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黑火.药革命与时代的变革
我扶着醉醺醺的凯尔走到了位于城堡三楼的城主房间门口——也是卡恩外公的房间，我敲了敲门同时自报家门道：“外公是我们，薛华夏和凯尔。”
“进来吧。”卡恩外公温和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我推开了大门，此时卡恩外公已经煮好了一壶滚烫的红茶等着我们了——虽然森林精灵那边出产的一些据说可以做成卷烟提神醒脑的草药叶子精灵自己都基本抽不惯更别说人类了，但是他们种植的一些其他可以泡茶水喝的草药茶叶却很不错，很多人类都喜欢喝，如果在大城市出售可以卖到非常高的价格。同时他的桌子前放了两把装饰精美的靠背椅
我小心地把凯尔扶到其中一把椅子上，他顺势舒服地往后一靠，仅仅过了片刻就发出了酒鼾声，我嘴角无奈地抽了抽，只能把他的身体扶正，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随后自己坐到了另外一把椅子上，正襟危坐严肃地看着卡恩外公。
卡恩外公似乎对凯尔的表现并不意外，他并不急着说正事，而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随后向我提了提茶壶，问道：“小华夏（这里的小是人类通用语里对小辈的昵称后面直接跟我的名），你也要来一杯吗？”
我点了点头：“好的，那谢谢外公了。”卡恩外公从旁边拿过一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红茶，随后用手指指了指桌边的一个小壶和一个小罐子：“牛奶和红茶都在这里了，需要就自己加，我喜欢清饮。”随后带着苦笑扫向凯尔微微摇了摇头：“凯尔那傻孩子就和他父亲一样，没成年就偷偷喝酒，成人礼上更是喝的酩酊大醉。”随后带着满意的笑容对我点了点头：“你就和我一样从不喝酒，记住，一个真正的战士要学会节制，喝酒不仅伤身，而且无数强大的英雄都死在了醉酒后的无耻暗杀。”
随后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今天叫你们过来并不是为了闲聊的，你们是寒霜家族的子弟，今天是你们的成人礼，你们已经成年了，是真正的男人了，也要肩负起家族的责任来！我安排了一个我认为不算困难的任务交给你们，看你们能做得怎么样，之后再考虑在家族领地里给你们安排什么样的工作，既然现在凯尔还昏睡不醒，那你就先记下来，明天再告诉他，今天晚上回去之后你也准备一下，明天就要出发！”
随后他掏出了两个羊皮纸卷轴，虽然先进的造纸术和印刷术早已普及，但是卡恩外公还是喜欢羊皮纸卷轴这种陈旧的物件。
他一一打开这些卷轴，同时嘴里也开始介绍：“我和一些精灵部族有着交易，这个任务很简单，你只要把我交给你的货物带到精灵常青藤部族的精灵长老手上，然后把他用来交易的货物带来就可以了。”这时他手上的卷轴已经全部都被打开了，其中一个是一副明显雇佣了赏金猎人进行勘探和一位至少利刃级的魔法师辅助绘制的魔法地图——不仅闪烁着带有定位功能的小红点，而且随着卡恩外公又在地图上点了一个蓝色的点，从红点到蓝点之间竟然自动规划出了一条行进路线出来；另一个羊皮卷轴上逼真地画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精灵的头胸像，就像用魔法拓印下来的一样（也可能是真的用魔法拓印的），老精灵并不像我印象中大部分精灵一样优雅俊美，反而脸上布满皱纹，一双死气沉沉的蓝眼睛却隐约透出几分狡黠的目光，身上披着一张破破烂烂却散发着蓝色附魔光芒的狼皮，狼头皮包住了他的头顶，上半身可以看出来穿着一件陈旧的麻布衣服，在他的头胸像下方写着他的名字和简介：戴文•常青藤，对外表现的实力为利刃级中期德鲁伊，疑似拥有剑舞者战斗能力，精灵常青藤部族三大长老之一。
“好的，看起来有这张魔法地图帮助完成这个任务似乎并不难？”我试探性地询问道，前期的法系职业实战能力和同级别偏向肉.体力量的超凡力量使用者相比优势并不大，甚至更弱，而且两个武装后期对一个利刃中期至少逃跑还是没啥问题的。
更何况这种能和人类长期做生意的基本上都是守信用的，要不然霜原帝国边防军就把他们从地图上抹了——因为时代变了。
