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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死自古由天定

    “黄兄,黄兄”,一声高亮的声音从街头传了过来。

    陈元靓循声看去,此人不是别人却原来正是那日与陈元靓一行人起冲突的吴梦窗。

    “梦窗,何事这么着急啊?可是令爱,又犯旧疾了?”黄姓学徒问道。

    “正是正是,还好黄兄你在,你快随我去看看吧。今日不像从前那般犯病的样子了,看起来更加的严重。前些日里便有旧疾重犯的兆头,偶尔有发热的现象。但是吃过黄兄开的药也都好了。只是昨日半夜,突然的体温下降,还出了许多冷汗”,吴梦窗气喘吁吁的说道,满头大汗淋漓,神情十分的紧张。

    “好。梦窗且先等待片刻,我回去收拾一下便赶过去”,黄姓学徒也是一脸严肃的就往店铺里走。

    吴梦窗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察觉到旁边还有两个人,这才抬头看去,发现是陈元靓二人,当即便朝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惊恐,他现在还记得陈元靓身上那可怕的气势:“你们要干嘛?干嘛跟踪我”。

    “谁跟踪你呀,就你也配啊”,陈荣祖一脸不屑,双臂抱在胸前,翻了翻眼说道。

    “你你你,那你们要干嘛,这里可是秀山不是你们山海盟,若是敢动我,我爹必然饶不了你”,吴梦窗一副色荏内厉的样子说道。

    “那日的事已经过去了,只要你不找麻烦,我们也不会找你的麻烦的”,陈元靓淡然的说道。

    “梦窗你们认识啊”,此时黄姓学徒背着一个医箱走了出来,看到他们正在说话,不由得的一愣。

    “哼,不认识”,吴梦窗说道:“快走吧,这次不知道什么原故,比往常要更严重一些”。吴梦窗拉着黄姓学徒就要走。

    “在下陈元靓,自幼学医,不知可否跟随兄台一起去看看?”,陈元靓听到别人对这学徒的评价,以及吴梦窗来到这里也不寻他人,直接找此人,想来应该是有真本事,因此想要跟过去看看,也顺便问问刚刚没有问的问题。

    “哦?”,黄姓学徒略一沉思:“在下黄兴,如此便一道吧”,说着便向巷子外走去。

    “哎,黄兄,他去干嘛呀”,吴梦窗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梦窗不必多虑,他既然是医师,那便一起去看看吧”。

    陈元靓二人跟在后面,向外走去:“少爷,咱们干嘛去呀,人家有黄医师,咱们凑什么热闹”。

    “咱们去看看,我刚刚听那吴梦窗的描述,感觉不是普通的症状,只是光听他描述,我不能真正的判断,还需要去看一番才知道,走吧,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今晚还要去吴府赴宴,就当做是认认路”。

    出了巷子,几人骑上随从牵来的马,向吴府赶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吴府。

    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刚一进来,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音:“儿啊,你走了娘可该怎么办啊,你爹那个杀千刀的,外面一堆女人,可娘就只有你啊,呜呜”。

    哭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吴梦窗看着黄兴一脸的尴尬,咳嗽了一声:“说什么屁话呢,黄兄来了,伊儿定然不会有事的”。

    “呜呜”,一听到吴梦窗的声音,女人哭的更凶了:“要不是你昨夜又不知道死到那个女人的肚皮上,伊儿会这么严重吗?我一个妇道人家,大半夜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

    “好了好了,先让黄兄看一看”,吴梦窗安慰道:“这次是我的不对,我再不出去便是了”。

    听到这番话,女人才堪堪止住了哭声。陈荣祖当即一个白眼......

    黄兴坐到床边,为这个小姑娘把脉,脸色十分的阴沉。

    陈元靓看去之间那小姑娘,像是四五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冷汗不止,唇色如脸色一般,黄兴掰开了女孩儿的嘴巴,只见舌淡苔白水滑。

    “小姐还有什么其他的症状吗?”黄兴,开口问到。

    “有,伊儿昨日喝了许多的水,但是并不怎么更衣,昨夜睡时有泻肚。”

    黄兴沉吟了一会,似乎不知该怎么办,转头看向陈元靓:“小兄弟可有什么见解?”

    “他能有什么见解,哼”,吴梦窗不满的说道,他原就对这个男人十分不满,此时更是十分的厌恶。

    “却有一些浅薄的看法,只是不知对错”。

    “小兄弟请讲”。

    “夫人,不知小姐近些日子是不是有高热之症”,陈元靓向女人问道。

    “正是,但是吃过黄医师的药已经见好了。前日里已经退烧了,我怕她在高热,昨日便又给她吃了一例”。

    “哼,来时便说了,伊儿他前些日子高热,装什么装”,吴梦窗一脸不耐烦,他现在心情不好,看见陈元靓更是想将他给扔出去。

    陈元靓也并不管他,问了一声:“我可以把个脉吗?”

