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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出来了

    虽然第二天到来前他们也许是无事的,所以陆骁回和鹤羽决定在一间屋子里一起打坐小憩一会。

    按鹤羽的猜想来说,就是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进来了,要是妖物们聪明些今晚就该来杀人灭口了。

    不过她显然把妖物们想的有些卑鄙了,因为他们一夜无事。

    “哈?这群妖物就这么傻的么?”鹤羽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有些惊叹。

    “怎么你还盼着他们来杀你?”

    陆骁回和鹤羽一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无尽的雨色。

    细密的雨雾中阿坝铎的身影渐渐浮现,哪怕是他一人独处,脸上也还是挂着那诡异的笑。

    不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们走吧。”

    阿坝铎看见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没有任何寒暄,语气甚至带着些许期待与兴奋。

    仿佛他不是带他们去看尸体,而是去游玩一般。

    “哦,好,好啊。”

    鹤羽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答应了。

    心里暗自嘀咕,这阿坝铎不行啊这要是演戏,根本一眼就让人觉得有问题,正常人谁会和他走啊,吓都要吓死了。

    “第一户人家是五天前……”

    阿坝铎一路上和他们说着那几户受害人,简单的介绍了最基本的情况。

    没多久就来到了第一户人家。

    那家人现在已经大门紧闭,门口散落着几片零碎的泛黄纸钱。

    还未进去,只是在门口就能闻到浓郁的血腥气。

    “这户人家,姓张,有一子名唤张汝,与我曾是同窗,我们关系要好。”

    阿坝铎站在门前笑着介绍。

    “全死了,他们家连只鸡都被杀了。”

    大门打开,不过短短几日院落就已经有了萧索颓唐之势。

    “尸体在里屋,不过我们这潮湿容易腐败,你们要看看尸体么?”

    潮湿,腐败。

    鹤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们家人不多,就三口人。”

    阿坝铎在前面缓缓的打开了里屋的门,里屋不大,放着三具棺材,显得更加拥挤逼仄。

    那一股扑鼻的恶臭更让鹤羽差点没直接跑路了,她被熏得有些犯呕时一块锦帕递了过来。

    “掩住口鼻。”

    陆骁回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表情也没有什么特殊,似是根本不受这气味的影响。

    鹤羽没有拒绝,她接过了帕子掩住口鼻,那蓝色的锦帕她还有些熟悉,是她平时给陆骁回买衣裳的那家店送的小赠品,和衣服材质一样的素帕子。

    “刀伤。”

    鹤羽掩住口鼻说的含糊,她粗略的看了两眼就退回庭院。

    那些伤口也不需要看的多细致,毕竟一个个都那么显眼。

    “是刀伤,那个张汝的肚子都被捣烂了,里面的肠子都碎成好几节了,仵作嫌麻烦直接扔了。”

    阿坝铎还是笑着,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悦事。

    鹤羽皱眉,问到:“那你们凭何断定是妖物所为这明明只是平常的刀伤,人也可以做到。”

    “我们去看下一户人家,里面有一位也是我的同窗,他叫程雪清,是我们这小有名气的风流倜傥的名门公子,他长得俊美,为人温润亲和,乡里乡亲都夸他。”说到这阿坝铎特意回过头看着鹤羽和陆骁回,缓缓开口:“我们关系也要好的很。”

    门被打开,空旷的院子里布满了干涸的血迹,那深红到发黑的血色掌印里仿佛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一丝违和感隐隐升了起来。

    “察觉到了吗,明明下着雨,这里仿佛根本不受影响。”阿坝铎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用一种纯真的语气说道:“这不就是妖物所为?”

    整个水弥渡都在下雨,除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仿佛就是为了保存这残暴的现场一样。

    但是保存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这……”

    鹤羽也接不下去了,这个阿坝铎爱咋说咋说吧!

    “就在他隔壁住着另一户受害者,他……”

    “也是你的同窗?”

    鹤羽插了一句。

    她是真的没忍住。

    “那到不是。”阿坝铎笑着回答。

    他并没有因为鹤羽的打断而恼火,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

    “他叫张韫,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好友。”

    鹤羽听完后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还看啥啊,这不就是妥妥的凶手么。】

    鹤羽传音给了陆骁回。

    陆骁回看了一眼鹤羽,淡然开口:“你就是凶手,就是那个你口中的妖物。”

    ?

    ?

