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体面
云墨不想再跟对方纠缠下去，母亲还在医院里，等着她去照顾。
“周律师，起诉姜春桥的事，就交给你了。”云墨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此时觉得，在海波那里花的五万块真值。
海波在短信里给出了名单，随后就通过邮箱把证据发了过来。
姜春桥和星糖公司的高管见面吃饭的照片，接受对方转帐的证据，以及违规将自己儿子的公司列入供应商名单，并且以高于市场百分之二十的价格购买。
按理这些资料她都以匿名的形式给了母亲，但母亲并没有利用这些资料，宁愿花钱也要维护住好聚好散的体面。可惜，她的良苦用心到底是打了水漂，有些人不想体面，那就不用给他体面。
“起诉，啥，啥意思，你凭什么起诉我爹，我告诉你，你……”后面是不堪入耳的辱骂。
云墨故意当着他的面，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就凭你爹做过的事。”
姓姜的冲过来就想夺云墨手里的东西，云墨自然是不会让他得手，瞬间扭打成一团，警察立刻介入，将两方拉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起诉你应诉不就行了，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你爹行得正立得端，你怕什么起诉，法律还能冤枉你爹？”
警察扭住姓姜的双手，“行了行了，不肯好好协商，要动手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家是不是经常听到一个词叫程序正义，什么是程序正义，这就是了。
警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但你动手了，警察就得抓。
云墨也得去派出所录口供，录就录，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派出所。
“警察同志，这可不是打架斗殴，打架是双方的，现在是对方单方面对我的当事人动手，对方带人到我当事人办公的场所，明显存在主观故意。最低限度，也是寻衅滋事。”
周律师当然得跟着，可惜，警察被他噎的一愣一愣的，依然是打架斗殴。但事情太小，教育姓姜的半小时，也就放了人。
没关系，不耽误周律师起诉姜春桥。
完整的证据链，两家公司逻辑清楚的竞争关系，周律师信心满满，这要是打不赢，他的姓倒过来写。
云墨赶回医院时，母亲已经醒了，虽然有些虚弱，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公司出了什么事？”
“一点小事，我能处理。”
云珍还想再问，云墨急了，“妈，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也对，你不来，我也一样不知道。”云珍挺会自我开解，醒是醒了，但身体倦怠的很，加上也不能这么快吃东西，于是又睡了过去。
云墨就睡在医院，白天去上学，或是去公司，晚上就来医院陪床。
提告姜春桥的事，云珍还是知道了，她只需要V信给胡助理，就能知道全部过程。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云珍只是去产地看情况，并不知道她在医院。
等云墨放学回来，云珍拍拍病床，“坐过来，陪我聊聊天。”
小护士识趣的出了病房，云墨坐过来，“妈，你知道了？”
“要不怎么说是母女呢，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长这么大了，一样心有灵犀。”
云墨闷笑，妈妈虽然是执掌一家公司的老板，但从来不是一个古板的人，相反，她风趣幽默，对人体贴，跟女儿是朋友式的相处模式。
“听说姜春桥到公司来道歉了？”云珍斟酌着问道。
“我没答应，当初他儿子来闹事的时候，他也没念在二十年的交情上，让他儿子别闹。现在跟我提交情，他配吗？”云墨坚决不肯妥协。
“妈，明明错的是他们？”云墨非常不解，她妈也不是圣母啊，怎么在这件事上，宽容到离谱。
云珍轻轻叹了一句，“我何尝不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快意恩仇才叫痛快呢？”
“那为什么……”云墨真的不理解。
云珍轻抚女儿的秀发，“我们已经拥有太多太多了，何必把时间花在生气上呢？”
“与人为善，宽容大度不是为了别人，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永远不要把人逼到绝境，因为你不知道他死的时候，会不会溅你一脸血。与其撕的体面全无，不如大方一点，大家都好看。”
“你再换位思考一下，你做生意，是愿意和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合作，还是一个大度不爱计较的人合作呢？人人都想当爽文主角，但没有人愿意和爽文主角合作。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爽，把你当成垫脚石，成全他的爽快。”
云墨“呃”了好几下，她得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
“社会是复杂多样的，不是非黑即白的，不管做人还是做生意口碑很重要，也许平时感觉不到，但真的口碑坏掉的时候，就知道差别有多大了。”
这个嘛，云墨倒是知道。
“这些，还只是最表面的原因。”
“啊。”云墨是真的虚心求教了，“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
“一场官司对公司来说，都好比一个伤口，没人针对的时候还有可能官司就是官司，官司打完了伤口愈合了，也就过去了。可要是有人针对，那伤口就有可能致命。”
云墨是真的惊呆了，她想像不出来，觉得母亲说的话，会不会太夸张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云珍环顾病房，她原以为自己还有许多时间，女儿还小，不必知道这些。
等她毕业了，进公司历练，慢慢积累的同时悟到的道理更深刻，悟不到的，自己再点拔几句，慢慢的，也就能放手。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意外和明天你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自己在病房里教导女儿。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已经选择了，那就坚持到底。”
听到母亲又变了口风，云墨哭笑不得，“真支持啊。”
“真的，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你还在建立威信的时候，朝令夕改不利于你的形像，那么这场官司就好好打吧。”
云墨做了一个包子脸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人类在历史上学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吸取教训，有些事必须自己亲身经历过了，才能真的懂。”云珍改了主意，女儿总要学会自己走路，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至少，她跌倒了，自己还能扶一把。
