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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推拿房的一夜

    白抒月透过洗手间的台镜,看了白抒凡一眼,继续说到。

    “你看,你们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恨不得马上结婚,马上生孩子,可是,那时候李志群却赖着死活都不成全你们。

    折腾了几年,李志群终于肯放手了,你们却为了保住买房资格,把婚期一拖再拖,要孩子的事更是一搁再搁。”

    “嗯。”白抒凡点头。

    白抒月继续:

    “如今房子该囤也都囤了,离正式领证就差一步之遥,这又突然冒出配资崩盘的事。

    我看,你们两就是即便到老,这一辈子也命中注定都修不成正果。

    你们的宿命,充其量,最好也只能是一辈子偷偷摸摸地隐婚。”

    白抒凡不禁感慨:

    “以前隐婚多少还有奔头,以后呢?以后还能有什么?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你姐我就要沦落成缺衣少食、无房无车的人了,日子能不能过得下去都不得而知,还谈什么隐婚不隐婚。

    难道一对负债累累,走到哪都围着一大堆追债的人,还有可能穷开心、穷浪漫?”

    白抒月:

    “姐,我觉得,现在想不到那么远的事,眼前最关键就是把债权债务区分清楚,分割干净。

    昨天只是大致把配资资产分开,接下来,资金上也要好好分配,我感觉,这个事情要是没做好,以后你们两都会给彼此增加被动和负担。”

    白抒凡:

    “是啊,财富堆砌聚集的时候,要学会做加法,如今家道中落,只能不要脸地学做减法。

    只有把这减法的事情做好了,才不会让匀易那边的债,渗透到我们家这边。”

    白抒月:

    “这不算不要脸,严格来说,你和姐夫本来就不算正式夫妻。

    再说,你们各自对外借款,都是用于各自的投资赚钱,并没有用在两个人共同的生活开支,法律上不算共同债务。

    这么做,我们不理亏,也不违法。”

    白抒凡:

    “抒月,看不出来啊,你还研究停透的。

    我们想的差不多,也只能先这么打算。

    不过,现在说这些偏早些,重要,还是先看看邱少晖今天的撬板会是什么结果吧。”

    白抒月:“对,这才是最关键,真能撬板成功,说不定也没有刚才说的这么多事。”

    白抒凡:

    “但愿吧,但愿今天的撬板能成功,能够止住几只股票的下跌。

    如果被穿仓的损失能够控制在昨天收盘为止的一千多万,今天我们谈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提。”

    白抒月:“嗯,我赞同。”

    白抒凡:

    “宁可把我和匀易一生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偿债,只要能保住观天下的房子,给我们留个住有地方也就可以了。

    没钱了,以后重新奋斗,还能东山再起。”

    白抒月:

    “是啊,也许是我们都是多虑了,说不定今天就能止住跌势。

    姐,好了没,好了赶紧吃早餐,完了我送你过去。”

    再说,昨晚离开羽毛球场馆后,郑农陪孟匀易来到“廊庭新梦”洗浴中心。

    两人在温泉澡池里泡了很久,又去干蒸房蒸了一会,然后,在淋浴头下冲去了一身疲惫。

    换上除菌桑拿服,他们来到中式推拿包间,一边享受着推拿服务,一边聊着各自关心的话题。

    不到半节钟功夫,孟匀易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孟匀易呼呼入睡后,郑农悄悄示意推拿小妹离开,两个人,就这样舒舒服服地在推拿包厢里安心地睡了一整个晚上。

    果真是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孟匀易入睡以后,夜里就一直没有醒过来。

    倒是郑农向来有早起习惯,一大早,他就醒了过来,这是长期任教养成的习惯。

    出生寒门的郑农,年轻时师专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乡下中学任教。

    十几年,吃、住、工作,一直都在学校,基本上算是校园即家。

    住在学校的那阵子,除了周末和寒暑假,早晨六点,每天雷打不动,学校的电铃就会准时响起。

    寄宿学生起床、洗漱。

    紧接着晨操、早读。

    所有这些,他这个凭着扎实苦干平步青云在校的老师、班主任老师、年段长、副校长、校长,都会跟着学生的这种作息节奏,起早贪黑,兢兢业业。

    巡检学生宿舍、晨操点名、巡检班级和校园内外,有时还会站在学生队伍前面领操……

    久而久之,每天清晨,一到这个点,就会自然醒来,大脑一片清醒。

    直到后来自己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不再住在校区了,但他的这种习惯早已养成,还是一点也没改变。

    晨曦从推拿房的纱窗投射进来。

    郑农悄悄侧转身体,看看睡在自己旁边另一张推拿床上的孟匀易,依然熟睡正酣。

    为了不打搅他的睡眠,郑农静静平躺着。

    运动以后蒸桑拿,再来个舒筋活络的推拿按摩,的确换来了全身放松。

    更重要的是,昨晚聊天中,从孟匀易嘴里说出的话那些话确实感深肺腑,让郑农心里吃下了一个大大的“安心丸”。

    从来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

    百无聊赖,郑农不知不觉又回味起昨晚自己和孟匀易躺在这间包厢里的情形:

    “郑农,你说,我今晚来这里,是不是有点像上绞架前的最后一次洗礼?”

    孟匀易紧接着又说:

    “这些高消费场所,我们两都不陌生,但却并不常来。

    你不常来,是因为囊中羞涩手中余粮不多,而我孟匀易不同,我的积蓄,只要不是用钱砸人成瘾,账户里的钱可以说是一辈子都花不完。

    可是我这么一个有钱的人,却很少约你来这里消费,你说,我像一个会败家的人吗?”

    “嗯。”

    孟匀易又接着说:

    “当然,我也不是不舍得花钱,高消费我会,但不会没有节制。

    像桑拿、KTV,我只会偶有体验,绝不成瘾,赌博好色,更不用说,我自认为我性本善,决不会去碰这些恶习。

    但是对于吃喝用度,我就会比较讲究。

    在这方面,我确实花钱从不心疼,尤其是花在自己和白抒凡上身,用抒凡的话说,那叫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老孟,你的偏好算是有钱人当中的品味级,这叫去伪存真,奢侈但不挥霍,看上去毫无节制,实则还算是有度量、有准星。”

    “可是,我为什么却会一败涂地,就跌倒了这么一次,竟然把自己跌得面目全非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