霜原帝国在克劳德大帝内战成功之后他为数不多亲信之一考林•铁锤——一个矮人和野蛮人的混血儿，原先在霜原帝国首都冰霜城帮黑帮修补装备和制作出售一些低阶的魔法装备为生，也和那些地下世界的侏儒一样喜欢倒腾一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后来得罪人被追杀，运气不错碰上了当时还是皇太子的克劳德，克劳德帮他周旋摆平了这件事（一个再怎么不得宠的皇太子这点能耐肯定还是有的），之后考林就跟着克劳德当了随从，再后来也因为帮他打内战有功沾了光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子爵阁下，也让他有了足够的资源去倒腾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其中就包括用各种各样的廉价替代品代替原本的矮人炼金火.药，最后他成功了：硫磺10%，木炭15%，硝石75%就配成了黑火.药，虽然威力比不上矮人的炼金火.药但是奈何价格便宜可以量产啊，克劳德大帝一激动给他爵位二连跳成了侯爵，考林侯爵大人也给力，还弄出了线列战术配套使用，成建制的火枪手成为现实。
因为要给每个士兵都配发新式黑火.药武器所以一开始克劳德大帝就没有想过要技术封锁（再怎么保密也管不住所有士兵的嘴），只要保证自己在技术上的优势就可以了。
克里锋大陆的黑火.药革命（后来我才知道除了我们生活的克里锋大陆之外的大洋彼岸还有一块大陆也同样完成了黑火.药革命和工业革命所以只能说是我们大陆的黑火.药革命）开始了，一开始没什么国家重视这些战士，直到神圣帝国和霜原帝国一次司空见惯的边境冲突。
5000名全副武装，等级都在15级以上的贵族骑士（那时候其他国家还没用克劳德大帝改进的分级法和源力修行法）向着30000名使用线列战术排成方阵，以普通人为主的火枪手发起冲锋，最后在火枪方阵持续不断的强大火力下最终被击退，伤亡超过三千人，而火枪手仅仅伤亡了五千多人（听起来好像挺容易的毕竟人数是1:6，但是实际上如果是30000普通人长枪兵和人均魔法装备各种家族秘术支持的贵族骑士打基本上得直接给杀穿，能不能活5000人下来都是个问题）。从此之后人类诸国甚至一些其他种族建立的国家比如矮人，侏儒，黑暗精灵甚至野蛮人，兽人都开始仿造黑火.药武器，不过很不幸永恒帝国那些高傲又遵守精灵传统的森林精灵不在此行列内。
在冷兵器时代一个熟练的精灵战士可以凭借他们的种族天赋轻而易举地一对一击败一个同级别的人类战士，但是拿着枪就不好说了。在考林侯爵因为发明了颗粒火.药和燧发枪晋升成公爵之后本就能征善战并且有着“人类最强者”，“最强龙骑士”，已经多次击败神圣帝国，把白狼公国收为附属国，让大部分人类诸国臣服的半神龙骑士克劳德大帝已经不满足于花高价购买那些森林精灵自己都不想用的对他们而言的劣质工艺品了…
精灵引以为傲的军队在人类的炮火之下成片地被火枪方阵和炮兵部队收割着，灵活的霜龙亚龙四翼飞龙（体型很小，四肢分别都长着翼膜，可以快速飞行）在森林上空快速飞行为霜原帝国炮兵团指引着隐藏在森林中的精灵弓箭手的位置，而精灵的高端战力被同样只多不少的霜原帝国高端战力——由真龙骑士组成的冰封骑士团和本来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后来又被克劳德大帝不知道怎么回事获得了完整的核心秘术传承最后花费了大量资源重建的狂暴骑士团围攻着。
科技压制到这种程度基本上想输都难，按理来说以精灵的工艺技术仿造燧发枪和黑火.药还不跟玩一样，而且以精灵的种族天赋训练出的精灵火枪手还是比人类火枪手强很多的但是很不幸当时永恒帝国的高层出现了分裂，很多极度守旧的精灵长老认为放弃精灵的传统去使用这些邪魔外道就算赢了也是可耻的，而如果使用冷兵器哪怕最后输了也是虽败犹荣，甚至还拒绝了黑暗精灵的援助，于是精灵绝大部分的年轻人在霜原帝国的枪炮下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精灵的永恒帝国就此终结。
赢得胜利之后的霜原帝国并没有选择直接强行吞并永恒帝国的全部领土，因为精灵残部的反抗仍然强烈，克劳德大帝一开始直接野蛮屠杀着反抗的精灵部族的成年人，把孩子带去霜原帝国的殖民地接受教育把他们培养成“城市精灵”，随后利用精灵各个部族之间的恩怨不断分化着他们，等到了我们这一代的时候霜原帝国已经成功消化了永恒帝国的大部分领土，在长青森林最多还有三分之一的没有被霜原帝国人彻底消化的土地上生活着仍然不愿意接受人类统治的精灵部族，他们现在就算团结一致也很难抵挡霜原帝国的扩张，更何况他们内部还有着恩怨和血腥的部族冲突，而精灵的精美工艺品技术的传承大部分都没有断绝，而一些大城市的人类贵族最喜欢的就是那些还生活在长青森林的精灵们手工制作的工艺品和他们亲手采集的草药。
