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道不同
顾泉的脸色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她是一个母亲，听到自己孩子可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她保持不了表情管理。
黎智在心里讥讽地笑了笑。
看吧，谁都不是分不清是非的，只是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边而已。
之前她们目标一致，并肩同行了那么一段路，给了黎智一种志同道合的错觉。
现在想想，不过是因为那时候没有可以倚仗的特权，也没有值得奔赴的利益。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顾泉的转变为什么这么突兀，好像是一夜之间被胡烈同化了一样。
除了想把她推出来对抗胡烈，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黎智不想感兴趣。
“泉姐，我很感激你当时带着我一起来了这里，也很珍惜我们一起奋斗的日子。”
有的人能并肩走过一段已经是难得的缘分了，走到半道分道扬镳也是常事。
没必要太过于强求。
“只是……”
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念当初的顾泉，像我一样。
这句话，黎智没有说出来。
她放柔了声音恳切道：“这一路走来都很多人都帮了我们，就算不……没有机会回报，也希望你不要选择牺牲他们。”
说完她想到了罗国平，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又改了口道：“如果你身不由己，告诉我一声，至少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这话说的诛心，别人的帮助又不是给她黎智一个人的，难道只有她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吗？
但是顾泉没有立场反驳，例子还没收尾呢，“平叔的事……”
“他妻子得了肝癌，化疗已经控制不住了，现在在医院里，流水式地花钱，他之前供货的其他工厂也断了好久。”黎智面上流露出不忍，“我们的货款以前对他也许只是锦上添花，但现在是救命的钱。如果这一次没有续签成功，不光是我们损失惨重，对他也是灭顶之灾。”
顾泉心里涌现出一阵愧疚，她和黎智一样清楚，罗国平当初选择她们根本没有利润可图，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这些年也没有提价。
这份情换谁都得承的。
偏偏遇到他们这个不干人事的破公司。
虽然顾泉对黎智不肯配合这件事有怨气，但内心深处，她又有一丝庆幸。
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但这份不忍会在利益前被忽略，更何况她只是顺水推舟又不是主谋，不会有多大的罪恶感。
黎智很清楚，但她能做的只有这个。
从顾泉办公室出来后，黎智在走廊上遇到了胡雨双。
胡雨双是艳丽型的长相，之前见面的几次也都是化着浓妆，今天做了上班的打扮，看着有些违和。
黎智正了正神色，率先打了招呼，“雨双姐。”
不管什么时候，礼貌还是要有的。
胡雨双的笑容却有些僵硬，“小智，不是，黎总……”
胡烈交代她对待要压制黎智和顾泉，尤其对待黎智要保持好气场。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是一个没怎么上过班，在家里享受几年的家庭主妇，怎么对得上她们两个。
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胡烈，但是就会上的情况来看，黎智半点都没把胡烈放在眼里。
刚刚散会回到办公室后，胡烈发了很大的脾气，指名道姓地骂着黎智，然后把她赶过来，让她在黎智面前立立规矩。
她硬着头皮过来，都做好被黎智奚落一顿的准备了。
但是没想到，黎智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名字吧。”黎智对她笑了笑，“你的职位也只比我低半级。”
黎智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但听在胡雨双的耳朵里，就觉得她这是在讽刺自己仗着关系空降。
胡雨双到底是没在职场上待多久，没有什么表情管理的功力，都写在脸上了。
黎智想看不出来都难，但她不是什么圣人，没有义务排解她的心结。
“有什么事吗？”黎智连办公室都不想进，进去这话就说得没完了。
胡雨双的脸色不好看，连带着说的话也不太好听了，“刚刚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我来看看。”
不愧是胡烈找来的人，看着有教养，有礼貌，但内里却是高高在上的，拿着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
黎智轻轻勾了勾嘴角，“确实不太高兴，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是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不也是因为工作吗？”
黎智的眼神冷了冷，敛住笑容看着她。
胡雨双被看得莫名地有点心虚，“我，我说错什么了？”
“没什么。”黎智舔了舔之前一直发麻的那块下唇，“我只是在回想公司制度，看我是不是忽略了哪条，其实我是有义务向你做工作报告的？”
黎智很少发脾气，也很少以权压人，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胡烈。
胡雨双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雨双姐，我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举贤不避亲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黎智知道胡雨双来这里就是为了搅弄风云的，但她喜欢言之有预，所以打算把话说清楚，“不管之前是什么样子，既然在一起工作，那大家就是一个团队的伙伴了，就算不能合作得很愉快，还是希望能够做得到各司其职的。”
胡雨双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论资历黎智比她深，论职位比她高，论道理她讲不过。
