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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交界海湾海战

    在梦中,我看到了几天前的那场海战。

    在密封的船舱在密封的船舱中,一条长桌旁边坐了三个红色瞳孔的血族。其中除了之前见过的加文坐在长桌左侧,还有一个身上穿着一身优雅得体的黑色燕尾服,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腰间佩戴了一把迅捷剑,长相英俊,脸部较长的血族坐在长桌右侧,他面前放着一个红色的水晶球,水晶球不断在半空中放出魔法投影,投影着舰队周围的环境和情况。

    在长桌的上首,一个血族十指交握,把头埋在自己的大拇指下方,他有着一头乌黑微卷的的披肩发,头顶是一顶银色的王冠,上嘴唇,嘴巴两侧都留着胡须,下巴上也留着一小撮浓密的胡子,但是脸部其他地方和下颌线都打理得非常干净。

    他身上穿了一身黑色的全身重甲,我可以感受到它有着强大的力量,甚至可能还有器灵,但是看不到附魔光芒。它并没有金属的反光,上面却沁着一条条暗红色的血丝,我隔着画面都能感受到血丝曾经应该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的灵魂甚至生命现在都被束缚在这不明材料制作的铠甲里。

    他背后是一把双手大剑,和铠甲同样的黑色外形,甚至可能是同样的不明材料制造,表面也一样没有金属的反光,剑身末端没有开刃,而是被黑布紧紧缠住,没有开刃处和开刃处的交界处是一块横向月牙形的护手。

    那把双手大剑表面并没有闪烁附魔的光芒,但是我不在现场都能感受到这把剑里面被抑制的疯狂而嗜血的意念,应该是一把有器灵的圣器,而且应该可以称得上魔器。

    不过即使这样一把疯狂强大的剑,却看起来非常害怕它的主人,所以一直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想法。

    “…血神冕下,请庇佑我们顺利占领克里锋大陆。”那个血族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句祷告,放下手抬起了头,这意味着会议的正式开始。

    “我们已经快到了,如果我作为航海家的直觉和家传的航海图没错的话,我们已经快要抵达交界海湾了。”加文先开口道,霍恩家族历代都出了很多航海家,曾经在三百多年前一位霍恩家族的先人带领舰队探索大海,想要找到记载在文献中的克里锋和永夜大陆,他成功抵达了交界海湾附近,但是因为被巡逻的当地舰队发现并攻击,最后不得不逃回国内,还留下了航海图,但是并没有登上过克里锋大陆。

    就在这时穿着燕尾服的血族神情激动起来:“邓尼斯殿下,加文阁下,我发现舰队了,不属于我们的舰队,我们已经快要抵达陆地了!”

    加文激动地双手握拳,即使是对于航海家而言,一直在海上长时间航行也是一件很无趣的事。邓尼斯也凑上前来仔细看着魔法投影,终于在魔法投影的边缘处看到了几艘看起来吨位并不大的船,船上还悬挂着看不清图案的旗帜。

    应该是艾德里安的燕尾服血族伸出手,五指捏在一起,随后摊开手掌,魔法投影被拉大了,画面上一下子只有那艘船,就像摄影师拍的特写一样,那艘船是一艘新型的铁甲舰,完全使用蒸汽动力,悬挂的旗帜上可以看得到一个灰白色的龙头,背景是一片大雪山。

    艾德里安又在半空中摊开手掌,五指重新捏紧,画面又缩小回原来的尺寸,此时画面边缘的船只已经慢慢多了起来,画面另一个方向的边缘出现了几艘悬挂其他旗帜的铁甲舰,旗帜的图案似乎是一柄剑尖朝上,剑柄和配重球分别被一只手握住,带着光芒的长剑,背景是一片神圣的光辉。

    邓尼斯抽出长剑重重插在地上,毫不在意地板上被插出了一个洞,他身上源力涌动,一股强大的磁场扩散了出去,很快笼罩住了整支血族舰队。

    “准备战斗!”邓尼斯说完这句话,我眼前也不再是那个会议室。而是整支舰队,我可以看得到所有血族水手都开始各就各位。

    后面我才知道那是邓尼斯的统御领域,他能链接一定范围内每一个友军的思想,让他们都接受到自己发出的命令,而且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也可以强行让每一个范围内的敌人脑海里听到他的话,但是用这么卑劣的方法让敌人分心令他不齿。

    源力修行到一定程度以后,可以掌控一定程度上的某一种规则或者方面的力量,并且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操纵并且使用这种力量,这种能力被称之为“领域”,每一个领主级的人的领域不同。如果能够被人信仰和服从,并且能够在修行上再进一步的话,甚至有机会成为半神,乃至真神,这就是“神之秘境”。