这时候就有很多人类商人嗅到了商机，因为虽然霜原帝国政.府严禁走私交易和出售先进的武器（基本上现在还坚持精灵传统不用火.药武器的精灵部族就算没给霜原帝国灭了也给和自己有仇或者和人类结盟的精灵部族灭了）给那些精灵部族，但是如果交关税的话还是可以进行正常交易很多东西的。
“不，我们和他们交易的，是军火。”卡恩外公云淡风轻地说，我几乎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卡恩外公指的是什么，肯定是用我们的军火去换精灵的东西。毕竟哪怕衰落到这个程度的精灵工匠的制造技术都仍然能制造出在人类大城市当奢侈品流通的精灵工艺品他们制造冷兵器武器的锻造技术怎么可能差，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矮人出品的武器盔甲是坚固耐用高质量的代名词精灵出品的武器盔甲就是精美外观轻便灵活和高质量并存，真正的精灵工匠手工打造的一套武器盔甲哪怕没有附魔也至少可以在人类大城市卖到值大概三套人类制作的全身型防弹装甲（实际上并没有一般人想的那么防弹，里面的防弹插板大概同一个位置比如胸部腹部腿部中最多两三枪就会破碎，而且抵挡冷兵器攻击的效果比一般的板甲差）当然一般人类各种下线层层克扣才能到这个价格，真正给精灵的往往只有一套到一套半全身型防弹装甲或者等值物可差不多，但尽管是这样精灵一般还是愿意抢着换，毕竟一套人类工厂出产的全身型防弹装甲至少相当于两条命，一般的普通人类军队都不能装备这么好的装甲。
我人直接傻了，要知道卡恩外公可是一个参加过霜原帝国军队的忠诚老兵，爱国程度可不要说，给精灵出售人类的先进军火是法律明令禁止的事情，而且精灵的种族天赋就代表着如果他们拿到和人类一样的先进装备同等数量的人类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卡恩外公高大的形象似乎在我面前开始坍塌。
“别担心，小华夏。”卡恩外公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和蔼地笑了笑，“实际上这样的事情是霜原帝国政.府默许甚至鼓励的，而且你看看我准备卖给他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然后我再给你仔细解释。”他从他的书桌下面踢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原色木箱，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垫着厚厚的稻草作为缓冲，稻草内放着几把枪，几把早就过时二十年以上的枪——现在霜原帝国军队已经基本普及了使用无烟火.药的枪械，而那几把枪仍然使用黑火.药不说，还有着比较明显的使用痕迹，这样的破枪我只能说就算卖给贫穷的农民防身如果价格上不够低廉都很难卖的动，毕竟这种磨损严重的破枪很难保养而且性能也差。
卡恩外公耐心地等待我检视完成那几把枪之后继续向我解释道：“一千多年来，在我们试图不断消化精灵领地的过程中我们也摸索出了我们的老对手的一些风格，比如他们对技术的重视，他们一旦战败，那些来不及转移的工匠就会自己自杀，即使侥幸俘获了一些精灵工匠他们也受尽酷刑不会开口。”
“一开始我们使用心灵术士强行进行记忆读取然后拼凑读取到的残缺不全的记忆最后也凑出了一些精灵工艺品和锻造技术的配方，但是很快精灵也想出来了应对手段——他们的工匠每个人只需要学习工艺品制作技术的一部分，然后以小组形式工作，如果碰到袭击就化整为零逃跑，这样即使被抓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组负责制作哪种工艺品的（小组名称往往是代号，甚至只记住队友是谁就行）；或者把关键的材料名称用代号，假名，甚至错误的材料名称代替，而真正的材料名称对应表则保存在特定的精灵手上，如果需要制作工艺品或者进行锻造就让保存对应表的精灵把材料配出来然后交给工匠，而且这样也让精灵工艺品锻造技术失传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更重要的是那些人类工厂仿造的精灵工艺品并没有一开始工厂主们想的那么值钱，反而还把真正的精灵工艺品价格抬得更高，而且精灵工艺品制作技术的外流还导致了大量人类仿造的假精灵工艺品的出现流入市场。”
