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神降临

    随着一声劲喝，一具两米高的骨架从一团白雾中杀了出来。骨架被几十道死气环绕，其上有淡淡血色闪亮。骨架曲手成爪，隔空向杨悟抓去。五道爪痕割裂空间，爪印所过之处，空气震爆。

    一种战斗本能从杨悟意识中觉醒，他亢奋无比，右手化掌，传承之力全然灌入，向爪印拍去。气浪翻滚，他只觉得气血翻涌，右手震痛。

    骨王虽未全力一击，但也不曾留情。一击未达预想，他借着气浪，快速贴近杨悟，一拳轰出。

    杨悟仓促中也是一拳回击。

    两块坚石碰撞在一起。杨悟脚下土层崩裂，他倒退几步后才勉强稳住身形。骨王甩甩拳头，乘势注入全部死气，双手成爪状，似要将杨悟撕碎。

    万物沉寂，飞沙走石，空气呼啸。

    这骨王还真凶猛！这一击若抵挡不住，今天怕得撂在这！杨悟面无血色，将全部的传承之力环绕全身，做好了最强防御。

    一股强力袭来，杨悟倒飞了出去，砸进了庞大的骨军中。他全身撕痛，传承之力已近枯竭，头发散乱，衣物破碎，身上血痕累累，数道爪印触目惊心。他眼神不再慌乱，不再柔和。

    骨王已脱离骨化状态，他的传承之力耗了大半，他自信这一击对手非死即伤。见杨悟已没了半条命，他抑制不住激动。太年轻了！还是太年轻了！上天眷顾，上天眷顾啊！他心中狂喜。

    “骨仙，死神的威严岂是你能冒犯！”

    “死神传承第二层——死神降临。”

    杨悟声音虽是不大，却威严霸气，容不得丝毫冒犯。他身后一道模糊身影浮现，这道身影与他有些相像；不同的是，这道身影眼中阴郁沧桑。濒临死亡的关键时刻杨悟完成了突破。身为死神传承者，不亲历生死，怎能成为死神！

    骨王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死亡危机，他止不住颤栗起来。活人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再次攫取了怨愤，他又一次失去了战斗的勇气。死神降临，虽只是道残影，但他的传承已难自控。骨仙曾为死神的左膀右臂，死神既出，臣服成了他的本能。

    “冒犯死神者，杀！”死神身影冷冷地盯着骨王，冷漠无情道，“死神之眼。”

    死神身影眼中生死景象层出不穷，两道摄人心魄的死气从他眼中射出。死气于空中化作两道龙影，龙影怒鸣腾飞，骨士大军层层飘散。龙影合二为一，化作巨大龙头，裹挟着死、杀二气向骨王吞噬而去。

    “终于解脱了！”生死时刻，骨王万念俱灰。他很想就此释然，可每每这种时刻，母亲临终前的眼睛便总是勾勾地拷问着他的灵魂。“我还不能死！大仇未报，我决不能死！”他狂吼着，一边调动剩余的传承之力，一边指挥骨士大军叠成一面骨墙挡在身前。

    龙头携带着死神的愤怒而来，所经之处，万物沉寂。骨墙如风化般不堪一击。骨王如断线风筝，在狂风暴雨地摧残中滚落远方。

    “结束了？！”

    杨悟等了好一会儿，却见远方血色弥漫，一个血人像似刚冲出血海，周身全被血色浸染。

    “骨仙传承第三层——骨祭。”

    血人已似疯魔，他身上血色燃烧，整个人成了一团燃烧着的妖艳无比的血色火焰。随着血人燃烧，大地开始移动、翻滚。骨军残骸被血色火焰牵引，飞蛾扑火般投身于血色火焰中。

    “血祭——骨葬。”

    骨王战意昂扬，一具五米高的血色骨架身着一套破烂甲胄，手提一把两米长的血色大刀直向死神身影狂奔杀去。

    “骨仙，你这又是何苦呢！”死神身影一声叹息。曾经的兄弟手足，如今却要以命搏命，他眼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随之死气流转。一个死气化成的小人杀出血海尸山，踏着时间长河的血浪而来。小人不属于这个时空，他刚轰出一拳，便被血浪吞没。他这一拳将死之奥义演绎得淋漓尽致。

    空间塌陷，时间停滞，这片天地好似只有这一拳的存在。血色大刀与无比纯粹的死气碰撞在一起，血刀层层断裂。死气不依不饶，倾尽全力继续侵蚀着血色骨架。

    血色骨架轰然倒塌。骨王身体残破不堪，意识模糊，死气仍在侵蚀他的生机，若非破烂甲胄不时化解，他已成怨魂。

    杨悟失去意识后，身体像漩涡中心，风卷残云般吸收着周围的死气。

    一天一夜过去后，杨悟醒转过来，他即刻探查起了自己血迹斑斑的身体。灵魂虚弱感更甚，血液悄然变成了灰红色。见不远处的骨王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他目光久久停留。

    骨王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