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伤拳
看壮女人走远，顾云心里五味杂陈。三番五次的劝说，和风细雨终于变成让人崩溃的狂风暴雨。
那个叫大壮的，顾云也曾见过，在夏天眼里，他是高大的，有男人味的，但在顾云看来，其人空有一副皮囊，硕大的啤酒肚不仅撑不起船，还专干翻江倒海的事情，不怎么帅的笑面之下，背刺的事没少干。
当然，他对夏天是个例外。要不然，夏天怎么会一根筋扯到现在？
有时想想真挺无语的，一旦深陷，对方犯了天大的错，似乎都可以原谅。
爱情的力量很大，但不全是伟大，因为很多到了最后，都是相互排斥的自我伤害，一如七伤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回店把脸弄一下吧，都肿了。”
“没事，不疼。”
“不疼也得消消炎，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没事找事是吧？”
“哪有，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万一那人再回来咋办？”
“你以为这是她村里，她想干啥就干啥啊？”
“天姐那……”
“我过去就行了。”
“我是说，她真是她说的那种人？”
“这种事谁拎的清？赶紧回去吧，万一店里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顾云摆摆手，转身往宿舍走。
进门开门，夏天半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她身段不再柔媚，笑容不再炫烂，像卸了气的皮球，混身一股子的瘫软。
“她走了？”
“走了。”
“那我回去了。”
“回去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在这儿他都不露面，回去了不更吃亏？”
“想什么呢？我跟他到此为止，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那你也得等两天再回去，现在，那婆娘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你以为我还回的去呢？”
“什么意思？”
“她早在店里闹过了，朱总说了，要把我调店。”
“那他呢？”
“他死就死，废就废，跟我没关系。”
“真不是个东西，把人卖了还躲在洞里享清闲……”
“行了，我回去办手续去了。”
“你要调哪个店？”
“当然是师傅你这儿了，除了你，谁还会收留我。”
“孜姐点头了？”
夏天点点头。轻咬一下下嘴唇，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已，泪珠大颗大颗地涌了出来。
“没事了，我陪你回去一起收拾。”
顾云抱着她，好生安慰，可夏天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抱着顾云的双手亦越来越紧。如此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止住哭……
回了店里，夏天的人事手续特事特办，很快就走完了流程。之后，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扔了很多衣服，有些很新的都被她扔了。即使这样，大包小包的五六个仍没装完。不得不说，她的衣服实在太多了，很多甚至一次都没穿。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又没有自已的窝，买这么多衣服，除了浪费，还有什么？你又不是卖衣服的，偶尔一两次的展示，除了花钱、给别人做免费广告，还能剩下什么？
就像那关系，明知道最后一地鸡毛、无法收拾，仍我行我素，以自由的名义，去体验刹那的欢愉。而别人的苦口婆心就像打水漂，点一下便弹走，激不起一丝波澜。
人不是流星，更不是昙花，行走人间，每个人都要为自已的一辈子去考虑一下的……
“不会吧？”看着远处硕大的身影，顾云催夏天快上车。
“怕什么？她再敢动手，我一刀捅了她！”夏天掏出一把小刀，转身迎了上去。
“干什么呢你？！”顾云惊了，伸手拉住夏天的小胳膊，却被她挣脱了！
“夏天！夏天！”
顾云边喊边追，可这次的夏天也穿了运动鞋，三步五步的根本追不上！
对面的壮女人有点懵，当刀刃出鞘、寒光乍现，她赶紧停下脚步。意识到不好，她撒腿往回跑，边跑边喊。
在一声声‘救命、杀人’中，夏天淡定回头，没事一样上了车。
顾云的心脏呯呯跳，她本想说夏天几句，可这种情形谁是谁非？
车行半路，夏天一直没说话，顾云想安慰她，又想不出什么好词。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她每次踩点踩的为什么这么准？这次总不会是那谁说的吧？”顾云有点想不通。
“出来混，谁还没个老家的亲戚。”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夏天叹口气，木木地看着窗外。
“这几天，你要不要请假回老家看看？”
“没必要，刚来就走，你让孜姐怎么看我?”