“霜原帝国已经击败永恒帝国一千多年了，足足一千多年了！而且帝国对精灵领地的消化随着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加快反而越来越慢直到现在渐渐基本停止，如果帝国是真的没有能力彻底消化掉永恒帝国又为什么当时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立大量的封锁墙和哨站封死长青森林的边境线让精灵只能被困在长青森林里阻止精灵人口外流。”
“等等。”我提出了一个后来我认为很幼稚的问题，“请问既然精灵那么有骨气，为什么他们还和人类做生意？”
卡恩外公笑了笑回答道：“肯定有不和人类做生意的有骨气的精灵啊，但是他们不愿意做有的是精灵愿意和人类做生意，基本上不愿意做生意的精灵部族就算没有和和他们有仇怨又买了枪的精灵部族侵吞掉也会被霜原帝国边防军在特意的扫荡中‘特别关照’最后被扫荡掉。甚至有些精灵部族为了获得一些对我们而言的落后枪械的完整结构图愿意用一些精灵工艺品的详细锻造方法交换。而且已经一千多年过去了，哪怕对精灵而言也算很漫长了（而且森林精灵在被霜原帝国征服之后人均寿命大幅度缩短了），甚至有很多掌握了一些完整制作配方的精灵工匠贪图人类城市的优渥生活主动带着学徒，家人和配方投奔帝国去当城市精灵。”
我算是听明白了，活脱脱一个血汗工厂啊，这也告诉了我“知识就是力量，落后就要挨打。”真是一条真理，不过既然这样的话不违法不叛国就好办了，与其担心被霜原边防军抓去审叛国罪还不如想想带了那么多枪会不会被精灵抢劫。
不过卡恩外公又一脸严肃地补充了几句：“不过话是那么说，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的事情还是底线绝对不能破，不管精灵愿意给你多少钱，多少货物都不能把最先进的武器卖给他们，不仅如果被霜原边防军抓到就严打，如果被我知道我也会亲手清理门户。”
“好的！”我也严肃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卡恩外公交代的就是一些注意事项了，比如那个地图怎么使用，实际上那个地图可以显示整个霜原帝国南方及周边地区包括神圣帝国南方，白狼公国，狮鹫王国，当然还有整个长青森林，但是再远就没有了，卡恩外公告诉我只要割开一处伤口然后滴下一滴血到我的目的地地图上就会自动规划出从我所在地（这个是它随时自动定位的）到目的地的路线，而且这个魔法地图有简单的认主功能，只能由有寒霜家族血统的人滴血才能有用否则会自毁。
然后他给了我一张提货单让我明天和凯尔一起去寒霜家族城堡地下仓库一个叫独眼吉姆的家伙拿货，总共有二十箱军火，其中有十箱黑火.药栓动步枪，每箱五支，九箱都有一定程度的磨损或者保养不当，一箱是九成新的主要用来给精灵展示用（其实他们是会验货的，但是给他们演示枪械性能总不见得用那些残次品吧？），剩下十箱都是弹药，这个没啥问题，但是一箱只有二百颗子弹，还给了我一个镶嵌着子弹头的精灵项链，告诉我这是信物。
找到戴文•常青藤之后直接和他说是“老兵”介绍的，然后问他要二十箱二等精灵工艺品。
至于什么是二等精灵工艺品卡恩外公给了我一个做工精致但是用的材料并不是很昂贵的首饰，我当然没戴上，因为戴着就显得娘娘腔了，他告诉我和这个质量差不多就是二等工艺品。而且他会给我四个武装级的老伙计（家族私兵），至少有两个以前和精灵打过交道，他们一验货就知道精灵有没有弄虚作假，毕竟那帮家伙早就没有了古代精灵的骄傲和自尊了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等到卡恩外公嘱咐完之后我扶起仍然醉醺醺的凯尔，和卡恩外公道别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卡恩外公严厉又温和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出去之后小心点，小华夏，你是塞西娅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外孙（人类通用语里孙子和外孙是两个词）了，一定要小心！”
他停顿了一下又庄重地说：“永远托庇在巨龙双翼之下的幼龙是长不大的，即使再危险，寒霜家族的少年也是必须要进行历练才能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的！”
我听到背后卡恩外公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声音，他一边穿上挂在椅背的外套一边说道：“行了，走吧，让凯尔好好醒醒酒，以后不要喝那么多！”
