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子谈心
第二日天微微亮，武德殿里便有阵阵破风声传出，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不敢过多停留，毕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武德殿里经常传出奇怪声音的事还是传遍了皇宫，宫女太监们口口相传，到如今已经传成了武德殿里闹鬼。
其实只是李庆云每天只睡三四个时辰，没日没夜的在里面练剑，剑在手中越发的得心应手，挥动时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挥剑的破空声从开始尖锐变得越来越沉闷，颇有势大力沉之势。
但是今日李庆云没有像昨夜在秦淮河那样放肆，毕竟这可是皇宫里面，还是自己的住所，不敢过分的折腾，只是一遍遍的释放着的刚刚练成的剑域，随后落地不动用真气，继续练着简单的招式，剑域不断收放之间也越发的从容。
“可惜老梅不肯教我剑法，也不愿意教些身法之类的，我这紫薇境还是不能发挥出应该有的战斗力，真是个抠门的老太监。”
李庆云虽然嘴里这样自语，但他心里知道老梅是不想拔苗助长，想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但是因为自己太着急，心中总归是会有一些埋怨。
他不知道是，每次他在院里练剑时，老梅都会在暗处偷偷观看，生怕他练剑出点什么差池，每次都会心疼说上一句“不该教他习武的”
就这样李庆云一直练到天色大亮，太阳从云层里隐约可见，小翠也从厨房端来了一些饭菜，眼睛里都是心疼。
“小王爷，别练啦，该用早膳了。”
李庆云闻声停下，缓缓落地，虽然境界还很低，但是身上还真有了几分出尘的仙气儿。
“真的是，好好的非要练什么武功嘛，伤着自己怎么办？以后跟别人打斗打不过人家怎么办？”
小翠可不管什么仙不仙气儿，她只知道皇妃如今不在，照顾好李庆云才是她应该做的，所以从李庆云开始练武那天起，小翠便撅着小嘴，整日闷闷不乐。
李庆云无奈一笑，毕竟小翠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侍女那么简单，小时候娘亲领着还是小丫头的小翠来武德殿时候，便让他喊小翠姐姐，并告诫他以后不许欺负小翠，否则饶不了他！
“好了小翠姐姐，你就别埋怨我了，你整天皱着小脸，都快成民间说的怨妇了，来，给本王笑一个。”李庆云打趣着说道。
“笑你个大头鬼，吃你的饭，练你的剑去。”小翠仰着俏脸，对着李庆云假装恶狠狠的说道。
李庆云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反而心中有了一股暖意，因为他知道这是小翠对自己的关心，如同家人那般担心自己。
“哟呵，小翠丫头，好久不见，越发厉害了，这小子就得这么管，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朕如何管教这小子。”身后突然传来武帝的声音，武帝对着小翠打趣着说道。
小翠转身看到武帝，立即跪地叩头，恭敬着道：“参见陛下。”毕竟在武帝面前她还不敢放肆。
武帝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李庆云对面，“不必多礼，起身去忙吧。”
“是”
小翠趁武帝不注意，对着李庆云做了一个鬼脸，转身离开。
李庆云对着小翠一笑，转头看向武帝时，脸色沉了下来。
武帝并没有注意到李庆云此时的脸色，说道：“你这武德殿的伙食可以啊，比朕平时吃的都好，小翠这丫头不光长的好看，厨艺也是相当了的啊。”
李庆云沉默不语，并没有接话。
随后武帝又冲着李庆云挑了挑眉毛，一脸不正经的说道：“你也不小了，有机会就收了吧，看那丫头的身段，是个好生养的，将来封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李庆云不识趣的撇了撇嘴，冷声道：“陛下来就是跟臣说这些的吗？”
“什么陛下什么臣的，这里没外人，就叫爹就行。”武帝夹了一口菜，含糊着说道。
这样的话武帝说了很多次，可自从李庆云娘亲失踪，武帝并没有任何表示后，李庆云再也没有叫武帝一声，每次见面都称呼陛下，这次也不例外，干脆就没有回答。
“听说你练武了？”武帝随意问道。
“嗯”
“练了武打算干什么？”
“…………”
“老梅那么厉害还不够吗？要嫌身边侍卫不够的话，朕可以给你派几个高手撑撑场子，。”
“不必了，老梅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练武？”
李庆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想着有一天将我娘亲从青天剑宗接回来，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得做。”
武帝放下筷子，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外祖父带走你娘亲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心里怪朕当初为何不拦下你外祖父？”
