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什么都做不好
叶寒铮被她直白的问话将得无言以对。
黎智觉得很委屈，“我都说了喜欢你，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那食色性也，我就不能单纯地馋你身子吗？你就非得给我安别的罪名？”
他叹口气，伸手想抚上她的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智气得一下子挥开，“别碰我。”
“小丫头气性还挺大。”他不怒反笑，“我不是故意想曲解你的意思，只是……”
她不依不饶，“只是什么？你觉得我非得是有什么目的才找你是吧。”
“不是，因为你太小了。”
黎智怔住，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瞬间感觉脑门气炸了，拿起包就往他身上招呼，“叶寒铮！你看不起谁呢？”
叶寒铮眼看着误会大了，忙制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说那个小，我是说你年纪小。”
黎智明显不信，“我就比你小两岁，七年多前就成年了！”
“但感情上是个小孩子，不是吗？”
“我……”她无言以对。
“你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情都没经验，我不想在你什么都没想清楚的时候趁人之危。”
虽然他负责任的态度让她心里感觉到挺甜蜜的，但是这个说法她还是不能苟同，“不是，这年头找工作要经验就算了，谈恋爱也要有经验？那咱俩先分个手，我去找别人刷够了再来找你？”
叶寒铮脸绿了，“你敢？”
“那不就得了。”黎智提高了声音，“法律上我都是完全民事责任人了，我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是智商也在平均线以上，还不至于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没等叶寒铮开口，她又接着说道：“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我也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变心然后喜欢上别人，我清楚现在自己想要什么不就可以了吗？”
她垂下肩膀，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我知道我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为了工作上面一点事情就心烦意乱的，老是纠结，想法也不成熟。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觉得我对你不认真啊，你又不给我发工资，要不是喜欢你，我怎么会想和你在一起。”
叶寒铮黑眸沉沉，看不清里面涌动着的什么情绪。
良久后，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我不好，对不起。”
黎智没有回答，乖乖把安全带系好，身子转向窗外那一侧，“算了，你开车吧。”
叶寒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安静地启动了车子。
车上高速之后，叶寒铮看她还是一言不发，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要不要听点音乐？”
黎智的手机很早就连了他的车载蓝牙，他也习惯了一起坐车的时候听她的歌单。
“你想听的话自己放吧。”黎智没回头，就丢了这么一句话。
他表情一噎，“我想听你的歌单。”
黎智想也没想地把手机反手递过去，“那你自己放。”
“黎智……”他听起来有些无奈，“我在开车。”
“哦。”她收回手，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弄好了，你开音响吧。”
全程没回头看他一眼。
叶寒铮很是无奈，他看了下导航，离下个休息区还有点距离，为了安全着想，他也只能做几个深呼吸，先专心开车。
好不容易捱到了休息区，叶寒铮停好车，转身刚想跟她好好谈一谈，却看到她眼睛紧急地闭着。
不管是真睡着了还是在假寐，反正是不想理他。
叶寒铮无奈，几经权衡下还是重新启动了车子，在路上也不是什么好谈话的时候。
好在目的地离休息区也只剩二十分钟的车程了。
车停好，他刚说完“到了”，黎智就睁开了眼睛，一点迟疑都没有。
这速度说不上是在装睡都没人信。
叶寒铮有些头疼，这是真把人惹着了。
黎智从下车到酒店也一直不说话，只是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多要了一间房。
叶寒铮忍不住唤她：“黎智？”
从她第一天住在他家开始，他们基本每晚都睡在一起，虽然没发生什么，但他已经习惯了搂着她入睡，有她在身边，他连困扰了很久的失眠都没有再出现了。
黎智充耳不闻，甚至还把自己的收款码递了过去。
前台见多识广，知道这是小两口闹别扭了，于是一边给黎智查房间，一边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叶寒铮。
叶寒铮不想在外面和她争执，于是朝前台点了点头，“开两间吧。”
前台了意，“好的，那给您安排隔壁房间可以吗？”
“可以。”
房卡全给了叶寒铮，到房门口的时候，黎智伸手跟他要。
叶寒铮没给，帮她刷开了门，然后把卡插进卡槽里取电。
“还不打算跟我聊聊吗？”他问。
黎智垂下眼避开和他对视，“我累了。”
他也不勉强，“那你先洗个澡，有什么事叫我。”
“好。”
合上门后，黎智靠在门上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然后打起精神，在眼泪掉出来之前走进了洗手间。