“我知道了。”
黎智点了点头，“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了。”
“……好。”
胡雨双走出去几步，黎智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叫出她，“雨双姐。”
“还，还有事吗？”
黎智对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欢迎你。”
胡雨双一下子拿不准她这是真心的还是在警告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谢谢。”
人走后，黎智收起表情，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休息。
其实胡烈还蛮好的，明明可以直接抢，还是愿意走一走程序。
只是这一步走得实在是，蠢。
找人这个招数很蠢，而且就算她不想人身攻击，也不得不说一句，找来的人也很蠢。
黎智双手叠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心里第一次有了想离开的念头。
这一路走来，被客户拒之门外过，被工厂的人刁难过，被总部奚落过，可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过放弃的念头。
就算是胡烈来了之后，每天上班变得跟上刑一样，她也没有过，最多是盼着把胡烈熬走。
可现在，她有些累了。
曾经的累是向山顶攀登的苦累，可现在，是越走越孤独的心累。
她曾经把这份痛苦尽数归咎于胡烈的不讲理，可现在看来，是她想走的路和这里格格不入。
所以顾泉才不愿与她同行，所以她用尽力气，也只能将背道而驰的一切勉强掰回来一点。
以前她跟叶寒铮说，公司就像她细心呵护的一朵花，她不忍心将它交到想毁了它的人手里。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朵花从一开始就长在了毒壤里，就算她耗尽心血也看不到它花团锦簇的那天。
黎智慢慢在这些思绪中睡着了，醒来微信一堆未读消息。
她一一回复完，然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回来的时候看到安贝贝站在门口。
“智姐！”小姑娘看起来很兴奋。
连带着黎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脚步轻快地上前打开门，“怎么了？进来说。”
安贝贝还没坐下就给她递过去一个文件，“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招标公告，你觉得我们可以去投吗？”
业务部承揽业务的途径除了在外联系，投标也是常事。只是黎智没想到，安贝贝才刚去没几天就会主动找项目了。
黎智翻开看了看，是一家企业的采购公告，体量不小，要是能拿下够公司半年的业务量。
“很好啊，我们完全符合资质，这个量也可以承接。”
安贝贝面上一喜，又递过去一本文件，“那这是我初步做的标书，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黎智愣了愣，伸手接过却没有立刻翻开，“你中午没休息做的。”
安贝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看报名时间也没几天了，就想着先做出来看看，你要是同意的话好早点报名。”
黎智放下文件，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你先坐下。”
“怎，怎么了吗？”安贝贝有些不明就里，敛住笑容不安地问道。
“你别紧张，我又不吃人。”黎智好笑地说道：“你有这个热情我很欣赏，也很高兴，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嗯，你说。”
“你现在的领导是鹏哥，这种事你应该先给他报告，他觉得可行了会报给我的。你这样直接来找我，我批准了又怎么样呢？我直接给他下命令？还是你直接告诉他我批准了，那都是不需要他这个部长参与的意思。”
安贝贝后知后觉到不妥，“我，我没想这么多，只是想来请教一下你，我……”
“我知道。”黎智出言安抚道：“你的想法我理解，而且我也欢迎你有事随时来问我，但那仅限于私底下，比如你可以发微信问我这件事可不可行，当然我给你的回答也是要先给部门报告，你现在不是胡总办公室门口那个单打独斗的秘书了，你有自己的部门和团队，就算真要去投标，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搞定的，你需要团队的帮忙。这笔业务如果成了，头功肯定是你的，但你们部门会一起共享这份成果，而我和公司其他人一起享受你们的努力。”
安贝贝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智姐。”
“那你现在要干嘛？”
“先回去把公告给鹏哥看，然后跟他说我想试试，申请参与这个项目。”
“这才乖。”黎智特地活跃了下气氛，“去吧，来找我的事就不要跟他们说了，我也不会说的，过程有什么不会的随时在微信上问我。”
安贝贝又精神满满地原地复活了，“好。”
走出去没几步路，她收住脚步，然后转过身跑过来给了黎智一个大大的拥抱，“智姐，你真的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黎智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勒死我你上哪儿找人问去？”
看着女孩充满活力的背影，黎智眼中浮现出了丝丝艳羡。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投标的时候，她和顾泉什么都不懂，高子鹏也是一知半解的，她们两个白天换着号码打电话给代理机构问问题，晚上就查资料一点一点地做文件，临开标前一天封装都封了七遍，每一次要贴胶了就会觉得有东西没放进去，或者有哪个地方没签字没盖章。
忐忑了一夜，第二天提前了三个多小时出发，第一个来到开标厅，交标书签字的时候一笔一划地生怕写错字，整个过程坐在开标厅里紧张得冒汗。
然后看别人的标书厚得拿硬纸盒装，她们的薄得被埋在中间找都找不到。
结果自然是没中，她们两个在回来的路上失落地去吃了个饭，。
好像不久前，她也是这样的。
那时候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生活，但是也给了她大部分的快乐。
