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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

    到了七月底,麦子也收了。到底还是比别人家的多收了三五斗,曹瑞看着满田的麦茬。也是时候离开了。

    镇上的房子两天前就租好了,还是阮掌柜和柳婆子帮的忙。房子也在她们那条街上,偏是偏了点。但胜在租金便宜,用柳婆子的话说。大家都是老熟人,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房子租好的第二天,曹瑞就带着丫头打扫过。莲娘本来是舍不得离开的。但看过新房子后,也承认住到这边来会好点。

    即然全家通过,这天一早胖虎,华林。六婶,十三叔就过来帮忙收拾。人多家当少,不多时就收拾完。这时秦老四也推着独轮车到了。

    一声声保重声中,莲娘哭得稀里哗啦!把六婶心疼得直抹眼泪。本来有了独轮车就不用送了。胖虎和华林坚持要去,曹瑞也就由着他俩跟着。见两人情绪有些低落,就开玩笑道,以后进镇子去串门可不能空着手哦。两人不解?曹瑞接着道,到时候莲丫头不给你们开门,我可不管。几人一想。也对,又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这才又重新欢快了起来。

    不一时独轮车碾过街道停在了曹瑞新租的小院门口,众人齐动手。不大会功夫就安置妥当,莲娘当即就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曹瑞从“杜康”居出来,想了想来到了六叔的杂货铺。六叔,我和小莲今天搬家。想请您过去吃顿便饭。怎地,你六叔我不是黑心扒皮的二道贩子了。曹瑞很是尴尬,六叔哈哈大笑两声。走,前面带路。

    一路上曹瑞虚心请教,六叔你看我该干点什么营生的好。

    我觉得嘛,你应该先把心底的疑惑先解决了。再选择想干些什么会更好,尽快去县城一趟吧!你想知道的一切那里都有答案。

    等回到小院内,菜已上桌,胖虎和华林见到六叔都有些不自在。好在曹瑞左右逢源,气氛才不至于太过沉闷。吃过饭,六叔说店里还有事,起身先行离开。

    送走了胖虎他们,曹瑞正想着六叔说的话。院门被敲响,莲娘抢着打开门见是阮瑜。高兴的把她迎了进来,曹瑞笑道,阮掌柜的不给我面子。这饭都吃罢了才过来,阮瑜解释道,我在街口见到你和曹六一起过来,我就回去了。省得强凑一块大家都尴尬。

    接着正色道,明天自己想返乡去看望父亲。路途遥远想让曹瑞陪着走一趟。曹瑞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下来。阮瑜和莲娘进了房间,曹瑞不好打搅。起身出了院子,正见到柳婆婆老俩口收摊回来。赶紧去搭把手,把东西搬进院子后。柳婆子端来一碗羊汤,问起搬家的情况。曹瑞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未了问,您知道阮掌柜的老家在哪吗?柳婆子点了点头,说以前听老阮掌柜的提过一嘴。说是在夏县西边。

    两人闲聊了一阵,柳婆子支开老伴神神秘秘的问道,你觉得阮瑜这小娘子咋样。曹瑞点了点头,挺好的。漂亮又大方。

    那你可抓点紧,老婆子可是该帮你说的都说过了。

    曹瑞觉得老人家很可爱。

    次日,两个人上了路。阮掌柜明显打扮过的,让走在后面的曹瑞浑身发紧。赶快紧走两步来到身侧,这下子果然放松不少。往县城的道路明显经常修缮,路况很好,加上天色还早,路上行人也稀少。

    越走气氛越微妙,曹瑞额头见汗。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阮掌柜的病症一直没听姑娘提过,不知是何症状。见阮瑜沉默不语,是我冒昧了,如果不方便说你就当我没问。又过了半晌,才听她幽幽的说道。我只是不知从何说起,我爹是个要强的性子。你知道我嫁过人的,前两年我爹从县里把我接回家。镇子上传得风风雨雨,阿宝认为是顾家恶意中伤。瞒着我们去找顾家理论,却失手打伤了顾家的浪荡子。衙门里认钱不认理,直接给他判了个流放。等我和爹得到消息却晚了,爹情急之下想去衙门疏通疏通。不想从马车上跌了下去,从此一病不起。大夫看过后,说是伤到了经脉加上急火攻心。用了些药也无甚好转,我无奈之下也只能听大夫的让他回乡休养。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我爹平时本就不让我接触店里的事,他总说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他一倒下,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幸好长福和顺子一直陪着我,当然还有你……。