    ?

    鹤羽震惊的看向陆骁回,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比刚刚察觉到阿坝铎是个疯子更加惶恐。

    而阿坝铎也看向了陆骁回,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什么?”

    陆骁回似是没有看见两人的异样,继续说着:“与你有关的每一个人都死了,你还这么开心,那就是你了。”

    简单。

    粗暴。

    陆骁回就这样下了结论。

    鹤羽想捂住陆骁回的嘴都来不及,这是能说的么?!

    “……我,还未介绍完呢。”

    阿坝铎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陆骁回这样直接了当的说出实情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需要,结案吧,还是需要我们将你杀了?不过你好像还未说过抓到妖物该如何处理,你可以直接说。”

    鹤羽感觉陆骁回的每一个字都嚣张至极,每一个字都在打阿坝铎的脸一样。

    阿坝铎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之前明亮了,他僵着脸,道:“我和张韫是从小一起长大,我样样不如他,我以为如此,他也以为如此,所有人皆道如此。”

    鹤羽看着阿坝铎,又看了看这天空。

    “直到有一天夫子考我们学问,一向怠学的我,那天竟然答出来了,夫子也难得眉开眼笑的夸奖我。我才知道,原来被夸奖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很开心很开心。”

    阿坝铎慢慢的走出了程家,往张韫家走去,他嘴里还在叙述着往事。

    “我以为张韫也会替我开心,谁知道那天他看我的眼神很怪,也不与我说话了。”

    “所有人,所有人,都把我当做一个参照物,我像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有我的存在显得更加的他们高洁出尘。”

    阿坝铎捏紧了拳头,双眼通红的看向那昏暗的房间。

    “还有程雪清,他与我称兄道弟,我也真心相待,把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将我最心爱的砚台赠与他。”

    “那是我最好的,最宝贵的东西了……而他的眼神嫌恶,不久后我看见他把那砚台随手赏给了他的小厮。那小厮嫌弃破烂无用还不如银子来的实在,就随手扔了,我把那砚台捡回来,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阿坝铎微微一笑,眼睛里满是嘲弄。

    “张汝曾污蔑我偷他东西,他的父亲是夫子的远房亲戚,于是夫子单方面的相信了张汝的话,我被冠上小偷的罪名,直到第二日他找到了那只白玉狼毫笔。”

    “我们平时有说有笑,他却在丢失东西的第一时间觉得是我偷了他的东西,只因我家境不好。”

    阿坝铎叙事的语气逐渐平稳,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鹤羽和陆骁回没有打断他,一直听着。

    “你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坝铎说了许久后抬起头,看向了鹤羽。

    鹤羽站在那思忖片刻,微微牵动嘴角,声音轻柔:“你受委屈了。”

    阿坝铎那已经毫无波澜的眼睛猛然睁大。

    “什么?”

    他轻声的开口。

    “被人摔碎的瓷器虽不能复原如初,那就残破着继续,有何不可呢?完整可以,残破也可以,更何况你还割裂了那些摔碎你的人的喉咙。”

    鹤羽说的很认真,既定的伤害无法抹去,不如就带着伤害。

    阿坝铎听过很多回答,有人说他残忍,有人说他应该如此,有人无动于衷冷眼旁观,有人嘲笑他生前软弱死后才敢复仇,有人只是摇摇头。

    但是眼前人只是笑着安慰他,和他说委屈了。

    那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泪水从眼中留下。

    没错,他把自己困在这里,只想找个人说一说,自己的委屈,虽然每一件都是小事,但是那一件件小事像钉子一样,一下一下的锤进他的心里,直到将他贯穿。

    后来他疯了,后来他死了,后来他杀了所有人,他以为将心里的钉子拔出来了。

    可是,心里却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他无论如何也填不满那黑黝黝的洞。

    鹤羽的话就像一朵花,扔进了洞里,虽然洞仍然在,但是又怎么样。

    他可以有洞,他可以带着疮痍。

    “我可以安心了。”

    他求的不过是一句安慰,终于有人和他说了。

    忽然整个小世界开始崩塌,化为水汽,凝结成一滴泪落在鹤羽的手中。

    鹤羽目光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小院,她就如此简单的回来了?

    “一滴泪凝成的世界么……”

    鹤羽看着手中的泪有些出神,她只是凭着感觉说了两句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陆骁回看着鹤羽手中的泪滴,开口道:“你捏碎它看看有什么。”

    鹤羽不解的看着陆骁回,道:“捏碎?”

