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女
三岁又四个月的点点，对灾变前的世界充满好奇。
和高兴一样，她也拥有那对漂亮且特殊的眼眸，左眼观现在，右眼穿越时间长河，落在五年前。
不同的是，高兴与五年前自己的身体同步，六感不受时空限制。点点却因为五年前的自己还未出生，只有在高兴身边十米范围内，才能以看的方式了解五年前的世界。
这天晚上，是她第一次跟着爸爸走出扈渎特级外国语学院。骑在爸爸的脖子上走啊走，锦绣繁华落在眼中，小脑袋瓜里全是大大的问号。
东南第一、国际排名前二十的都会，花天锦地自不必提。饶是过了凌晨，这座几十年不眠的城市，烟火气依然不休不歇。
对于这个世界，长久以来，高兴看了又看，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
可是张东升的一席话，他突然很想知道，女儿对于滚滚红尘的态度。
如果点点对这个世界欢喜留恋……
择日不如撞日，他脑袋一热，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女儿带出学校。
可以预见的，现在的行为挑动了某些人的神经，回到学校必然要面对母亲和姐姐三尸神暴跳的场面。
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可他义无反顾。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路过某小区时，点点攥住高兴头发的小手突然收紧，咯咯咯直笑。
摇摇车啊……
商铺都打烊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心眼，摇摇车还把电通着。
高兴腹诽不已，不理会女儿的诉求，迈步就走。
开玩笑，你再年幼也是神明的后代，怎么能对摇摇车这种幼稚玩意儿感兴趣？
然后，点点干嚎几嗓子，身体后仰小腿乱蹬，哇的一声哭了，哄不好的那种。
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撒泼了呢！
爸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段时间后……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什么，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高兴骑在摇摇车上，身体随车身上下颠簸。嘴上有气无力给女儿配乐，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点点的小身板随跟着高兴的身体升腾坠落，即便所有感触都只能来自名叫“粑拔”这个生物的间接反馈，但还是乐得乍开小手臂，一直笑一直叫。
“这孩子性格到底随谁了？”
高兴头大如斗，坚决不承认自己有过撒泼哭闹的一面，把责任全都推到未曾谋面的妻子身上。
点点是一个多月前突然出现在学校里的，也就是高兴与五年前的自己产生联系的那天，小丫头被花可期、也就是高兴此世生母在校门附近发现，然后抱回了洋房。
高兴人直接懵了，与点点的会面绝对是生平仅有的尴尬场面之一。
有心不承认吧，女娃娃的五官与自己小时候九成相似，血脉之间又相互呼应。
没得耍赖，这就是自己的种！
然则自己一直洁身自好，除了梦里不知身是谁而犯了糊涂账，自己可一直都是童子身。
所以，这啥情况啊？
高兴一肚子疑惑搞不明白，趁这功夫，便宜老娘把点点的跟脚翻了个底朝天。
点点叫小不点，妈妈很漂亮很漂亮，粑拔的名字叫高兴。
之所以被送来学校，是因为妈妈身体不舒服，身上有好多好多流红水水的小口子。
小丫头就知道这些，可是这些已经足够让高兴百口莫辨。
老妈哭，点点跟着哭，祖孙俩抱着头哭。
你说你哭就哭，能不能别一边哭一边当着孩子面骂人家爸爸，这让我还怎么带孩子？
什么老高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始乱终弃的货色，什么我苦命的儿媳妇，老高家亏欠你云云……
高兴那个难受劲儿啊！
累了，毁灭吧……
一曲罢，点点还未尽兴，高兴只能换首歌继续摇摇车之旅。
等孩子舒坦了，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驮着娃继续乱晃，不知不觉来到步行街，点点被某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洋快餐吸引，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店招上的白胡子国外大爷，又闹了起来。
高兴头疼不已，这可是五年前。女儿看得到吃不到，真要使小性子闹腾，他还真没办法哄住。
作为刚上位就封禁自我投胎转世的神灵，他能耍起来的手段少得可怜。
随意使用体内开辟的储物空间，已经算是他目前最超凡，最能满足女儿需求的能力。