洗完澡，黎智坐到了床边的藤椅上，双脚抬起来踩在椅子上用手抱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她心里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来，一时冲动拿起手机点了酒。
点好了放下手机，脑子里还没思考出什么头绪，房间门就开了。
叶寒铮刷开门后径直走到她面前，看到她后皱着眉道：“怎么不吹头发？”
及肩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淋湿了领子处的一大片衣服。
没等黎智说话，他就转身进洗手间拿了电吹风出来。
好在窗边有插口，她不用动，叶寒铮插好电站在她身后，自然地给她吹起了头发。
他修长的手指不断在她发间穿梭，偶尔会碰到她的脸颊和脖子。黎智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本来就理不清的思绪更是一团乱麻。
叶寒铮吹得很认真，不光吹干了头发，还耐心地把睡衣湿了的部分吹干才放下吹风机。
“谢谢。”黎智轻声向他道了句谢。
他顺势在她对面坐下，“还生气吗？”
她不想回答，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叶寒铮把手里的房卡放到了小几上，“每个房间有两张房卡。”
黎智没好气地嗤了一声，“那你藏我房卡干什么？”
“你以为我会乖乖回房间待着，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然后在心里慢慢地给我减分吗？”他攫获住她的眼睛，语气很是平缓，“我没那么愚蠢。”
黎智有些难堪地低下头，“我没这么想。”
“没有给我减分，那就是想甩了我？”
这下她不说话了。
叶寒铮感觉到心脏一阵闷疼，他稳了闻心神问道：“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我怕猜错，所以能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吗？”
黎智抬头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在生你的气。”
“那为什么不想见我？”
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叶寒铮，你……”她对上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让你失望了吗？”
她因为他脱口而出的喜欢而一阵鼻酸，声音中带了点哽咽，“因为我感觉，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谈恋爱也做不好，我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只需要对你好就行了，可是好像不是这样，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觉得哪儿都不对。
叶寒铮本能地想反驳，但还是没说话，安静地先听她说。
“这种就像，得到了一份很好很好，非常好的工作。”黎智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个比方，“对不起，我只能想到这个，我是个除了工作就不会生活的白痴。你对我来说就像一份从来不敢幻想的完美的工作，表面风光，内涵丰富，报酬丰厚，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很完美，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好这份工作。”
“你说的没错，我在感情方面就是个小孩子。我以为我做的事情哪怕算不上优秀，至少也是合格的我。但是好像不是这样，我能保住这份工作，全靠你对我的包容。”
“我以为我还算一个不错的人，但是我今天才发现，我其实很失败，我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失败者。”
叶寒铮皱眉，“说完了吗？”
黎智没回答，“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首先第一件事。”他双手捧着她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遇到烦恼不要第一个就找自己的原因，先找别人的麻烦。”
“啊？”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既然你说，不想再谈工作上的事了，那我们就只说谈恋爱的事。”他松开她，起身站到她面前，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来找我麻烦吧。”
黎智觉得自己开始凌乱了，“你在，做什么？”
他在她面前蹲下，抬头仰视她，“我在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在感情里是个小孩子。但是我要解释一下，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保护你。”
黎智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浓。
“我太喜欢你了黎智。”他突然表白，“我可能不常表达出来，但是我真的，特别特别地喜欢你。你对我来说绝不仅仅是一个能刺激荷尔蒙分泌的异性，你的出现，是我遇到的最大的惊喜。”
他虽然不会口是心非，但也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黎智没有怀疑过他喜欢她的事实，因为她觉得叶寒铮根本没有必要骗她。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特别喜欢她。
