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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进京

    许如流在崖边不知疲倦地翻看着手中的人皮册子,逐字逐句的反复揣摩,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被料峭的山风吹醒,甩掉指尖上的露水,从巨大的震撼和恐怖之中回过神来。

    这本册子名为《人祖祭炼详要》,成书的年代大概在二百年之前,是一位托名‘逃佛’的僧人写成的。

    书上除了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人祖’这种材料的来历,其余就是对人祖全身各个器官的详解和拆分,小到头发,大到颅骨,在书上都无比详尽地记录并注明了其作用、功效和祭炼方式。

    ‘祭炼......’

    许如流将那本柔软的册子卷了起来,绑在自己的小腿处,再用裤子盖上,最后再将道袍的下摆往下拉了拉,然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起身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这册子虽然只有二十八页,但信息量极大,皆因册中正文部分的字小的惊人,比许如流在现实世界中见到的铅笔字还要小上那么一圈,所以每一页上都记载了大量的文字,有些地方还配上了一些精心绘制的图画。

    如果将这些用普通毛笔字誊抄下来,估计要写上厚厚好几本书。

    在册子末尾,作者炫耀般地写了一篇小记,向阅读者解释了这一切的缘由:

    ‘此字甚小,故能多书,而纸札耐潮,可以久存,盖由吾撰时以人祖皮为之纸,指骨为笔、睫做毫,濡血写之耳。’

    许如流的语文功底还算过关,能看得懂一些文言文,看完这篇小记之后,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原来,他手中的册子,是用人祖的皮作为纸张作为誊写载体,用人祖指骨和睫毛制成的笔记录工具,沾着血液写就的。

    用人的指骨和眼睫毛做毛笔,这种操作看得许如流腹中有些反酸,尤其是当他得知这些材料,都是取自于另一个与自己身份相同的‘人祖’身上时,更是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哀惊恐。

    ‘这未免也太过残忍恶心了!’

    更加丧心病狂的是,在这本《人祖祭炼详要》中,作者还以细腻诙谐的笔法,记载了许多种利用‘人祖’身体器官的方式,这些被统称为‘祭炼’。

    按照书中所言,如果能得到一副完整的人祖骨骼,就祭炼出一种名为‘锁阳甲’的甲胄,穿在身上可以将实力提升一个境界,还能大大加快修行的速度。

    人祖的面部皮肤,如果剥离的仔细得当,则可以制成一件易容法器,覆盖在脸上,能够随心变换自己的样貌。

    人祖的筋脉,只要按照书上的流程处理,就可以做成鱼线,用这种鱼线垂钓,甚至能钓到南海的蛟龙......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

    许如流终于明白,自己在此方世界中,为什么是个香饽饽了。

    在这里,‘人祖’并不是人,而是行走的材料库,不光是凡人,即使在修仙者眼中,‘人祖’也是一个散发着诱惑的天材地宝。

    清净观中的玉虚之所以不杀自己,也是因为人祖的血液,能够为凡人延寿,只要自己活着,那血液就可以一直采取,理论上来说,可以帮人无限延长寿命。

    “你妈妈的,我成唐三藏了?”

    说实话,许如流看完这些之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竟然享受到了唐僧的待遇。

    悲催的是,他的身边却没有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这些得力弟子,莫说九九八十一难,现在就算是让他出个门,恐怕都只能迈出一只脚——

    还没等他迈出另一只脚,就要被别人大卸八块。

    许如流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就一直对唐僧这个角色讨厌得很,身为金蝉子转世,武力值为0不说,走到哪里都要惹上一身麻烦,简直就是猪队友的标准模板。

    他不止一次的问过程宝萍:“妈,你说唐僧肉这么厉害,又是能长生不老,又是能延年益寿的,为啥唐僧自己不割下来吃上一块,吃了之后不就不用费那么大劲去取经了?”

    程宝萍面对儿子充满童真的提问,也总是充满耐心地哄他:“我们家小流就是聪明,这真是个好想法,可是,导演不让呀!”

    “哼!坏导演!我要是唐僧,不光要吃自己的肉,我还要多割几块,分给我的徒弟们吃,一人一块,吃完了我们一起杀去西天,夺了那如来的鸟位!”

    听到儿子这样说,程宝萍总会被逗的哈哈大笑,笑完,还会溺爱地刮一下儿子的鼻尖,教育他不许说脏话。

    一阵并不整齐的诵经声将许如流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天上的两颗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白衣道童们也都用完了早膳,又聚在一起上早课,念那些不知所云的经文。

    “时间过得好快......都已经是上午了么......”

    “也不知玄真中途有没有醒酒,万一他醒来发现我不在身边,那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许如流一边思忖着,一边稍微整理了一下道袍,抬手推开了自己厢房的门。

    屋内,醉酒的玄真仍然趴在桌上,口水流了一袖子,睡得昏天黑地。

    许如流刚松了口气,却瞥见玄真身旁,立着个无比熟悉的人。

    那人身穿云纹锦袍,气度不凡,手里捏着只精致的小瓷杯,正在一脸专注地抿茶。

    “玄阳师兄,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不都是到中午才吃药吗?

    “咦?穿的道袍还和平日不同了,玄阳师兄莫非动了凡心?还打扮起来了?”

    许如流嬉皮笑脸地跟玄阳打了个招呼,大喇喇走进屋内,衣服都不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哎呀!昨夜和玄真师兄喝的好生尽兴!我酒量差,围着咱们观跑了好几圈才散了酒,今日我要睡上一整天,好好补补觉!”

    “玄阳师兄,若是吃药就赶紧递给我,如果没什么事,那就先请回吧,我快困死啦!”

    玄阳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上一口,笑道:“围着观跑了几圈,头发和衣裳还都是干的?”

    他带着讥讽的语气赞道:“玄光师弟真是好体力!”

    ‘妈妈的,这观里的人,个个都是狐狸成精?’

    既然被玄阳识破了,许如流索性耍起了无赖,直接打上了呼噜,装起睡来。

    有时候脸皮厚一点,也不失是一种解决策略。

    “师弟,别睡了,别睡了。”

    玄阳走到许如流身旁,抓住他的肩膀摇了摇。

    “起床换身衣服,咱们要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