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热情洋溢的情书和冰冷的现实

    “上堂镇寄来的？莫不是他？”周晴紫的心刹那间怦怦怦跳个不停，脸也跟着红到了耳根。

    好险，幸好家里就她一个人，大家到山上干活去了，她留在家里洗衣做饭。

    周晴紫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激动无比地看起信来。

    “晴，你现在好吗？

    自打那天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有时候上课上着上着就冷不丁地叫出你的名字

    搞得孩子们莫名其妙

    好在他们并不知道有你这个人

    好在他们还小

    并不知道大人的情事

    我当时真是窘得不行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蝶恋花》

    ……

    我是真的恨不能马上飞到你身边啊！

    ……”

    信有点长，整整一页，还有几句爱情诗。

    周晴紫看得满脸通红，看得胸脯起伏不断。

    她得找个地方让自己好好静一静。

    楼下却传来养母的呼叫声：“晴紫，你在干吗呢？好烧午饭了啊！”

    “哦……”听到母亲的呼叫周晴紫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底谷。

    养父母对她是不赖，但他们不止一次暗示过她，她是要跟哥哥成亲的，也许是今年年底，也许是明年开春……反正不会等很久了。

    没遇到程柳龙之前吧，她对这事也不是那么反感。

    可是，现在……

    她突然感觉自己很讨厌哥哥了。

    收到情书的喜悦和面对命运的无奈，这两种情感冲击着周晴紫。

    她带着情绪开始烧饭。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吧嗒吧嗒地流下来了。

    午饭烧得乱七八糟，青菜焦了，鸡蛋汤糊了，米饭太硬……

    “晴紫，你今天怎么啦？做事颠三倒四的？”

    “对啊，好像魂飞走了一样。”

    养父母的话却让周晴紫越发难受了，她抿着嘴，一声不吭，扒拉了两口饭就离开了饭桌。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啦？”养父倒是没有怎么责骂过她，很多时候是关心多于责备。

    这更让周晴紫左右为难了。

    “下午去山上吧，一起去打锥栗，闷在家里心里不痛快，到山上透气些。”养母原本想说她几句的，看她自己已经很难过了，于是忍住。

    “别理她，越理越来劲了，真作！”哥哥语气里充满了厌恶，不耐烦地说。

    “我作不作用你管？你管的真宽！”周晴紫更恼了，怼了一句就跑开。

    “好啊，自己做错了事，把饭烧焦了还有理了？”

    哥哥大声冲周晴紫吼叫。

    “你也小声点，她又不是故意的。”养父劝儿子别那么冲。

    哥哥的态度更是激怒了周晴紫。

    天哪，将来要跟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哥哥生活一辈子吗？

    两相一对比，周晴紫越发想程柳龙了。

    下午，周晴紫无奈地跟养父母们去了山上摘锥栗。

    但她实在是身在曹府心在汉，哪有心思干活？

    手被锥栗的刺划了好几道。

    她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心里懊恼得不行：嗯，这锥栗弄那么多干吗？我也不那么喜欢吃……

    懊恼归懊恼，活还是得干的。

    她不说话，一家人也都沉默着，直到太阳下山，该收工回家了，才有了几句简短的交流。

    说也奇怪，虽是养女，她在家里却总是气氛的带动者。

    她高兴，话多，大家就跟着话多，她烦恼，沉默，大家就跟着沉默。

    晚饭还是她烧的，养母喂猪和准备第二天的饲料。

    养父和哥哥整理锥栗，锥栗一时半会吃不完，他们家又没有冰箱——那时冰箱可贵了，一般人家用不起，得放到自留地的山洞里去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