我答应了一声，扶起凯尔走出了外公的房间，还把们带上了。
“进来吧。”卡恩外公温和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我推开了大门，此时卡恩外公已经煮好了一壶滚烫的红茶等着我们了——虽然森林精灵那边出产的一些据说可以做成卷烟提神醒脑的草药叶子精灵自己都基本抽不惯更别说人类了，但是他们种植的一些其他可以泡茶水喝的草药茶叶却很不错，很多人类都喜欢喝，如果在大城市出售可以卖到非常高的价格。同时他的桌子前放了两把装饰精美的靠背椅
我小心地把凯尔扶到其中一把椅子上，他顺势舒服地往后一靠，仅仅过了片刻就发出了酒鼾声，我嘴角无奈地抽了抽，只能把他的身体扶正，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随后自己坐到了另外一把椅子上，正襟危坐严肃地看着卡恩外公。
卡恩外公似乎对凯尔的表现并不意外，他并不急着说正事，而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随后向我提了提茶壶，问道：“小华夏（这里的小是人类通用语里对小辈的昵称后面直接跟我的名），你也要来一杯吗？”
我点了点头：“好的，那谢谢外公了。”卡恩外公从旁边拿过一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红茶，随后用手指指了指桌边的一个小壶和一个小罐子：“牛奶和红茶都在这里了，需要就自己加，我喜欢清饮。”随后带着苦笑扫向凯尔微微摇了摇头：“凯尔那傻孩子就和他父亲一样，没成年就偷偷喝酒，成人礼上更是喝的酩酊大醉。”随后带着满意的笑容对我点了点头：“你就和我一样从不喝酒，记住，一个真正的战士要学会节制，喝酒不仅伤身，而且无数强大的英雄都死在了醉酒后的无耻暗杀。”
随后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今天叫你们过来并不是为了闲聊的，你们是寒霜家族的子弟，今天是你们的成人礼，你们已经成年了，是真正的男人了，也要肩负起家族的责任来！我安排了一个我认为不算困难的任务交给你们，看你们能做得怎么样，之后再考虑在家族领地里给你们安排什么样的工作，既然现在凯尔还昏睡不醒，那你就先记下来，明天再告诉他，今天晚上回去之后你也准备一下，明天就要出发！”
随后他掏出了两个羊皮纸卷轴，虽然先进的造纸术和印刷术早已普及，但是卡恩外公还是喜欢羊皮纸卷轴这种陈旧的物件。
他一一打开这些卷轴，同时嘴里也开始介绍：“我和一些精灵部族有着交易，这个任务很简单，你只要把我交给你的货物带到精灵常青藤部族的精灵长老手上，然后把他用来交易的货物带来就可以了。”这时他手上的卷轴已经全部都被打开了，其中一个是一副明显雇佣了赏金猎人进行勘探和一位至少利刃级的魔法师辅助绘制的魔法地图——不仅闪烁着带有定位功能的小红点，而且随着卡恩外公又在地图上点了一个蓝色的点，从红点到蓝点之间竟然自动规划出了一条行进路线出来；另一个羊皮卷轴上逼真地画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精灵的头胸像，就像用魔法拓印下来的一样（也可能是真的用魔法拓印的），老精灵并不像我印象中大部分精灵一样优雅俊美，反而脸上布满皱纹，一双死气沉沉的蓝眼睛却隐约透出几分狡黠的目光，身上披着一张破破烂烂却散发着蓝色附魔光芒的狼皮，狼头皮包住了他的头顶，上半身可以看出来穿着一件陈旧的麻布衣服，在他的头胸像下方写着他的名字和简介：戴文•常青藤，对外表现的实力为利刃级中期德鲁伊，疑似拥有剑舞者战斗能力，精灵常青藤部族三大长老之一。
“好的，看起来有这张魔法地图帮助完成这个任务似乎并不难？”我试探性地询问道，前期的法系职业实战能力和同级别偏向肉.体力量的超凡力量使用者相比优势并不大，甚至更弱，而且两个武装后期对一个利刃中期至少逃跑还是没啥问题的。
更何况这种能和人类长期做生意的基本上都是守信用的，要不然霜原帝国边防军就把他们从地图上抹了——因为时代变了。