    曹瑞起了个头,就一直默默的听着。他本意只想缓解尴尬,听到后来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家了。

    只得劝慰道,掌柜的不是挺过来了。吉人自有天相,老掌柜也会好起来的。絮絮叨叨说了一路,阮瑜也放松了些。她很奇怪,把这些事从头说了一遍。心情也好了很多。于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是啊,都会好起来的。

    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曹瑞拦住一辆运草料的马车和车夫一番攀谈后,两人上了车。一路上车马辚辚,很快就县城在望了。

    一路上和车夫聊天,听着小伙子一路神侃胡吹。还以为会是一座边关雄城。现在看来和后世一样,跑运输的都是一句话都不能相信的。

    首先映入曹瑞眼帘的是高约五尺的城墙,而且是土垒墙。从城门口进城时并无想象中的查验户籍,捉拿逃犯的场景。大摇大摆的就坐车入了城。路过一个书肆时,曹瑞让车夫停下。在阮瑜询问的眼神中和她下了车,解释到我想进去买两本书。你要不想进去就在门口等我片刻,阮瑜想了想我还是在门口等你好了。

    曹瑞进了书店从国朝史记开始找起,片刻就找到两本。一本太祖实录和一本武帝实录,又问问伙计近来卖得最好书有哪些,伙计又帮他挑了本南山集。结帐的时候又顺带买了些文具用品。掌柜的用厚钞纸帮忙包好。这时店外传来一片嘈杂声,曹瑞有些担心店外的阮掌柜。拿上包裹快行两步来到店外,果然就见两三个无赖子正围着阮瑜动手动脚。忙欺身上前,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就挤开两人把阮瑜护到了身后,然后学着影视剧里的桥段大喝一声:汰,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还没等他拗好造型,就引得街上哄笑一片。三个混混更是狂笑不止,贴在身后的娇躯都颤个不停。估计被他们吓得不轻,只是大敌当前,不好回头安慰。

    围着的三人笑了一阵,其中一个脸色苍白,动作轻佻的小年轻说道:哪来的傻小子,充好汉也不看看地方。你可知你身后护着的人是谁,又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曹瑞暗忖:看样子对方来头不小,强龙不压地头蛇。先占住理再说,当下说道:我管你们是谁,是谁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家娘子。

    小白脸一脸惊讶,谁,你说谁是你娘子。曹瑞侧开半步,露出躲在身后的阮瑜。伸手搂住她的香肩示意到,当然是她。

    小白脸高声道,这不可能。她爹承诺过她不会再嫁,我家才会放她回家的。吃瓜群众这时也窃窃私语也起来。

    曹瑞一听要糟,原来都是老熟人。这一定就是顾家那二小子,只是不知道原来阮小姐能回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事到如今破罐子破摔,把心一横诡辩道:谁说了阮小姐是嫁给我的,我是入赘。入赘懂不懂。

    众人被这似是而非的道理惊得不知所措,人确实没有再嫁,而是招了赘。这你上哪说理去。

    只有小白脸不依不饶,你说入赘就是入赘。你怎么证明,曹瑞心想,嘿,你小子没事找事。难道还要我给你当街来个舌吻不成,顺手把包递给阮瑜,摆开架式就要给他来个文斗变武斗。

    人群中有人接口道:我能证明,陆续又有两三个人走了进来,都说能证明。众人一看没乐子可瞧了都一哄而散。只有小白脸几个还在那喋喋不休,可这边明显人多势众也只能恨恨而去。

    阮瑜这才上前见礼,惊喜的问道:根叔,大弟怎么是你们。

    年长的根叔道:先出城再说。

    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城,又行了近两里。众人这才慢下脚步,根叔把阮掌柜拉到一边去盘问。几个小年轻挤眉弄眼的把曹瑞围在中间,盏茶工夫满脸严肃的根叔就和一脸羞红的阮掌柜走了过来。先回家再说,根叔一挥手,众人这才又开始向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