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县的庸医

    小时候的秦轩轩总是问爷爷，“你说奶奶会不会变成了织女，每年七夕去和牛郎相会”

    “小轩，你把耳朵凑过来，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

    “啥秘密？”

    秦爷爷泰然自若的攥着小轩的手，然后拍拍他那刚进了两条鸡腿的小肚子，爷爷指着院子“奶奶就是咱家院子里的那颗桂花树”

    小轩不信：“那我叫他怎么不答应”

    “爷爷给你一个办法”

    “啥办法？”

    “你每天给它浇水，给它施肥，总有一天它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

    “爷爷，我知道了”

    小孩子累了睡的快，秦爷爷卧在小轩枕边学着老伴的口吻：“小轩，奶奶变成了织女，每年在梦里跟你相见”

    这些记忆一直在秦轩轩脑海里封存，那质量就和蜂蜜一样，甜甜的，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

    晚间九点，一家四个吃完晚饭坐在庭院溪边的篝火旁，萤火纷飞。

    薛大姨弓着腰，撑着脸，脸部的皱纹像年轮般倒挂在水中，“子绝，人大了啊，省省心，你说你一个挺帅的大小伙子，怎么天天让娘操心呢！”

    薛子绝斜坐着玩着手中的柳条抽芯——在地面上刻出浅浅的留字“妈，不是我不让您省心，你说我这年纪，就是到了该玩的时候了嘛”

    一旁的秦轩轩似乎觉得很对，不时的在他们的对话里点点头，秦爷爷像有什么心事的，只顾着拨弄着火盆里的煤块。

    薛大姨一把夺过秦爷爷手里的火钳：“我说大伯，这几天都没听你说几句话，您老到是说说，这子绝，该不该打？”

    秦轩轩幸灾乐祸了：“一个字，该！”

    江南水乡雨夜多，那晚大伙聊了很多，有讲到子女的教育，父母的养育，还有八卦，只是还有一件事，秦爷爷认为有必要详听。

    这个话题是薛大姨先起的头：“我听到隔壁的花家说，最近咱清水镇来了一个庸医”

    “庸医？”三人一同好奇，然后一齐发声。

    薛大姨又说：“我还听说啊，那位清云巷卖桃花饼的曹大妈得了一种古怪的病”

    小轩和子绝昨天刚去过清云巷，不禁感到有些后怕。

    “那，这曹大妈是被这庸医祸害了？”秦爷爷发问。

    薛大姨接着回答：“可不是嘛，我听说啊，这命都快给医没了”

    小轩不禁反问：“不对啊，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那会有什么庸医啊？”

    薛大姨神神秘秘的说：“我说了你们可别吓到”

    “你说！”

    “我听说啊，那庸医长相古怪，尖鼻子，皱额头，长长的耳朵挂在两肩，走路一瘸一拐还带着沙沙的声音，他的鼻子还会吐白气呢”

    子绝让她妈连忙打住：“你说的这是人嘛，这分明是一个奇行种啊”

    大雨淅淅沥沥，浇灭了篝火的盆，淋动了草间的蜘蛛，顿时狂风大作，屋顶上的铁板被吹的哐哐的响，夜晚雷雨交加。

    小轩和子绝一个房，房门紧闭，子绝闭着眼睛爬到哥哥的枕边。

    “你多大，还怕黑”子轩枕着双手对子绝说。

    “我不怕！”子绝不服软。

    “好嘛，那你滚上去睡”小轩推推子绝。

    兄弟两争执了半天，直到子绝说：“好嘛，我就是怕黑，就那么一点点，今晚我可以睡你旁边嘛”

    秦轩轩识趣的点点头。

    “表哥，咱们明天去会会那位庸医好不好，我是说，碰到了就打个招呼”

    “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明天去清云巷看看曹大妈吧”

    “好啊，我们带点水果去，反正咱两放假了没事干”

    小轩试探性的敲子绝的额头：“你不打算复习？”

    子绝却说：“你上大学不也没复习嘛，再说了，我都高三了，离大学不远了”

    “行了，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