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祸水东引，武安侯失势（1）

    旁边，有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目睹这一切。

    在程颂开始审问前，程大壮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塞给他一块饴糖，低声道：“你也到旁边去。小孩子家家，少见这些血腥的场面。等会儿结束了我喊你。”

    水生看着手里的饴糖，沉默片刻，默默骑着马走开。

    确认四遭没有闲杂人后，程颂审问了武安侯具体的计划，待末了，又问：“武安侯府上的秦国公子，是哪一位秦国公子？”

    “是秦国季公子，公子固。”死士吐出一口嘴里的血，哑着声音开口。

    “公子固的手下可都在武安县？”程颂又问。

    “原先是在的，在假相和王姬来的那一日，那些人都不见了。”

    “他们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

    “据闻是扮成了乞丐，准备离开武安县回秦国去打探消息。”

    程颂又问了一些问题，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便结果了这死士的性命。

    “次非，那一日你去跟踪，那些乞丐去了哪里？”清理现场之余，程颂看向荆轲。

    “他们朝秦国的方向去了。我趁他们夜间休息时近身搜了他们的贴身之物，在他们的鞋履暗格里发现了秦国才有的通行令。他们的确是秦国人。”荆轲道。

    程颂点了点头。

    “武安侯狡猾如狐，按理说不应只有这个计划。”赵灵均瞥了一眼满地的鲜血，“假相当如何应对？”

    “当然是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了。”

    “哦？如何一个出其不意？”

    “那个逃得稍微远一点的刺客已经放出信号，告知接头的人刺杀失败。此时在武安侯心中，我们有两个选择。其一，返回驿站寻求赵王相助；其二，直接带人找到他，当面对峙。

    但无论是哪个，我们都会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应对。与其给他应对的时间让我们被动，倒不如我们主动。所以，第三个选择便出来了。”

    程颂拿出这片山的堪舆图，指着一处道：“锡山过去，就是韩国之地。而前不久，韩军恰好有要从锡山处进攻赵国的意向。殿下以为，如果蜀国来的贵客和赵国卿大夫上山游猎，遇到敌国来犯不慎失踪或者受伤，那么这要怪罪到谁的头上呢。”

    赵灵均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想借刀杀人？”

    “然也。”程颂眨了眨眼睛。

    “可是……那支在锡山背面的韩军，是申太公临终前拼了最后一口力气，为韩王留下的护国之军，击刹（战国七雄韩国的特有兵种，详可百度）。”赵灵均面有犹疑之色，

    “且之前我的斥候来报，这支击刹规模约有八千。若真的将击刹兵引到赵国境内，凭我们今日所携带的人手，怕是远远不够。”

    “这点殿下不用担心。”程颂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家伙都带上了吧。”

    话音落下，程颂所有的侍卫纷纷掏出腰间别着的手枪。

    还有的则是将箭筒里的管子抽出，又在随身携带的背囊一阵摸索，很快组装成一杆黑漆漆的长枪。

    赵灵均：“？？”

    这玩意儿还能现装？

    “他击刹兵拼的就是弩，而殿下也见识过我这火器的威力。”程颂咧嘴一笑，“接下来，只要我们稍加行动，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让武安侯自己带着人现身就行了。”

    “再加一个筹码。”赵灵均思忖片刻，低声道。

    “什么筹码？”

    “秦国公子，公子固。”

    程颂愣了愣，朝赵灵均竖起拇指：“殿下，还得是你。”

    祸水东引，一引引两家，绝啊。

    如果秦国公子也在赵国领地上出事情的话，那么一直对赵地虎视眈眈的秦国就有借口发兵了。

    晋阳君一直想和秦国重修于好，来凭借秦国这个后盾操纵赵王稷，武安侯收留秦公子就是因为这件事儿。

    如果公子固在他的地盘上出事，晋阳君的如意算盘打空，那么某些人就要遭老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