“周律师，起诉姜春桥的事，就交给你了。”云墨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此时觉得，在海波那里花的五万块真值。
海波在短信里给出了名单，随后就通过邮箱把证据发了过来。
姜春桥和星糖公司的高管见面吃饭的照片，接受对方转帐的证据，以及违规将自己儿子的公司列入供应商名单，并且以高于市场百分之二十的价格购买。
按理这些资料她都以匿名的形式给了母亲，但母亲并没有利用这些资料，宁愿花钱也要维护住好聚好散的体面。可惜，她的良苦用心到底是打了水漂，有些人不想体面，那就不用给他体面。
“起诉，啥，啥意思，你凭什么起诉我爹，我告诉你，你……”后面是不堪入耳的辱骂。
云墨故意当着他的面，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就凭你爹做过的事。”
姓姜的冲过来就想夺云墨手里的东西，云墨自然是不会让他得手，瞬间扭打成一团，警察立刻介入，将两方拉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起诉你应诉不就行了，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你爹行得正立得端，你怕什么起诉，法律还能冤枉你爹？”
警察扭住姓姜的双手，“行了行了，不肯好好协商，要动手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家是不是经常听到一个词叫程序正义，什么是程序正义，这就是了。
警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但你动手了，警察就得抓。
云墨也得去派出所录口供，录就录，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派出所。
“警察同志，这可不是打架斗殴，打架是双方的，现在是对方单方面对我的当事人动手，对方带人到我当事人办公的场所，明显存在主观故意。最低限度，也是寻衅滋事。”
周律师当然得跟着，可惜，警察被他噎的一愣一愣的，依然是打架斗殴。但事情太小，教育姓姜的半小时，也就放了人。
没关系，不耽误周律师起诉姜春桥。
完整的证据链，两家公司逻辑清楚的竞争关系，周律师信心满满，这要是打不赢，他的姓倒过来写。
云墨赶回医院时，母亲已经醒了，虽然有些虚弱，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公司出了什么事？”
“一点小事，我能处理。”
云珍还想再问，云墨急了，“妈，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也对，你不来，我也一样不知道。”云珍挺会自我开解，醒是醒了，但身体倦怠的很，加上也不能这么快吃东西，于是又睡了过去。
云墨就睡在医院，白天去上学，或是去公司，晚上就来医院陪床。
提告姜春桥的事，云珍还是知道了，她只需要V信给胡助理，就能知道全部过程。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云珍只是去产地看情况，并不知道她在医院。
等云墨放学回来，云珍拍拍病床，“坐过来，陪我聊聊天。”
小护士识趣的出了病房，云墨坐过来，“妈，你知道了？”
“要不怎么说是母女呢，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长这么大了，一样心有灵犀。”
云墨闷笑，妈妈虽然是执掌一家公司的老板，但从来不是一个古板的人，相反，她风趣幽默，对人体贴，跟女儿是朋友式的相处模式。
“听说姜春桥到公司来道歉了？”云珍斟酌着问道。
“我没答应，当初他儿子来闹事的时候，他也没念在二十年的交情上，让他儿子别闹。现在跟我提交情，他配吗？”云墨坚决不肯妥协。
“妈，明明错的是他们？”云墨非常不解，她妈也不是圣母啊，怎么在这件事上，宽容到离谱。
云珍轻轻叹了一句，“我何尝不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快意恩仇才叫痛快呢？”
“那为什么……”云墨真的不理解。
云珍轻抚女儿的秀发，“我们已经拥有太多太多了，何必把时间花在生气上呢？”
“与人为善，宽容大度不是为了别人，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永远不要把人逼到绝境，因为你不知道他死的时候，会不会溅你一脸血。与其撕的体面全无，不如大方一点，大家都好看。”
“你再换位思考一下，你做生意，是愿意和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合作，还是一个大度不爱计较的人合作呢？人人都想当爽文主角，但没有人愿意和爽文主角合作。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爽，把你当成垫脚石，成全他的爽快。”
云墨“呃”了好几下，她得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
“社会是复杂多样的，不是非黑即白的，不管做人还是做生意口碑很重要，也许平时感觉不到，但真的口碑坏掉的时候，就知道差别有多大了。”
这个嘛，云墨倒是知道。
“这些，还只是最表面的原因。”
“啊。”云墨是真的虚心求教了，“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
“一场官司对公司来说，都好比一个伤口，没人针对的时候还有可能官司就是官司，官司打完了伤口愈合了，也就过去了。可要是有人针对，那伤口就有可能致命。”
云墨是真的惊呆了，她想像不出来，觉得母亲说的话，会不会太夸张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云珍环顾病房，她原以为自己还有许多时间，女儿还小，不必知道这些。
等她毕业了，进公司历练，慢慢积累的同时悟到的道理更深刻，悟不到的，自己再点拔几句，慢慢的，也就能放手。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意外和明天你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自己在病房里教导女儿。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已经选择了，那就坚持到底。”
听到母亲又变了口风，云墨哭笑不得，“真支持啊。”
“真的，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你还在建立威信的时候，朝令夕改不利于你的形像，那么这场官司就好好打吧。”
云墨做了一个包子脸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人类在历史上学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吸取教训，有些事必须自己亲身经历过了，才能真的懂。”云珍改了主意，女儿总要学会自己走路，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至少，她跌倒了，自己还能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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