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饿鬼童子
“饿鬼童子？”
“没错。”
平生沉默。
靳山河接着说，“而你，则是最其中特殊的一位。
当时夹在苍人部族与晋王朝的大战之间，有一群人，利用战争诱拐孤儿，逼他们学一种功法。
修此功法者，皮开肉绽，且气脉不稳，随时会爆体而亡。
这群人把孩童当作火药，买给战场上的军队…”靳山河越说面色越阴沉，似心有恨意渐起。
“我们调查中，凡是修行此功者，皆过早夭折，这个幕后黑手做的很完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甚至连幸存者都没有留下…
所以在耗子告知我你的消息时，我也是怀疑过你的身份。抱歉。”
靳山河起身，向平生深鞠一躬。平生一时间倒是惊异于此人之坦率，
“你，赵平生，十二岁便在我大晋最重要的关隘之一，黑山关，作守关士卒，十五岁任冥镇亭长，今年十八，军龄却已有六个年头。
你的名头在黑山脚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深受关周百姓爱戴。”
大陆最北端，有一道天堑，黑山脉。黑山崎岖高远，辽阔无比。
而这片大陆上的每一个国度，都有自己在黑山山脉中的关隘。
关隘通向山脉最深处，那一道天壁，那是世上最高远，最庞大的山壁，如同世界边缘。
而山壁之上，则是广袤无际的，漆黑高原。关于高原的传说诸多，这些个关隘，便是凡人沟通高原的通道。
而赵平生这些年，便随义父在边界守关，见过无数诡谲之物…
“我靳山河，素来最尊敬守关士卒，凭此一件，你就当的上我的敬意。
今日见着小友作派，我更加了解小友为人。”
靳山河沉吟片刻，
“我们是同类。”眼中闪过一道幽芒。平生心中一动。
“嘿，”山河挠挠头，旋又恢复云淡风轻之色。
“之后的是就是小小的试探，我也没料到你会半夜出现，更没料到你会听到我与盟主交谈，”
他看向一边乞丐装扮那人，“盟主发现了你的气，提醒了我，我就刚好想试探一下你的反应跟实力。再次抱歉。”
他又深鞠一躬，脸上又重新露出微笑。“好了，道歉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正题了，赵平生阁下。
我诚邀你成为我靳山河本人的座下客卿，并作为此身份参加此次演武大会。
另外，我更要邀请你加入我们山海盟，帮助我们抓住火童子的幕后黑手。你意下如何。”说罢山河重又坐回位置，常礼继续为他包扎。
平生一阵沉吟，能追查那些人他不可谓不心动，可这些人…跟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组织…
“不急，我们在玄武城还要停留十天有余，这十天你随时来找我们。
我懂你有许多顾虑，我们也有许多难言之隐，现在也无法对你透露太多。但有关火童子的消息，知之必答。
若要修行有问题也可向我们求助，就当我向小友赔礼道歉了。”
山河笑着道，语气诚恳，倒也显得洒脱。“这位是我家叔叔，福三生，他的本命为一只月乌神鸟，此鸟可食誓言，一旦背誓三生叔便能心有所感。
你若加入我们，我们便互立誓言，绝不背弃，这是我的诚意，也是我抓出幕后黑手的信念。”山河指向一旁站着的男人与黑鸟，真诚的说到。
“谢公子美意，只是，我确要考虑考虑。在公子所说时限内，我会来找您的。”平生拱手一礼，转身欲退出房间。
“稍等！”靳山河出声拦住平生离去的身影。
平生疑惑回首。
“各位，我与平生小友还有些话要聊。不知各位，可否行个方便。”
其余四人，黄毛，常礼，福三生与那归海长生，闻言也不多逗留，告离此间。只留靳山河与平生二人。
靳山河见人已走，长出了一口浊气。
“平生，我只有一个问题，不论答案如何，我的诚意不变。”
平生心中一紧。
“昨日夜里，那人，是不是你？”靳山河紧盯面前身影，似乎要将他内心看透。
平生沉吟良久，缓缓开口。
“不是。”
“我只想让你知道，若那人是你，‘山海’必定是你最大的护佑之所。”
平生并未多言，向靳山河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那抹微笑，却在靳山河心中，留下一道莫名的虚影。
“山河，”平生离去后，那福三生缓缓推开房门，开口说道。
此人高大英俊，一袭白衣，举手投足间有股侠士之风。
“你还是决定，要跟本家割裂？”方才靳山河欲引赵平生为其座下客卿，却非以靳家之名，而是故意点出了自己的名号。
“叔，自我得知妹妹失踪真相那天，我就知道会有这一日的。成立山海，我早就想清楚了。”山河眉头微皱，似回忆起了什么。
“哎，那我便不再多嘴了，一切听你决定。”福三生也是长出一口气道，山河点点头，目光中流露一丝感动。
