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与警察

    也不是第一次过冬了，曹氏倒是头一回感觉那么冷，那是一种透彻心扉的寒冷，大概是一个人在阴暗的房间里躺了很久的缘故，曹氏每翻一次身都会给自己的后背拉上脱落的被单，很久没人进的房门也结起了霜花，桌上是上个星期家昆晚上九点端来的热牛奶，目前杯子已经空了，只剩下没有去除的污垢。

    “这个冬天，很冷啊”曹氏沉重的嗓音也好像一枚掉落的冰晶。

    家昆？家昆走了，旅游去了，这不是曹氏说的，而是家门口帖的大告示。

    与其说是告示还不如说是一张歪七扭八写满文字的黄纹纸。

    曹家门口的信箱上了锁，清水镇的居民们平常是不会给自己家门口的信箱上锁的，这样送信员会方便一些，除了某些小气的家户会给自己的信箱锁上两个甚至三个密码锁。

    雪当然是没有停过，寒冷还在继续，霜冻正在进行第二次凝结，至少到目前，清水镇没有一处地方是暖的，熄灭的篝火不是、人心也不是。

    除了值日的警卫汪老头，老头很闲，警卫处外面熄灭的篝火就是他偷懒的证据，汪老头不是闲人，只不过是闲来无事烤个红薯罢了，然后再闲着闲着跑去曹家大门口欣赏一番黄纹纸。

    汪老头没读过书，字也不认识几个，但是能说出很有学问的话的人也非他莫属，就像他曾经说过：“老子什么都干过，什么都能干好，一个字，搞就完事”。

    现在啊，他得进去曹家大院，“没什么目的，想吃曹妹妹的桃花酥了”，汪老头的身手不错，像曹家大院这样的矮墙，他只需要用力抬起自己的腿，再搭个凳子就能过去了，真是毫不费力。

    空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干燥，只是有一股霉味，院子里堆积的雪可以做成十个大号雪人了，门内墙边摆放的是铲子，有使用过的痕迹，铲子周围五厘米处是一只很丑很丑的雪人，这只雪人不仅没有鼻子嘴巴，也没有头，那为什么叫雪人？

    没文化的汪老头管所有堆积起来的雪球叫雪人。

    汪老头进去半个小时后，警车应声而来。

    很可惜，这些警察并不是来抓汪老头的，因为报警的人就是他。

    汪老头熟悉的为到来的警察开了门，很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曹家大院了，他很清楚正门的钥匙就藏在树下的土堆里，只需要绕着树走半圈，对，就是半圈到底的那个位置。

    来的警察为数不多，但是训练有素，一支小队的人数也不过四人，对于出警的第一步他们谁也不知道，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直到汪老头说：“快跟我来，这里有大秘密”。

    四位警察倒像是刚上小学的孩子，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非常好奇，好奇到，这只手摸摸，那只手蹭蹭，怎么？是没见过铲子吗？

    在听到汪老头那句“大秘密”之后，四人齐声问“是什么秘密？”，这次反而是汪老头想留下一个悬念，他将手指对折，摆出“嘘！”的手势，随后四警在汪老头的带领下朝着里屋神秘的佝偻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