    “请”,黄兴说道,黄兴也把不准陈元靓到底是真懂还是假装。

    “脉象浮大而无力”,陈元靓说道。

    “正是,只是我从前并未有遇到过这种症状,此刻竟然有些无从下手,到底是我学艺不精”,黄兴惭愧的说道。

    “哈哈,黄医师莫要妄自菲薄。”

    “陈兄弟可是知道了这病的缘由?”黄兴期待的看着陈元靓,连吴梦窗也是如此。

    “夫人,小姐的体温越来越低了”。丫鬟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传了过来。

    哭泣的女人一下子撞开吴梦窗,随即便跪了下来说道:“求小哥就我伊儿,银钱方面奴必然不会亏待了小哥,只求小哥救我儿”。

    “姓陈的,你快点救我女儿,你若是救了我的女儿,之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你若是救不了,哼、既然到了我吴府,你就插翅难逃了”,吴梦窗盯着陈元靓恶狠狠的说道。

    黄兴看着吴梦窗微微一皱眉,并没有开口,而是看着陈元靓说道:“还请小兄弟施以援手,在下愿意为小兄弟引荐在下的师傅”。

    “我并未说不救,吴梦窗你大可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医者仁心,即使他是你的女儿,我也会一视同仁的”,陈元靓看着众人,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便是他真的不救,吴府也留他不下,一名三品顶尖的武者,又岂是一群家兵就能留下来的。

    “黄兄,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症,只是因为用了过多的发热药而致使漏汗不止。因为小儿脏腑娇嫩,患病后易虚易实、易寒易热。儿科治疗用药误下、误汗时有发生,究其原因多因患儿家长重复就医、重复用药。《伤寒论》第20条有云:‘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只需要用桂枝加附子汤即可。将汤中的生姜改为用干姜,可以加强温阳之力。着人去抓药吧”,陈元靓看了看躺着的小姑娘说道。

    “啊,原来如此。小兄弟竟有如此丰富的医识,博闻强识,在下自愧不如啊。经小兄弟一番点播,这才明白。梦窗,快去找人取药煎来,喂小姐服下”,黄兴向着陈原谅抱拳躬身,又对吴梦窗说。

    当下里吩咐了人去取了药,煎制服下。

    汤药端进了屋里,陈元靓闻着药味突然说道:“慢着”。

    端着药的小丫鬟,当即停了下来,将药递给了陈元靓,陈元靓用勺子舀了一勺闻了闻,皱起了眉头。

    见状,黄兴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吗?”

    “这药并无不妥,只是这用量有些不对啊,这用量只怕是会过刚则折啊!”

    “不可能啊,这是我亲自写的药方,用量也都是斟酌之后才写下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呢?”,黄兴一脸的不解问道。

    吴梦窗见状转头看向丫鬟,满脸的怒意:“说,是不是你们动了手脚,要害死小姐?”

    “姥爷冤枉啊,奴婢都是按照药方抓的药熬的药啊,断不可能出错的”,小丫鬟悬泣欲滴,一脸恐慌,她是知道他家老爷的手段的,就是打死了也是无人过问的。

    “黄兄,将药方给我看看可好?”,陈元靓对着黄兴说道。

    “自然可以,去将药方拿来“,黄兴吩咐那女子道,那女孩儿赶紧从地上起来,逃也似的走开。

    陈元靓拿到药方,扫了一眼,当即大惊失色:“黄兄,这,你为何用了这么大的用量啊?这用量可是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用量啊”。

    黄兴脸色古怪,吴梦窗也是一脸疑问的看着陈元靓说道:“我家伊儿今年已经满八岁了。”

    “满八岁了么”,陈元靓沉吟着:“为何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呢?”

    “伊儿自小身体边不怎么好,时常发热,也常有低热的情况,身体一直孱弱,进食也不怎么多,因此这才显得略有些不似同龄人”,吴梦窗这一会儿也平静了下来,对陈元靓解释道。

    陈元靓将药递给了丫头,示意喂小姐喝下去。

    两个时辰之后,那小姐果然体温恢复正常,只是还有些有气无力,脸色苍白。

    陈元靓看她醒了过来,说道:“可否容在下再把一次脉?”

    她的母亲自然无不应准:“小哥请”。

    陈元靓将手搭载小姑娘的手腕处,仔细的感受脉象,陈元靓的脸色越发的沉重。她心中有一个猜测,但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此症乃‘正气内虚,温热毒邪趁虚而入’导致。听之前的谈论,确实与书上的症状相吻合。

    “咱们出去说话,让小姐好好休息休息”,陈元靓强显轻松的说道。

    “小兄弟?怎么了?”,黄兴不解的问道。

    “不知黄兄有没有听说过血证?”

    “你是说?”,黄兴一脸不可思议的用手指了指屋内。

    “陈元靓,你什么意思?”,吴梦窗见他们二人云里雾里的,虽然自己不明白血证是什么,但是看他们神情便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梦窗,哎。这血证也叫做虚症,医书上说这是因为正气内虚,温热毒邪趁虚而入导致的”,黄兴为吴梦窗解释道。

    “你说简单点”,吴梦窗打断了黄兴的话。

    “其实简单来说呢,就是--不治之症。肾称水,是能藏水,肝称木,木能生火。肝与肾相克,是实相连矣,肝无肾水则火旺,肾无肝火则水寒。肝为血之仓,肝病则血病也。今肾虚肝弱血生机,肝肾病则血病也。”,陈元靓声音低沉:“我只是认为如此,并不能真正的确定,还需要更多的大夫看过之后才能知道”。

    时至中午,陈元靓交代了一番带着陈荣祖走出了吴府,黄兴则是留在了吴府,临走时告诉陈元靓,等次日早间的时候再去柏郎中药店,他带陈元靓去见他的师傅。陈元靓一脸的没落,看了看吴府的门匾:“当真是人无常定,旦夕祸福难以预测。只是如此小的一个姑娘,竟然有了如此不治之症,哎”。

    管思齐曾经对陈元靓说过:“医者要仁心,但不能优柔寡断,我知道你心善,见不得生死。但是万不能沉浸与难以诊治的伤痛中,而应当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这世间每时每刻都有人承受病痛之苦,我们不可能拯救所有的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之所能。见死扶伤,急危救困,莫要能救不救便是大善。”

    自古生死由天定,半分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