“孜姐其实挺通情达理的。”
“我要有她那样的靠山，我比她更通情达理。”
“她现在跟黄总好像也不靠谱。”
“黄老人家变心了？”
“好像是孜姐有想法。”
夏天感觉不可思议，转过头，愣愣地看了顾云一眼。
“按孜姐的话说，她对黄老头没念想了。”
“刚上位就想另觅新欢？”
“那倒没有。”
“量她也没那胆量。”
“黄总这人脾气还是挺好的。”
“脾气好不等于没脾气！我要是集团董事加老板同学，我脾气更好。”
顾云泯下嘴没说话，现在的夏天正在气头上，再说这些话题只会让她更敏感，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营销部的宿舍在安居小区八栋六楼，这里的老楼没有电梯，为了把夏天的东西搬上去，顾云快累死了，夏天那小身板更是累的够呛。不过，她并没休息，稍收拾一下，便去了孜姐办公室报道。
通情达理的孜姐没说夏天一点不好，而是念了好长一段鼓舞人心的话。
一个身不由已，一个放浪不羁，不同的遭遇却有相似的语境。或许，这也是孜姐这么痛快就让夏天过来的原因。
孜姐本想让她回去休息的，但夏天坚持下午就上班，她说只有工作才能放下，才能找到自我。
夏天不愧是营销女王，随手一招呼，便来了三桌VIP，其中一桌的酒水就点了八千多！
不用说，郁闷的夏天陪客人喝了很多酒，虽然她酒量很大，但今晚明显超量了。临下班前，她终于迎来职业生涯的第一吐……
“走，吃宵夜去。”迷离的夏天搂着顾云，深情款款。
“回去喝点蜂蜜，好好睡觉。”
“睡什么觉？吃完宵夜，咱俩蹦迪、唱歌去。”
顾云看一眼她，没说话，她知道，夏天表面大大冽冽，心里还是在乎的。
男女之间那点事，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怎么就对眼了，一不小心就破防了。再加上出门在外，无牵无挂无人问，一点点的星星之火就可能燎原。一燎原，最终也把自已蚀成灰……
夏天铁了心不回宿舍，没办法，顾云只好陪她。
前边右拐的小胡同里有麻辣烫，这伙计天天晚上在这儿摆摊，为了能赚到我们这些人的钱，他一出摊就到深夜一两点。虽说大部分人一下班就洗漱睡觉，但总有部分人过来捧场。
昏暗的白炽灯下，几张小桌沿路边一字排开。三两人坐着马扎、靠着墙，听着落叶，看着月光。一瓶啤酒下肚，一份麻辣入肠，一天的疲惫似乎就一扫而光……
不用说，夏天仍要喝酒，顾云拧不过，给他开了一瓶啤酒。
夏天越喝越迷离，为防万一，顾云把孟涛叫了出来，有他在，万一夏天醉的跟猪一样，就让孟涛把她背回去。
夏天接了个电话，夜深人静，电话里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走，唱歌去。”挂了电话，夏天踉跄起身，摆摆手就想走。
“唱什么歌？吃完回宿舍了。”
夏天没理，顾云抓起两把串串，便跟了上去。
“刚才是不是客人打的电话？”
“什么客不客的，只管玩就是了。”
“都醉成这样了，还玩什么玩？”
“就因为醉了才好玩好不好？”
“你昏头了？你玩别人，还是别人玩你？”
“互相玩么。”
“放屁！”
“你要不去，那我就自已去了。”
“去个鬼，一点点打击就这熊样，你不是不在乎么？你不是乐一天是一天么？现在怎么了？乐不下去就准备自暴自弃了？”
“废话，我这不是带你去找乐子么。”
“你清醒点儿好不好？刚经了这么大的事，你能不能给你脑子上根弦？”
“行了，你先回去吧。”
“你铁了心了是吧？”
夏天：……
“今天你要敢去，我立马打电话给孜姐，公司的规定你是知道的，你要觉得总助级别高了，你就去。”
夏天心一怔，酒意一下醒了半分，看一眼顾云，她靠着路边的槐树，抬头看着月亮。银辉点点，映着她俊俏的脸庞，两行泪珠晶莹而闪亮……
“你们在这儿？”
孟涛的大嗓门把二人吓了一跳，孟涛贴了创可贴的脸更是突出一份蛮横感。
“大晚上的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我这不是找你们没找着么。”
“脸怎么弄的？”
“让那女的抓的。”顾云没好气。
“没事，就破了点皮。”
“你师姐要去唱歌，你要不要作陪？”
“好啊，来这儿这么久，我还不知道KTV长啥样呢。”
“看看你多幸福，有英雄给你挡着，有师傅给你陪着，就咱这样的组合，想干点啥就干点啥，那还需要黄鼠狼给咱拜年？”
“谁是黄鼠狼？”
“你！”
顾云瞪一眼孟涛，夏天笑了。
那个叫大壮的，顾云也曾见过，在夏天眼里，他是高大的，有男人味的，但在顾云看来，其人空有一副皮囊，硕大的啤酒肚不仅撑不起船，还专干翻江倒海的事情，不怎么帅的笑面之下，背刺的事没少干。
当然，他对夏天是个例外。要不然，夏天怎么会一根筋扯到现在？
有时想想真挺无语的，一旦深陷，对方犯了天大的错，似乎都可以原谅。
