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
周六的早晨，空气中雾蒙蒙的，让人感到刺骨班的寒冷。
三个人一路小跑回到宿舍，倒头钻进被窝呼呼大睡。
可能这就是青春。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脑子还有点昏沉沉的，应该是没休息好。
三个人背上书包出门，左深骑摩托车带着鬲阁，任壮骑自行车。
到了镇上十字路口，一如既往的去老地方解决午饭。
肉夹馍肥瘦相间加上一点青椒再配上一碗荞面饸烙，看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增。
本来就是饥肠辘辘，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
左深吃的尤其的香，想一想已经十几年没在这家店吃过了。
从高中毕业之后，最后一次来还是填志愿的时候了。
在外工作吃的同样的饭，却吃不到这种味道了。
吃饱喝足以后，三个人就分开准备回家了。
任壮家里就在镇子不远的一个村子，骑自行车回去十来分钟。
左深先送鬲阁到他家里，往东而去，也算是顺路。
等把鬲阁送到他家门口跟他家里人打过招呼就开始往回赶。
他家里在渭水边上的一个村子，距离县城十里路，距离金华镇更远有二十多公里。
一个在渭水北，一个在渭水南。
路上用了40多分钟终于到了家门口。
这间占地半亩左右的院子就是他家，自建二层小楼，楼上还没装修，跟后来的模样有些区别。
前院种着两颗葡萄树和一颗桐树，楼前是厨房和洗澡的地方，后院是厕所。
在他上大学没两年，前院就又盖了一座平房，厨房和卫生间也重新盖了。
将摩托车停在院子里，左深才开门往家里走。
屋里没找到妈妈张惠兰，后院也没看到，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母亲大人去打麻将了。
将书包扔在床上，打量着这间卧室，一套沙发两张柜子一张床，简简单单农村家里的摆设。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躺在床上玩手机，等着妈妈回来。
至于爸爸左洪军常年在西北的一家医药公司上班，除了两三个月一次休息就只有长假或者过年才过来。
不出意外十来分钟后院子里就传来几声张惠兰的喊声。
“儿子，回来了”。
“妈”！
左深回应了声，证明自己回来了。
门把手被拧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此时还不到三十来岁的张惠兰眼角的鱼尾纹还不明显，身材依然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左深一时间心里有些心酸。
前世的他在外上大学除了寒暑假一年回不来几次，等工作了更是除了过年再没过来过。
即使回家只需要短短两个小时。
那时候的张惠兰已经五十多岁了，身材变得有些胖，脸上也有了清晰的皱纹。
跟现在比起来差距有点大，不变的只是对儿子的关心。
作为独生子女张惠兰一直很宠她，左深从小跟妈妈也比较亲，爸爸只是问起来才说几句话。
“妈”！
左深心情有些沉重的叫了声。
“吃饭了没”？张惠兰没意识到儿子的语气关心的问道。
“吃过了已经”。
“吃了就行”。
“妈去给你把衣服洗了”。张惠兰看着床上的书包说道。
“嗯”。
两人之间没什么太多的话语交流，张惠兰从来不问左深的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交女朋友之类的八卦？
因为她的心里儿子从不会让他失望，从小到大左深就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奖状贴的老屋满墙都是那种。
逢人就夸她儿子长的帅，学习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两句。
是的左深大学以前就是别人家眼中的孩子。
直到上了大学，除了长相就不夸学习好了。
没办法，左深高中开始就走下坡路了，最终只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
可想而知那会儿张惠兰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她一直觉得儿子能像几个堂哥堂姐一样上重点大学。
前世的左深也感觉到了这种失望，一度曾想混出个人样，只是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坎坎坷坷工作了六七年，到头来还是欠的一屁股债。
