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归玄武城
翌日午前，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赶到了玄武城门之下。常景的商队在大漠安全之地休整一夜，清晨便上路赶回玄武城。
一行人赶往城东商会。所有商队的贸易补给都归商会管辖。队中平生与黄毛二人先脱离了队伍，回了山河楼。
平生冲洗完身子，罕见地躺在床上，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门外一阵叩门声响起。赫然是靳山河。
“平生…你应该已经知晓了…”靳山河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平生见此状倒是哭笑不得，“先进来吧。”
二人并排坐在茶桌旁，相顾无言。
“平生，我确实是故意欺瞒了你，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我仍希望你能助我寻找梵天。你不需要加入百民，如果你仍心存芥蒂，请让我来弥补。”靳山河长出一口浊气，正色道。
平生为其坦率而侧目，未曾遮掩，也未虚情假意，如此做派，作为出身名门的靳山河，不由令他微微讶异。
“我知晓，你的父亲，是被我们…”靳山河继续道，平生摆了摆手阻止他的话语。
“为百民而死，是他的选择。我会愤怒，但是没有资格去做什么…”平生眉目低垂，似在回忆些什么。
“只是我父遗愿，叫我远离百民。而我亲生父母之愿，则是让我考取功名。但约定我也不会背弃，寻找梵天一事上，会继续与你合作。至于为你客卿一事”平生沉吟。
“若有困扰，便不必拘泥了，只需你我合作，找寻梵天即可。”靳山河并无推让。
“那便谢过靳兄理解了。”平生拱手道谢。靳山河回礼，并未再多言，便径自离去了。
一门之隔，两人各怀心事。
不多时，平生不再思虑，背上那自碧玉四眼甲龙身上撬下的玉鳞，向城西奔去。
城西，万物老人居所。
似大锻炉一般的主室内，一坨畸形生铁正在巨锤敲打下不断变形，其上蓝色火焰挥之不去。整坨铁如生碳一般。万物老人却直素手而握，似对热度无感。
“小子又来了？”老人头也不抬。
“杨老，请您过目。”碧玉般的鳞甲自布袋中滑出，在昏暗的主室内散着幽幽荧光。
老人眉目微微一抽。“这是四眼甲龙的鳞片？你从哪搞来的？”
“晚辈颇有强运，随商队遇到些散落鳞片。”通天之事过于敏感，保险起见，遇到此等强兽难以解释。
老人不置可否，停下手中活计。接过鳞甲仔细端详。碧玉之光闪在老人眼眸一种，映出一丝兴奋。
“去，以你先天之气向内注入一丝。”老人将鳞甲递还给平生。平生却是面露难色。
“这个，前辈，晚辈体内，已无一丝先天之气…”万物皆有初生一丝先天之气，各人各兽，甚至植物矿物，都各有不同。
本命之物，便是以两道不同的先天之气相互沟通融合，缔结契约。同类之物却是无法联结，人与人，兽与同种之兽，都无法互为本命。
先天之气流窜与产生气脉之间，似胶水般助修士吸收融合天地之气。
而平生所修梵天功，将气脉逆行，强运天地之气。燃经烧脉，人之气无地可生，虽应留一缕，但也用于沟通本命火球之上了。
平生向老人解释，老人恍然。
“那便如此，你唤出你本命，通过本命向鳞甲注入真气。切记，要完整的本命。”老人又道。
平生乖乖唤出五颗外形与普通石块并无差异的石球。此时其上并未有火焰，只是五颗光滑平整的石块。
鳞甲在气带动下缓缓飘起，五颗石球上黑炎陡生！一齐向鳞甲中灌注。
“全力！我喊停再停。”老人淡然道。
平生咬牙全力运气，上身武服瞬间皲裂，无数伤痕中火焰四起。黑炎注入鳞甲却像泥牛入海，鳞甲除温度略略升高外，竟无其他变化。
平生气势再起，更加粗大的炎柱将鳞甲整个包裹在内。
不多时，碧玉鳞甲缓缓碳化，自内向外，淡淡的红色开始蔓延。
老人手中一道水流飞射，遇上黑炎，形成一道雾障。
鳞甲已成焦铁之色，通体赤红。