爱情的力量很大，但不全是伟大，因为很多到了最后，都是相互排斥的自我伤害，一如七伤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回店把脸弄一下吧，都肿了。”
“没事，不疼。”
“不疼也得消消炎，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没事找事是吧？”
“哪有，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万一那人再回来咋办？”
“你以为这是她村里，她想干啥就干啥啊？”
“天姐那……”
“我过去就行了。”
“我是说，她真是她说的那种人？”
“这种事谁拎的清？赶紧回去吧，万一店里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顾云摆摆手，转身往宿舍走。
进门开门，夏天半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她身段不再柔媚，笑容不再炫烂，像卸了气的皮球，混身一股子的瘫软。
“她走了？”
“走了。”
“那我回去了。”
“回去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在这儿他都不露面，回去了不更吃亏？”
“想什么呢？我跟他到此为止，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那你也得等两天再回去，现在，那婆娘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你以为我还回的去呢？”
“什么意思？”
“她早在店里闹过了，朱总说了，要把我调店。”
“那他呢？”
“他死就死，废就废，跟我没关系。”
“真不是个东西，把人卖了还躲在洞里享清闲……”
“行了，我回去办手续去了。”
“你要调哪个店？”
“当然是师傅你这儿了，除了你，谁还会收留我。”
“孜姐点头了？”
夏天点点头。轻咬一下下嘴唇，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已，泪珠大颗大颗地涌了出来。
“没事了，我陪你回去一起收拾。”
顾云抱着她，好生安慰，可夏天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抱着顾云的双手亦越来越紧。如此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止住哭……
回了店里，夏天的人事手续特事特办，很快就走完了流程。之后，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扔了很多衣服，有些很新的都被她扔了。即使这样，大包小包的五六个仍没装完。不得不说，她的衣服实在太多了，很多甚至一次都没穿。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又没有自已的窝，买这么多衣服，除了浪费，还有什么？你又不是卖衣服的，偶尔一两次的展示，除了花钱、给别人做免费广告，还能剩下什么？
就像那关系，明知道最后一地鸡毛、无法收拾，仍我行我素，以自由的名义，去体验刹那的欢愉。而别人的苦口婆心就像打水漂，点一下便弹走，激不起一丝波澜。
人不是流星，更不是昙花，行走人间，每个人都要为自已的一辈子去考虑一下的……
“不会吧？”看着远处硕大的身影，顾云催夏天快上车。
“怕什么？她再敢动手，我一刀捅了她！”夏天掏出一把小刀，转身迎了上去。
“干什么呢你？！”顾云惊了，伸手拉住夏天的小胳膊，却被她挣脱了！
“夏天！夏天！”
顾云边喊边追，可这次的夏天也穿了运动鞋，三步五步的根本追不上！
对面的壮女人有点懵，当刀刃出鞘、寒光乍现，她赶紧停下脚步。意识到不好，她撒腿往回跑，边跑边喊。
在一声声‘救命、杀人’中，夏天淡定回头，没事一样上了车。
顾云的心脏呯呯跳，她本想说夏天几句，可这种情形谁是谁非？
车行半路，夏天一直没说话，顾云想安慰她，又想不出什么好词。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她每次踩点踩的为什么这么准？这次总不会是那谁说的吧？”顾云有点想不通。
“出来混，谁还没个老家的亲戚。”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夏天叹口气，木木地看着窗外。
“这几天，你要不要请假回老家看看？”
“没必要，刚来就走，你让孜姐怎么看我?”