霜原帝国在克劳德大帝内战成功之后他为数不多亲信之一考林•铁锤——一个矮人和野蛮人的混血儿，原先在霜原帝国首都冰霜城帮黑帮修补装备和制作出售一些低阶的魔法装备为生，也和那些地下世界的侏儒一样喜欢倒腾一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后来得罪人被追杀，运气不错碰上了当时还是皇太子的克劳德，克劳德帮他周旋摆平了这件事（一个再怎么不得宠的皇太子这点能耐肯定还是有的），之后考林就跟着克劳德当了随从，再后来也因为帮他打内战有功沾了光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子爵阁下，也让他有了足够的资源去倒腾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其中就包括用各种各样的廉价替代品代替原本的矮人炼金火.药，最后他成功了：硫磺10%，木炭15%，硝石75%就配成了黑火.药，虽然威力比不上矮人的炼金火.药但是奈何价格便宜可以量产啊，克劳德大帝一激动给他爵位二连跳成了侯爵，考林侯爵大人也给力，还弄出了线列战术配套使用，成建制的火枪手成为现实。
因为要给每个士兵都配发新式黑火.药武器所以一开始克劳德大帝就没有想过要技术封锁（再怎么保密也管不住所有士兵的嘴），只要保证自己在技术上的优势就可以了。
克里锋大陆的黑火.药革命（后来我才知道除了我们生活的克里锋大陆之外的大洋彼岸还有一块大陆也同样完成了黑火.药革命和工业革命所以只能说是我们大陆的黑火.药革命）开始了，一开始没什么国家重视这些战士，直到神圣帝国和霜原帝国一次司空见惯的边境冲突。
5000名全副武装，等级都在15级以上的贵族骑士（那时候其他国家还没用克劳德大帝改进的分级法和源力修行法）向着30000名使用线列战术排成方阵，以普通人为主的火枪手发起冲锋，最后在火枪方阵持续不断的强大火力下最终被击退，伤亡超过三千人，而火枪手仅仅伤亡了五千多人（听起来好像挺容易的毕竟人数是1:6，但是实际上如果是30000普通人长枪兵和人均魔法装备各种家族秘术支持的贵族骑士打基本上得直接给杀穿，能不能活5000人下来都是个问题）。从此之后人类诸国甚至一些其他种族建立的国家比如矮人，侏儒，黑暗精灵甚至野蛮人，兽人都开始仿造黑火.药武器，不过很不幸永恒帝国那些高傲又遵守精灵传统的森林精灵不在此行列内。
在冷兵器时代一个熟练的精灵战士可以凭借他们的种族天赋轻而易举地一对一击败一个同级别的人类战士，但是拿着枪就不好说了。在考林侯爵因为发明了颗粒火.药和燧发枪晋升成公爵之后本就能征善战并且有着“人类最强者”，“最强龙骑士”，已经多次击败神圣帝国，把白狼公国收为附属国，让大部分人类诸国臣服的半神龙骑士克劳德大帝已经不满足于花高价购买那些森林精灵自己都不想用的对他们而言的劣质工艺品了…
精灵引以为傲的军队在人类的炮火之下成片地被火枪方阵和炮兵部队收割着，灵活的霜龙亚龙四翼飞龙（体型很小，四肢分别都长着翼膜，可以快速飞行）在森林上空快速飞行为霜原帝国炮兵团指引着隐藏在森林中的精灵弓箭手的位置，而精灵的高端战力被同样只多不少的霜原帝国高端战力——由真龙骑士组成的冰封骑士团和本来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后来又被克劳德大帝不知道怎么回事获得了完整的核心秘术传承最后花费了大量资源重建的狂暴骑士团围攻着。
科技压制到这种程度基本上想输都难，按理来说以精灵的工艺技术仿造燧发枪和黑火.药还不跟玩一样，而且以精灵的种族天赋训练出的精灵火枪手还是比人类火枪手强很多的但是很不幸当时永恒帝国的高层出现了分裂，很多极度守旧的精灵长老认为放弃精灵的传统去使用这些邪魔外道就算赢了也是可耻的，而如果使用冷兵器哪怕最后输了也是虽败犹荣，甚至还拒绝了黑暗精灵的援助，于是精灵绝大部分的年轻人在霜原帝国的枪炮下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精灵的永恒帝国就此终结。
赢得胜利之后的霜原帝国并没有选择直接强行吞并永恒帝国的全部领土，因为精灵残部的反抗仍然强烈，克劳德大帝一开始直接野蛮屠杀着反抗的精灵部族的成年人，把孩子带去霜原帝国的殖民地接受教育把他们培养成“城市精灵”，随后利用精灵各个部族之间的恩怨不断分化着他们，等到了我们这一代的时候霜原帝国已经成功消化了永恒帝国的大部分领土，在长青森林最多还有三分之一的没有被霜原帝国人彻底消化的土地上生活着仍然不愿意接受人类统治的精灵部族，他们现在就算团结一致也很难抵挡霜原帝国的扩张，更何况他们内部还有着恩怨和血腥的部族冲突，而精灵的精美工艺品技术的传承大部分都没有断绝，而一些大城市的人类贵族最喜欢的就是那些还生活在长青森林的精灵们手工制作的工艺品和他们亲手采集的草药。
这时候就有很多人类商人嗅到了商机，因为虽然霜原帝国政.府严禁走私交易和出售先进的武器（基本上现在还坚持精灵传统不用火.药武器的精灵部族就算没给霜原帝国灭了也给和自己有仇或者和人类结盟的精灵部族灭了）给那些精灵部族，但是如果交关税的话还是可以进行正常交易很多东西的。
