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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帅

    北大营大帅府里柱国大人正在大发雷霆,那个没脸没皮的狗屁云麾将军今天上午在大营里把已经五十有三的老将军气了个够呛。惹完事的那帮孙子拍拍屁股去就了上京去了,只留下个被惹毛的老头。整个大帅府都跟着遭了殃,本来今儿个是腊八节。大家一早高高兴兴的来上值,以为照例是点个卯照个面。然后等着拧上大营下发的米面粮油等节礼,早早的散了回家去喝腊八粥。

    不料好死不死的碰上北边那伙子贼军赶上今日来过所,都知道胡大帅最恨的就是这伙子动不动就要作妖的。三年叛两回,老帅常说:“这个姓钱的就是个养不熟的狗崽子。”偏生这只狗崽子打起仗来又还有那么几把刷子,几次交锋下来大营这边确实是没占到多少便宜。

    这次长宁军让他吃了闷亏,老帅一忘形就刺了他两句。大概齐是问他也是个老军伍了,这次怎么还把老巢都弄丢了之类的话。谁知这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不阴不阳的还了句,还不是大帅有个好女婿。本来都被本将军打得落荒而逃了,偏生又不知在哪个旯旮钩搭上了一位蛮夷公主。我呸,还不是靠他那便宜丈人使力……。

    老头当场就掀了桌子,熟人谁不知道陈校尉和九姑娘那点事是近几年这倔老头的逆鳞。两位高居三品的大将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了,好在最后关头行军司马左大人出手阻挡。那狗怂货才见好就收的出了城。

    这惹祸的正主可以一走了之,可苦了他们这些当差点卯的。眼瞅就要黑天了,帅府大堂都点上了火烛,却还没听到要放衙的口令。

    负责迎来送往的礼宾曹主事丁引丁大人也是一肚子火。刚被司马大人叫去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他是有眼无珠,什么人都敢领进帅府来?一肚子邪火的他正冲着两名下属训道:“没看见天要黑了吗?”还不快去领灯油火烛,两个属员只能一声不吭的去了。

    丁大人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灌了一大口,一股凉意直透肺腑。他妈的是真冤,别人挂着从三品云麾将军的腰牌。手上有枢密院的调令,他拦着住吗?他也不敢拦呀!

    这当口刚刚出去的两名下属又有一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禀报道:“大人,北门来报。说是打北面又来了一位将军,看今天天色已晚。就先留宿在了北驿。明日一早再专程来前来帅府拜会。”

    丁引呆了一呆,忽然想到这应该就是长宁军的入京队伍了。老帅这几日不是一直在念叨着他们吗?想到此处的丁大人急忙起身,穿过前廊又站在了大堂门外。沉声道:“大帅,接北门急报。陈将军他们已经到了北驿馆。”

    只能说好消息还是有用的,丁引带着两名手下打着灯笼冒着雪往北驿赶去。外面虽然寒风刺骨,但好歹同僚们都得记得他的好才是。胡大帅当时闻言,面上瞬间多云转晴。让他立刻安排人去北驿迎一迎,余者下值。明日辰时准时到北门迎接陈将军。

    等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快赶到北驿时已是戍时未,被大帅当面夸奖的热乎劲早被寒风吹得无影无踪。这时丁大人又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让两个手下跑一趟就好了。正跌跌撞撞的寻思,前方突兀的冒出几个白影。还没等他们仨反应过来,冰冷的刀锋就架到了脖子上。

    几个人垂头丧气的被押进了北驿。前来开门的毛驿丞一见几人就发出一声惊呼,慌张的解释道:“这位是北大营的丁主事,八成是来迎接几位上官的。”跟出来的龚胜脸皮紧了紧,喝斥道:“看看你们几个干的好事,还不快送丁大人进屋。”

    大雪初晴,一轮红日爬了上来。曹瑞感觉似乎比昨日更冷了一些,卯时一刻队伍已经准备出发了。看着还眼巴巴候在一旁的毛驿丞,他伸手从怀里掏出阮瑜绣给他的荷包,从里面取出还是老掌柜亲手给他。让他捞人用的一角约三两的银绽子笑着说道:“昨晚辛苦毛驿丞了,这些就当请你喝杯水酒吧。”

    毛举千恩万谢的伸手接过,讨好的说道:“大人气宇轩昂,此次入京必定是加官进爵。”听得跟在后头的龚胜直翻白眼,曹瑞却是哈哈一笑道:“承驿丞吉言,如果真能如愿。待曹某返程再请你喝酒,你讲的西京轶事很不错的。下次再见时不妨再多讲些与我听听。”

    翌日一行人在丁主事的带领之下很快就赶到北城门,却不料胡大帅一身戎服的带着仪队早也等候多时。陈禄上前见礼之后,轮到陈寿上前时却碰了个钉子。陈寿行礼之后就要退后些让曹瑞上前施礼,胡大帅冷哼一声道:“老夫听说陈校尉此次去且末带回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公主,怎么没见你带她一起回京呐!”陈寿顿时尴尬不已,这话他不好接呀!一时间进退两难。眼看陈寿受窘,老上司陈禄急忙上前打圆场,那什么曹瑞来,来来还不过来见过胡大帅。你可是老帅点名要见的哦。

    好在胡翼也知道场合不对,瞪了正往后溜的陈寿一眼,转头看向正要上前行礼的曹瑞。笑眯眯的受了一拜后夸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曹校尉还是很不错的。”比起某些越混越回头的混小子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这下就连陈禄也难受了起来。

    左司马也看出来了,上前道:“好啦,这大冷的天。咱们在这里磨蹭什么,有什么话回营再说。”

    几位将军在前面谈笑风生,曹瑞和陈寿跟在后面领军跟随。走过一条街后,正附合之大帅说话的左悠停住话头转身看了一眼又凑到大帅身边耳语了几句。胡翼凝神细听了几息,频频点头。不由对陈禄夸赞起来,以前倒是小看你小子了。说说这是怎么练的,陈禄知道他问的是军容军姿,苦笑道:“这可不是晚辈的本事,都是曹校尉这一路鼓捣出来的。”

    哦,是吗?

    要不我让他过来您自己问问?

    ……。

    城中围观的商贾百姓似乎也渐渐发现了这支队伍的与众不同,慢慢从嘈杂的窃窃私语中不自觉的安静下来。一时间街道上就只剩了士卒们的脚步声,踏,踏,踏踏……。这声音很怪让人的心跳都不由随了它的节奏,像是鼓点,又像是一曲令人热澎湃的沙场秋点兵。

    大家伙不由自主目送队伍进了大营校场内才逐渐清醒过来。于是纷纷相互打听起来,这是我们西京的哪个营头。我的个乖乖,可真是威风。

    你说得对,但我看这就不是咱北大营的兵。

    哦,兄台此话怎讲?

    要是咱西京真有如此强军,还会让那些营州的贼军闹得人心惶惶的整一年。

    也有抬杠的,也不过就是走路齐整一点,怎么还扯上强兵弱兵了。

    嗐,跟你也说不着。啥也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