那种拼劲
她是一个母亲，听到自己孩子可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她保持不了表情管理。
黎智在心里讥讽地笑了笑。
看吧，谁都不是分不清是非的，只是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边而已。
之前她们目标一致，并肩同行了那么一段路，给了黎智一种志同道合的错觉。
现在想想，不过是因为那时候没有可以倚仗的特权，也没有值得奔赴的利益。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顾泉的转变为什么这么突兀，好像是一夜之间被胡烈同化了一样。
除了想把她推出来对抗胡烈，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黎智不想感兴趣。
“泉姐，我很感激你当时带着我一起来了这里，也很珍惜我们一起奋斗的日子。”
有的人能并肩走过一段已经是难得的缘分了，走到半道分道扬镳也是常事。
没必要太过于强求。
“只是……”
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念当初的顾泉，像我一样。
这句话，黎智没有说出来。
她放柔了声音恳切道：“这一路走来都很多人都帮了我们，就算不……没有机会回报，也希望你不要选择牺牲他们。”
说完她想到了罗国平，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又改了口道：“如果你身不由己，告诉我一声，至少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这话说的诛心，别人的帮助又不是给她黎智一个人的，难道只有她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吗？
但是顾泉没有立场反驳，例子还没收尾呢，“平叔的事……”
“他妻子得了肝癌，化疗已经控制不住了，现在在医院里，流水式地花钱，他之前供货的其他工厂也断了好久。”黎智面上流露出不忍，“我们的货款以前对他也许只是锦上添花，但现在是救命的钱。如果这一次没有续签成功，不光是我们损失惨重，对他也是灭顶之灾。”
顾泉心里涌现出一阵愧疚，她和黎智一样清楚，罗国平当初选择她们根本没有利润可图，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这些年也没有提价。
这份情换谁都得承的。
偏偏遇到他们这个不干人事的破公司。
虽然顾泉对黎智不肯配合这件事有怨气，但内心深处，她又有一丝庆幸。
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但这份不忍会在利益前被忽略，更何况她只是顺水推舟又不是主谋，不会有多大的罪恶感。
黎智很清楚，但她能做的只有这个。
从顾泉办公室出来后，黎智在走廊上遇到了胡雨双。
胡雨双是艳丽型的长相，之前见面的几次也都是化着浓妆，今天做了上班的打扮，看着有些违和。
黎智正了正神色，率先打了招呼，“雨双姐。”
不管什么时候，礼貌还是要有的。
胡雨双的笑容却有些僵硬，“小智，不是，黎总……”
胡烈交代她对待要压制黎智和顾泉，尤其对待黎智要保持好气场。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是一个没怎么上过班，在家里享受几年的家庭主妇，怎么对得上她们两个。
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胡烈，但是就会上的情况来看，黎智半点都没把胡烈放在眼里。
刚刚散会回到办公室后，胡烈发了很大的脾气，指名道姓地骂着黎智，然后把她赶过来，让她在黎智面前立立规矩。
她硬着头皮过来，都做好被黎智奚落一顿的准备了。
但是没想到，黎智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名字吧。”黎智对她笑了笑，“你的职位也只比我低半级。”
黎智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但听在胡雨双的耳朵里，就觉得她这是在讽刺自己仗着关系空降。
胡雨双到底是没在职场上待多久，没有什么表情管理的功力，都写在脸上了。
黎智想看不出来都难，但她不是什么圣人，没有义务排解她的心结。
“有什么事吗？”黎智连办公室都不想进，进去这话就说得没完了。
胡雨双的脸色不好看，连带着说的话也不太好听了，“刚刚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我来看看。”
不愧是胡烈找来的人，看着有教养，有礼貌，但内里却是高高在上的，拿着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
黎智轻轻勾了勾嘴角，“确实不太高兴，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是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不也是因为工作吗？”
黎智的眼神冷了冷，敛住笑容看着她。
胡雨双被看得莫名地有点心虚，“我，我说错什么了？”
“没什么。”黎智舔了舔之前一直发麻的那块下唇，“我只是在回想公司制度，看我是不是忽略了哪条，其实我是有义务向你做工作报告的？”
黎智很少发脾气，也很少以权压人，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胡烈。
胡雨双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雨双姐，我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举贤不避亲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黎智知道胡雨双来这里就是为了搅弄风云的，但她喜欢言之有预，所以打算把话说清楚，“不管之前是什么样子，既然在一起工作，那大家就是一个团队的伙伴了，就算不能合作得很愉快，还是希望能够做得到各司其职的。”
胡雨双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论资历黎智比她深，论职位比她高，论道理她讲不过。
“我知道了。”
黎智点了点头，“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了。”
