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备用的木牍
一看到程张氏那双转悠悠的眼睛，程颂便晓得这对夫妇要开始搞事情了。
但问题不大，有饭不蹭白不蹭。
正好给小姑娘打包一点回去。
不动声色地敛起思绪，程颂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大半个时辰后，程大强做好了饭。
“幺儿洗洗手，过来吃饭了！”程张氏在那数着碗筷，朝房内吆喝了一声。
屋中蹭蹭蹭跑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小稚童，正是程大强家中的老幺程小宝。
程小宝闻到了猪油的香味，馋的直咽口水。
他刚要坐到饭桌旁，忽然就看到了程颂，当即张口嚷嚷起来：“阿母！怎么让程颂这个野种也坐到饭桌上来了，你快把他赶到猪棚去！”
“没大没小的，阿颂是咱家的客人，不准无礼。”程张氏抱着碗筷走出来放到桌上，拍了拍程小宝的脑袋，随后谄笑着看向程颂，“幺儿年纪小不懂事，阿颂你不要和他计较哈。”
程颂看了一眼程小宝，笑了笑不说话。
这种话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他那个时代的家里，原身和他都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程小宝被程颂这一眼看得起了鸡皮疙瘩，想要辱骂的话下意识憋回了嘴中。
他洗了手，坐到离程颂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随后看着程大强和程老二端着菜出来。
今天做的是黍面饼，放了猪油的野菜汤，猪油渣炒豆腐，还有一块香喷喷的蒸肉。
“娘，今天什么节日啊，竟然有蒸肉！”程小宝盯着那块蒸肉，眼里冒出了光。他咽着口水问。
“今天不是啥节日，阿颂不是过来做客吗，咱不能光请人家吃野菜啊。”程张氏将一块稍微厚点的黍面饼放在程小宝的碗中，笑着开口。
程小宝：“？？？”
阿母什么时候转性子了，对程颂这个小野种这般客气，还拿这么好的肉招待他？
哎，不管了，吃饭要紧。
等到人都来齐了，程小宝举着筷子拼命往自己的碗中塞肉。
程大强拿来自己酿的老米酒，以要叙旧的名义和程颂对饮。
酒过三巡，程大强的面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而程颂仍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口齿清晰地讲话。
看着那快喝空的一只酒坛子，系统忍不住咂舌。
【宿主，你酒量真好。】
那是必须滴。
没穿越之前，程颂在酒桌上喝趴过多少自诩千杯不醉的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更别提这酒量烂到家的程大强了。
“叔啊，这酒喝得差不多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咱该提一提正事了吧。”程颂慢悠悠地放下酒碗，笑眯眯地看着程大强。
已经喝醉的程大强一脸懵逼地回望着程颂：“正事？啥正事？”
“还债的事。对了，那片竹简呢，次兄把它带到哪里去了？”程颂看向程老二。
程老二举着筷子的手一顿。
他咽下口中的菜，放下筷子面不改色道：“那片竹简不小心被我当成柴火烧了。”
【宿主，他不是不小心的，他就是故意的。】系统道。
（闭嘴，专心看你主子操作。）
系统：【……】
程颂做出一副诧异的模样：“烧了？”
“哎呀，既然烧了，那便下次再谈还债的事儿吧。阿颂啊，你看你吃了饭，将我们家一个月的存肉给用了，不如你就将那一吊钱拿出来，给你阿弟做个束脩的钱吧。”程张氏笑着开口打圆场，随后直接开门见山。
“婶子您瞧您这话说的，今天的那一盆肉，我都秉着尊老爱幼的思想，让小宝和叔你们都分去吃了，我一筷子没动，怎么就说我吃了你们家一个月的存肉呢。”程颂跟着笑。
程张氏的面色一僵。
程小宝打了个饱嗝，瞥了一眼程颂，小声嘀咕：“这肉你本来就不配吃，什么尊老爱幼——”
程张氏瞪了程小宝一眼，程小宝朝程颂扮了个鬼脸，起身下榻回了自己的屋子。