李庆云望着武帝，没有做声，但神态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武帝双手拢袖，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道：“你母妃走的时候你还是小孩呢，朕上朝的时候也敢闯进来跟朕要糖吃，几个太监拦都拦不住，一眨眼，你也长大了。”
李庆云神情微微有了变化，仍旧没有做声。
“朕一直拿你当成小孩看，不自觉的忽略了有些事情你也确实该知道了。”武帝一脸的唏嘘。
武帝望着李庆云的长剑，缓缓说道：“当年朕御驾亲征，刚刚打退了西夏的进攻，本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好好陪你和你母后，谁知道你外祖父突然找上门了。”
“你外祖父当时二话不说直接闯进皇宫，几名高手挡都挡不住，直接拉着你娘就要回西蜀，朕当然没有坐视不理，好说歹说才暂时劝住了你外公。”武帝一口气说了很多。
“那后来呢，为什么我娘还是被带走了。”李庆云问道。
“当时大魏虽然四处漏风，但是如果想在你外祖父手中强留下你母后，付出一些代价，还是可以做到的。”武帝此时一脸正色，眼神中都是回忆。
“但是那就意味着朕要对你外祖父动手，都是自己家人，而且还是朕的老丈人，天下那有女婿打老丈人的道理。”
“但说到底，留下了又如何，万一西夏真的因为你娘亲大魏皇妃的身份攻打西蜀，那你外祖父岂不成的西蜀的罪人？”武帝语气中透漏着为难之意。
李庆云沉默不语，心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武帝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当时朕想的是让你外祖父连你也一块带走。”
李庆云有些意外，出声道：“为何？”
“当时的大魏风雨飘摇，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西夏的马蹄就会踏到临安城里，所以想让你们母子两都去西蜀，好歹有你外祖父照应，至少性命无忧，你也能平安长大。”
武帝语气里有了些自嘲，“可惜你外祖父没同意，只想带走你母后，毕竟你是大魏的皇子，带走你也怕惹出祸端。”
“砰……”李庆云手掌对着石桌重重拍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堂堂青天剑宗的宗主，西蜀剑道第一人，竟然如此畏惧西夏蛮子！”
武帝无奈劝道：“你也不要怪你外祖父无情，战争的残酷你现在还没有领略到，如果西夏因为此事对蜀地发起了战争，那么你外祖父就会被千夫所指，说不得连着青天剑宗也得跟着遭殃，你外祖父的肩上也扛着责任。”
李庆云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是啊，大争之世，都是局中人，谁对？谁错？
“说到底还是爹没用，当时要能领兵把西夏打回老巢，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武帝低着头，语气有些无奈和自嘲。
李庆云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平日里骄傲、威严的武帝，竟然对自己说他没用，在他印象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一刻，看向武帝时突然感觉他比以前老了一些。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朕走了，你练武不要过于勉强自己，该歇就歇一歇，现在就算天塌了，还有朕在前面顶着，还轮不到你小子。”武帝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李庆云望着武帝的背影，此刻他意识到他面前的不光是自己的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他才是那个处处为难，处处受限制的人，自己之前对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爹……”李庆云神色挣扎，嘴张了几次，总算出是喊出了声。
武帝猛然回头，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刚才叫朕什么，再叫一遍。”
“爹”
这次李庆云脱口而出，脸上带着释怀的笑意。
武帝脸上挂着抑制不住喜色，不住的点着头，随即看着李庆云，眼神中满是慈爱，“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朕了”
李庆云也微笑着道：“我会尽快成长，哪天要是真的天塌了，我替你顶着。”
“行，朕的儿子绝对有这本事，朕等着这一天。”武帝一脸的欣慰，说完转身就走，似乎在多留一会怕自己失态。
李庆云一直望着武帝消失不见，此刻他也感觉到轻松无比，父子间的隔阂在今日消失殆尽，一股久违的温情在心中久久挥散不去，同时他也更坚定了练武的决心。