    当然说着容易做着难,很多惊才绝艳的天才一辈子卡在传奇级,更别说领主级到成神的那道坎了,而且在我印象里克里锋大陆已经一千多年没人成为半神了,最后一位明确记载成为半神的是伟大的克劳德大帝,更别说真神了。

    而且实际上真的成神也没想象中那么舒服,真神受到创世神留下的世界规则限制只能小范围影响这个世界,甚至打个仗都只能人对人神对神,真要支援信徒也只能消耗大量神力降下神赐或者降下神罚,而且属于吃力不讨好,事倍功半。

    这也是为什么火神赫克托尔冕下会给我的祖先薛友才赐下神器让他成为自己的神子,而不是找个矮人赐下神器了,因为他不能在没有损耗的情况下把神器熔岩之心赐给一个德莱塔人,而且那个德莱塔人使用神器可能还会受到世界规则的限制,但是找到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就不受限制了,可以说这是钻了规则的漏洞。

    更搞笑的是如果神先动手插手人类战争还很有可能力量被封印,不过不是一定会,但是如果玩的过火或者长时间参战几率会不断增加,在几千年前军阀混战的时候就有很多强者被那些被自己统治的人民崇拜成神,这些人里就有不少人是参战之后导致力量被封印,只相当于身体素质极其强大的普通人,秘术和魔法也用不了,还不如没成神的时候。

    现在居民生活也大体稳定,也不会去信仰各种各样的杂七杂八的神,人类的信仰大体被圣教和龙神教会垄断,发自内心信仰才有的信仰之力也不再多见,这也是为什么已经一千多年没人成为半神的原因。

    而且说实话就算给我机会我也不太想成神,受到的限制太多了,据说创世神制造这些世界规则的原因是防止神战毁灭这个世界。在一些关于创世神的神话和一些文献中,在我们现在的世界之前还曾经存在过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只有人类,但是他们的科技发展到了极高的水平,他们能够制造出一颗就至少可以毁灭一个城市的炸弹,最后他们也毁灭于使用那种炸弹互轰。不过实际上创世神制定这个世界规则的真实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在邓尼斯发出命令之前会议室里的剩下两个血族就知道他们应该干什么了——加文用秘术在半空中拉出了一个临时传送门,传送门对面是雾中隐者号的甲板,然后他迈步跨了进去。

    艾德里安仍然坐在椅子上不动,还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打开空间戒指摸出了一个装着鲜红液体,疑似葡萄酒瓶的瓶子——实际上应该是鲜血,而且应该是昂贵的人类鲜血。他还拿出了一个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鲜血,他嘴上挂起了一抹微笑,然后轻轻晃了晃杯子,啜饮了一口。

    随后他放下杯子望向邓尼斯:“邓尼斯殿下,真的不需要我现在出手帮忙吗?我之前通灵看到的场景现在看应该很准确,他们有至少和我们一个水平的铁甲舰。而且我们即将面对的两大强国,其中一个能够使用克制我们血族的源力体系,另一个有着巨龙的支持,甚至还有一条现在还没有老死的传奇远古巨龙,而且他们中的很多人拥有龙族的血脉和力量,作战意志和身体素质也很强大,是不弱于席尔瓦内王国的对手。”

    “不需要,按原计划行事,登陆成功之后建立传送门需要你的力量,你的通灵也看到了,必须要你和带来的全体血魔法师,甚至其他施法者全力以赴才能够开启传送门,这样女皇陛下的主力部队才能跨过传送门直达克里锋大陆。”

    “剩下的不用你通灵我都知道,如果传送门开启失败或者没有在预定时间之前开启我们只会被那些家伙赶下海。那些家伙也完成了工业革命,我们靠的是女皇陛下,他们靠的是自己,他们绝对不是那些席尔瓦内王国认为超凡力量无敌的守旧派和厄加斯大陆那些连枪都没见过的原始人。”邓尼斯冷静地回答道。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愿。”艾德里安起身行了一个抚胸的贵族礼节,他的礼仪让最严苛的宫廷礼官都无可挑剔,不得不说相比船长形象的加文和双手剑士形象的邓尼斯,至少他是看起来最像一个贵族的人。

    画面一转,此时一支由十艘木制战舰和五艘铁甲舰组成的霜原帝国标准舰队开始逼近,甚至已经开始鸣炮示警,如果他们再不停下接受检查,下一秒炮弹就会轰在他们的船体上。

    “开火!”此时霜原帝国海军的舰队也已经进入了不朽帝国舰队的射程范围内,不朽帝国不管是铁甲舰还是木制战舰甚至雾中隐者号都已经换装了先进的后膛火炮,换代那么快应该是叶明润从她本来的世界带来的。