    “这个一滴泪凝成的世界已经崩塌了,捏碎它就能拿到点东西吧,当然这种孤魂野鬼也许并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秘境不是什么仙人留下的,只是这个叫阿坝铎的执念太深了。”

    陆骁回对于这种东西也没有抱有太大的期待。

    “执念太深也能形成秘境么?”

    鹤羽觉得很是神奇,至少在她们那是没有这种类型的秘境的。

    她摸了摸掌心的泪滴,记住了阿坝铎的名字,捏碎。

    一张泛黄的纸凭空出现,那泪滴化为水汽消弭。

    “这是?一页画纸?画的还是个美娇娘?”

    那美娇娘的画像旁题着一句话。

    一页黄纸绘生死,竟是可怜痴心人。

    画中女子容貌胜异,垂目浅笑,朱唇艳丽,勾人心弦。着青绿锦衣,香肩半露,藕臂轻举,透粉的指尖拈花把玩。

    “这画偷着股浊气,不洁之物还是焚了吧。”

    陆骁回声音冰冷,丝毫不在意画中画的是什么,只是沉着的分析利弊,让鹤羽烧了这页纸。

    这鹤羽还在打量画中娇娘,还没反应过来陆骁回在说什么,那画中人倒是憋不住了。

    “你这人好生无礼!”

    那女子破纸而出,一股异香随之铺面而来,让鹤羽有一瞬的恍惚。

    美娇娘的眉目生动起来,她怒视着陆骁回,语气不悦,道:“我这么好看你居然张口就要焚了我?”

    陆骁回并不惊讶画中人的出现,他依旧平静如水的注视着女子:“皮囊而已,你幻化的俗物也不过如此。”

    鹤羽这时也终于回味了过来,立刻踢了陆骁回一脚,笑着看向了那女子,道:“他一向如此有眼无珠,姑娘莫怪。”

    女子见鹤羽出来打圆场,轻哼了一声:“你就是放我出来的人?倒是个识趣的,要是换个人我就是拼着灰飞烟灭也要同归于尽。”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陆骁回,那句换个人所指的很是明显。

    “那你还是灰飞烟灭吧。”

    陆骁回皱着眉,不耐的说道。

    他直觉得这个女子应该又是个蹭吃蹭喝的。

    “你!真当我没脾气?好欺负?”

    一把琵琶立刻出现在女子手中,素指轻弹,一道道音弦直逼陆骁回面门。

    她要毁了这个说话难听,长得又比自己好看的小白脸的脸!

    鹤羽在一旁扶额,无语。

    而陆骁回并没有在意这女子的小打小闹,那一道道音弦还未沾到他一丝一毫便消弭殆尽。

    “你!”

    女子心中火气更盛,随之空气里的异香也愈发浓郁,仿佛要凝成实质一般。

    而本来清新雅淡的味道变得浓郁粘稠,让人隐隐有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鹤羽有些招架不住了。

    “区区花妖而已。”

    陆骁回抬手隔空掐住了女子的脖颈,力道之大,仿佛下一秒就能掐断她都喉管。

    这时候女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化为一道粉色流光钻到鹤羽的手腕处,一只藤蔓缓缓的印刻出现。

    陆骁回盯着鹤羽的手腕,眉头紧蹙,看来刚才不应该让鹤羽捏碎那滴眼泪,应该直接扔掉。

    那捏碎的过程也是结契的一种,属于继承,所以这只花妖感受到威胁的时候可以缩进宿主的体内。

    陆骁回盯了半天没有想到想到什么好的方法,只能略带嫌弃的开口:“麻烦。”

    说完就自己往后院走去。

    鹤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藤蔓,急急的跟了上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句话,他们家小鱼生气了,此时还是少说话为妙。

    夏意和露秋实见陆骁回和鹤羽回来,双双松了一口气,这一天一夜的功夫着实让他们担心。

    更重要的是,万一鹤羽出了什么意外,回不来了,他们岂不是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了!

    这小院的结界不是一般的强,而且又极其不适宜妖族修炼居住,那和杀了他们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你这也太莽撞了吧!”

    “您没事吧?”

    露秋实和夏意两人一同开口,一个责备一个关心。

    鹤羽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不碍事,不碍事的,我还是抓紧时间送你出去,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