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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姻缘至 有大道求

    徐国兴回了镇上的学校,还有两月便是一年一度的中考,刚到学校门口,徐国兴的班主任胡经良早已等候多时,迎上徐国兴,也不多问,只是拍了拍徐国兴的肩膀以作鼓励。徐国兴也不多言,笑着点了点头。这乡镇中学,生源多来自附近村落的贫苦学生,从小便没有接触过多少正规的教育,能来这上学的,要么家境稍优,要么天赋异禀,而徐国兴在学校老师们的眼里简直是“文曲星”下凡,各种学科的学习,一点就通,甚至能无师自通,别看学校里有几百个学生,但每年能考上省里重点高中的也就堪堪十几人,学校的老师都对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寄予厚望。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两个月转瞬即逝,临考前夕,教导主任召集了毕业班的学生操场集合,发表着振聋发聩的宣言,听得操场上一众学子心猿意马,恨不得马上考试,然后夺得头名,扬名立万。最后,严厉了三年的主任,也含情脉脉地对着众人说:“现在想好好学已经来不及了,不想好好学也来不及了,无论如何,我还是祝各位有个好前程,祝各位考试像在这考一样——操场(超常)发挥!”

    一番话语,惹得台下掌声连连。

    就这样,中考在紧张的氛围里结束,徐国兴也是伸了个懒腰,回学校收拾了收拾,和师友告了别,直接返回了家里。

    母亲回了娘家,姐姐去了城里,徐国兴一人在家倒也是自在,午后,天阴好乘凉,徐国兴搬了把长椅到堂屋门口,俯身躺下,手里捏着蒲扇轻轻摇晃着,逐渐进入梦乡,神色安详静谧。等徐国兴醒来已是傍晚时分,还没睁眼便是感觉耳边有凉风习习,舒适至极,等他睁开双眼,只见一女子拿着他的蒲扇蹲在他旁边笑呵呵地轻轻扇动着,他再仔细一瞧,发现女子生得端庄秀丽,尤其是那双正盯着他的眼睛,如黑宝石一般深邃、摄人心魄,盯得徐国兴面红耳赤。徐国兴只觉有几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发现自己失了礼数,赶紧起身致歉。

    只听女子站起身来,娇声说道:“夫君,不碍事。”

    徐国兴听罢宛若一道晴天霹雳呆在原地,脑海里闪烁出无数可能,然后定格在三个字“娃娃亲”,兴许是爹娘给我定了娃娃亲,我不知道而已,他只能这么猜想着,但又不敢确定,于是小心翼翼道:“这位姐姐,你可不要乱认亲戚,今年我才十五六岁,尚未婚配,可莫要坏我名声。”

    话音刚落,只听屋内传出一阵清朗的声音:“徐小兄弟,莫要见怪,小女性子精怪,爱与人玩笑。”

    徐国兴循着声音看去,不由得一惊,这不是三年前来讨水喝的先生吗?

    徐国兴道是熟人,便放下戒备,打趣道:“先生莫不是会腾云驾雾。”

    先生哈哈一笑,问道:“何出此言?”

    徐国兴正色道:“若不是会腾云驾雾,怎会短短三年就绕了地球一圈,又出现在我家。”

    此言一出,听得父女俩笑声不止。先生说道:“莫要取笑,莫要取笑。”

    徐国兴嘿嘿一笑问道:“先生不是云游四方去了吗?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先生收了笑容,正经地说:“此来为两件事,一为报恩,二为求姻缘。”

    徐国兴心中明了,所谓报恩,报的当然是他父亲,所谓姻缘嘛,

    徐国兴说道:“我父亲于两月前驾鹤西去了,我姐姐也于两月前出门奔于生计去了,先生两件事,怕是一件都办不了了。”

    先生闻言一怔,问道:“我不是给了你一道灵符的吗?不该如此啊,你父亲命格有缺,有短命之势,但是我观你面相,命格强势,福缘无量,有挡灾灭祸之能,特许灵符一道,助你父亲灭灾除厄,徐兄终究还是没能扛过去。”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徐国兴一声“啊?”心有惭愧,也只能如实相告:“先生不瞒你说,你那早走后,当天下午我出去放牛,那道符我就搞丢了。”

    先生闻言也是一声“啊?”。

    徐国兴追悔莫及有些气急:“先生怎么当时不说清楚啊,你要这么说了我肯定把命丢了也不会把符丢了的。”

    先生一声长叹:“所谓天机不可泄漏,修行之人更是要谨言慎行,此乃天意造化,非人力所能及。”

    他又接着说:“徐小兄弟,我所说的求姻缘并非是你的姐姐,而是你和小女的姻缘,她叫你一声夫君也并非全是玩笑话。”

    又轮到徐国兴一头雾水,先生看了看女儿,轻声解释道:“小女天生命薄,气机羸弱,我卜得一卦,卦象显示,一路向南便有生机,二十岁之前若寻不到良缘冲煞,将活路全无呀,我父女二人自北南下云游八载方才到了贵村,相中了徐小兄弟你呀,当然她自己不知道这档子事,只知道我云游是为了招一女婿。”

    徐国兴不解道:“那为什么是我?”