喜欢，和特别喜欢，还是有点区别的。
“你……在说什么？”
黎智是理科生，高考生物接近满分。她尊重感情，同时又清楚荷尔蒙的效力。
“你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你是我的朋友，知己，是我在这世上不再孤单的证明。”
黎智还没有从他的表白反应过来，就又听另一个另她惊诧的信息，“你，很孤单吗？”
计算这个时候，她最关心的也是他的心情。
叶寒铮喉咙一阵酸涩，没有任何顾忌地向她袒露自己的脆弱，“是。”
“我的父亲在我七岁的时候就离开我和我妈了，我妈不同意我从政，虽然不至于不相往来，但也完全理解不了我。”他自嘲地笑笑，“从上班开始，我的朋友们基本都有求于我，同事和领导更是视我为茅坑里的石头。所以黎智，我很孤单，直到我遇到了你。”
“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说不能接受压榨式的加班，不能接受领导犯错让底下人承担后果这些话的时候，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抱你的冲动。你被多少人说过幼稚，我和你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智直觉地安慰他，却只能说出一句，“……这些不是你的错。”
“所以，你能理解我有多感激你的出现吗？”他重新扬起笑容，“对不起，我让你不高兴了。但你要明白，这些跟你没有关系，是我的原因，我太害怕了。”
她不太明白，“害怕？”
“当你找到一件世间仅有的宝物时，你总是会过分小心的。”他抚上她的脸，“怕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怕会见到更好的人，怕你后悔。”
她着急忙慌地解释，“我不会的。”
“我知道。”他放柔了声音，“你一直想和我一起睡，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黎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我看到你的床头柜上放着褪黑素，就想着你睡眠不太好，在家的时候我睡不着，我妈就陪着我，还，还挺有用的。”
“后来你煲的那些药膳汤也是因为这个？”
有一段时间她煲的汤里总是有股药味，虽然她用心调配了味道也不影响美味，但是明显不是她平时的风格。
“……嗯。”
叶寒铮的眼角带了点湿意，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做好呢？明明是我怕配不上你的好才畏手畏脚，是我小人之心。”
就在黎智发愣消化他的话时，门铃突然响了。
叶寒铮理了理情绪，起身去开了门，然后提进来一袋子啤酒。
黎智一看，脸瞬间变得通红，“我，我刚刚……”
他心下了然，却故意逗她，“有这个，确实可以助助兴。”
助，助兴？
黎智觉得很委屈，“我都说了喜欢你，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那食色性也，我就不能单纯地馋你身子吗？你就非得给我安别的罪名？”
他叹口气，伸手想抚上她的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智气得一下子挥开，“别碰我。”
“小丫头气性还挺大。”他不怒反笑，“我不是故意想曲解你的意思，只是……”
她不依不饶，“只是什么？你觉得我非得是有什么目的才找你是吧。”
“不是，因为你太小了。”
黎智怔住，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瞬间感觉脑门气炸了，拿起包就往他身上招呼，“叶寒铮！你看不起谁呢？”
叶寒铮眼看着误会大了，忙制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说那个小，我是说你年纪小。”
黎智明显不信，“我就比你小两岁，七年多前就成年了！”
“但感情上是个小孩子，不是吗？”
“我……”她无言以对。
“你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情都没经验，我不想在你什么都没想清楚的时候趁人之危。”
虽然他负责任的态度让她心里感觉到挺甜蜜的，但是这个说法她还是不能苟同，“不是，这年头找工作要经验就算了，谈恋爱也要有经验？那咱俩先分个手，我去找别人刷够了再来找你？”
叶寒铮脸绿了，“你敢？”
“那不就得了。”黎智提高了声音，“法律上我都是完全民事责任人了，我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是智商也在平均线以上，还不至于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没等叶寒铮开口，她又接着说道：“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我也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变心然后喜欢上别人，我清楚现在自己想要什么不就可以了吗？”
她垂下肩膀，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我知道我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为了工作上面一点事情就心烦意乱的，老是纠结，想法也不成熟。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觉得我对你不认真啊，你又不给我发工资，要不是喜欢你，我怎么会想和你在一起。”
叶寒铮黑眸沉沉，看不清里面涌动着的什么情绪。
良久后，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我不好，对不起。”