“不，我们和他们交易的，是军火。”卡恩外公云淡风轻地说，我几乎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卡恩外公指的是什么，肯定是用我们的军火去换精灵的东西。毕竟哪怕衰落到这个程度的精灵工匠的制造技术都仍然能制造出在人类大城市当奢侈品流通的精灵工艺品他们制造冷兵器武器的锻造技术怎么可能差，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矮人出品的武器盔甲是坚固耐用高质量的代名词精灵出品的武器盔甲就是精美外观轻便灵活和高质量并存，真正的精灵工匠手工打造的一套武器盔甲哪怕没有附魔也至少可以在人类大城市卖到值大概三套人类制作的全身型防弹装甲（实际上并没有一般人想的那么防弹，里面的防弹插板大概同一个位置比如胸部腹部腿部中最多两三枪就会破碎，而且抵挡冷兵器攻击的效果比一般的板甲差）当然一般人类各种下线层层克扣才能到这个价格，真正给精灵的往往只有一套到一套半全身型防弹装甲或者等值物可差不多，但尽管是这样精灵一般还是愿意抢着换，毕竟一套人类工厂出产的全身型防弹装甲至少相当于两条命，一般的普通人类军队都不能装备这么好的装甲。
我人直接傻了，要知道卡恩外公可是一个参加过霜原帝国军队的忠诚老兵，爱国程度可不要说，给精灵出售人类的先进军火是法律明令禁止的事情，而且精灵的种族天赋就代表着如果他们拿到和人类一样的先进装备同等数量的人类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卡恩外公高大的形象似乎在我面前开始坍塌。
“别担心，小华夏。”卡恩外公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和蔼地笑了笑，“实际上这样的事情是霜原帝国政.府默许甚至鼓励的，而且你看看我准备卖给他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然后我再给你仔细解释。”他从他的书桌下面踢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原色木箱，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垫着厚厚的稻草作为缓冲，稻草内放着几把枪，几把早就过时二十年以上的枪——现在霜原帝国军队已经基本普及了使用无烟火.药的枪械，而那几把枪仍然使用黑火.药不说，还有着比较明显的使用痕迹，这样的破枪我只能说就算卖给贫穷的农民防身如果价格上不够低廉都很难卖的动，毕竟这种磨损严重的破枪很难保养而且性能也差。
卡恩外公耐心地等待我检视完成那几把枪之后继续向我解释道：“一千多年来，在我们试图不断消化精灵领地的过程中我们也摸索出了我们的老对手的一些风格，比如他们对技术的重视，他们一旦战败，那些来不及转移的工匠就会自己自杀，即使侥幸俘获了一些精灵工匠他们也受尽酷刑不会开口。”
“一开始我们使用心灵术士强行进行记忆读取然后拼凑读取到的残缺不全的记忆最后也凑出了一些精灵工艺品和锻造技术的配方，但是很快精灵也想出来了应对手段——他们的工匠每个人只需要学习工艺品制作技术的一部分，然后以小组形式工作，如果碰到袭击就化整为零逃跑，这样即使被抓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组负责制作哪种工艺品的（小组名称往往是代号，甚至只记住队友是谁就行）；或者把关键的材料名称用代号，假名，甚至错误的材料名称代替，而真正的材料名称对应表则保存在特定的精灵手上，如果需要制作工艺品或者进行锻造就让保存对应表的精灵把材料配出来然后交给工匠，而且这样也让精灵工艺品锻造技术失传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更重要的是那些人类工厂仿造的精灵工艺品并没有一开始工厂主们想的那么值钱，反而还把真正的精灵工艺品价格抬得更高，而且精灵工艺品制作技术的外流还导致了大量人类仿造的假精灵工艺品的出现流入市场。”
“霜原帝国已经击败永恒帝国一千多年了，足足一千多年了！而且帝国对精灵领地的消化随着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加快反而越来越慢直到现在渐渐基本停止，如果帝国是真的没有能力彻底消化掉永恒帝国又为什么当时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立大量的封锁墙和哨站封死长青森林的边境线让精灵只能被困在长青森林里阻止精灵人口外流。”
