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治酉七年夏末，黎州城，傍晚

    “哎，王老八，你听说了没，”街边酒肆门外，穿着短裳的半大小子捧着碗淡酒，“叶弼昨儿被官家下狱了！”

    “叶弼？哪个叶弼？”旁边刚把一碗酒灌下肚的中年汉子拍着红通通的脑门一脸不解。

    “你连叶弼都不知道？”半大小子急了，弹腿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叶弼！叶伯午！当朝宰辅！听说还是咱黎州人士哩！”

    “这大官们的事与某有甚关系？有这工夫某还不如回家哄娘子呢！”中年汉子又一碗酒下肚，拍拍屁股起身，晃悠着走了。

    “哎你这个夯货！”半大小子急得跳脚，又问身边另一个酒客“哎你知道不...”

    街对面的楼上，一名身着长衫的老者也端着杯酒看着这边，不悲不喜。他身后的门响了，“阿郎，该上路了。”老者把杯里酒一饮而尽，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朝窗外一抛。

    那半大小子老早就有留意这边，此时便伸手一挡“哎你这个老小子...”定睛一看发现是块银子，立马改口“谢大爷赏！谢大爷赏！”再一抬头，便不见了老者踪迹。他赶忙把银子揣怀里，回头往一旁的巷子里走，一个瘦削男子也跟了上去。

    巷子里，一把短刀从半大小子后背刺了进去，他一声没吭扑倒在地，瘦削男子拔出刀，伸手探进他怀里，掏出那枚银锭，掂了掂，哼着曲走了。

    在大梁朝末年，黎州城里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这种半大小子，自然也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