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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

    莫离看到林染自从回来后总是独自坐在樱花树下,目之所及皆在远方。

    她什么都没说,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知埋藏多少心事。

    莫离一向注重细节,好多次想出口安慰,却知师傅乃性情中人,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这次久久深陷其中,或许这次也有她参不透的奥秘。他踏着轻轻的步子走过去,林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他紧挨着她坐下,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的坐着,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远方的山间。

    一阵微风拂面,伴着晚樱花香。

    “这花香太恼人了,砍了吧!”

    “啊!?”莫离有些吃惊,师傅最爱樱花,所以不管是师傅的院子里,还是大师兄的道观里,大多数种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樱树,每棵都有上百年的历史,其中也有世间也难寻一颗的品种。“师傅,你这一句不喜欢了,费了师兄们多少心血。你忘了,这株晚樱可是二师兄在东海岸的一个森林里寻到的,世间唯只有此一株。”

    林染笑了笑,白皙的皮肤上绽放出娇嫩的色彩,让看见人如沐春风。“我倒是忘了这些,那还是留着吧!唉!天黑了,我们进屋吧!”林染站起来,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细碎枯叶。

    “师傅,您是有什么心情吗?”莫离忍不住了,还是问了出来。

    “怎么说?”

    “自从回来后,我见您情绪一直不高。”

    “哈哈哈!没有的事!”

    “常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八九,不如愿的事,就抛之脑后,不……喜欢的人也是。爱有深浅,不必纠结其中。”

    “阿离,这次我到人间,体会到了人间至亲之间的温暖,也见识到了世人利欲熏心的黑暗,但是其中有种感情,我是久久也想不明白,它是那般真切炽烈,又是那般虚无缥缈,明明是真真切切捕捉到的东西,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道说世间真的只有尔虞我诈……”

    “不是,师傅,你能感受到的,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它变了。但不是每一个都会变的。比如我……是永远不会变的。”莫离越说越激动,他急切的想表达出来,发现自己偏离主题。“……师傅,您休息吧,只从回来后,人消瘦不少。”

    “嗯……”

    林染进屋后,莫离转身离开。刚踏出几步,传来林染的声音。

    “阿离,谢谢你!”其实她何尝愿意久久困于泥潭而不自救呢?只是她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一时想明白了,一时又深陷其中,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诚信待人,得到的结果是相对的,可是事实仿佛超出了她的预期。那件事她漫长岁月里,短暂的一个停留——却不得不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遗忘。

    莫离没有回头,他突然觉得压抑在心中那块石头轻了不少。

    林染后来听说和莫离一起那个男孩身体不好,一直在到处寻找解救的办法,却一直没什么进展。

    莫离说,小乙是人与仙的后代,就是世人常说的魔,因魔性渐深,快堕入迷渊大道了。

    林染形容小乙的脉像,就像情魔乱舞。

    “你是在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吗?”林染忍不住问。

    小乙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刻苦耐劳,每日除了谆谆教诲听叔叔的话,并没有接触其他东西,如果眼前这位上仙非说《齐思海经》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不认同的。“你是说《齐思海经》吗?那是我叔叔从小教给我的,若不是他每日督促我勤加练习,我想我是见到上仙您了。”小乙说话间不免有些洋洋得意,心里非常感谢这位好叔叔。

    “不对啊!”

    “是有什么大问题吗?哎呀!都怪我,昨天又偷懒了……”

    “不是,你能把这秘籍给我看看吗?”

    一听这话,小乙有些犹豫,叔叔交代过他,不能随便把秘籍给别人看,尤其是修仙之人。

    正午急忙骂道:“还不快点,上仙难道还能偷学你秘籍不成。”

    “不是,叔叔交代给我,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你还要命不了。”她一把扯开小乙的衣服,拿出秘籍,交给林染。林染翻看两页,便把书放在桌上,轻轻的推还给他。

    “这两天就别练了,我看看是否和我想像的一样。”

    小乙两日没练,果真觉得神清气爽,血液在身体里翻涌,像有使不完的劲。

    记得很小的时候,也常常有偷懒不练的情况,叔叔说这是血液从身体里喷涌的前兆,弄不好就会经脉尽断,最后烈火焚身而入魔。从那以后就吓得小乙再也不敢偷懒耍滑了。

    两天后,林染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就像一道光,照进正午满是阴霾的心中,正午高兴的站起来,忙把众人招呼过来,两天来她一直守在她屋外,吃饭喝水都没离开过,生怕她一离开,林染又离家出走了。

    林染坐在桌子中间,喝了口茶的功夫。发现几人眼神齐刷刷的看着她,她也知众人迫切知道真相的心,便放下杯子,郑重的说:“《齐思海经》呢,我记得没错的话就是《依魂咒》。”

    “《依魂咒》?!难道是上古时期,初元上神撰写的卷轴。”大师兄问。

    “其实是不是初元上神撰写的已无从考证了,但它确实不是本好书。”

    “不是好书?什么意思。”小乙急忙问道,语气里隐隐有些生气。

    “字面意思……”林染看了眼小乙,他的心情,她是能理解的,毕竟最亲的叔叔以为他好的名义做伤害他的事,这事谁摊上都不会相信的。她见小乙情绪慢慢平缓下来,不急不缓的说:“它是本邪书,这书能让人坠入魔道深渊,仙者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相传几千年前,有批专练邪魔歪道的术士急于得道,以生魂祭祀,久而久之,写出来的经验之谈罢了,后这批术士被一些正义之士一举歼灭。至于为什么后来传说是初元上仙撰写,妥妥的栽赃罢了。”

    “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只有小乙能用时引。”莫离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小乙很是震惊,也很难接受这和自己一如既往的事实相悖。“这不可能!那叔叔……叔叔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林染是理解他的,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林染是真不忍说出另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