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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叹命运以歌

    微风不燥,天气正好。

    秦牧和江玥相拥相伴走进一家K吧,点了欢唱5小时的套餐。

    江玥上来就点了一首《霸王别姬》让秦牧唱,非说很应景。

    推脱不过的秦牧,借着微醺的酒意,放肆的嚎起来:“……问天下谁是英雄,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虽有破音且最高音处难以企及的尴尬,但总体上感情真挚,音调准确饱满,达到秦牧的最好水平。

    “老公,你真棒!我也唱一个啊!”

    《金玉良缘》叶泽浩,“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对何错都不必太在乎,为爱退让并不是输,抓紧你的手,走过我的朝朝暮暮。……”

    江玥走过来,一手持麦,一手牵起秦牧的手,让秦牧与自己一起唱。

    从刘德华的《冰雨》唱到刘爽的《漠河舞厅》,从王菲的《闷》唱到海来阿木的《奈何岁月》,两人将桌面的20多瓶啤酒喝完,也将能哼的上来的歌曲都唱了一遍。

    动情时,十指相扣温香满怀;伤心处,掩面痛哭难以慰藉。

    没想到一个刚刚二十的小姑娘,竟然将那么多情感的波折歌曲唱的婉转凄迷。

    被服务生提示时间到了的时候,两人犹未尽兴。

    但干哑的嗓子都快冒出火来,无奈两人走出K吧,发现晚霞满天,映红了半个城市。

    “真美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要是能多陪你几天就好了!”

    很难想象,迟暮般的感慨出在一个年轻姑娘的身上。

    秦牧诧异的问:“难道你不陪我去XZ么?”

    “嘿,你说什么呢,还有两天的时间,我说了陪你三天的嘛!”

    大张旗鼓的走到一起,就是为了三天后的别离?秦牧不懂。

    那情侣装又算什么?那亲密头像又算什么?那热烈的激情又算什么?

    “为啥啊,因为我唱的的不好么?”

    丫头反身紧紧抱住秦牧,将头埋在秦牧的胸口。

    “老公,我们就做三天的情侣,最开心的情侣,好么?未来你想我了,就上线和我打游戏,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们的缘分就三天,这是命运里安排的,谁都改变不了!”

    没有哽咽和哭泣,只有胸口湿透衣服的眼泪。

    “为什么?你有什么难处么,我可以帮你!”

    真切感受到一个人想爱而不能的那种无奈的悲哀,人世间的风情万种,我只爱你一种。

    “别傻了,你太容易相信人,会被人骗的,以后自己一定要小心,有不懂的可以给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那个真丝短裙真不错,但是你俩不搭,你降不住她,找了她就等于找了顶绿帽,你会受不了的。听话啊,前面等你的女孩多了,别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秦牧更加着急,以为江玥三天后要寻短见。

    “玥玥,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真的,求你别这样说话,你这么年轻,就算是得了绝症也有非常大的几率治好的,别想不开,好么,我真的特别喜欢你,你是个好女孩,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都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你这傻瓜,怪不得被人家绿,太傻了,我就几句话,你就要帮我,我要你给我五十万块钱,你也给么?哼哼,我没事,你别问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都让你以后有事可以告诉我么?我怎么会想不开,还绝症,你才得绝症呢!我好着呢,未来还要生很多孩子……”

    江玥擦干眼泪,破涕为笑。

    “那你为什么只能和我做三天的情侣?你知道我得绝症了?”

    秦牧更加迷惑,不知道这些年轻人的操作为什么是这样的,就为三天的刺激而体验么?

    江玥看着一脸认真的秦牧,忽然哈哈大笑,钢铁直男的直,那是世间最正的直。

    “哈哈哈哈哈,老公你真可爱,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幼稚的可以!上车的时候就和你说了,我陪你三天,当作补偿了,你不记得么?”

    “记得啊,可是为什么?就因为三天的假期么?”

    江玥刮了下秦牧的鼻子,再次展示那惊心动魄的懒腰秘籍。

    “因为三天后我就回老家,月底我就要结婚了!非要问,这回满意了?”

    如遭重击,秦牧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玥,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信息。

    “为什么?为什么?”

    江玥拉着秦牧的手,走向一个公园。

    “年初就订婚了,去年冬天哥哥出了车祸,家里欠了很多钱,他家的彩礼给的多,算是救了我们一家,他很喜欢我,对我也很好,可是我对他真的没有感觉,心里面没有任何欲望,不像对你,我有时候偷偷流哈喇子,啊哈哈哈……”

    秦牧顿时理解了江玥说的命运的安排,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就会不停的被动的做着各式各样的选择,这些很难更改的选择,交织成我们的命运。

    “我有钱,你不喜欢的话,我替你还了彩礼,你可以找更好的!找自己喜欢的!”

    江玥的手与秦牧十指相扣,抓得更紧了。

    “你真容易被骗,你就不怕我是骗子么?”

    秦牧替江玥感到悲哀,更加心疼。

    “骗我也愿意!那都没什么,钱财对我来说已经是真的身外之物了!”

    江玥侧头看着秦牧,渐渐退却的晚霞映衬下的侧颜,竟然那么符合自己的想象。

    “老公,其实三天我也很满足了,人这一辈子,不能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会惯坏自己的!这已经和钱没有关系了,是一家人的良知和信誉,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所有亲戚都躲得远远的,电话都打不通,是他主动给我借的钱,他没有逼迫也没有威胁,甚至没有提结婚的事,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别的东西能报答他的恩情了,我提出那些钱做彩礼的时候,他还很生气,他也很骄傲,也犟得像头驴,和你还挺像的,啊哈哈哈……,不过他这辈子注定要被我拿捏,再直我也能给他揉弯了,哈哈哈哈哈……”

    秦牧有些木然,以前电视剧里的桥段,总觉得假惺惺的,现在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还牵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害怕了?怕我未来的老公找你麻烦么?”

    江玥调侃着秦牧。

    “哎,不知道说什么!”

    秦牧想到命运,忽然就有了寻找活着的意义的冲动,这个意义在哪?也许最接近真相的地方,似乎就是XZ,难道这也是生命的指引?

    “所以这三天,你要好好珍惜我,知道么?让我开心,让我快乐,我们做过三天的夫妻,那种没有鸡零狗碎的夫妻,全部都是快乐的夫妻,真好啊!以后有什么不开心,有那些你说的坎,我想想这三天的快乐,我就都能过去。”

    江玥似乎心里没有任何的遗憾,这也许就是她生活的意义吧。

    “你老家在哪?”

    秦牧好奇的问,想着不远的话,可以去看看她的丈夫,也能放心的走上自己的旅程。

    “你别去看我,也不许看我未来的老公,我担心我会忍不住和你私奔,那我就太不是人了,我会看不起自己,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我不想要那样的人生!”

    江玥瞬间猜破秦牧的心思。

    “我没准就是偷偷的去看看你,也许很多年后,我去看看你的孩子……”

    分别的悲伤总是不期而遇,难道是因为时间匆匆而压缩了命运的进程么?

    “哼,贪心鬼,就算你找到我,我也不会再和你亲热的,所以你就珍惜剩下的两天吧!”

    晚霞褪去,夜空在明暗的交界处,留下很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