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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闹鬼

    水癞子着实有点被吓着了,一条腿受伤的自己此刻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虽然中间有这么多人能够保护自己,还是有会被对面随意宰割的感觉。他并不是什么硬气的汉子,从上午被那般的侮辱,却没敢当场对陈南星怎么样就能知道,典型的欺软怕硬。

    两个黑衣人从容的抬着金石走了,当着他的面就那么像散步一样就走了。下首的王奎眼底露出了些许鄙夷,但是脸上却挂着恭敬,粗声粗气的说:“大当家,是不是要派两个人跟着。”

    水癞子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被王奎如此唤了三次才有些慌张的说:“派派,挑几个机灵的,腿脚快的,跟上去,他们带着金石肯定走不快。”

    他刚说完,王奎就指了几个人匆匆出门跟踪去了。

    以往都是驱使手下的喽啰冲在前边,也没见水癞子是什么样的胆色,今天两件事下来,却是让手下的一众水匪看清了他胆小怕死的一面。

    白天差点被一个瘦弱的书生绑着捅了个窟窿,晚上又被三支箭吓得不敢动弹,威信一下就扫了地。

    这一夜,水癞子睡得也并不安稳,做了好几个梦,梦里陈南星端着一把弩看着他,脸上还带着让人发毛的微笑,他记得那个微笑,越是淡定就越是危险。

    因为没有睡好的缘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头昏脑涨,神思不属,好像被哪吒抽去了龙筋的小白龙,浑身软踏踏的。

    他独自坐着昨天事,自己如果还想安稳的坐在这把交椅上,必须找回自己的威信才行,在江湖上混,讲求的是一个有恩不一定报,有仇却是一定要报,自己拿朝中的那些大人自然是没有办法,那就只能从陈南星身上找回场子。

    想到就做,他刚把人召集到一处,还没说话,却是王奎让人抬了两个人,放在堂中,细细一看,却是昨天晚上派出去追踪的几人的两个,两人的大腿上也都被插了捅了两个血洞。

    等把两人放好,王奎又拿出一封书信,他知道水癞子不识字,就自顾自的念了起来:“水猴子,一个洞,两张口,小水猴子当效之。”

    “这是他们两人带回来的,说是跟踪的那几个人让带给大当家。”王奎小心的把轻蔑藏起来,用着恭维的语气说道。

    水癞子起初看着被捅对穿的两个手下还不是特别生气,但是这封信这般的羞辱,却是让他忍无可忍,强取了自己的东西不说,还要写信嘲讽自己,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自己就真的这般好欺辱吗?

    他像是发了疯,把刚召集起来的一众人又重新赶了出去,手边能拿到的东西也都被他摔在地上。众人知道水癞子要发作,走的时候连两个伤员都忘了带走,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王兄弟,你说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水癞子重重的拍着椅子,要把椅子拍烂一般。

    王奎刚看到被伤的两个兄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对策,只是他不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要等水癞子问起,这样才能显出他的价值来。

    于是他故作思考,慢慢的说道:“如果当家的想要出口气,这好办,现在我就可以带人去那陈家小子宰了。若是当家的想要去找那昨天那几人讨个公道,我觉得还是要等待机会,从长计议,我们在这片水上虽然有些势力,但是跟官面上斗,无异于螳臂当车啊。”

    他故意这样说,其实他知道,经过了昨天的事情,陈家正处于舆论关注的焦点,如果这时候陈南星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给官府明面上的证据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久会被官府剿灭。

    水癞子自然是听出了他的意思,就是暂时他暂时拿两边都没有办法,那边朝堂有人,再怎么耍自己,他都无可奈何,只是这个陈南星,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家破人亡。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是说道:“直接上门做掉不好,还是用偏门手段,这方面你最熟,就交给你去办吧。记住,不要让人抓到了把柄。”

    “大当家放心,兄弟们有的是办法扒皮抽筋,就不行他还是铜豌豆,油盐不进。”王奎表着忠心,他心里却是想着一箭三雕,怎么能收拾了陈南星,还得把那一千贯自己吞下,如果能打击水癞子在兄弟们心中的威信就更好了,他可不愿意永远做这千年老二。

    “大当家安心养伤,这件事就交给我,一定让大当家出了这口恶气。”他打着包票,却是对那一千贯决口不提。

    夜色降临,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除了江宁城中的一些热闹的街道,和巡街的兵丁,便没有了什么行人。

    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陈家所在的街上,他们提着一个瓦瓮,还有一个窄口的竹筐,悄悄的摸到陈南星的家门口,往大门上泼了些什么,又从竹筐里去了些东西,扔到院子里。做完这些,几个人却并没有走,而是贴着墙观察接下来院子里的反应。

    陈南星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多吃肉多睡觉,才能养个强健的身体。铃铛却是回味着这两天的事情,昨天早上和公子的温存。

    公子说的是现在身体不允许,就是说身子养好了,就可以了,哎呀,我在想什么呢?她又想,该给公子生几个孩子呢,铃铛摇晃着脑袋,要把那见不得人的想法甩出去。越想越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小腿在空中不安分的翘着,少女思春也不过如此了吧。

    正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之中,却听到门外“砰砰砰”的急促的敲门声,“这么晚了,敲的这么急促,也太没教养了吧,谁啊这是。”铃铛心想着。

    古代是有礼法的,前门也有敲门的讲究,特别是半夜敲门,要先敲一下,停顿一下,再敲两下,急切连续不断的敲门,那是报丧,所以铃铛才会觉得敲门的人没有教养。

    铃铛穿上衣服,点着了灯笼,烛光透过灯笼变成昏黄,只能照亮周围两尺的路面,再远处就无能为力了。

    外边的凉风一吹,让她不由打了个激灵,走到门前,没有开门,先开口问道:“门外的是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人回答她,门外急促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于是铃铛又提高了些声音又问了一遍,门外还是只有敲门声。

    这一刻,她想到了以前从小姐妹和妈子闲聊的时候听来的乡野鬼怪的传说,莫不是今天就让自己遇到什么冤魂索命吗?又一阵冷风吹过,手中的灯笼轻轻地摇曳。

    “鬼啊。”铃铛终于承受不住,丢了灯笼就往陈南星的屋子跑了过来。

    这次她也像是门外的敲门声一样,也急促不停断,似乎想要把门给拍个窟窿。

    “公子,快开门啊,闹鬼了,铃铛害怕,快开门啊。”她拼命的喊着。

    就在她的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时候,院子里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铃铛瞪着眼睛在黑暗的院子里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里哪里有什么人,只有自己和公子在这里住,现在只听到咳嗽,却不见人,不是鬼又是什么。铃铛终于支持不住,“啊”的一声瘫软在门口,眼睛瞪着,也喊不出一点声音了。

    陈南星本来睡得很香,但是也架不住铃铛又哭又叫又拍门的,悠悠转醒。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又听到大门口急切的敲门声,便赶紧穿衣起床,开了门后,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靠坐在门槛上,分开头发才看清是铃铛。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样了。”陈南星还有些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把铃铛抱在怀里安慰,才发现异常,门外的拍门声显得过于诡异了,还有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也让他跟铃铛一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远处的灯笼因为倾斜的原因,已经被烛火烧了起来,白天看着很正常的东西,在黑暗里影影绰绰,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