手中紧紧的握着剑柄，李庆云呢喃自语“这天下的乱世，来日用剑平了它”。
其实只是李庆云每天只睡三四个时辰，没日没夜的在里面练剑，剑在手中越发的得心应手，挥动时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挥剑的破空声从开始尖锐变得越来越沉闷，颇有势大力沉之势。
但是今日李庆云没有像昨夜在秦淮河那样放肆，毕竟这可是皇宫里面，还是自己的住所，不敢过分的折腾，只是一遍遍的释放着的刚刚练成的剑域，随后落地不动用真气，继续练着简单的招式，剑域不断收放之间也越发的从容。
“可惜老梅不肯教我剑法，也不愿意教些身法之类的，我这紫薇境还是不能发挥出应该有的战斗力，真是个抠门的老太监。”
李庆云虽然嘴里这样自语，但他心里知道老梅是不想拔苗助长，想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但是因为自己太着急，心中总归是会有一些埋怨。
他不知道是，每次他在院里练剑时，老梅都会在暗处偷偷观看，生怕他练剑出点什么差池，每次都会心疼说上一句“不该教他习武的”
就这样李庆云一直练到天色大亮，太阳从云层里隐约可见，小翠也从厨房端来了一些饭菜，眼睛里都是心疼。
“小王爷，别练啦，该用早膳了。”
李庆云闻声停下，缓缓落地，虽然境界还很低，但是身上还真有了几分出尘的仙气儿。
“真的是，好好的非要练什么武功嘛，伤着自己怎么办？以后跟别人打斗打不过人家怎么办？”
小翠可不管什么仙不仙气儿，她只知道皇妃如今不在，照顾好李庆云才是她应该做的，所以从李庆云开始练武那天起，小翠便撅着小嘴，整日闷闷不乐。
李庆云无奈一笑，毕竟小翠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侍女那么简单，小时候娘亲领着还是小丫头的小翠来武德殿时候，便让他喊小翠姐姐，并告诫他以后不许欺负小翠，否则饶不了他！
“好了小翠姐姐，你就别埋怨我了，你整天皱着小脸，都快成民间说的怨妇了，来，给本王笑一个。”李庆云打趣着说道。
“笑你个大头鬼，吃你的饭，练你的剑去。”小翠仰着俏脸，对着李庆云假装恶狠狠的说道。
李庆云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反而心中有了一股暖意，因为他知道这是小翠对自己的关心，如同家人那般担心自己。
“哟呵，小翠丫头，好久不见，越发厉害了，这小子就得这么管，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朕如何管教这小子。”身后突然传来武帝的声音，武帝对着小翠打趣着说道。
小翠转身看到武帝，立即跪地叩头，恭敬着道：“参见陛下。”毕竟在武帝面前她还不敢放肆。
武帝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李庆云对面，“不必多礼，起身去忙吧。”
“是”
小翠趁武帝不注意，对着李庆云做了一个鬼脸，转身离开。
李庆云对着小翠一笑，转头看向武帝时，脸色沉了下来。
武帝并没有注意到李庆云此时的脸色，说道：“你这武德殿的伙食可以啊，比朕平时吃的都好，小翠这丫头不光长的好看，厨艺也是相当了的啊。”
李庆云沉默不语，并没有接话。
随后武帝又冲着李庆云挑了挑眉毛，一脸不正经的说道：“你也不小了，有机会就收了吧，看那丫头的身段，是个好生养的，将来封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李庆云不识趣的撇了撇嘴，冷声道：“陛下来就是跟臣说这些的吗？”
“什么陛下什么臣的，这里没外人，就叫爹就行。”武帝夹了一口菜，含糊着说道。
这样的话武帝说了很多次，可自从李庆云娘亲失踪，武帝并没有任何表示后，李庆云再也没有叫武帝一声，每次见面都称呼陛下，这次也不例外，干脆就没有回答。
“听说你练武了？”武帝随意问道。
“嗯”
“练了武打算干什么？”
“…………”
“老梅那么厉害还不够吗？要嫌身边侍卫不够的话，朕可以给你派几个高手撑撑场子，。”
“不必了，老梅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练武？”
李庆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想着有一天将我娘亲从青天剑宗接回来，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得做。”
武帝放下筷子，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外祖父带走你娘亲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心里怪朕当初为何不拦下你外祖父？”
李庆云望着武帝，没有做声，但神态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武帝双手拢袖，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道：“你母妃走的时候你还是小孩呢，朕上朝的时候也敢闯进来跟朕要糖吃，几个太监拦都拦不住，一眨眼，你也长大了。”