黎智没有回答，乖乖把安全带系好，身子转向窗外那一侧，“算了，你开车吧。”
叶寒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安静地启动了车子。
车上高速之后，叶寒铮看她还是一言不发，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要不要听点音乐？”
黎智的手机很早就连了他的车载蓝牙，他也习惯了一起坐车的时候听她的歌单。
“你想听的话自己放吧。”黎智没回头，就丢了这么一句话。
他表情一噎，“我想听你的歌单。”
黎智想也没想地把手机反手递过去，“那你自己放。”
“黎智……”他听起来有些无奈，“我在开车。”
“哦。”她收回手，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弄好了，你开音响吧。”
全程没回头看他一眼。
叶寒铮很是无奈，他看了下导航，离下个休息区还有点距离，为了安全着想，他也只能做几个深呼吸，先专心开车。
好不容易捱到了休息区，叶寒铮停好车，转身刚想跟她好好谈一谈，却看到她眼睛紧急地闭着。
不管是真睡着了还是在假寐，反正是不想理他。
叶寒铮无奈，几经权衡下还是重新启动了车子，在路上也不是什么好谈话的时候。
好在目的地离休息区也只剩二十分钟的车程了。
车停好，他刚说完“到了”，黎智就睁开了眼睛，一点迟疑都没有。
这速度说不上是在装睡都没人信。
叶寒铮有些头疼，这是真把人惹着了。
黎智从下车到酒店也一直不说话，只是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多要了一间房。
叶寒铮忍不住唤她：“黎智？”
从她第一天住在他家开始，他们基本每晚都睡在一起，虽然没发生什么，但他已经习惯了搂着她入睡，有她在身边，他连困扰了很久的失眠都没有再出现了。
黎智充耳不闻，甚至还把自己的收款码递了过去。
前台见多识广，知道这是小两口闹别扭了，于是一边给黎智查房间，一边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叶寒铮。
叶寒铮不想在外面和她争执，于是朝前台点了点头，“开两间吧。”
前台了意，“好的，那给您安排隔壁房间可以吗？”
“可以。”
房卡全给了叶寒铮，到房门口的时候，黎智伸手跟他要。
叶寒铮没给，帮她刷开了门，然后把卡插进卡槽里取电。
“还不打算跟我聊聊吗？”他问。
黎智垂下眼避开和他对视，“我累了。”
他也不勉强，“那你先洗个澡，有什么事叫我。”
“好。”
合上门后，黎智靠在门上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然后打起精神，在眼泪掉出来之前走进了洗手间。
洗完澡，黎智坐到了床边的藤椅上，双脚抬起来踩在椅子上用手抱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她心里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来，一时冲动拿起手机点了酒。
点好了放下手机，脑子里还没思考出什么头绪，房间门就开了。
叶寒铮刷开门后径直走到她面前，看到她后皱着眉道：“怎么不吹头发？”
及肩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淋湿了领子处的一大片衣服。
没等黎智说话，他就转身进洗手间拿了电吹风出来。
好在窗边有插口，她不用动，叶寒铮插好电站在她身后，自然地给她吹起了头发。
他修长的手指不断在她发间穿梭，偶尔会碰到她的脸颊和脖子。黎智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本来就理不清的思绪更是一团乱麻。
叶寒铮吹得很认真，不光吹干了头发，还耐心地把睡衣湿了的部分吹干才放下吹风机。
“谢谢。”黎智轻声向他道了句谢。
他顺势在她对面坐下，“还生气吗？”
她不想回答，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叶寒铮把手里的房卡放到了小几上，“每个房间有两张房卡。”
黎智没好气地嗤了一声，“那你藏我房卡干什么？”
“你以为我会乖乖回房间待着，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然后在心里慢慢地给我减分吗？”他攫获住她的眼睛，语气很是平缓，“我没那么愚蠢。”
黎智有些难堪地低下头，“我没这么想。”
“没有给我减分，那就是想甩了我？”
这下她不说话了。
叶寒铮感觉到心脏一阵闷疼，他稳了闻心神问道：“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我怕猜错，所以能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吗？”
黎智抬头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在生你的气。”
“那为什么不想见我？”
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叶寒铮，你……”她对上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让你失望了吗？”
她因为他脱口而出的喜欢而一阵鼻酸，声音中带了点哽咽，“因为我感觉，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谈恋爱也做不好，我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只需要对你好就行了，可是好像不是这样，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觉得哪儿都不对。
叶寒铮本能地想反驳，但还是没说话，安静地先听她说。
