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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莫声谷中 诉诸衷肠

    徐国兴缓缓睁开眼睛,他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叶惠兰在床榻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徐国兴想动一动,剧烈的疼痛蔓延向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入骨的疼痛疼得徐国兴叫出声来,惊醒了旁边的叶惠兰,叶惠兰见徐国兴醒转,梨花带雨地哭泣着,喊道:“齐老师,国兴他醒了!国兴他醒了!”

    齐至道闻言冲入了房间,查探着徐国兴的状况:“你小子命真大,居然顶着巫行云的自爆救下了我们三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活下来了。”

    徐国兴问道:“齐先生,后来发生了什么?青青呢?”

    齐至道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日谁也没料到,巫行云竟选择与我们同归于尽,兴许是知道,无法再击杀你们三位高手,所以想拉我们垫背,各宗派去了很多高手,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厉春秋、刘秀、叶惠兰、魏青青、我和你。”

    叶惠兰继续道:“当时青青妹妹为了保护我,将我抱住,最后在爆炸中差点身陨,还好你最后时刻将自己的生机渡给她,她才勉强活了下来,南海童子前辈临走前看出她是肉体凡胎即使有你的生机依然活不了多久,将她装在了一副冰棺里,说是想要起死回生之法让你去南海圣宗寻他。”

    徐国兴流着泪自责道:“都怪我,要是当时我阻止你们前去……”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头昏了过去。

    齐至道安慰道:“国兴吉人自有天相,那么重的伤势他都扛过来了,相信他吧,你们好生在画宗修养,这里不会有人打搅你们的。”

    几天后徐国兴第二次醒转,他发现他正泡在一个大缸里,缸里传出浓烈的药臭味,徐国兴苏醒闻到后,差点当场吐了,旁边的侍女看到这一幕笑呵呵地,徐国兴不好意思的问道:“请问姑娘,这里是哪里?”

    侍女回答道:“这里是画宗呀,你被齐宗主带回来好几个月了!”

    “齐宗主?”徐国兴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齐至道齐宗主呀,讨伐阴冥宗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死了,前些日子,画宗才举行了继任大典。”侍女压低声音说道。

    原来那场大战后,齐至命、齐至性双双殒命,齐至道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宗主心力交瘁在无心画宗事务,直接将画宗宗主之位传给了齐至道,齐至道成为了齐家最后的希望,他也不得不承担起画宗的前程命运。

    正说着齐至道和叶惠兰进了房间,朝侍女招了招手,侍女心领神会,退出房间。

    齐至道笑道:“你的恢复速度远超我们的想象。”

    感受着齐至道身上传来的若隐若无的威压,徐国兴惊讶道:“齐先生,你的修为恢复了?”

    齐至道点了点头:“托你的福,这番大战历经生死,心态上发生了转变,想明白了许多事,修为恢复似水到渠成,我能感觉到我还差一个契机,一个晋入劫境的契机。”

    徐国兴没想到,齐至道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触摸到劫境的门槛,当真是天纵奇才,徐国兴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气海中那原本成链条状的雷霆法则已经彻底融入了他的气海,整个气海都散发着雷霆气息,还有那枚生死符少了一半,只有半枚孤零零地悬浮在他的气海之中,而在玉简下有一滴血珠诡异的漂浮着,徐国兴隐约记得是当时巫行云自爆后留下的,难道是那血池凝聚的最后一滴精华?失去了半个龙魂,徐国兴发现自己境界已然跌落,这就是道境吗?我自修行,一步入劫,前三个境界不曾打磨体悟,元境炼体,合境炼神,道境体悟诞生大道,劫境驾驭大道,或许跌境对于徐国兴来说并不是坏事,根基虚浮注定难登大道之巅,虽然境界跌落,但是他的身体却是货真价实的经历天雷洗礼的劫境体魄。

    又经过几天的修养,徐国兴的身体已经重新焕发生机,气海中又诞生出空间法则,道境孕育两种罕见的法则闻所未闻。自从那半枚玉简破损后,里面的内容涌入徐国兴的识海,玄玉心经上部?原来是一部功法!徐国兴照着上面的法门运转调息,只觉周遭的灵气仿佛被提纯了似的然后缓缓涌入徐国兴的大药缸里,感受着周围灵气的变化,齐至道啧啧称奇,这什么情况?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灵气?灵气梳理着徐国兴的周身经脉、四肢百窍,徐国兴仿佛感受到了一层壁障,这是道境晋入劫境的壁障,他又重新感受到了恢复境界的契机,但是任他怎么想要冲破那层壁障,却是无能为力,看来之前我的劫境最多算是半劫境,单纯的肉身入劫而已,修行的路还很长。徐国兴引导着气机流动,药缸破裂开来,各种药材混合着徐国兴身体排除的杂质散发出恶臭气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惠兰猝不及防,赶忙捂上眼睛,齐至道打量着徐国兴近乎完美的体魄,大赞一声“好!”这倒是把徐国兴看得不好意思了,赶忙转过身去,就这样又照着玄玉心经的法门导气了几天,徐国兴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在这期间齐至道也是传了徐国兴不少画宗手段,阵法、禁制、齐至道都倾囊相授,徐国兴拿着齐至道递过的“画宗秘术”心里很是感动,各宗门的本事是宗门的立根之本,这份信任让徐国兴想要回拒,齐至道说道:“难道我的命还比不上这本书吗?日后,你和小兰好生研习,莫要埋没了我这些画宗手段。”

    半年后……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一年。

    莫声谷中,徐国兴抚摸着装着魏青青的冰棺,看着魏青青那安详的神态,徐国兴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青青,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活你的。你先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接你。”

    叶惠兰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想到魏青青最后的保护不觉黯然神伤:“要是青青,没有为我挡下最后一击,说不定……”

    徐国兴安慰道:“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出事,青青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正如你希望她也好好活着一样。”

    两人沉默良久,相顾无言。

    有微风拂过,莫声谷里河畔青青小草随风摇曳,抚摸着徐国兴青袍的衣角,他一头黑发恍惚间变得花白……

    叶惠兰捂着小嘴:“国兴,你……”

    徐国兴好像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摸了摸自己齐肩的白发,所谓相由心生,不外如是。

    徐国兴安慰道:“小兰,我没事,只是略微有些感伤罢了,走吧,我们走吧……”

    随后在山谷间布置了从画宗那里学来的禁制,徐国兴走到山谷入口,驻足回望:“青青,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