只不过空间里的食物数量极多，品类倒是少之又少，养活千把人上万年不是问题，凑个全家桶却够呛。
“储物空间……”
高兴眼睛一亮，计上心头，“好像也不是不行。”
在女儿咿咿呀呀的催促下，他直截了当进门，如刀锋利森寒的目光环视四下。
零星十多名顾客里，有几人对上高兴的视线，尽皆感觉遇到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一个个下意识把头低下避开目光。
他们却不知，高兴眼中凶光并非因为他们而生。
五年后的快餐店荒废多时，黑黢黢的环境里，无数邪祟凶灵隐于其中。
这一眼，只为震慑群邪。
惨白的人影从黑暗中冒头，对上高兴的目光，又把头缩了回去。更有不堪的，被目光骇得奔逃出去，落脚处说弃就弃。
确认过眼神，你是我惹不起的人。
打扰了，告辞！
高兴收回目光，当什么都没发生，驮着点点买买买、各种买。
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他兜兜转转找到安静人少的地方，变魔术般食物统统收入储物空间。
下一刻，意念流转，五年后的自己手上，凭空出现一份全家桶。
储物空间时间恒定，意味着任何食物在其中保存，再取出后都是放入前的状态。
五年前放入的食物，五年后取出来，口感滋味不会有丝毫变化。
为方便点点大快朵颐，高兴把全家桶顶在头顶，随便挑了个方向前行。
小家伙吃两口笑一笑，再吃两口再笑，还贴心地把试吃过的鸡翅往粑拔嘴里送。
高兴心里暖滋滋的，泛起不曾有过的莫名情绪。
他想抓住这种情绪，细细感受。
啪！
点点小手猛颤，盛满食物的纸筒摔在地上，鸡翅鸡块倾泻而出沾满灰尘。
高兴停下脚步，眼中寒光闪烁。
“看什么看！”
五年前，流里流气的男人手持蝴蝶刀，色厉内荏。
“呜呜呜——”
五年后，直径两米的车轮截停父女。附着在轮胎上的破碎猫狗、人类残肢张牙舞爪，舞弄出阵阵凄厉嘶号。
人渣与邪祟，跨越时空，重合在一处。
点点的小嘴一瘪再瘪，也不知道是心疼好吃的，还是被吓的，忽而哇哇大哭。
高兴偏头看了看，好嘛，撞见捡尸的了，怪不得这么大反应。
高兴又放眼四下，很好很好，单枪匹马就敢迎上来，这邪祟是自信过头了啊！
哗！
风声呼啸，人渣躬身倒飞，鬼轮四分五裂。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
他收起踹出的脚，稍稍换了口气，摩拳擦掌迎向正在搬人的两只渣滓，“什么都好，唱歌跳舞、魔术杂耍……只要是才艺表演，我让你们停，你们才能停！”
和高兴一样，她也拥有那对漂亮且特殊的眼眸，左眼观现在，右眼穿越时间长河，落在五年前。
不同的是，高兴与五年前自己的身体同步，六感不受时空限制。点点却因为五年前的自己还未出生，只有在高兴身边十米范围内，才能以看的方式了解五年前的世界。
这天晚上，是她第一次跟着爸爸走出扈渎特级外国语学院。骑在爸爸的脖子上走啊走，锦绣繁华落在眼中，小脑袋瓜里全是大大的问号。
东南第一、国际排名前二十的都会，花天锦地自不必提。饶是过了凌晨，这座几十年不眠的城市，烟火气依然不休不歇。
对于这个世界，长久以来，高兴看了又看，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
可是张东升的一席话，他突然很想知道，女儿对于滚滚红尘的态度。
如果点点对这个世界欢喜留恋……
择日不如撞日，他脑袋一热，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女儿带出学校。
可以预见的，现在的行为挑动了某些人的神经，回到学校必然要面对母亲和姐姐三尸神暴跳的场面。
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可他义无反顾。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路过某小区时，点点攥住高兴头发的小手突然收紧，咯咯咯直笑。
摇摇车啊……
商铺都打烊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心眼，摇摇车还把电通着。
高兴腹诽不已，不理会女儿的诉求，迈步就走。
开玩笑，你再年幼也是神明的后代，怎么能对摇摇车这种幼稚玩意儿感兴趣？
然后，点点干嚎几嗓子，身体后仰小腿乱蹬，哇的一声哭了，哄不好的那种。
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撒泼了呢！
爸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段时间后……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什么，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高兴骑在摇摇车上，身体随车身上下颠簸。嘴上有气无力给女儿配乐，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点点的小身板随跟着高兴的身体升腾坠落，即便所有感触都只能来自名叫“粑拔”这个生物的间接反馈，但还是乐得乍开小手臂，一直笑一直叫。