张惠兰拿着书包就出门走向了院子里，左深跟在了身后。
这年头家里洗衣机还需要从桶里提水往里倒，左深自然负责接水倒水体力活。
就大半桶水张惠兰还嘴里念念叨叨道：“慢点，慢点，小心提不动累着”。
“妈，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小伙了”。左深嘴上说道手里动作丝毫不慢。
帮完忙，左深溜达着出门去了，临走给张惠兰打了声招呼。
“妈，我去爷爷家里了”。
“啊”！
“你去吧”！张惠兰惊讶了一声接着说道。
从前左深放学回来要么缩在家里玩手机或者看电视，要么睡大觉，至于去爷爷奶奶家一年到头少得可怜那种。
一路步行偶尔遇到村里的长辈和年龄小点的发小打声招呼，左深很快就走到了村子另外一头的小河边上。
过了石桥就是爷爷奶奶家，大老远就看到一处农田里的老太太。
“婆”！
左深喊了声。（关中叫奶奶的称呼）
奶奶似乎没听见，左深连忙跑向了地里。
走到跟前，看到奶奶正在整理地里种下的蔬菜秧子。
“婆”！
左深又叫了声奶奶才反应了过来。
“深深回来了呀”！老太太笑嘻嘻的说了句。
“刚回来”。
“你去看你爷去，别在这了”。
“一起回去，你别忙了”。左深看了眼地里的蔬菜秧子。
大多是一些茄子，辣椒，西红柿黄瓜这类的，长的不高，没啥可收拾的。
“那就回”。老太太拿起锄头起身说道。
村里就没有一个比她还闲不下来的老人，前世七十多岁了还整天在地里折腾，忙完自家的活不说，还去给人家的大棚做活。
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吧，老太太叫做黄绵绵，老家里在街道中学旁一个村子。兄弟姐妹五人，四个妹妹，一个哥哥。
听说解放前家里是地主，后来地没了，接着就是那个年代，因为这个问题还引起了不少纠纷。
接着就嫁给了爷爷，一个参加过对印自卫反击战的军人。
左家是个庞大的家族，爷爷一脉五个兄弟，一个姑娘。他爷爷排行老三，和奶奶一共有四个孩子。
左深爸爸左洪军排行老大，二叔左洪武，三叔左洪文，小姑姑左洪燕。
至于爸爸同辈的叔叔和姑姑算下来十多个，这还只是张家村的左家。如果算上左深不认识的和不熟悉的那就更多了。
到左深这一代，小孩就更多了，最小的前世2013年还在上幼儿园，大的已经结婚。
左深按照排行刚好老四，上面有两个堂伯家里的哥哥和一个同岁的姐姐，下面弟弟一大堆。
亲属最近的爷爷家里几个孙辈，左深是老大，下面二叔家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三叔没得小孩，小姑姑家里一个表弟。
要说这一家子的故事多的让人说不完，小姑姑远嫁南方，好几年回来一次。二叔三叔在外打工，家里只有两个老人。
好在爷爷的兄弟够多，小河边上的一排房子几乎都是左家人，平时也不孤独。
从奶奶手机拿过锄头，两人回到了爷爷家里。
爷爷家里只有两座房子，后面是爷爷奶奶住，前面的是三叔住，不过三叔现在不在家。
对这里左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因为从上初中之前，三叔隔壁的房子就是他们家住的。
一间十来个平房的小屋子从出生住到小学六年级，墙上满满贴着他一个人的奖状。
后来分家了，他家就搬出去了。那会儿爷爷住的还不是现在的平房，还是七八十年代盖的土房子。
“爷”！
刚进大门左深就叫了声。
爷爷就坐在的院子里喝茶，转眼就看了过来。
“唉”！
“回来了”。
算是打过了招呼。
“怎么不坐在屋里”？左深关心的问道。
老头瞅了眼他没说话。
“你身体不好，外面冷。将来落下毛病不好”。
“我还没老呢，是不是又想挨打了”。老头瞪着眼睛说道。
“不想”。左深急忙辩解道。
刚才的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虽然爷爷现在才五十多岁，但过不了几年就开始伤病加身，前世一度因为高血压进了医院吓了家人一跳。
现在少吹风，风湿目前还没影响到他，过几年就开始发病了。
不过老人家嘴上吹胡子瞪眼的身体还是诚实的往屋里走去。
左深跟着进去，爷爷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视，奶奶进到他们屋里拿了几个苹果出来。
“吃苹果”。奶奶递到左深手里。
左深笑了笑接了过去。
“在学校学习咋样了”？爷爷问道。
“还行”！
左深敷衍了句。
“好好念书”。爷爷一边看电视叮嘱道。
“嗯”。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都说隔辈亲，但从小到大他跟爷爷都不亲，估计是挨打的阴影太多了。