“停手！”老人大喝一声。平生闻言霎那收回黑炎，瞬间脱力，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老人身侧碧幽水流涌出，一瞬包裹鳞甲，抛入一石池之内。庞大的水烟充斥整个主室。老人上前素手拿出鳞甲，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将鳞甲缓缓置与一石板之上，放进旁侧一小巧精致闪着橙光的火炉。老人回首拿了一件布衣扔给平生。
“穿上衣裳，像什么样子。”
平生穿上布衣，爬起拱手道谢。
“前辈，这刀何时能锻成？”
“三日后，你可来取。”老人头也不抬，重又去敲打原先那团生铁。
“三日？如此之快？”平生讶异。老人白了他一眼。
“修士锻器不同一般铁匠，一般铁匠，煅烧，淬火，敲打，便用去了一半多之时。而对于修士，此等步骤皆一蹴而就。一般锻器师七日可成一上品神兵，对我来说，一日便可。”
老人言语间骄傲自负，对于老人的年纪，倒是显得有趣。
“只不过，有另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委托我铸就一把更有意思的兵器，他的材料比你准备充足多了，你的兵器还要排在他之后。”
平生闻言也略惊讶，这几日竟有其他人上门来寻万物老人，还成功请其出山锻器。不由也让他对其生的一丝好奇。
老人不再开口，全神贯注于面前生铁之上。其锤法朴实无华，粗看仿佛只是杂乱锤在那铁砣之上。
但细细观察便能发现，那重锤落下仿若巨石入海，缓慢而沉稳。而巨大之锤风结实地砸压在铁砣之上，每一锤，铁砣就更加凝实一分。
其爆起的锤风吹在平生身上，又出现之前那种温养气脉之感。
平生仔细感受着锤风之力，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前辈，那刺史这几日可来寻过？”平生在金铁之声中大声问道。
老人看了其一眼，头向后院一歪。
平生不解，缓缓向后院走去。
后院依旧破败，但菜园却翻新一空。翻好的泥土上显然是刚刚种下的菜根菜种，显然是有人苦心经营之果。
平生掀开门帘，赫然看见一身着粗布麻衣之男子，正哼哧哼哧在地里干活。
那人察觉有人接近，也是回头看去。却是一道讶异之声。
“啊！是你！”
平生感气闻声，这才认出，眼前人分明是那刺史大人！
一行人赶往城东商会。所有商队的贸易补给都归商会管辖。队中平生与黄毛二人先脱离了队伍，回了山河楼。
平生冲洗完身子，罕见地躺在床上，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门外一阵叩门声响起。赫然是靳山河。
“平生…你应该已经知晓了…”靳山河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平生见此状倒是哭笑不得，“先进来吧。”
二人并排坐在茶桌旁，相顾无言。
“平生，我确实是故意欺瞒了你，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我仍希望你能助我寻找梵天。你不需要加入百民，如果你仍心存芥蒂，请让我来弥补。”靳山河长出一口浊气，正色道。
平生为其坦率而侧目，未曾遮掩，也未虚情假意，如此做派，作为出身名门的靳山河，不由令他微微讶异。
“我知晓，你的父亲，是被我们…”靳山河继续道，平生摆了摆手阻止他的话语。
“为百民而死，是他的选择。我会愤怒，但是没有资格去做什么…”平生眉目低垂，似在回忆些什么。
“只是我父遗愿，叫我远离百民。而我亲生父母之愿，则是让我考取功名。但约定我也不会背弃，寻找梵天一事上，会继续与你合作。至于为你客卿一事”平生沉吟。
“若有困扰，便不必拘泥了，只需你我合作，找寻梵天即可。”靳山河并无推让。
“那便谢过靳兄理解了。”平生拱手道谢。靳山河回礼，并未再多言，便径自离去了。
一门之隔，两人各怀心事。
不多时，平生不再思虑，背上那自碧玉四眼甲龙身上撬下的玉鳞，向城西奔去。
城西，万物老人居所。
似大锻炉一般的主室内，一坨畸形生铁正在巨锤敲打下不断变形，其上蓝色火焰挥之不去。整坨铁如生碳一般。万物老人却直素手而握，似对热度无感。
“小子又来了？”老人头也不抬。
“杨老，请您过目。”碧玉般的鳞甲自布袋中滑出，在昏暗的主室内散着幽幽荧光。