李庆云神情微微有了变化，仍旧没有做声。
“朕一直拿你当成小孩看，不自觉的忽略了有些事情你也确实该知道了。”武帝一脸的唏嘘。
武帝望着李庆云的长剑，缓缓说道：“当年朕御驾亲征，刚刚打退了西夏的进攻，本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好好陪你和你母后，谁知道你外祖父突然找上门了。”
“你外祖父当时二话不说直接闯进皇宫，几名高手挡都挡不住，直接拉着你娘就要回西蜀，朕当然没有坐视不理，好说歹说才暂时劝住了你外公。”武帝一口气说了很多。
“那后来呢，为什么我娘还是被带走了。”李庆云问道。
“当时大魏虽然四处漏风，但是如果想在你外祖父手中强留下你母后，付出一些代价，还是可以做到的。”武帝此时一脸正色，眼神中都是回忆。
“但是那就意味着朕要对你外祖父动手，都是自己家人，而且还是朕的老丈人，天下那有女婿打老丈人的道理。”
“但说到底，留下了又如何，万一西夏真的因为你娘亲大魏皇妃的身份攻打西蜀，那你外祖父岂不成的西蜀的罪人？”武帝语气中透漏着为难之意。
李庆云沉默不语，心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武帝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当时朕想的是让你外祖父连你也一块带走。”
李庆云有些意外，出声道：“为何？”
“当时的大魏风雨飘摇，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西夏的马蹄就会踏到临安城里，所以想让你们母子两都去西蜀，好歹有你外祖父照应，至少性命无忧，你也能平安长大。”
武帝语气里有了些自嘲，“可惜你外祖父没同意，只想带走你母后，毕竟你是大魏的皇子，带走你也怕惹出祸端。”
“砰……”李庆云手掌对着石桌重重拍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堂堂青天剑宗的宗主，西蜀剑道第一人，竟然如此畏惧西夏蛮子！”
武帝无奈劝道：“你也不要怪你外祖父无情，战争的残酷你现在还没有领略到，如果西夏因为此事对蜀地发起了战争，那么你外祖父就会被千夫所指，说不得连着青天剑宗也得跟着遭殃，你外祖父的肩上也扛着责任。”
李庆云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是啊，大争之世，都是局中人，谁对？谁错？
“说到底还是爹没用，当时要能领兵把西夏打回老巢，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武帝低着头，语气有些无奈和自嘲。
李庆云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平日里骄傲、威严的武帝，竟然对自己说他没用，在他印象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一刻，看向武帝时突然感觉他比以前老了一些。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朕走了，你练武不要过于勉强自己，该歇就歇一歇，现在就算天塌了，还有朕在前面顶着，还轮不到你小子。”武帝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李庆云望着武帝的背影，此刻他意识到他面前的不光是自己的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他才是那个处处为难，处处受限制的人，自己之前对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爹……”李庆云神色挣扎，嘴张了几次，总算出是喊出了声。
武帝猛然回头，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刚才叫朕什么，再叫一遍。”
“爹”
这次李庆云脱口而出，脸上带着释怀的笑意。
武帝脸上挂着抑制不住喜色，不住的点着头，随即看着李庆云，眼神中满是慈爱，“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朕了”
李庆云也微笑着道：“我会尽快成长，哪天要是真的天塌了，我替你顶着。”
“行，朕的儿子绝对有这本事，朕等着这一天。”武帝一脸的欣慰，说完转身就走，似乎在多留一会怕自己失态。
李庆云一直望着武帝消失不见，此刻他也感觉到轻松无比，父子间的隔阂在今日消失殆尽，一股久违的温情在心中久久挥散不去，同时他也更坚定了练武的决心。
手中紧紧的握着剑柄，李庆云呢喃自语“这天下的乱世，来日用剑平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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