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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土地,土地!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路上一群小孩在齐声唱着一首歌谣,正是《节气歌》。

    节气上古农耕文明的产物,它在农耕社会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农耕生产与大自然的节律息息相关。

    它是上古先民顺应农时,通过观察天体运行,认知一岁中时候、气候、物候等方面变化规律所形成的知识体系。

    它科学地揭示了天文气象变化的规律,将天文、农事、物候和民俗实现了巧妙的结合。

    立春到了,又是一个新的一年,大地回春,终而复始、万象更新。

    叶布回首过去的一年,恍如隔世,获得《本源之书》,交到了两新的老朋友庚伮之金和赤焰神火。

    岁月的列车不会为谁停下,人生的路终究是要往前走。

    立春节,在叶家村这个具有浓厚农耕色彩的小村庄来说,绝对是一年之中最隆重最,隆重的节日。

    这个时间,秋收冬藏,正好是农业不繁忙之时,迎春花开,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每家每户门口都贴着对联。

    对联以红色的纸为底,黑色的墨水在上面写着,这一家家人对于新的一年的期望。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在爆竹声中,小孩在快乐的玩耍,大人在喜悦的攀谈,老人们则在看着那跳动的小娃们满心欢喜,妇人们在厨房里忙碌。

    叶布衣家里面,叶枫也就叶布衣的父亲正在给左邻右舍们书写着对联。

    村里识字的人不多,而叶枫也曾经考中过秀才,虽说平时里大多数时间都在为生计操劳,特别是在叶布衣和他妹妹接连出生后,叶枫属于自己和妻子的时间越来越少。

    每一次立春节前后都是叶枫最开心的日子,不只是因为这代表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了;也不只是因为帮邻居们写对联可以有新的收入补贴在劳作之外的生活费用;因为大多数时候叶枫都是不要钱,有时到了中午还会叫要写对联的人吃个午饭;而且还是因为在这段时间他拥有一个几乎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他可以挥洒自己的才华,得到他人的赞许和肯定,仿佛回到自己少年时代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对联的内容多为祈求幸福安康,诸事顺遂。为即将到来的一年提供一个美好的希冀,总之就是美好的期许。

    每当完成一幅对联,叶枫都会和妻子说,妻子每次都是如同感知到他的意识一般,两个人几乎同时相视一笑。

    妻子徐柔虽然只在村里私塾念了小学堂便不再读书,但是依然对于知识报以极大的敬仰与敬畏。

    夫妻俩每当有些余钱买书都是两人轮着看,知识的交流,在这个农村里显得那般困难,但是当夫妻两人在此间坚守也让这个生活变得不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枯的农活。

    不只有晨兴理荒废,带月荷锄归,这种在上层人看来岁静好,但是对于普通的农民来说确实一日复一日的劳苦。他们讲汗水血肉注入到这片土地,他们爱这片土地爱的深沉,却又被土地伤的深沉。

    土地是他们的所有,除了土地和劳动他们贫穷得一无所有。他们依附于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也同时依附于他们。

    叶枫与徐柔在立春节这段时间忙,忙到最后可能什么收获都没有。

    都说立春节是孩子的狂欢,大人的苦难。

    但是正是在这短短的从除夕到上元节的十多天时间里,那些一年未曾见面的亲戚,那些因为劳作耕耘无法聚齐的家人,在此刻都会放下手中的劳作,回到家中,享受着一年之中难得的休闲。

    不管是在外打拼的叶枫的堂弟,还是徐柔的表姐,亦或是那些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在此刻都找到了一年之中最大的一个发泄口。

    这个出口并不只是充斥着各个人对于一年的遭遇的种种或是高兴或是苦闷,或是成功的喜悦或是失败的挫折。

    还有那对于未来的期许,以及需求亲戚朋友带来的心灵的慰藉,获得迎接新的一年挑战的勇气。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完全的属于他们自己,叶布衣和妹妹叶小青则是在祖父叶翰文的带领下。

    在镇上圩镇之上边逛边玩,圩镇之上有各式各样的充满生活气息的事物,从衣食住行,到节日特色。

    在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前,叶布衣和他妹妹常常走不动路,叶老爷子似乎与镇上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不管遇到谁都能攀谈几句,不管是劳作经验,还是婚庆嫁娶,亦或是哪家又添新的成员。

    两个小孩也特别喜欢跟在祖父屁股后面,因为每次祖父攀谈之时,他们两个总可以收获心爱的糖果和那些个长辈的赞许。

    包括但不限于“你家孙子/孙女都长这么大了,我之前还抱过他呢”这些赞许,或是“小时候来我家尿了一床”这种糗事。

    叶翰文最喜欢的还是每年过立春节和上元节时必备的戏。

    最爱的一出是戏是《天狼山》戏中讲得是一位将军在天狼山与外国入侵时,带领军民顽强抗争并最终取得胜利驱除外敌的戏。

    虽说戏里面的人物形象都非常脸谱化,有志勇双全的孔武有力将军,武力不行却节义与智谋并取的白面书生参谋,还有那些个英勇无畏保家卫国的或年轻或老年的士兵,以及附近那些在战火中支援军队的村民,以及阴险狡诈的敌人。

    但是每当看到那一位位战士身负重伤却依旧奋死抵抗,最后一个个倒下之时,叶老头总会留下眼泪。

    叶老头喃喃的说道:“他们都还没留下名字,甚至有些倒在胜利前夕,没能亲眼看见胜利的到来。”边说着,眼泪从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悄悄滑落。这个时候叶布衣和叶小青总是会安静在一旁,等待着祖父情感趋于平静。