“只是，那赵平生，有必要花这么大精力吗？按年纪来算，当年他也不过灵溪的年纪。”福三生又问。
“无妨，这么多年了，就算一丝一缕的线索，我们也没找到过。但凡与那组织有一毛钱的关系，都不能放过！”靳山河笑眼暂歇，咬牙切齿。
“且就算不论这条，此人也是个人才，与那图月钟声之流不遑多让。”
福三生显然是惊异于自家少爷对这少年如此之高的评价，不由一恍。
“大晋幅员辽阔，少年修至七八野的也大有人在，此人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一身修为还是禁法得来，为何如此看重？”
“叔，你听过三极么？”靳山河反问，福三生摇摇头。
“修士炼气，以人之气，沟通天之气。
集天之气聚于二十八丹田气脉，转天地之气为人所用，是为炼气。
然所转化之气，又因个人性格，修行功法，天赋所限，各有不同。”
“其中，性格与执念，对一个人的气影响最重。
而有三种气，是只有极致的执念才会产生的，传说中的气象。
极致的悲伤会催生纯白浓稠的白水之气，极致的恨会产生透明无暇的寒冰之气，而极致的愤怒，则会孕育出黑色之火。”
靳山河紧咬下唇，脸颊微颤，“当年妹妹出事的时候，我也有过一丝，在父亲的帮助下我才消化了那股蛮横的黑炎，得以继续修道。
而那人，纯正且纯熟的运用黑炎，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极致的怒意…”
“我之前派常礼去监视此人，正巧看见他修行之姿，全身皲裂，经脉燃烧…仿若妹妹的尸首…梵天功，让人气脉尽碎，化人身为火药，实是天理难容！”
靳山河此时咬牙切齿，面部因力扭曲，手紧紧攥住凳子的扶手，不断颤抖。
“那样的遭遇，再加上如此深重的执念，就算是没有前途，这般强横实力，也能在演武之中有所作为。
再加上，昨夜那人，如若是他，那不仅我本人，整个山海，都需要他的加入。
而且，除却这些…不如说是我自己，更想帮他…”
“那样巨大而又可怖的伤痕，还有燃烧的经脉…妹妹…你在死前，也在遭受着这种折磨么？…”想起早夭的妹妹，他的眉心又拧在一起，眼眶微红。
“山河…”福三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出幕后黑手的。”坚定的宽慰道。
“呼…谢谢你，三生叔…”
“没错。”
平生沉默。
靳山河接着说，“而你，则是最其中特殊的一位。
当时夹在苍人部族与晋王朝的大战之间，有一群人，利用战争诱拐孤儿，逼他们学一种功法。
修此功法者，皮开肉绽，且气脉不稳，随时会爆体而亡。
这群人把孩童当作火药，买给战场上的军队…”靳山河越说面色越阴沉，似心有恨意渐起。
“我们调查中，凡是修行此功者，皆过早夭折，这个幕后黑手做的很完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甚至连幸存者都没有留下…
所以在耗子告知我你的消息时，我也是怀疑过你的身份。抱歉。”
靳山河起身，向平生深鞠一躬。平生一时间倒是惊异于此人之坦率，
“你，赵平生，十二岁便在我大晋最重要的关隘之一，黑山关，作守关士卒，十五岁任冥镇亭长，今年十八，军龄却已有六个年头。
你的名头在黑山脚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深受关周百姓爱戴。”
大陆最北端，有一道天堑，黑山脉。黑山崎岖高远，辽阔无比。
而这片大陆上的每一个国度，都有自己在黑山山脉中的关隘。
关隘通向山脉最深处，那一道天壁，那是世上最高远，最庞大的山壁，如同世界边缘。
而山壁之上，则是广袤无际的，漆黑高原。关于高原的传说诸多，这些个关隘，便是凡人沟通高原的通道。
而赵平生这些年，便随义父在边界守关，见过无数诡谲之物…
“我靳山河，素来最尊敬守关士卒，凭此一件，你就当的上我的敬意。
今日见着小友作派，我更加了解小友为人。”
靳山河沉吟片刻，
“我们是同类。”眼中闪过一道幽芒。平生心中一动。
“嘿，”山河挠挠头，旋又恢复云淡风轻之色。
“之后的是就是小小的试探，我也没料到你会半夜出现，更没料到你会听到我与盟主交谈，”
他看向一边乞丐装扮那人，“盟主发现了你的气，提醒了我，我就刚好想试探一下你的反应跟实力。再次抱歉。”
他又深鞠一躬，脸上又重新露出微笑。“好了，道歉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正题了，赵平生阁下。
我诚邀你成为我靳山河本人的座下客卿，并作为此身份参加此次演武大会。
另外，我更要邀请你加入我们山海盟，帮助我们抓住火童子的幕后黑手。你意下如何。”说罢山河重又坐回位置，常礼继续为他包扎。