“这孩子性格到底随谁了？”
高兴头大如斗，坚决不承认自己有过撒泼哭闹的一面，把责任全都推到未曾谋面的妻子身上。
点点是一个多月前突然出现在学校里的，也就是高兴与五年前的自己产生联系的那天，小丫头被花可期、也就是高兴此世生母在校门附近发现，然后抱回了洋房。
高兴人直接懵了，与点点的会面绝对是生平仅有的尴尬场面之一。
有心不承认吧，女娃娃的五官与自己小时候九成相似，血脉之间又相互呼应。
没得耍赖，这就是自己的种！
然则自己一直洁身自好，除了梦里不知身是谁而犯了糊涂账，自己可一直都是童子身。
所以，这啥情况啊？
高兴一肚子疑惑搞不明白，趁这功夫，便宜老娘把点点的跟脚翻了个底朝天。
点点叫小不点，妈妈很漂亮很漂亮，粑拔的名字叫高兴。
之所以被送来学校，是因为妈妈身体不舒服，身上有好多好多流红水水的小口子。
小丫头就知道这些，可是这些已经足够让高兴百口莫辨。
老妈哭，点点跟着哭，祖孙俩抱着头哭。
你说你哭就哭，能不能别一边哭一边当着孩子面骂人家爸爸，这让我还怎么带孩子？
什么老高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始乱终弃的货色，什么我苦命的儿媳妇，老高家亏欠你云云……
高兴那个难受劲儿啊！
累了，毁灭吧……
一曲罢，点点还未尽兴，高兴只能换首歌继续摇摇车之旅。
等孩子舒坦了，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驮着娃继续乱晃，不知不觉来到步行街，点点被某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洋快餐吸引，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店招上的白胡子国外大爷，又闹了起来。
高兴头疼不已，这可是五年前。女儿看得到吃不到，真要使小性子闹腾，他还真没办法哄住。
作为刚上位就封禁自我投胎转世的神灵，他能耍起来的手段少得可怜。
随意使用体内开辟的储物空间，已经算是他目前最超凡，最能满足女儿需求的能力。
只不过空间里的食物数量极多，品类倒是少之又少，养活千把人上万年不是问题，凑个全家桶却够呛。
“储物空间……”
高兴眼睛一亮，计上心头，“好像也不是不行。”
在女儿咿咿呀呀的催促下，他直截了当进门，如刀锋利森寒的目光环视四下。
零星十多名顾客里，有几人对上高兴的视线，尽皆感觉遇到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一个个下意识把头低下避开目光。
他们却不知，高兴眼中凶光并非因为他们而生。
五年后的快餐店荒废多时，黑黢黢的环境里，无数邪祟凶灵隐于其中。
这一眼，只为震慑群邪。
惨白的人影从黑暗中冒头，对上高兴的目光，又把头缩了回去。更有不堪的，被目光骇得奔逃出去，落脚处说弃就弃。
确认过眼神，你是我惹不起的人。
打扰了，告辞！
高兴收回目光，当什么都没发生，驮着点点买买买、各种买。
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他兜兜转转找到安静人少的地方，变魔术般食物统统收入储物空间。
下一刻，意念流转，五年后的自己手上，凭空出现一份全家桶。
储物空间时间恒定，意味着任何食物在其中保存，再取出后都是放入前的状态。
五年前放入的食物，五年后取出来，口感滋味不会有丝毫变化。
为方便点点大快朵颐，高兴把全家桶顶在头顶，随便挑了个方向前行。
小家伙吃两口笑一笑，再吃两口再笑，还贴心地把试吃过的鸡翅往粑拔嘴里送。
高兴心里暖滋滋的，泛起不曾有过的莫名情绪。
他想抓住这种情绪，细细感受。
啪！
点点小手猛颤，盛满食物的纸筒摔在地上，鸡翅鸡块倾泻而出沾满灰尘。
高兴停下脚步，眼中寒光闪烁。
“看什么看！”
五年前，流里流气的男人手持蝴蝶刀，色厉内荏。
“呜呜呜——”
五年后，直径两米的车轮截停父女。附着在轮胎上的破碎猫狗、人类残肢张牙舞爪，舞弄出阵阵凄厉嘶号。
人渣与邪祟，跨越时空，重合在一处。
点点的小嘴一瘪再瘪，也不知道是心疼好吃的，还是被吓的，忽而哇哇大哭。
高兴偏头看了看，好嘛，撞见捡尸的了，怪不得这么大反应。
高兴又放眼四下，很好很好，单枪匹马就敢迎上来，这邪祟是自信过头了啊！
哗！
风声呼啸，人渣躬身倒飞，鬼轮四分五裂。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
他收起踹出的脚，稍稍换了口气，摩拳擦掌迎向正在搬人的两只渣滓，“什么都好，唱歌跳舞、魔术杂耍……只要是才艺表演，我让你们停，你们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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