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感光

    暗淡的死水，弯曲的长廊，空中细小的尘埃，如丝如缕，一只小鼠从粉尘的空气中穿过，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曹大妈家的厕所是老式的，新型的坐便器虽说也安了一个，但是曹大妈却不使用，只有家昆经常坐在坐便器上沉思。

    家昆是去年开春了回来的，请了一年多的长假，只为了把老妈的病彻底治好，他不甘心，堂堂一位科学家，区区一个小小的病自己竟然拿它没办法。

    堂屋的桌上有堆零食，家昆常常熬到凌晨，一般肚子饿了都是用这些来填，反正老妈如今卧病在床，偶尔说一下他，他也不在意。

    家里面有一处家昆从未去过的地方，到是曹大妈经常会去，去的时候还会拿一炷香，那个隐秘的空间里有一尊乳胶白的弥勒佛，镀了一层金黄。

    “叮咚~”

    “请问有人在吗？”

    家昆惊坐起，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前来拜访，明明自从母亲生病之后来拜访的人少之又少，怎么会...

    家昆轻轻打开红心木大门，门外传来两名熟悉男子的声音“是我啊！”“还有我！”

    三人对视了一下，秦轩轩率先发言：“昆哥，我们来看一下曹姨”

    薛子绝趁着家昆没有回答插了一句：“就我和我哥两个人”

    家昆点点头：“看出来了，进来吧”

    跟着秦轩轩的目光转移，进门之后是一块很大的空地，中间有一座池塘用来养鱼，正对着的是客厅，一切的一切都是老样子，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

    其实曹家并不算宽敞，这是曹爸爸祖传下来的，可是他却在二十年前坠崖牺牲了。

    一张死亡证明上的灰白照片是家昆对爸爸的唯一印象。

    家昆将他们两领到走廊，这是小轩小时候最爱来玩的地方，因为这里可以看到天空，非常非常唯美的晚霞。

    一片火烧云悬挂在天空，飞鸟排成v字形利用风带走白云这朵白色的底片，天空都是红色的，看多了也就腻了，但是这却是小轩对曹家走廊的一点点回忆。

    走廊快走到尽头的那个地方是曹大妈的房间，家昆叮嘱不能打开房门，只能在外面看看之后便去给两个孩子做茶饮。

    “好，我们不进去”两个孩子乖乖答应之后趴在床前看着房里的曹大妈。

    房里的曹大妈似乎很平静，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没有任何反应，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曹大妈额头上的蓝色斑点，应该不是斑点，它是连成一片的，更像是倒映在湖里的天空。

    秦轩轩说：“别看了子绝，我们不如直接拍张照吧”

    子绝说：“拍照干嘛？”

    秦轩轩说：“我感觉这个病不对劲，我得拿回去给爷爷看看”

    于是，小轩拿出手机“咔嚓”清脆而小声，并没有被曹家昆发现。

    来了一趟总要吃点东西再走，这是薛子绝的作风，“这是芒果千层，尝尝”

    “昆哥，你还会做甜点呢，了不起了不起”子绝赞不绝口。

    “行了，别拍马屁了，吃完赶紧回家”曹家昆听惯了他的一套。

    下午五点，两人回到家中，秦轩轩找到在摇椅上坐着的刚从实验室回来的爷爷。

    秦轩轩翻开手机调出照片给爷爷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便不对劲了起来，爷爷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叫做《被冰川冰冻的病毒》一书，听说是买《寒武纪故事全集》的附赠。

    “这不是普通的病”

    小轩不信，他认为这两本书都是邪门。

    秦爷爷唉声叹气：“我孙子不信爷爷，我还活着干嘛啊”

    秦轩轩说：“除非你能证明，不然我不信”

    于是秦爷爷拿出自己早些年研究的影像资料，画面中一男一女正在试管里调剂些什么，小轩看不懂，让爷爷帮忙解释。

    秦爷爷指着女孩说：“这是你奶奶年轻的时候”

    秦轩轩笑了：“我见过奶奶年轻的照片，你少糊我”

    秦爷爷眉头一皱。

    “Z.感光”

    “您说什么？”

    “我说这个病毒叫做Z.感光”

    “咋还取一英文字母呢，我不信，什么冰川里释放出的病毒，我不信”

    秦爷爷握住孙子的手，严肃的说：“我没有骗你，都是真的”

    从爷爷的眼神里，小轩发觉，这可能会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