三个人一路小跑回到宿舍，倒头钻进被窝呼呼大睡。
可能这就是青春。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脑子还有点昏沉沉的，应该是没休息好。
三个人背上书包出门，左深骑摩托车带着鬲阁，任壮骑自行车。
到了镇上十字路口，一如既往的去老地方解决午饭。
肉夹馍肥瘦相间加上一点青椒再配上一碗荞面饸烙，看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增。
本来就是饥肠辘辘，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
左深吃的尤其的香，想一想已经十几年没在这家店吃过了。
从高中毕业之后，最后一次来还是填志愿的时候了。
在外工作吃的同样的饭，却吃不到这种味道了。
吃饱喝足以后，三个人就分开准备回家了。
任壮家里就在镇子不远的一个村子，骑自行车回去十来分钟。
左深先送鬲阁到他家里，往东而去，也算是顺路。
等把鬲阁送到他家门口跟他家里人打过招呼就开始往回赶。
他家里在渭水边上的一个村子，距离县城十里路，距离金华镇更远有二十多公里。
一个在渭水北，一个在渭水南。
路上用了40多分钟终于到了家门口。
这间占地半亩左右的院子就是他家，自建二层小楼，楼上还没装修，跟后来的模样有些区别。
前院种着两颗葡萄树和一颗桐树，楼前是厨房和洗澡的地方，后院是厕所。
在他上大学没两年，前院就又盖了一座平房，厨房和卫生间也重新盖了。
将摩托车停在院子里，左深才开门往家里走。
屋里没找到妈妈张惠兰，后院也没看到，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母亲大人去打麻将了。
将书包扔在床上，打量着这间卧室，一套沙发两张柜子一张床，简简单单农村家里的摆设。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躺在床上玩手机，等着妈妈回来。
至于爸爸左洪军常年在西北的一家医药公司上班，除了两三个月一次休息就只有长假或者过年才过来。
不出意外十来分钟后院子里就传来几声张惠兰的喊声。
“儿子，回来了”。
“妈”！
左深回应了声，证明自己回来了。
门把手被拧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此时还不到三十来岁的张惠兰眼角的鱼尾纹还不明显，身材依然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左深一时间心里有些心酸。
前世的他在外上大学除了寒暑假一年回不来几次，等工作了更是除了过年再没过来过。
即使回家只需要短短两个小时。
那时候的张惠兰已经五十多岁了，身材变得有些胖，脸上也有了清晰的皱纹。
跟现在比起来差距有点大，不变的只是对儿子的关心。
作为独生子女张惠兰一直很宠她，左深从小跟妈妈也比较亲，爸爸只是问起来才说几句话。
“妈”！
左深心情有些沉重的叫了声。
“吃饭了没”？张惠兰没意识到儿子的语气关心的问道。
“吃过了已经”。
“吃了就行”。
“妈去给你把衣服洗了”。张惠兰看着床上的书包说道。
“嗯”。
两人之间没什么太多的话语交流，张惠兰从来不问左深的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交女朋友之类的八卦？
因为她的心里儿子从不会让他失望，从小到大左深就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奖状贴的老屋满墙都是那种。
逢人就夸她儿子长的帅，学习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两句。
是的左深大学以前就是别人家眼中的孩子。
直到上了大学，除了长相就不夸学习好了。
没办法，左深高中开始就走下坡路了，最终只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
可想而知那会儿张惠兰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她一直觉得儿子能像几个堂哥堂姐一样上重点大学。
前世的左深也感觉到了这种失望，一度曾想混出个人样，只是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坎坎坷坷工作了六七年，到头来还是欠的一屁股债。
张惠兰拿着书包就出门走向了院子里，左深跟在了身后。
这年头家里洗衣机还需要从桶里提水往里倒，左深自然负责接水倒水体力活。