    唱戏是乡村里少有的娱乐活动,这些戏子也是之前从事农活各个村的村民,农忙时还要下地干活。但是在这农闲时则穿上戏服为群众们带来欢声与笑语,也有些专门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只是当遇上荒年,旱年村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来供给给他们,生活变得异常拮据。

    有些戏班子一天到晚奔波呀各个村落,每天在田蒙蒙亮就起来,直到唱到夜里大家都熟睡。

    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就是靠着这些时间来讨生活,通过这半个多月的起早贪黑换取来年生活得更加殷实,日常生活可以多加些肉蛋,为子女补充营养改善伙食。

    同时使得家里在农业之外还有收入,这样对抗天气气候变化而导致的旱涝洪荒也更加有底气,不会因为将一切都系于土地而脆弱。

    除了唱戏外,由于地处河流畔,对于龙这种生灵的敬畏,每年村里面还会组织舞龙。

    有些是有钱的存庄会请专业固定舞龙队,但大多数村庄都是挑选当地村民。

    每家村民出一张自家的长条凳,长长的板凳一节一节连在一起组成长长的龙身,凳子两旁各束着一个火把,再用竹子或者藤条编制一个龙头和龙尾,在龙头和龙尾部放上灯,组成龙头与龙尾状的灯笼。

    从傍晚,天将要黑开始,点起火把,举起长凳,组成一条长长的火龙,在村间小路,以及开阔好的山地间穿梭翻腾。

    这火龙穿过一个个村庄,几乎每家每户门口都经过,火焰燃起像是将过去一年是失意与晦气通通烧的干干净净。而那腾跃的火龙又象征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龙腾而起。

    在这种火龙活动中,不只有参加举凳和参与编制的人员参与其中,还有些村庄会专门设宴,招待这些来着自己村庄或是邻近村庄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这使得每一民村民都感觉自身有了参与感,自然在这个活动中获得的喜悦也是更加丰富更加自豪。

    土地是乡村一切事物的基石,在这里他们经历生老病死,一切的一切都与土地紧紧相连。

    从一个婴儿于土地之上呱呱坠地,到少年在土地上嬉戏玩乐,到年长是在这土地上婚姻生子,到在土地上耕耘劳作,再到最后化为一抔黄土埋葬于这土地之间,这便是乡村的根脉。

    同样,那因为土地而春种秋收冬藏,各种习俗活动,也是一种土地,在这个土地上有人创作戏曲,有人舞起长龙,这种文化的土壤将这里的人们紧紧包裹住。

    不管世事如何变化,这里终将是这样,这里人们的连接并非是金钱的利益的,而是物质的土地和文化的土壤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这就是农村的根脉。

    它是那般的古老,土地是人们的物质连接,也是扎根于此的心灵连接,文化是这里的社会连接,这个由感情关系组成的看似纷繁复杂却又清晰明了的世界。

    修仙之人,所谓通脉,不仅体内的经脉之通,更是对于这天地的文脉,血脉,以及土地的根脉之通。

    望着那在山间蜿蜒曲折,上下翻飞的火龙,以及身旁这些充斥着爆竹,烟火气息的空气,还有那在不断交流着过往与未来,欢乐与哭闹的人群之时。

    叶布衣仿佛看到有着一条条脉络将这些个人连接在一起,这个脉络的起点是这片土地,而终点是各个独立的个体,那一丝丝脉络,仿佛一根根无形的线将众人连接于此,那是文化的脉络,是属于这片土地文明的脉络,是属于这个整体的脉络,也是属于每一个个体的脉络。

    突然,体内的本源之气疯狂运转,盘古本源功仿佛从这一切的一切脉络之中汲取了力量,化作一缕缕本源之气还有其他的气息,仿佛形成虹吸,以叶布衣为核心,从别处汲取力量,同时也给这个脉络赋予新的力量。

    “原来这也是本源的一种,通过人类情感的纽带来塑造的本源,这本源之气甚至不是来自于混沌。”这时沉默的庚伮之金喃喃说道。

    “情感本身就是巨大的武器,文化的脉络产生的本源之气,确实实属罕见,不过也有可能和这小子的本源之书有关”赤焰神火也在一旁说道。

    “文脉,地脉,人的经脉本就是一体。”叶布衣疯狂运转盘古本源功,不断感悟这本源之气并将它引入经脉。

    顿时一截经脉被完全打通,排出来大量的废物,叶布衣一边和父母说着要休息了,一边在本源界准备好药草。

    经过两个时辰的突破,在排净了堵在经脉内的渣渣之后,原本白皙肤色开始变得红润透亮,仿佛血气要冲破天际,叶布的骨头也在肌肉和经脉的拉扯下嘎嘎作响。

    叶布衣终于进入了通脉境,通脉境的主要任务是打通经脉,养护经脉使得其形成周天循环,同时将那些断断续续的经脉连成一体为最后形成气海和神海创造条件。

    叶布衣在瞬时间长高了2—3厘米,已经达到了大约一米七左右,以经要高过他的母亲徐柔,基本上快要和他父亲一般高大了,加上他那勃勃生机令人感觉仿佛一尊猛虎。

    而在突破时不仅有之前的木之灵气和本源之气,还有一丝丝的地之土灵气进入体内而这几种灵气在《本源之书》的调教下从开始的桀骜不驯,变得温顺调和,这几种气息竟有些要融合的姿态。

    “这地土之灵气是来自本源之书中的地之本源,还是来源师弟刚刚感悟的土地之脉络呢?”庚伮之金摸着下巴,在心里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