平生一阵沉吟，能追查那些人他不可谓不心动，可这些人…跟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组织…
“不急，我们在玄武城还要停留十天有余，这十天你随时来找我们。
我懂你有许多顾虑，我们也有许多难言之隐，现在也无法对你透露太多。但有关火童子的消息，知之必答。
若要修行有问题也可向我们求助，就当我向小友赔礼道歉了。”
山河笑着道，语气诚恳，倒也显得洒脱。“这位是我家叔叔，福三生，他的本命为一只月乌神鸟，此鸟可食誓言，一旦背誓三生叔便能心有所感。
你若加入我们，我们便互立誓言，绝不背弃，这是我的诚意，也是我抓出幕后黑手的信念。”山河指向一旁站着的男人与黑鸟，真诚的说到。
“谢公子美意，只是，我确要考虑考虑。在公子所说时限内，我会来找您的。”平生拱手一礼，转身欲退出房间。
“稍等！”靳山河出声拦住平生离去的身影。
平生疑惑回首。
“各位，我与平生小友还有些话要聊。不知各位，可否行个方便。”
其余四人，黄毛，常礼，福三生与那归海长生，闻言也不多逗留，告离此间。只留靳山河与平生二人。
靳山河见人已走，长出了一口浊气。
“平生，我只有一个问题，不论答案如何，我的诚意不变。”
平生心中一紧。
“昨日夜里，那人，是不是你？”靳山河紧盯面前身影，似乎要将他内心看透。
平生沉吟良久，缓缓开口。
“不是。”
“我只想让你知道，若那人是你，‘山海’必定是你最大的护佑之所。”
平生并未多言，向靳山河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那抹微笑，却在靳山河心中，留下一道莫名的虚影。
“山河，”平生离去后，那福三生缓缓推开房门，开口说道。
此人高大英俊，一袭白衣，举手投足间有股侠士之风。
“你还是决定，要跟本家割裂？”方才靳山河欲引赵平生为其座下客卿，却非以靳家之名，而是故意点出了自己的名号。
“叔，自我得知妹妹失踪真相那天，我就知道会有这一日的。成立山海，我早就想清楚了。”山河眉头微皱，似回忆起了什么。
“哎，那我便不再多嘴了，一切听你决定。”福三生也是长出一口气道，山河点点头，目光中流露一丝感动。
“只是，那赵平生，有必要花这么大精力吗？按年纪来算，当年他也不过灵溪的年纪。”福三生又问。
“无妨，这么多年了，就算一丝一缕的线索，我们也没找到过。但凡与那组织有一毛钱的关系，都不能放过！”靳山河笑眼暂歇，咬牙切齿。
“且就算不论这条，此人也是个人才，与那图月钟声之流不遑多让。”
福三生显然是惊异于自家少爷对这少年如此之高的评价，不由一恍。
“大晋幅员辽阔，少年修至七八野的也大有人在，此人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一身修为还是禁法得来，为何如此看重？”
“叔，你听过三极么？”靳山河反问，福三生摇摇头。
“修士炼气，以人之气，沟通天之气。
集天之气聚于二十八丹田气脉，转天地之气为人所用，是为炼气。
然所转化之气，又因个人性格，修行功法，天赋所限，各有不同。”
“其中，性格与执念，对一个人的气影响最重。
而有三种气，是只有极致的执念才会产生的，传说中的气象。
极致的悲伤会催生纯白浓稠的白水之气，极致的恨会产生透明无暇的寒冰之气，而极致的愤怒，则会孕育出黑色之火。”
靳山河紧咬下唇，脸颊微颤，“当年妹妹出事的时候，我也有过一丝，在父亲的帮助下我才消化了那股蛮横的黑炎，得以继续修道。
而那人，纯正且纯熟的运用黑炎，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极致的怒意…”
“我之前派常礼去监视此人，正巧看见他修行之姿，全身皲裂，经脉燃烧…仿若妹妹的尸首…梵天功，让人气脉尽碎，化人身为火药，实是天理难容！”
靳山河此时咬牙切齿，面部因力扭曲，手紧紧攥住凳子的扶手，不断颤抖。
“那样的遭遇，再加上如此深重的执念，就算是没有前途，这般强横实力，也能在演武之中有所作为。
再加上，昨夜那人，如若是他，那不仅我本人，整个山海，都需要他的加入。
而且，除却这些…不如说是我自己，更想帮他…”
“那样巨大而又可怖的伤痕，还有燃烧的经脉…妹妹…你在死前，也在遭受着这种折磨么？…”想起早夭的妹妹，他的眉心又拧在一起，眼眶微红。
“山河…”福三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出幕后黑手的。”坚定的宽慰道。
“呼…谢谢你，三生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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