就大半桶水张惠兰还嘴里念念叨叨道：“慢点，慢点，小心提不动累着”。
“妈，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小伙了”。左深嘴上说道手里动作丝毫不慢。
帮完忙，左深溜达着出门去了，临走给张惠兰打了声招呼。
“妈，我去爷爷家里了”。
“啊”！
“你去吧”！张惠兰惊讶了一声接着说道。
从前左深放学回来要么缩在家里玩手机或者看电视，要么睡大觉，至于去爷爷奶奶家一年到头少得可怜那种。
一路步行偶尔遇到村里的长辈和年龄小点的发小打声招呼，左深很快就走到了村子另外一头的小河边上。
过了石桥就是爷爷奶奶家，大老远就看到一处农田里的老太太。
“婆”！
左深喊了声。（关中叫奶奶的称呼）
奶奶似乎没听见，左深连忙跑向了地里。
走到跟前，看到奶奶正在整理地里种下的蔬菜秧子。
“婆”！
左深又叫了声奶奶才反应了过来。
“深深回来了呀”！老太太笑嘻嘻的说了句。
“刚回来”。
“你去看你爷去，别在这了”。
“一起回去，你别忙了”。左深看了眼地里的蔬菜秧子。
大多是一些茄子，辣椒，西红柿黄瓜这类的，长的不高，没啥可收拾的。
“那就回”。老太太拿起锄头起身说道。
村里就没有一个比她还闲不下来的老人，前世七十多岁了还整天在地里折腾，忙完自家的活不说，还去给人家的大棚做活。
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吧，老太太叫做黄绵绵，老家里在街道中学旁一个村子。兄弟姐妹五人，四个妹妹，一个哥哥。
听说解放前家里是地主，后来地没了，接着就是那个年代，因为这个问题还引起了不少纠纷。
接着就嫁给了爷爷，一个参加过对印自卫反击战的军人。
左家是个庞大的家族，爷爷一脉五个兄弟，一个姑娘。他爷爷排行老三，和奶奶一共有四个孩子。
左深爸爸左洪军排行老大，二叔左洪武，三叔左洪文，小姑姑左洪燕。
至于爸爸同辈的叔叔和姑姑算下来十多个，这还只是张家村的左家。如果算上左深不认识的和不熟悉的那就更多了。
到左深这一代，小孩就更多了，最小的前世2013年还在上幼儿园，大的已经结婚。
左深按照排行刚好老四，上面有两个堂伯家里的哥哥和一个同岁的姐姐，下面弟弟一大堆。
亲属最近的爷爷家里几个孙辈，左深是老大，下面二叔家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三叔没得小孩，小姑姑家里一个表弟。
要说这一家子的故事多的让人说不完，小姑姑远嫁南方，好几年回来一次。二叔三叔在外打工，家里只有两个老人。
好在爷爷的兄弟够多，小河边上的一排房子几乎都是左家人，平时也不孤独。
从奶奶手机拿过锄头，两人回到了爷爷家里。
爷爷家里只有两座房子，后面是爷爷奶奶住，前面的是三叔住，不过三叔现在不在家。
对这里左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因为从上初中之前，三叔隔壁的房子就是他们家住的。
一间十来个平房的小屋子从出生住到小学六年级，墙上满满贴着他一个人的奖状。
后来分家了，他家就搬出去了。那会儿爷爷住的还不是现在的平房，还是七八十年代盖的土房子。
“爷”！
刚进大门左深就叫了声。
爷爷就坐在的院子里喝茶，转眼就看了过来。
“唉”！
“回来了”。
算是打过了招呼。
“怎么不坐在屋里”？左深关心的问道。
老头瞅了眼他没说话。
“你身体不好，外面冷。将来落下毛病不好”。
“我还没老呢，是不是又想挨打了”。老头瞪着眼睛说道。
“不想”。左深急忙辩解道。
刚才的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虽然爷爷现在才五十多岁，但过不了几年就开始伤病加身，前世一度因为高血压进了医院吓了家人一跳。
现在少吹风，风湿目前还没影响到他，过几年就开始发病了。
不过老人家嘴上吹胡子瞪眼的身体还是诚实的往屋里走去。
左深跟着进去，爷爷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视，奶奶进到他们屋里拿了几个苹果出来。
“吃苹果”。奶奶递到左深手里。
左深笑了笑接了过去。
“在学校学习咋样了”？爷爷问道。
“还行”！
左深敷衍了句。
“好好念书”。爷爷一边看电视叮嘱道。
“嗯”。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都说隔辈亲，但从小到大他跟爷爷都不亲，估计是挨打的阴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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