“阿颂啊，你也不能白吃我们家的饭啊。为了请你吃一顿饭，婶子连猪油都用上了。你就这么离开，你是要置叔对你的恩情不顾吗。”等到程小宝离开，程张氏看向程颂，夸张地抹了抹眼睛。
开始了，开始洗脑了。
程颂的笑意逐渐加深：“那倒不至于。我不是说我今儿是来谈那还债的钱的么，我这还有一块备用的。”
说着，他从腰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木牍，递到程老二面前。
程老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下意识看着程张氏。
“哦，忘了说了，这两块木牍都是我找乡里的宋老写的，宋老特意关照了我这件事，让我一定要交给你们。”在程张氏想着办法要拒绝的时候，程颂忽然轻描淡写地又开口说了一句话。
程张氏和程老二面色一变。
宋老是乡里的三老，平日寒门和庶民出身的人想要读书，就必须靠三老的引荐，得了他们手写的文书才能去学堂。
程小宝还差一份文书和一吊钱做束脩，而宋老平日最看不惯品德不端的人，如果这件事闹到了宋老面前，那幺儿的读书路就断了。
至于一吊钱束脩……
程张氏眼睛咕噜噜一转，忽的抓过木牍，谄笑着开口：“哎呀，阿颂怎么不早说呀，婶子这就让老二签字。”
说罢便催着程老二签了字，然后递还给程颂。
程颂确认无误后，将一吊钱拿出来递给程张氏，看了一眼桌案上被程小宝搅得一塌糊涂的菜和汤，压住眼底的嫌弃，戴上蓑衣离开。
回去重新给小十一做饭，这东西吃了八成得拉肚子。
等到程颂离开，程老二看了一眼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的程大强，又看向程张氏：“阿母，你让程颂签了字，以后再想要他的钱可就不容易了。还有，小宝的束脩该怎么办？”
“束脩？这不是束脩么？”程张氏摇了摇手里的一吊钱。
程老二一愣：“可这不是……”
“哎呀，阿母自有办法解决要债人的，你和幺儿只管好好读书，争取做个官，给咱们老程家扬眉吐气就行。”程张氏摆了摆手，将钱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但问题不大，有饭不蹭白不蹭。
正好给小姑娘打包一点回去。
不动声色地敛起思绪，程颂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大半个时辰后，程大强做好了饭。
“幺儿洗洗手，过来吃饭了！”程张氏在那数着碗筷，朝房内吆喝了一声。
屋中蹭蹭蹭跑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小稚童，正是程大强家中的老幺程小宝。
程小宝闻到了猪油的香味，馋的直咽口水。
他刚要坐到饭桌旁，忽然就看到了程颂，当即张口嚷嚷起来：“阿母！怎么让程颂这个野种也坐到饭桌上来了，你快把他赶到猪棚去！”
“没大没小的，阿颂是咱家的客人，不准无礼。”程张氏抱着碗筷走出来放到桌上，拍了拍程小宝的脑袋，随后谄笑着看向程颂，“幺儿年纪小不懂事，阿颂你不要和他计较哈。”
程颂看了一眼程小宝，笑了笑不说话。
这种话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他那个时代的家里，原身和他都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程小宝被程颂这一眼看得起了鸡皮疙瘩，想要辱骂的话下意识憋回了嘴中。
他洗了手，坐到离程颂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随后看着程大强和程老二端着菜出来。
今天做的是黍面饼，放了猪油的野菜汤，猪油渣炒豆腐，还有一块香喷喷的蒸肉。
“娘，今天什么节日啊，竟然有蒸肉！”程小宝盯着那块蒸肉，眼里冒出了光。他咽着口水问。
“今天不是啥节日，阿颂不是过来做客吗，咱不能光请人家吃野菜啊。”程张氏将一块稍微厚点的黍面饼放在程小宝的碗中，笑着开口。
程小宝：“？？？”
阿母什么时候转性子了，对程颂这个小野种这般客气，还拿这么好的肉招待他？
哎，不管了，吃饭要紧。
等到人都来齐了，程小宝举着筷子拼命往自己的碗中塞肉。