“……好。”
胡雨双走出去几步，黎智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叫出她，“雨双姐。”
“还，还有事吗？”
黎智对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欢迎你。”
胡雨双一下子拿不准她这是真心的还是在警告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谢谢。”
人走后，黎智收起表情，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休息。
其实胡烈还蛮好的，明明可以直接抢，还是愿意走一走程序。
只是这一步走得实在是，蠢。
找人这个招数很蠢，而且就算她不想人身攻击，也不得不说一句，找来的人也很蠢。
黎智双手叠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心里第一次有了想离开的念头。
这一路走来，被客户拒之门外过，被工厂的人刁难过，被总部奚落过，可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过放弃的念头。
就算是胡烈来了之后，每天上班变得跟上刑一样，她也没有过，最多是盼着把胡烈熬走。
可现在，她有些累了。
曾经的累是向山顶攀登的苦累，可现在，是越走越孤独的心累。
她曾经把这份痛苦尽数归咎于胡烈的不讲理，可现在看来，是她想走的路和这里格格不入。
所以顾泉才不愿与她同行，所以她用尽力气，也只能将背道而驰的一切勉强掰回来一点。
以前她跟叶寒铮说，公司就像她细心呵护的一朵花，她不忍心将它交到想毁了它的人手里。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朵花从一开始就长在了毒壤里，就算她耗尽心血也看不到它花团锦簇的那天。
黎智慢慢在这些思绪中睡着了，醒来微信一堆未读消息。
她一一回复完，然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回来的时候看到安贝贝站在门口。
“智姐！”小姑娘看起来很兴奋。
连带着黎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脚步轻快地上前打开门，“怎么了？进来说。”
安贝贝还没坐下就给她递过去一个文件，“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招标公告，你觉得我们可以去投吗？”
业务部承揽业务的途径除了在外联系，投标也是常事。只是黎智没想到，安贝贝才刚去没几天就会主动找项目了。
黎智翻开看了看，是一家企业的采购公告，体量不小，要是能拿下够公司半年的业务量。
“很好啊，我们完全符合资质，这个量也可以承接。”
安贝贝面上一喜，又递过去一本文件，“那这是我初步做的标书，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黎智愣了愣，伸手接过却没有立刻翻开，“你中午没休息做的。”
安贝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看报名时间也没几天了，就想着先做出来看看，你要是同意的话好早点报名。”
黎智放下文件，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你先坐下。”
“怎，怎么了吗？”安贝贝有些不明就里，敛住笑容不安地问道。
“你别紧张，我又不吃人。”黎智好笑地说道：“你有这个热情我很欣赏，也很高兴，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嗯，你说。”
“你现在的领导是鹏哥，这种事你应该先给他报告，他觉得可行了会报给我的。你这样直接来找我，我批准了又怎么样呢？我直接给他下命令？还是你直接告诉他我批准了，那都是不需要他这个部长参与的意思。”
安贝贝后知后觉到不妥，“我，我没想这么多，只是想来请教一下你，我……”
“我知道。”黎智出言安抚道：“你的想法我理解，而且我也欢迎你有事随时来问我，但那仅限于私底下，比如你可以发微信问我这件事可不可行，当然我给你的回答也是要先给部门报告，你现在不是胡总办公室门口那个单打独斗的秘书了，你有自己的部门和团队，就算真要去投标，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搞定的，你需要团队的帮忙。这笔业务如果成了，头功肯定是你的，但你们部门会一起共享这份成果，而我和公司其他人一起享受你们的努力。”
安贝贝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智姐。”
“那你现在要干嘛？”
“先回去把公告给鹏哥看，然后跟他说我想试试，申请参与这个项目。”
“这才乖。”黎智特地活跃了下气氛，“去吧，来找我的事就不要跟他们说了，我也不会说的，过程有什么不会的随时在微信上问我。”
安贝贝又精神满满地原地复活了，“好。”
走出去没几步路，她收住脚步，然后转过身跑过来给了黎智一个大大的拥抱，“智姐，你真的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黎智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勒死我你上哪儿找人问去？”
看着女孩充满活力的背影，黎智眼中浮现出了丝丝艳羡。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投标的时候，她和顾泉什么都不懂，高子鹏也是一知半解的，她们两个白天换着号码打电话给代理机构问问题，晚上就查资料一点一点地做文件，临开标前一天封装都封了七遍，每一次要贴胶了就会觉得有东西没放进去，或者有哪个地方没签字没盖章。
忐忑了一夜，第二天提前了三个多小时出发，第一个来到开标厅，交标书签字的时候一笔一划地生怕写错字，整个过程坐在开标厅里紧张得冒汗。
然后看别人的标书厚得拿硬纸盒装，她们的薄得被埋在中间找都找不到。
结果自然是没中，她们两个在回来的路上失落地去吃了个饭，。
好像不久前，她也是这样的。
那时候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生活，但是也给了她大部分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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