    十艘铁甲舰率先一阵乱炮轰在霜原帝国的一艘铁甲舰上,那艘铁甲舰立即开始迅速沉没,霜原帝国海军反应过来马上开火反击,几艘不朽帝国的铁甲舰也冒出了阵阵黑烟。不朽帝国的木制战舰也开始占据有利位置侧过船身开火——因为属于临时改装所以还是把火炮装在两侧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叶明润不好好消化永夜和厄加斯的资源再来进攻,而是那么着急。

    这时一艘被浓雾包裹着的高大的雾中隐者号冲了出来,它依稀可以看到的船体看起来很腐朽,但是速度却非常快,它的火炮仍然和之前的弩炮一样安装在两侧,它侧过身开火,密集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追踪着射向霜原战舰,仅仅一轮炮击就有一艘铁甲舰沉没,而且它的射速也比其他不朽帝国战舰更快,它直接冲进了霜原海军的阵型里,一刻不停两侧开火,短时间又有两艘铁甲舰和三四艘木制战舰被雾中隐者号击沉,其他战舰也打沉了多艘木制战舰。

    但它也成功吸引了整支霜原舰队的火力,大量的炮弹倾泻在雾中隐者号上,不过雾中隐者号看起来没受到什么伤害。

    “加文,释放毒雾。”邓尼斯冷酷的声音响起,大量白色的浓雾以雾中隐者号为圆心扩散出去,在范围内的血族毫发无损,蔓延到霜原舰队之后甲板上的水兵立即咳嗽起来,几秒钟之后就有人开始呕吐,一开始吐出来的是食物,接下来就是血,最后是内脏。

    霜原战舰也不是傻子,他们已经开始撤退,面对强大的超凡战舰,单纯的普通舰队已经不是对手,不过他们走之前还是已经击沉了一艘铁甲舰和三四艘木制战舰,而且还冒险捞起了几个不朽帝国水兵作为战俘回去审讯。

    不朽帝国舰队并没有和他们继续纠缠,而是驶往既定的方向,霜原帝国肯定会和他们打一次海军决战的,从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占据优势的。

    这时候之前那支神圣帝国的舰队拦截住了霜原帝国舰队,双方开始交火,损失惨重而且已经有部分水兵被毒死的霜原帝国舰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霜原舰队都是好样的,一个投降的都没有,很快就全军覆没了,一仗就损失了一支完整的舰队。

    这时候后方又有另一支霜原舰队试图来偷袭,不过早就被有魔法投影监控的邓尼斯发现了,他一开始假装没有发现,实际上应该暗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一支霜原舰队刚刚逼近不朽舰队的运输舰队,还没等他们进入射程就开始对着水下胡乱开火,海怪吉恩特的触手缠住五艘艘霜原战舰到处抡砸着,其他十艘侥幸没被缠住的战舰也赶紧一边朝吉恩特开火一边撤离。

    等到战况平息的时候,已经有十多艘战舰沉入了大海,吉恩特也被集火打成了重伤,在海里一沉一浮,几根还算完好的触手痛苦地抽打着水面,溅起大量水花。

    雾中隐者号快速朝着吉恩特靠近,几头带着血的猪被扔进海里,吉恩特用一只受伤不重的触手在半空中卷起拖去入水下。

    一个身影抓起一根缆绳从甲板上滑下落到吉恩特头顶,吉恩特看到那个身影甚至放下了触手不再抽打水面,但是仍然因为疼痛抽搐着。

    那个身影是加文,他落到吉恩特头上之后一边用秘术治疗吉恩特身上的伤口,一边安抚道:“好样的,吉恩特你做的很好,不要紧张,我这就来救你。”吉恩特抬起一只还算完好的触手轻轻碰了碰加文,加文把一只手掌按在吉恩特身上。

    一些海水违反常理地变成一团“水块”包裹在吉恩特的伤口上,然后一点点吸出里面的炮弹碎片,然后裹着炮弹碎片沉入海中,然后又有海水以“水膜”的形式包裹住吉恩特身上的伤口,在“水膜”之下,吉恩特的伤口以很快的速度愈合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吉恩特身上的伤口已经大致清理完成,并且大多愈合了或者快要愈合。但是吉恩特看起来还是很虚弱,而且加文看起来也精疲力尽。

    雾中隐者号用缆绳缠住一艘救生艇放了下来,救生艇上有两个划船的血族水兵。加文拍了拍吉恩特然后上了救生艇,等到救生艇划到雾中隐者号旁边之后被缆绳缠住拖了上去,这时候吉恩特才念念不舍地沉入水下。

    我眼前的画面逐渐开始晃动,慢慢切换到别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