    先生闻言笑道:“一是我们有缘,二是小女自己喜欢。”

    徐国兴沉思了一会儿,摸了摸下颚:“果然,好看才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大的财富。”先生扑哧一笑。

    “还未请教先生大名。”徐国兴说道。

    先生指了指远处坐在石栏上的女儿:“叶惠兰。”

    又指了指自己说道:“叶守业。”

    徐国兴说道:“岳父,婚姻大事,还是谨慎些好,待我回去禀明家母,再行定夺。”叶守业被这声岳父喊得猝不及防,明显是还没做好准备,心想着你都喊岳父了还说要去请示你母亲,真的便宜全让你小子占了。

    徐国兴招呼着两位进屋,边问道:“您不是盲人吗?”

    叶守业摆了摆手表示:“一些江湖把戏而已。”

    徐国兴:“……”。

    第二天,徐国兴便带着叶惠兰和叶守业去了丁秀秀的娘家,向她交代了这一切,丁秀秀阴郁了数月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治愈好了,拉着叶惠兰的手上下打量着:“国兴这小子是修了几辈子的福,能讨这么漂亮的媳妇。”边说着还边嫌弃地瞧了瞧徐国兴。

    徐国兴哪里能忍,反驳道:“妈,您能好好看看你儿子吗?你儿子身高八尺,形貌堂堂。”

    听徐国兴这么一说,丁秀秀赶忙仔细瞧了瞧徐国兴,又瞧了瞧叶惠兰,直接下了定义:“哪里比得上小兰一点。”

    叶惠兰看见徐国兴的窘样,捂着小嘴偷笑着。丁秀秀的父母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丁家就这一个独女,看见丁秀秀笑容再现,也不由得安下心来。叶守业逗留了几天便要离去,对着丁秀秀说:“亲家,惠兰我就留在这儿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便是他们成婚的时候,你得把国兴这小子看牢了,没有结婚可别让他动什么歪心思。”

    不等丁秀秀回话,徐国兴就说道:“我年纪尚小,还要专心学习,岳父你放心,我是不会有什么歪心思的。”

    父女俩依依惜别后,叶守业便彻底离开了。

    徐国兴对着叶惠兰说:“不知道咱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叶惠兰对着徐国兴说:“徐国兴,你可别欺负我,不然会遭天谴的。”

    徐国兴讪讪一笑,哪儿能啊,丁秀秀可对着爹的牌位发过誓,徐国兴敢作乱,不得被丁秀秀打死,虽说叶惠兰以后可能是徐国兴的媳妇,但现在差不多算是寄养在徐国兴家里,照年龄徐国兴还得喊她一声姐。叶守业临走前将徐国兴和叶惠兰的八字裹成符让两人交换了戴着,嘱咐两人都不要搞丢,不然姻缘难成,还塞给了徐国兴一堆书,包括《周易》《医经》《黄帝内经》《道藏》《葬经》等等等等,并嘱咐道如果这些书钻研不透,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会带走叶惠兰,不能嫁给他。徐国兴一阵无语,这不为难他吗?

    “秀秀,中了,中了!”

    “中什么了?您慢点,爹。”

    丁秀秀的爹丁真气喘吁吁地喊道,“国兴他中状元了!村里都拉了横幅,说了国兴是头名。”

    徐国兴从屋里走了出来:“外公,什么状元不状元,那顶多叫‘秀才’。”

    丁真也不懂只道:“不管什么元不元的,反正你就是第一名。”

    徐国兴也不解释了,只是对着丁秀秀说:“妈,来了好几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丁秀秀倒是露出不解的表情,道:“你回去就回去,干我什么事?兰兰在这就够了”说着还朝叶惠兰笑了笑。

    徐国兴也望了望叶惠兰,转头道:“妈,我才是亲生的,考第一名的也是我,这姑娘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亲儿子都不要了。”

    远处的叶惠兰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回应徐国兴的却只有丁秀秀的一个白眼,徐国兴欲哭无泪,好像发现了徐国兴心里很不平衡,丁秀秀朝他挥了挥手,可还没等徐国兴高兴起来,便听到丁秀秀说:“赶紧走,赶紧走。”

    徐国兴差点被气昏了过去。徐国兴对着叶惠兰喊道:“小兰,咱们走,不要在这儿受气了。”

    叶惠兰看了看徐国兴,又转头看了看丁秀秀,然后抱着丁秀秀的手跟着进了屋,最后还是徐国兴一个人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徐国兴享受这个宁静的暑假,等待着高中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