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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们要完啦

    此时日落西山,程家村的几个猎户狩猎回归,说说笑笑地走下山来。

    在他们路过程颂的屋子时,门口的程张氏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眼睛开始嚎啕大哭——

    “阿颂呀,当年你叔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半条命都没了,叔和婶挨家挨户地要米汤堪堪将你养活。我们与你衣食住,也不指望你成才,就想着日后我们遇了什么事,你能帮衬一二。

    你也晓得我们家里穷,供你次兄读书你便念不起学了。你当时不曾怨怼半句,如今换了幺儿去私塾读书,你怎的就断了他的读书路呀!阿颂,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仿佛是迅哥儿的猹,见到瓜就走不动路的几个猎户看到这一幕,登时顿住脚步,站在旁边看戏,还不忘对着程颂指手画脚。

    字里行间都在指责程颂不识好歹,忘恩负义,是个白眼狼。

    “哎呀大强他新妇,你也别哭了,程小宝读不成书,不是还有个做士大夫的阿兄吗。以后等你家大郎发迹了再让他帮程小宝也不迟。你既说程颂坏了你儿子的读书路,你让他拿点东西出来赔偿你一下。”

    这时一个猎户看不下去了,将程张氏搀扶起来,顺便给她提出了建议。

    “就是就是。”

    旁边的猎户纷纷应和。

    “赔偿……”程张氏顿了顿,期期艾艾地开口,

    “我也不求阿颂赔偿我幺儿什么,只是实在心疼那打水漂的七吊钱。我和大强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束脩,说没就没了——”

    她说罢又开始捂着眼睛啜泣。

    好了,程张氏此行的目的已经很明白了。

    供儿子读书的钱打水漂了,便想过来讹钱。

    明白程张氏的想法后,程颂发出一声哂笑。

    他正要开口说话,一道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额,程小郎君,你家这是发生了……啥事儿?”

    包括程颂在内,众人俱是侧头看了过去。

    来人是个年轻的男子,穿着打扮看着很是富贵,尤其是那细葛布的料子,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而看清来人的程颂忍不住挑眉。

    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人好像是刚刚送他们回来的那个侍从。

    叫啥来着。

    【宿主,他叫阿庆,是管绍的心腹。】系统道。

    (晓得了。)

    “阿庆兄半道折返,不知所为何事?”程颂看向男子,同他抱拳。

    “哦,是这样的,我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我家主公让我给程小郎君送一盒银钱以备不时之需,便连忙赶了回来。”

    阿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里抱着的一只大木盒子递了过来。

    眼见旁边的程张氏听到钱之一字,也不哭了,也不闹了,直勾勾地盯着那只木盒子,阿庆下意识站过来挡住程张氏的视线,随后悄悄开口问,

    “程小郎君,你家门口怎的围了这么多人,可是他们找你麻烦?”

    主公上任至今,虽娶妻妾,却未曾有个一子半女。如今有了个这般年轻的义弟,虽然只认了一天,但且不说主公,他们阖府上下都关照的紧。

    “哦。这位乃是我婶子,这厢过来,聊我那幼弟被无辜退学的事情。”程颂瞥了程张氏一眼,微笑着咬重无辜两个字。

    闻言,阿庆一愣,下意识道:“不对呀,这个叫程小宝的,不是对你和楼老夫子出言不逊,随后因为品行不端被管事塾师于夫子赶出了云乡私塾吗。”

    阿庆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听了个真切。

    吃瓜的猎户们纷纷一愣,见到这阿庆的一身打扮,第一个念头是程颂几时傍上了这样的富贵人家。

    第二个念头就是之前程张氏的话和这个年轻郎君说的不能说有所冲突,简直就是黑白颠倒。

    方才为程张氏说话的猎户下意识看向程张氏,开始质问——

    “大强他新妇,你不是说你儿子是因为程颂捣鬼才断了他读书路的么,怎么成了程小宝品行不端被赶出去了?”

    “就是啊,你不会是看人程颂孤家寡人就想着欺负他,讹他钱吧。”

    “……”

    众人纷纷附和,却都是针对程张氏的。

    程张氏一下子白了脸,在阿庆冷冷的注视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装傻充愣,继续掩面哭泣。

    “诸位,此事想来有所误解。”阿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出来,又怕众人不信,便自报家门,

    “在下乃郫县县大夫门客,奉吾主之命护送楼老与程小郎君回家,若诸位对程小宝被退学一事还有疑问,大可以去找平安君或者云乡私塾的管事塾师当面对质。”

    众人:“??!”

    卧槽,这个小伙子竟然是县大夫的门客!

    嘶!

    这个程颂竟然傍上了县大夫这样的大人物,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看来以后他能在云乡横着走咯。

    一时间,猎户们看着程颂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敬畏。

    而程张氏听到阿庆说的话,不自觉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那面色是更加惨白。

    阿庆将一箱钱强行送到程颂屋中,随后朝程颂楼老二人作揖,离开了此处。

    等到阿庆离开,猎户们也一哄而散,独独留下立在门口,一脸局促不安的程张氏。

    “婶子啊,你也听到了,小宝的事情并非我所为。所以你还要赔偿不?”程颂笑眯眯开口。

    哎呀,这有人帮忙就是爽。

    巴适得板。

    “不要了不要了。”程张氏连忙讪笑着摆手,动着嘴唇想说话,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能咬了咬嘴角,扭头悻悻离开。

    她回到家中,一直在等着的程大强几人立刻围了上来。

    “阿母如何,可从那小野种手里要到钱?”程小宝笑嘻嘻地问。

    程张氏瞥了程小宝一眼,忽的抽过旁边的竹条,猛地朝着程小宝身上招呼了过去。

    “啊!阿母打我,阿父,阿兄你们快拦着阿母呀!阿母疯了!”屋内顿时传来程小宝的鬼哭狼嚎。

    “别拦着我!让我打死这个竖子算了!”

    程张氏一边说一边也跟着哭,握着的竹条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

    “发生了何事,阿母这般失态?”程老二皱了皱眉,上去劝架。

    “二郎呀,程颂那个小野种他发迹了!我们要完啦!”程张氏抱着程老二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