老人眉目微微一抽。“这是四眼甲龙的鳞片？你从哪搞来的？”
“晚辈颇有强运，随商队遇到些散落鳞片。”通天之事过于敏感，保险起见，遇到此等强兽难以解释。
老人不置可否，停下手中活计。接过鳞甲仔细端详。碧玉之光闪在老人眼眸一种，映出一丝兴奋。
“去，以你先天之气向内注入一丝。”老人将鳞甲递还给平生。平生却是面露难色。
“这个，前辈，晚辈体内，已无一丝先天之气…”万物皆有初生一丝先天之气，各人各兽，甚至植物矿物，都各有不同。
本命之物，便是以两道不同的先天之气相互沟通融合，缔结契约。同类之物却是无法联结，人与人，兽与同种之兽，都无法互为本命。
先天之气流窜与产生气脉之间，似胶水般助修士吸收融合天地之气。
而平生所修梵天功，将气脉逆行，强运天地之气。燃经烧脉，人之气无地可生，虽应留一缕，但也用于沟通本命火球之上了。
平生向老人解释，老人恍然。
“那便如此，你唤出你本命，通过本命向鳞甲注入真气。切记，要完整的本命。”老人又道。
平生乖乖唤出五颗外形与普通石块并无差异的石球。此时其上并未有火焰，只是五颗光滑平整的石块。
鳞甲在气带动下缓缓飘起，五颗石球上黑炎陡生！一齐向鳞甲中灌注。
“全力！我喊停再停。”老人淡然道。
平生咬牙全力运气，上身武服瞬间皲裂，无数伤痕中火焰四起。黑炎注入鳞甲却像泥牛入海，鳞甲除温度略略升高外，竟无其他变化。
平生气势再起，更加粗大的炎柱将鳞甲整个包裹在内。
不多时，碧玉鳞甲缓缓碳化，自内向外，淡淡的红色开始蔓延。
老人手中一道水流飞射，遇上黑炎，形成一道雾障。
鳞甲已成焦铁之色，通体赤红。
“停手！”老人大喝一声。平生闻言霎那收回黑炎，瞬间脱力，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老人身侧碧幽水流涌出，一瞬包裹鳞甲，抛入一石池之内。庞大的水烟充斥整个主室。老人上前素手拿出鳞甲，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将鳞甲缓缓置与一石板之上，放进旁侧一小巧精致闪着橙光的火炉。老人回首拿了一件布衣扔给平生。
“穿上衣裳，像什么样子。”
平生穿上布衣，爬起拱手道谢。
“前辈，这刀何时能锻成？”
“三日后，你可来取。”老人头也不抬，重又去敲打原先那团生铁。
“三日？如此之快？”平生讶异。老人白了他一眼。
“修士锻器不同一般铁匠，一般铁匠，煅烧，淬火，敲打，便用去了一半多之时。而对于修士，此等步骤皆一蹴而就。一般锻器师七日可成一上品神兵，对我来说，一日便可。”
老人言语间骄傲自负，对于老人的年纪，倒是显得有趣。
“只不过，有另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委托我铸就一把更有意思的兵器，他的材料比你准备充足多了，你的兵器还要排在他之后。”
平生闻言也略惊讶，这几日竟有其他人上门来寻万物老人，还成功请其出山锻器。不由也让他对其生的一丝好奇。
老人不再开口，全神贯注于面前生铁之上。其锤法朴实无华，粗看仿佛只是杂乱锤在那铁砣之上。
但细细观察便能发现，那重锤落下仿若巨石入海，缓慢而沉稳。而巨大之锤风结实地砸压在铁砣之上，每一锤，铁砣就更加凝实一分。
其爆起的锤风吹在平生身上，又出现之前那种温养气脉之感。
平生仔细感受着锤风之力，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前辈，那刺史这几日可来寻过？”平生在金铁之声中大声问道。
老人看了其一眼，头向后院一歪。
平生不解，缓缓向后院走去。
后院依旧破败，但菜园却翻新一空。翻好的泥土上显然是刚刚种下的菜根菜种，显然是有人苦心经营之果。
平生掀开门帘，赫然看见一身着粗布麻衣之男子，正哼哧哼哧在地里干活。
那人察觉有人接近，也是回头看去。却是一道讶异之声。
“啊！是你！”
平生感气闻声，这才认出，眼前人分明是那刺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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