“等等。”我提出了一个后来我认为很幼稚的问题，“请问既然精灵那么有骨气，为什么他们还和人类做生意？”
卡恩外公笑了笑回答道：“肯定有不和人类做生意的有骨气的精灵啊，但是他们不愿意做有的是精灵愿意和人类做生意，基本上不愿意做生意的精灵部族就算没有和和他们有仇怨又买了枪的精灵部族侵吞掉也会被霜原帝国边防军在特意的扫荡中‘特别关照’最后被扫荡掉。甚至有些精灵部族为了获得一些对我们而言的落后枪械的完整结构图愿意用一些精灵工艺品的详细锻造方法交换。而且已经一千多年过去了，哪怕对精灵而言也算很漫长了（而且森林精灵在被霜原帝国征服之后人均寿命大幅度缩短了），甚至有很多掌握了一些完整制作配方的精灵工匠贪图人类城市的优渥生活主动带着学徒，家人和配方投奔帝国去当城市精灵。”
我算是听明白了，活脱脱一个血汗工厂啊，这也告诉了我“知识就是力量，落后就要挨打。”真是一条真理，不过既然这样的话不违法不叛国就好办了，与其担心被霜原边防军抓去审叛国罪还不如想想带了那么多枪会不会被精灵抢劫。
不过卡恩外公又一脸严肃地补充了几句：“不过话是那么说，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的事情还是底线绝对不能破，不管精灵愿意给你多少钱，多少货物都不能把最先进的武器卖给他们，不仅如果被霜原边防军抓到就严打，如果被我知道我也会亲手清理门户。”
“好的！”我也严肃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卡恩外公交代的就是一些注意事项了，比如那个地图怎么使用，实际上那个地图可以显示整个霜原帝国南方及周边地区包括神圣帝国南方，白狼公国，狮鹫王国，当然还有整个长青森林，但是再远就没有了，卡恩外公告诉我只要割开一处伤口然后滴下一滴血到我的目的地地图上就会自动规划出从我所在地（这个是它随时自动定位的）到目的地的路线，而且这个魔法地图有简单的认主功能，只能由有寒霜家族血统的人滴血才能有用否则会自毁。
然后他给了我一张提货单让我明天和凯尔一起去寒霜家族城堡地下仓库一个叫独眼吉姆的家伙拿货，总共有二十箱军火，其中有十箱黑火.药栓动步枪，每箱五支，九箱都有一定程度的磨损或者保养不当，一箱是九成新的主要用来给精灵展示用（其实他们是会验货的，但是给他们演示枪械性能总不见得用那些残次品吧？），剩下十箱都是弹药，这个没啥问题，但是一箱只有二百颗子弹，还给了我一个镶嵌着子弹头的精灵项链，告诉我这是信物。
找到戴文•常青藤之后直接和他说是“老兵”介绍的，然后问他要二十箱二等精灵工艺品。
至于什么是二等精灵工艺品卡恩外公给了我一个做工精致但是用的材料并不是很昂贵的首饰，我当然没戴上，因为戴着就显得娘娘腔了，他告诉我和这个质量差不多就是二等工艺品。而且他会给我四个武装级的老伙计（家族私兵），至少有两个以前和精灵打过交道，他们一验货就知道精灵有没有弄虚作假，毕竟那帮家伙早就没有了古代精灵的骄傲和自尊了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等到卡恩外公嘱咐完之后我扶起仍然醉醺醺的凯尔，和卡恩外公道别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卡恩外公严厉又温和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出去之后小心点，小华夏，你是塞西娅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外孙（人类通用语里孙子和外孙是两个词）了，一定要小心！”
他停顿了一下又庄重地说：“永远托庇在巨龙双翼之下的幼龙是长不大的，即使再危险，寒霜家族的少年也是必须要进行历练才能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的！”
我听到背后卡恩外公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声音，他一边穿上挂在椅背的外套一边说道：“行了，走吧，让凯尔好好醒醒酒，以后不要喝那么多！”
我答应了一声，扶起凯尔走出了外公的房间，还把们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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