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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有卦

    梧桐林边上,三君长真的很安静的立在那里等江枕闲,闭着眼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双手很端庄的置在腹前。

    接着没过多久便见到江枕闲很艰难的以气御石朝这边慢慢的赶来,尽管那块玄石低的基本和贴近地面没什么两样,但总归的确是悬浮起来了。

    到了三君长面前,江枕闲收气入丹田,接着双手自上而下梳理平复了一番气息,呼出口气,才看起来很疲惫的说道:“三君长,弟子愚钝,让您久等了。”

    三君长缓缓睁开眼,一双流转的杏眼看了江枕闲一眼,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接着又看向落在地上的玄石,这时三君长才看到了什么污浊之物般皱着眉头又闭了眼。

    “江枕闲,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可笑么?”三君长的声音出来的一瞬间,江枕闲突然感觉先前初见三君长的那股挤压空间的内力再次横贯而来,且似乎要比上次还有蛮横。

    “君长,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江枕闲扛着压咬牙说道。

    “不明白?封住自己的内气用手托着玄石来到这边,临近时再解开气穴以最不费力的气御石来到我跟前。愚钝?你可不愚钝,倒是聪明的很,只是用错了地方,自己骗自己。”三君长厉声说道,语末又睁开眼,好看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曾经大君长眼里有过的神色。

    江枕闲不知道三君长怎么看穿自己的小心思的,但既然已经败露,他也知道多说无益,便臭着脸抗压说道:“它好几次差点吸干我的内气,我还要供着它送这送那,况且控气什么的在我看来毫无用处,手指剑什么的暗器手法我更不屑一顾,一把剑,或者一把刀,才是真正的江湖。我要去青城山,不管有没有什么武会我都要去,您们要我修行,我很乐意,但我希望是有些用处的,而不是……在这里玩石头!”

    突然周遭强横的气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其温和的内气,甚至温和到江枕闲感觉自己的内气在突然增加,而且徒然暴涨。

    “你觉得我教的东西很没用?”三君长淡淡开口道。

    “您又没教我,这个控石头只是您给我的任务而已,”江枕闲低着头,嘟囔道。

    三君长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却没有什么变化:“内气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它无形而又有形,无凭借而又有所凭借。”

    “您这不是废话吗……”江枕闲低着头小声嘀咕着,也不知三君长听没听见,若听见了还会不会像这般心平气和。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散发出一股极强的气压而使你未战先败?”

    “不是太想知道……”江枕闲又口无遮拦的蹦出一句。

    而三君长似乎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说道:“那也是内气演化的一种形式,名为震慑,或者通俗点也可以叫做杀气,它可由口,眼,心三个部位以不同的形式发出,比如早上我用的便是由眼散发的杀气,除了可以震慑敌人之外还有洗气脱骨的功效,方才的是由眼发出的杀气,同样可以震慑敌人但还可以加强他人的内气。至于由心发出的杀气便只有内修登峰造极之人才可运用得当,我也只是初窥门槛。

    我告诉你这些是要让你知道你所想的内气绝非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要你以气御石不过是整个内修合理运用内气的一个基础,没有基础,想要一蹴而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奉夫子之名教导你便要完成他老人家交给我的嘱托,不管你是什么看法,我必须完成我的承诺。

    所以,不管你现在什么心情,对于我有什么意见,你没有完成上午的功课,就在下午补完。

    你既然已经可以用最不费力的气使玄石凌空飞行,那么你若稍微费些力,以气御石根本不成问题。况且你刚才也感受了由口发出的杀气有何功效,所以根本无需担心内气被吸干,我说过,丹田无限,也不会被轻易吸干。现在,你可以开始了,关于午饭,就留在晚上一起吃了吧。”

    说罢,三君长向江枕闲来时的地方走去,又道:“既然你以非正常手段来到了这里,我就要你以正常的手段原路返回。”

    江枕闲有个特点——不悦诗书,素无术学,什么书上大道理,纸上黄金言他最不屑一顾和嗤之以鼻,所以也通常视而不见。但是关于人言,不管对方说的是对是错,是长是短,江枕闲都会很认真的听完然后思考良久。待三君长走了好远江枕闲才轻叹口气嘟囔了一句:“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就此,江枕闲再度封住自己的内气,略显无奈的托起那块玄石注视良久,徒然自语道:“既然三君长也那般说了,那你就做个间歇性蹭地石吧……”

    玄石:“……”

    总之既然有了安排和规划,江枕闲下午就过的比较充实和快活了,一句话来总结应该就是——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玄石总是不给面子的突然要求极高的内气忽而又跌落至底,故而导致江枕闲一刻要调整全身内气到达最高供给玄石,一刻又要卸掉全身内气顺着玄石向下跌,来来回回好几番,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还未见一半路程,江枕闲便终究是拜倒在玄石面前,内气基本上被抽干。就当玄石在江枕闲朦胧的视线里愈加浑浊之时,他突然感觉到腰间有什么东西咯的生疼使他的视线又回归明晰,原本昏胀的头脑也愈加清晰。

    江枕闲费力的翻过身,将腰袒露在上面以方便那个咯着自己的东西释放出来。他等了许久,除了察觉到自己的内气在不断的回复之外再无任何变化,也没有那股咯的感觉。

    之后,江枕闲站起身了,梳理了一下紊乱的内气,翻开腰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再而又扒拉扒拉地面,同样空空如也,这么说来,那东西莫不是江枕闲体内的什么东西,当时是要突破江枕闲的皮肤?

    一切不得而知,但太阳还未落山,三君长就一定还在那里等着。江枕闲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所想究竟为何,只是似乎要完成一个义务,这义务关乎着自己,也关乎着他人。

    江枕闲再一次掏空内气距离目的地不过十丈远,已经清晰可见一道倩影树立在那里等候。若不是江枕闲明知那是一位眼里的君长老师,他一定会臆想出来一个绝色美人在一片迤逦的梧桐林里等着一个将近爬过去的初生少年,当然也有可能是畜生少爷。

    又是那股咯人的感觉,只不过这次江枕闲放聪明了些,提前摆好仰望的姿态,接而翻开腰间的束衣带,揭下之后江枕闲便有些错愕了:他的腰间没有鼓起也没有什么藏物,而是静静的蜷伏这一只雪白的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蝉,它的翼翕忽颤动,流溢出点点星光般的色彩。

    也就是从这只蝉蜷伏的地方,温和的内气不断流入江枕闲将近被掏空的丹田,再而盘旋回复,直至填满,那只蝉的光影才愈来愈弱,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逝不见。

    江枕闲看的有些发懵,便一直盯着自己的腰间看,但若是从江枕闲的头顶上方俯瞰他的全身,就是一副一个小孩趴下自己的裤子然后盯着自己的裆部目不转睛。

    此刻三君长就在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