    陈元靓告了一声,便要离开,却听到那和尚突然说了一句话:“大势所趋,莫要螳臂当车”。

    陈元靓愣了一下,便在小和尚的带领下离去了。这次当再从罗汉堂过的时候,陈元靓乃是左脚先进,于是从左边数起,第十四位乃是伏虎罗汉。

    从寺门出来,陈元靓又花费了一个时辰登上了山顶,从山顶往下望去,竟然寻不到了寺门所在。极目西眺,映入眼帘的乃是天下第一大河——云河,云河乃是横在上陈与北周之间的天堑,云河十八险,渡云河如过阎王殿,这些流传在民间的谚语足以说明云河之险。

    陈元靓看了一会儿,便从山上下来,等到了山脚的时候,又是太阳西斜,漫天红霞,好似天公嫁女,红妆万里。

    陈元靓向城中走去,回首西望,夕阳正沉入通明山之中,红霞止在通明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