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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这尊神,送不走

    接下来的两天,苏诺非常心安理得的占用了太子府的书房。

    而苏婳自从在崔恭跟前咳过一场后,就没再现过身了,只管尽职尽责地躺后院里“养病”。

    最后一天的时候,崔恭前脚一走,苏诺后脚就在太子府闹开了。

    “我不走!”他闯进苏婳房中,立在她跟前,口气不善,“我才住了两日,皇兄怎么就要赶我走了?”

    苏婳和气相劝:“你如今尚未出宫立府,还是收敛点好。也没见宫里哪位主子随意在外边过过夜……”

    苏诺辩解:“宫里的主子除了父皇就是各宫娘娘。父皇千尊之躯公物繁忙,自然不会在外边过夜;诸位娘娘有规矩要守,出宫一趟都困难,更别谈过夜了。”

    “一来,我不用守娘娘们的规矩;二来我的差事是在宫外的,在外面歇几日不过分吧?”

    他说得头头是道,苏婳却不理会,“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同意你住太子府。现在你的差事办完了,那就该回去了吧?”

    苏诺继续扯:“我事还没完呢!我的差事是什么?是主持会试。这两日我和崔大人在皇兄府上商议的一切,正是为了去做好这份差事做的准备。我们才准备好,明日才开始会试!”

    “再说了,会试可不是儿戏。我不盯紧点,万一出事了,难道要我大半夜的从宫里跑出来?等我出来了,事儿早凉了!”

    总之无论如何,这崽子是非要赖在太子府了。

    苏婳头疼不已,她这里到底有什么奇珍异宝,引得他乐不思蜀的,每每来了便轻易不肯走!

    他再多待几日,不只父皇和李贵妃要发飙,她自己怕也忍不下了。

    本来嘛,她在自己的府中装病,只要将下人都遣开,自己就能松口气,虽不至于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但也不用日日躺床上装病秧子。

    可苏诺一来,她每时每刻都要防着他,就怕他有所猜疑。再让他多住几日,她没病都得弄出病来!

    这些且先不说,最最不能容忍的是,小崽子似乎总怕她一命呜呼了,就算他忙得没空见她,时不时地也要让人去请楚容闲来替她把脉!

    就像楚容闲来得越频繁,她好得越快一样!

    老弟呢,你这到底是盼着我好呢,还是盼着我早投胎去呢……

    苏婳无奈了,好言相劝你不听,非得我给你脑壳一棒槌是吧?

    “你来太子府的事可与父皇说过了?”必是没有的。

    苏诺无言。

    苏婳再道:“你出宫两日不回,可与母后和贵妃娘娘说过了?”想必也没有的。

    苏诺开始神色不安,“出宫这事,我便是不说,总有人报上去的……宫里又没派人来催我回去,应该……没事。”

    事大着呢!

    你亲娘瞧你进太子府跟瞧羊入虎口一个样,要放在平时早闹起来了,能这样安静估计是咱老子在憋大招,所以暂时把她压住了。

    等着吧,回宫去有你受的。

    苏婳微笑:“三弟确定没事吗?”

    苏诺迟疑了一下,虽然也有些发怯,但很快就想通了,

    “反正一顿罚是逃不了了,那我就再多待几天又如何。再说,父皇哪次罚我不是重罚?”

    “虽我办差的时候他不好打我,可此时回去定然少不了一顿骂,挨了骂又要出宫办正事。然后再一想,办完正事还有处罚等着,多影响心情?”

    他逻辑强大得让苏婳不得不败下阵来,于是她送走这樽大神的计划彻底凋落。

    第二日,苏诺卯时便起床,不到半个时辰就出了太子府大门。

    而苏婳今日睡得好,到了这时候还在沉睡中,直至巳时初还没有苏醒的意思,最后是让药童给扒拉被窝扒醒的。

    “做什么……”她说的话模糊不清,眼睛只开了一条缝,随时就能睡过去的样子。

    浓密卷长的睫毛微颤着,清雅绝美的脸上透着粉色薄红,艳而不媚的红唇诱人意动。

    药童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殿下这般容貌,得祸害多少公子姑娘……

    “殿下,起身了。”

    苏婳的声音闷闷的软软的,“不要,要睡……”

    要命要命!不忍心叫殿下起了。

    药童纠结一番后,暗道:算了,就让殿下继续睡吧。

    她把苏婳腰间的被子拉好,转身离开。屏风后边等着一个人,见只有她过来,问道:“殿下呢?”

    药童福了福身,道:“殿下还迷糊着呢,卫公公有什么事不如与奴婢说,等殿下醒了奴婢再行转告?”

    卫季摇头:“此番兹事体大,并非儿戏,杂家要亲自与殿下说。”

    这时,内间突然传出苏婳的声音:“卫公公?”

    卫季:“殿下,正是老奴。”

    刚才药童那一通折腾,苏婳其实已经醒了大半,只是不太想下床,所以没理会她。这会听到卫季的声音,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卫季乃宫中内侍总管,景帝跟前服侍的第一人,连李贵妃那样眼高于顶的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寻常小事,根本用不着他跑腿,想来是出了大事了。

    苏婳迅速掀被下床,随手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急步走了出去。药童一见她出来,便退守到门外。

    “卫公公,出什么事了?”苏婳直接问道。

    卫季神色恭敬的回她:“殿下,今日陛下收到消息,说是镇国公世子护送其府上女眷回京,现如今已经到了牧州。”

    二十五年前,镇国公陆慷受前朝赵皇帝之命,前去晋州边境驱逐外敌来犯、镇守疆土。

    景帝上位之后,镇国公就派人将其府中女眷全送去了晋州,自此再未入过京城。这些年景帝每每传召,都被他搪塞过去。

    突闻这个消息,苏婳便直觉不好:“晋州与牧州隔了整整六个大州,镇国公世子携女眷横跨六州,少说也要一个多月,父皇怎么现在才收到消息?”

    镇国公手握兵符大权在手,按理,镇国公世子归京,无论什么原因,都该向朝廷上报一声,否则就是私自入京。

    私自入京,谁知道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