“孜姐其实挺通情达理的。”
“我要有她那样的靠山，我比她更通情达理。”
“她现在跟黄总好像也不靠谱。”
“黄老人家变心了？”
“好像是孜姐有想法。”
夏天感觉不可思议，转过头，愣愣地看了顾云一眼。
“按孜姐的话说，她对黄老头没念想了。”
“刚上位就想另觅新欢？”
“那倒没有。”
“量她也没那胆量。”
“黄总这人脾气还是挺好的。”
“脾气好不等于没脾气！我要是集团董事加老板同学，我脾气更好。”
顾云泯下嘴没说话，现在的夏天正在气头上，再说这些话题只会让她更敏感，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营销部的宿舍在安居小区八栋六楼，这里的老楼没有电梯，为了把夏天的东西搬上去，顾云快累死了，夏天那小身板更是累的够呛。不过，她并没休息，稍收拾一下，便去了孜姐办公室报道。
通情达理的孜姐没说夏天一点不好，而是念了好长一段鼓舞人心的话。
一个身不由已，一个放浪不羁，不同的遭遇却有相似的语境。或许，这也是孜姐这么痛快就让夏天过来的原因。
孜姐本想让她回去休息的，但夏天坚持下午就上班，她说只有工作才能放下，才能找到自我。
夏天不愧是营销女王，随手一招呼，便来了三桌VIP，其中一桌的酒水就点了八千多！
不用说，郁闷的夏天陪客人喝了很多酒，虽然她酒量很大，但今晚明显超量了。临下班前，她终于迎来职业生涯的第一吐……
“走，吃宵夜去。”迷离的夏天搂着顾云，深情款款。
“回去喝点蜂蜜，好好睡觉。”
“睡什么觉？吃完宵夜，咱俩蹦迪、唱歌去。”
顾云看一眼她，没说话，她知道，夏天表面大大冽冽，心里还是在乎的。
男女之间那点事，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怎么就对眼了，一不小心就破防了。再加上出门在外，无牵无挂无人问，一点点的星星之火就可能燎原。一燎原，最终也把自已蚀成灰……
夏天铁了心不回宿舍，没办法，顾云只好陪她。
前边右拐的小胡同里有麻辣烫，这伙计天天晚上在这儿摆摊，为了能赚到我们这些人的钱，他一出摊就到深夜一两点。虽说大部分人一下班就洗漱睡觉，但总有部分人过来捧场。
昏暗的白炽灯下，几张小桌沿路边一字排开。三两人坐着马扎、靠着墙，听着落叶，看着月光。一瓶啤酒下肚，一份麻辣入肠，一天的疲惫似乎就一扫而光……
不用说，夏天仍要喝酒，顾云拧不过，给他开了一瓶啤酒。
夏天越喝越迷离，为防万一，顾云把孟涛叫了出来，有他在，万一夏天醉的跟猪一样，就让孟涛把她背回去。
夏天接了个电话，夜深人静，电话里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走，唱歌去。”挂了电话，夏天踉跄起身，摆摆手就想走。
“唱什么歌？吃完回宿舍了。”
夏天没理，顾云抓起两把串串，便跟了上去。
“刚才是不是客人打的电话？”
“什么客不客的，只管玩就是了。”
“都醉成这样了，还玩什么玩？”
“就因为醉了才好玩好不好？”
“你昏头了？你玩别人，还是别人玩你？”
“互相玩么。”
“放屁！”
“你要不去，那我就自已去了。”
“去个鬼，一点点打击就这熊样，你不是不在乎么？你不是乐一天是一天么？现在怎么了？乐不下去就准备自暴自弃了？”
“废话，我这不是带你去找乐子么。”
“你清醒点儿好不好？刚经了这么大的事，你能不能给你脑子上根弦？”
“行了，你先回去吧。”
“你铁了心了是吧？”
夏天：……
“今天你要敢去，我立马打电话给孜姐，公司的规定你是知道的，你要觉得总助级别高了，你就去。”
夏天心一怔，酒意一下醒了半分，看一眼顾云，她靠着路边的槐树，抬头看着月亮。银辉点点，映着她俊俏的脸庞，两行泪珠晶莹而闪亮……
“你们在这儿？”
孟涛的大嗓门把二人吓了一跳，孟涛贴了创可贴的脸更是突出一份蛮横感。
“大晚上的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我这不是找你们没找着么。”
“脸怎么弄的？”
“让那女的抓的。”顾云没好气。
“没事，就破了点皮。”
“你师姐要去唱歌，你要不要作陪？”
“好啊，来这儿这么久，我还不知道KTV长啥样呢。”
“看看你多幸福，有英雄给你挡着，有师傅给你陪着，就咱这样的组合，想干点啥就干点啥，那还需要黄鼠狼给咱拜年？”
“谁是黄鼠狼？”
“你！”
顾云瞪一眼孟涛，夏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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