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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冰心玉桂

    水冰心又问:“你既然不想选伴读,怎么还是参选了呢?”

    薛玉桂无奈地说:“还不都是我爹!为了让薛二选上,自己求爷爷告奶奶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我娘和我哥帮忙跟我舅和太子殿下打招呼。把我娘和我哥气得呀,确实跟我舅和太子殿下打了招呼,只是没提薛二,而是说一定要我通过海选,殿选就算了。反正通过海选,也是权贵圈女孩前二十四名了!我以为今儿就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你跟我娘和我哥一个主意,这下子好了,我连殿选都过了!”

    水冰心不禁有些懊恼:“哎呀,玉桂,真对不住,我只想着不能让薛二得意,却没想着问一声你自己愿不愿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根本就不愁嫁,何必凑这个热闹!”

    薛玉桂耸耸肩说:“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横竖混两年,定亲了就回家了。你别放在心上了,我还是领你的情!对了,前儿依依三岁生辰,不巧你身体不适没能来,礼却托穆县主带到了,还省了我家的菜肴酒水。算起来我赚了,今儿当面给你道个谢吧!”

    水冰心不由乐了:“薛二听了你这话,又要说你市侩俗气了!”

    薛玉桂摇摇头说:“那是从前,你是不知道,薛二如今就算心里还这么想,但是嘴上绝对不会这么说了!要是她还这样,我爹也不会让她来选伴读啊,还嫌得罪的人不够多么!”

    水冰心又奇了:“真的?这是怎么做到的?”

    薛玉梅曾经离家出走去白云观出家的事,还是不太好听。

    薛玉桂只能按照她爹教的说:“我爹把她送去白云观让白云道长点化她,点化了五天就好了!她回家后虽然还是不给我娘请安,但是我们在院子里撞见,她居然会主动对我笑!”

    水冰心也有点惊讶:“白云观竟有这个本事?这可真是奇了!不过,她改了也是好事,咱们也不用跟她计较了!”

    七名贵女和七名伴读的单独交流完毕,伴读们便去了紫禁城里培训女官宫女太监的如意馆,接受上岗培训。

    皇家女学掌学宫正司方司正,给大家做了简单介绍。

    宫中已经通知中选的各家,下午将衣物用具送进来。

    从明日起到二月初八,所有人住在如意馆,未经允准不得出如意馆。

    卯时起身,卯正二刻在各自屋内用早膳,卯正四刻去学堂受训。

    午正午膳,酉正晚膳,亥正宫门下钥,除当班侍卫或紧急事务外,无旨不得四处游走。

    伴读没有品级,按例两人合住一间屋子,每间屋子有两个小宫女伺候。

    因伴读有七人,涂蘅和金二锦同住,霍桐和花溪同住,薛玉桂和薛玉梅同住,甄宝瑶单住。

    二月初八午膳后,甄宝瑶涂蘅花溪会搬去长春宫和公主们一起住。

    剩下的四个伴读继续住如意馆,到时候都可以住单间。

    次日卯时,伴读们都按时起身,吃过早膳便跟着宫女们去了学堂,按照年纪大小站了一排。

    七个人都穿了齐腰的交领短衫配米白马面裙,梳双螺髻,不过上衫颜色和首饰不同而已。

    站在一起就如欢天喜地七仙女,倒是没有撞衫撞首饰的。

    伴读培训,分为书本知识和动手能力两部分。

    书本知识包括大朱后宫编制、官制和宫规等等。

    动手能力则是学习如何伺候主子,以及提高生活自理能力。

    每个伴读都要跟着宫女们学习铺床叠被,端茶倒水,打扫清洁,磨墨布菜。

    七名伴读中,涂蘅、金二锦、薛玉桂从前就熟,薛玉梅也见过。

    甄宝瑶去年才从南京来北京,霍桐今年才从白云观回平南公府,花溪因为社恐从不出门,所以和大家不熟。

    不过数日培训下来,大家很快都熟了。

    薛玉梅还主动向涂蘅道歉,说自己被父亲送去白云观接受了白云道人的点化,意识到自己确实矫情,会痛改前非。

    薛家平妻和薛二矫情事件太有名,就连甄宝瑶和霍桐都听说了。

    花溪不听说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表姐就是岳影。

    既然薛玉梅改了,大家也就算了,谁也不会抓着过去不放。

    二月初八中午,大家吃了午饭照例闲聊。

    甄宝瑶便说:“女史说当女学弟子们进入皇家学堂上课时,身边是不可以带妈妈宫女太监的。这时伴读就要充作妈妈宫女太监,帮女弟子们做各种杂务,比如倒茶端水磨墨翻书。我当时没好意思问,难道公主县主们连翻书都要人帮忙吗?”

    霍桐也不理解:“我当时也听糊涂了,一品,就是金县主,是自己翻书的呀!”

    伴读中涂蘅跟皇家最熟,于是解释道:“吴贵妃姿色倾城,最重保养。她规定大公主如果想看书,要么招一个女官过来读给她们听,要么让宫女们替她翻书,以免纸张割了手,或者油墨污了手。二公主有点子拧巴,事事都想和大公主看齐,所以也学了去。三公主洪郡主水县主穆县主都是自己翻书的,跟咱们一样。”

    社恐花溪怯生生地问:“涂姑娘,郡主县主也就罢了,为什么三公主跟两位姐姐不一样呢?”

    考虑到她是三公主的伴读,有此一问可以理解。

    涂蘅又解释道:“三公主生母李才人刚去世没多久,生前出了名的自力更生,会自己洗衣做饭种菜养鱼呢!三公主的妈妈们不会让她学这些,只是跟着生母耳濡目染久了,肯定不会介意自己动手啦!”

    甄宝瑶叹道:“怪不得大公主对我说,生在太平盛世,公主只需躺平,吃喝玩乐就好,宫猪自在逍遥!”

    众人都好奇道:“宫猪?哪两个字?”

    甄宝瑶点头:“宫廷的宫,猪蹄的猪!”

    金二锦不由道:“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自贬身价自称宫猪呢?”

    甄宝瑶摇头:“我没来得及问!大公主说她和涂姑娘最要好,想来涂姑娘知道吧?”

    涂蘅还真知道:“大公主说,大朱谐音大猪,洪家三位公主一位郡主都属猪,不就是后宫里的小猪猪,简称宫猪,谐音公主!大朱开国八十年,如今天下承平,公主就只需要跟小猪仔一样吃吃喝喝就好。大朱太祖皇帝最喜欢谐音梗,所以就连太皇听说了都不介意,还夸大公主有太祖皇帝之风。”

    众人正说得起劲,有太监宫女们来通知甄宝瑶涂蘅花溪搬去长春宫。

    众人一一道别,薛玉梅也笑眯眯地和薛玉桂告别,搬去了甄宝瑶的房间。

    帮忙搬家的宫女太监离去后,薛玉梅锁上门,倒在床上冷笑出声。

    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后悔,包括我爹。

    甄宝瑶到了大公主的承禧殿,宫女采莲和采芹带她去自己的屋子安顿好了,又带她去正殿给吴贵妃和大公主请安。

    采莲和采芹一路给甄宝瑶做了介绍,宫中太监只做粗重跑腿的活儿,并不贴身伺候公主。

    大公主的四个大宫女叫采桑采薇采莲采芹,有两个奶娘妈妈和两个教养妈妈。

    大公主每天都会给生母吴贵妃晨昏定省,初一十五妃嫔公主们都会去坤宁宫给孙皇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