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母子终于见面

    他取出一块令牌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你有死士，叶冉有隐士，你培养的人，又怎能跟他培养的人比？你以为三军中有你渗透的人，叶冉会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孤的眼皮底下。”

    褚夏刚刚振奋起来的精神立马消沉，道：“你们早有防备？”

    “不是早有防备，而是一直在防备。褚夏，你早知道孤不是个脓包，这也是你迟迟不敢动手的缘故，”赵雍脸上各种表情，“你这一步打算的很好，重创了孤的左右手，只是也覆灭了自己。”

    褚夏无话可说，成王败寇。

    “说来也惭愧，此事真的还要感谢侯爷，非得将孤的妹妹嫁出去。”赵雍道：“你在荆州放的秘密，孤早就知道。你没想到谢亦会不声不响，当着什么都没看到？”

    褚夏惊讶，后悔自己被假象迷惑，“够狠。”

    “谢亦说了，嫁就嫁吧，用你们的性命做陪嫁，也是值得的。”赵雍怒目斜视。

    “若不是为了肃清你的爪牙，孤早就办了你，忍这么久，也是够了。”赵雍咬牙，突然看向郭婷芳，“放心，这家丑孤是不会秘而不宣的。”

    这是要让两人死的难堪，遭人唾弃。

    褚英提着一颗心站在门口，大门敞开，台阶两边跪着哆哆嗦嗦的侍女随从。阳光将整个长乐宫耀成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他抬头竟然那样刺眼。廊下的鹦鹉笼子被人踩扁，丰润彩色的羽毛上一抹红色让人胆颤。

    屋内并无声音，安静的可怕。褚英进门，一阵昏暗后，眼前的情景让自己的心瞬间凉透。场面混乱不堪。

    隐伏冷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整个事件中，褚英是毫不知情的，既不知道父亲的预谋，也不知道他的计划。而今，他却是最为难的一个，忠孝抉择摆在面前。

    褚英取下配剑放在一旁跪下，自他从蒙山回来，便暂时留在了卫尉处，赵雍终于移过目光道：“褚英，今日之事想必你心中已有分寸。”

    褚英一头磕下去道：“求君上留父亲一具全尸。”

    褚时早已经吓傻，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今日变成任人宰割的小鸡哭道：“君上明鉴，所有的事情都是父亲和兄长所为，褚时不知，求君上饶命。”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原本事成，也是兄长得好处，自己没必要跟着糟这灭顶之灾。

    “畜生，狗东西。”褚霖气急道。

    褚时顾不上自己是畜生还是狗东西道：“我不过是侯府的庶子，我与三弟一样，无继承权，没有理由参与谋划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看见赵雍对待褚英似乎没那样狠绝，所以立马将自己与父亲划清界限，往褚英身边靠。

    赵雍不屑，看都没看他，对褚英道：“你可以继续留在卫尉处，这件事孤不想波及到你。”

    褚英抬头看向赵雍，许久又低下头去，父兄做出这样不忠不义的事情，整个家族恐无人不受牵连，而事已至此他无能无力。

    即便赵雍不杀他，他也无脸留在宫里。苟且偷生，要被盖上一辈子叛逆的印记，还不如一死。而自己这些年过得也是生不如死，沉默片刻后，头又重重地磕在地上道：“求君上留父亲一具全尸。”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赵雍不语，表情也告诉众人，他绝不会让眼前的人好死。许久命人将那个老嬷嬷带来。

    老嬷嬷一进门，扫了一圈后，眼光落在褚霖身上，那皱巴巴的脸有了几分生动，眼里也充满了柔和，这让褚霖有些不安。

    然而褚夏再也不想说一句话，再多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老嬷嬷跪在一旁，伸出手想去触摸褚霖，“孩子......”说完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