程大强拿来自己酿的老米酒，以要叙旧的名义和程颂对饮。
酒过三巡，程大强的面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而程颂仍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口齿清晰地讲话。
看着那快喝空的一只酒坛子，系统忍不住咂舌。
【宿主，你酒量真好。】
那是必须滴。
没穿越之前，程颂在酒桌上喝趴过多少自诩千杯不醉的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更别提这酒量烂到家的程大强了。
“叔啊，这酒喝得差不多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咱该提一提正事了吧。”程颂慢悠悠地放下酒碗，笑眯眯地看着程大强。
已经喝醉的程大强一脸懵逼地回望着程颂：“正事？啥正事？”
“还债的事。对了，那片竹简呢，次兄把它带到哪里去了？”程颂看向程老二。
程老二举着筷子的手一顿。
他咽下口中的菜，放下筷子面不改色道：“那片竹简不小心被我当成柴火烧了。”
【宿主，他不是不小心的，他就是故意的。】系统道。
（闭嘴，专心看你主子操作。）
系统：【……】
程颂做出一副诧异的模样：“烧了？”
“哎呀，既然烧了，那便下次再谈还债的事儿吧。阿颂啊，你看你吃了饭，将我们家一个月的存肉给用了，不如你就将那一吊钱拿出来，给你阿弟做个束脩的钱吧。”程张氏笑着开口打圆场，随后直接开门见山。
“婶子您瞧您这话说的，今天的那一盆肉，我都秉着尊老爱幼的思想，让小宝和叔你们都分去吃了，我一筷子没动，怎么就说我吃了你们家一个月的存肉呢。”程颂跟着笑。
程张氏的面色一僵。
程小宝打了个饱嗝，瞥了一眼程颂，小声嘀咕：“这肉你本来就不配吃，什么尊老爱幼——”
程张氏瞪了程小宝一眼，程小宝朝程颂扮了个鬼脸，起身下榻回了自己的屋子。
“阿颂啊，你也不能白吃我们家的饭啊。为了请你吃一顿饭，婶子连猪油都用上了。你就这么离开，你是要置叔对你的恩情不顾吗。”等到程小宝离开，程张氏看向程颂，夸张地抹了抹眼睛。
开始了，开始洗脑了。
程颂的笑意逐渐加深：“那倒不至于。我不是说我今儿是来谈那还债的钱的么，我这还有一块备用的。”
说着，他从腰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木牍，递到程老二面前。
程老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下意识看着程张氏。
“哦，忘了说了，这两块木牍都是我找乡里的宋老写的，宋老特意关照了我这件事，让我一定要交给你们。”在程张氏想着办法要拒绝的时候，程颂忽然轻描淡写地又开口说了一句话。
程张氏和程老二面色一变。
宋老是乡里的三老，平日寒门和庶民出身的人想要读书，就必须靠三老的引荐，得了他们手写的文书才能去学堂。
程小宝还差一份文书和一吊钱做束脩，而宋老平日最看不惯品德不端的人，如果这件事闹到了宋老面前，那幺儿的读书路就断了。
至于一吊钱束脩……
程张氏眼睛咕噜噜一转，忽的抓过木牍，谄笑着开口：“哎呀，阿颂怎么不早说呀，婶子这就让老二签字。”
说罢便催着程老二签了字，然后递还给程颂。
程颂确认无误后，将一吊钱拿出来递给程张氏，看了一眼桌案上被程小宝搅得一塌糊涂的菜和汤，压住眼底的嫌弃，戴上蓑衣离开。
回去重新给小十一做饭，这东西吃了八成得拉肚子。
等到程颂离开，程老二看了一眼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的程大强，又看向程张氏：“阿母，你让程颂签了字，以后再想要他的钱可就不容易了。还有，小宝的束脩该怎么办？”
“束脩？这不是束脩么？”程张氏摇了摇手里的一吊钱。
程老二一愣：“可这不是……”
“哎呀，阿母自有办法解决要债人的，你和幺儿只管好好读书，争取做个官，给咱们老程家扬眉吐气就行。”程张氏摆了摆手，将钱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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