“这种就像，得到了一份很好很好，非常好的工作。”黎智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个比方，“对不起，我只能想到这个，我是个除了工作就不会生活的白痴。你对我来说就像一份从来不敢幻想的完美的工作，表面风光，内涵丰富，报酬丰厚，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很完美，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好这份工作。”
“你说的没错，我在感情方面就是个小孩子。我以为我做的事情哪怕算不上优秀，至少也是合格的我。但是好像不是这样，我能保住这份工作，全靠你对我的包容。”
“我以为我还算一个不错的人，但是我今天才发现，我其实很失败，我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失败者。”
叶寒铮皱眉，“说完了吗？”
黎智没回答，“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首先第一件事。”他双手捧着她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遇到烦恼不要第一个就找自己的原因，先找别人的麻烦。”
“啊？”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既然你说，不想再谈工作上的事了，那我们就只说谈恋爱的事。”他松开她，起身站到她面前，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来找我麻烦吧。”
黎智觉得自己开始凌乱了，“你在，做什么？”
他在她面前蹲下，抬头仰视她，“我在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在感情里是个小孩子。但是我要解释一下，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保护你。”
黎智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浓。
“我太喜欢你了黎智。”他突然表白，“我可能不常表达出来，但是我真的，特别特别地喜欢你。你对我来说绝不仅仅是一个能刺激荷尔蒙分泌的异性，你的出现，是我遇到的最大的惊喜。”
他虽然不会口是心非，但也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黎智没有怀疑过他喜欢她的事实，因为她觉得叶寒铮根本没有必要骗她。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特别喜欢她。
喜欢，和特别喜欢，还是有点区别的。
“你……在说什么？”
黎智是理科生，高考生物接近满分。她尊重感情，同时又清楚荷尔蒙的效力。
“你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你是我的朋友，知己，是我在这世上不再孤单的证明。”
黎智还没有从他的表白反应过来，就又听另一个另她惊诧的信息，“你，很孤单吗？”
计算这个时候，她最关心的也是他的心情。
叶寒铮喉咙一阵酸涩，没有任何顾忌地向她袒露自己的脆弱，“是。”
“我的父亲在我七岁的时候就离开我和我妈了，我妈不同意我从政，虽然不至于不相往来，但也完全理解不了我。”他自嘲地笑笑，“从上班开始，我的朋友们基本都有求于我，同事和领导更是视我为茅坑里的石头。所以黎智，我很孤单，直到我遇到了你。”
“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说不能接受压榨式的加班，不能接受领导犯错让底下人承担后果这些话的时候，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抱你的冲动。你被多少人说过幼稚，我和你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智直觉地安慰他，却只能说出一句，“……这些不是你的错。”
“所以，你能理解我有多感激你的出现吗？”他重新扬起笑容，“对不起，我让你不高兴了。但你要明白，这些跟你没有关系，是我的原因，我太害怕了。”
她不太明白，“害怕？”
“当你找到一件世间仅有的宝物时，你总是会过分小心的。”他抚上她的脸，“怕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怕会见到更好的人，怕你后悔。”
她着急忙慌地解释，“我不会的。”
“我知道。”他放柔了声音，“你一直想和我一起睡，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黎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我看到你的床头柜上放着褪黑素，就想着你睡眠不太好，在家的时候我睡不着，我妈就陪着我，还，还挺有用的。”
“后来你煲的那些药膳汤也是因为这个？”
有一段时间她煲的汤里总是有股药味，虽然她用心调配了味道也不影响美味，但是明显不是她平时的风格。
“……嗯。”
叶寒铮的眼角带了点湿意，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做好呢？明明是我怕配不上你的好才畏手畏脚，是我小人之心。”
就在黎智发愣消化他的话时，门铃突然响了。
叶寒铮理了理情绪，起身去开了门，然后提进来一袋子啤酒。
黎智一看，脸瞬间变得通红，“我，我刚刚……”
他心下了然，却故意逗她，“有这个，确实可以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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