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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十三节

    抓到这个打电话的吴哥,韩菲心里算是放松了很多,至少,这个案子的进展很快。她知道,这个吴哥是个狡猾的人,能想到男扮女装来扰乱警方的视线,不能说不聪明。可他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再聪明的人触犯了法律,都是要受到制裁的。

    审讯室里,这个男人的嘴很硬,不管问什么都不说。韩菲是个沉得住气的女人。虽然一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些关在黑暗里的孩子。可是目前只有通过他才能找到幕后的那个人。所以,对于他,韩菲有的是耐心。

    自从小磊跟陈文泽谈完之后,小磊的心情一直都是阴阴的,有时候还会犯点小错误。但是没有致命的,也就没有追究过她,韩菲曾问她需要休息么?她也在考虑。

    韩菲问不出什么,这时候陈文泽问她,可不可以让他去跟吴哥谈谈。韩菲看着他,男人也许更了解男人,于是点点头。韩菲不知道陈文泽打算用什么办法去说服吴哥开口,但是她有种感觉,这个陈文泽会让他开口。她不知道这份信任是哪里来的,但是就是选择相信。

    审讯室里,陈文泽坐在桌子边,看着对面的吴哥,那是个保养很好的男人,不然就算是扮演成女人,也会分分钟穿帮吧。他没有,足见他有多爱自己的脸。

    “不要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没有办法判你的罪。你的罪是事实,狡辩不得。死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何必呢!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样死扛着。你这样表忠心的方式真的很蠢。走到现在这步,不想着自己的人,才是真的傻。我想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吧。”陈文泽好言相劝,但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说出来的话击不起任何水花。陈文泽看着他冷笑。那笑容让人害怕。那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表情。韩菲在隔离窗这边看着,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让人匪夷所思。此刻说他是坏人,应该没有人反对。

    “你不说话,是因为你心里扭曲,变态。你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你不是不喜欢,是狠。”说到这,陈文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惊的吴哥抬眼看他,那双眼睛里写着紧张。这说明,陈文泽抓到了他的痛点。

    “你不喜欢自己,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养成的。这跟你的家庭有很大的关系。迷从小被虐待,被仇视。所以你狠所有的孩子,你的童年不幸福,你就要让所有的孩子童年跟你一样不幸福?我说的没错吧。”陈文泽一点点得站起来,扶着桌子,脸在慢慢向前探。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吴哥。被手铐锁着的吴哥,听着他的话,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眼光里是被窥探到秘密的胆怯。还有不知所措。话说到这,韩菲听明白了,原来陈文泽的方法就是引导,引导他想起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是的,每个人得内心都有一段不愿意想起的过往。他男扮女装不是为了掩盖行踪,而是内心的一种变态欲望,他想要成为一个女人。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做到。这种折磨是致命的。但是韩菲想不通,他是怎么发现吴哥有这个嗜好的。当初搜查呢时候,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特点,虽然女人用品很多,但是当时只想着这是他的手段,并没有去想这是他的爱好。在陈文泽身上,韩菲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与短板。

    “你不说话,证明我说对了,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时间不长,你可以听听。”说完,陈文泽又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这做派,像极了旧社会时期在茶楼说段子的先生。韩菲笑了笑。

    “很久以前,一个男孩出生了,本来他是家里的希望,可是没成想,他是个残疾。残疾的不是身体,而是器官。确切的说,这个男孩男不男女不女。本来家里经济就不景气,看到生出来的孩子这样,所以不想要他,想要扔了他。可是他妈妈不同意,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舍得?所以,家里人没有办法,值得四处借钱,将孩子送去手术。医生将孩子属于女孩的那部分摘掉了,孩子成了个男孩。本以为事情过去了,可没想到没几年,男孩又出现问题了,大夫说当初如果摘掉的是男孩那部分,现在就不会有问题了,母亲听了痛哭,可还是想要给孩子治病,家里人负担不起,拒绝了。母亲没有办法,辛苦做工,想挣钱给孩子治病。但最后累死了。母亲死后,没有人再护着他,家里人把他送去福利院。孩子虽然小,却什么都明白,他被抛弃了。”说到这,陈文泽看见吴哥的表情明显的狰狞了很多。

    于是陈文泽接着说:“因为孩子的病没有得到救治,小小年纪在福利院被别的小朋友各种欺负,嘲笑。孩子的心里变得很扭曲。他开始狠,狠所有的孩子,狠所有欺负他的人,还有自己的家人。渐渐的,他的情绪变得阴晴不定。内心开始扭曲。他总想着自己如果是个女孩子,那么妈妈就不会死,自己就不会被抛弃,被欺负,嘲笑。所以他总是偷偷的将自己打扮成女孩子。来满足一下自己内心的愿望。就这样,他长大了,可内心的想法没有减少,反而变本加厉。他看见孩子就会想起自己的遭遇。所以,他就想要报复,报复那些被捧在手心的孩子。”吴哥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可怕。陈文泽知道,他戳到了吴哥最致命的痛处。看来之前恶补的心理学,有作用啊。心理学是门强大的学问。等案子破了,陈文泽打算好好的补一下心理学。

    “你以为,我们只是凭借证据抓你就完事了?你错了,我们会详细的调查你的事情。每个关键时间点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调查清楚,所以,对于你开不开口,我们真的无所谓。说白了就是,你的抵抗对于我们来说,没有用。”陈文泽结束了那个故事,因为他知道,说到这里,足够打击吴哥的心理了。剩下的没必要说。

    吴哥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惊,愤怒,仇视,到最后的沉默,流泪,痛哭流涕。这中间复杂的情绪无法言说。韩菲只是看到了陈文泽喝水,吴哥抱头痛哭。这个陈文泽,还真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