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南斗六星阁
“灭杀佛宗，你做不到的。”钟声轻捻念珠，缓缓开口。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段又恢复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从未真正去过喇嘛庙，那的僧人，都绝非凡间修士可比。”钟声仍不死心，循循善劝道。
“不如和我一起，从内部改变佛宗。”
万段深深看了他一眼，长叹口气。
“师兄，你总是那么天真，天真的不像个住持候补。”
“因为我足够强，只要足够强，定能改变佛宗。”钟声正色说道。
万段望了一眼自己那神色总是肃穆正经的师兄，轻声一笑。
“两位师弟，好久不见。”
两人身前，一位身披袈裟的秃顶屠夫忽然出现。
万段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钟显师兄，真是好久不见啊。”他紧咬槽牙，笑容阴鸷。
“小段，还在恨为兄吗。”
那秃顶屠夫身着一身浸润野兽油脂与血迹的布衣，袈裟斜挂在胸前，笑容平易近人。
“我怎么敢对师兄有怨，只是敬畏罢了。”万段微微躬身应道。
钟声望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心中一紧。
“师兄为何出关，我二人正要去观音塔问候师兄。”钟声开口欲缓和些气氛。
“这不是怕你们在观音塔阵中迷路，我亲自来迎接迎接可爱的师弟们。”
钟显向前逼近两步，万段只觉一阵血腥之风冲向自己。他声色不显，腰马用力，似有五六条大腿站定地面。
猛烈的腥风冲来！万段只是不动如山。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钟声怒目向那面不改色的钟显。
“怎么了？太久不见，问候下曾经的师弟，看看是否有进步，有何不妥么？”
钟显轻笑，继续缓步向前，又是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自然是理所应当，不如师兄近前来，仔细看看，我是否有进步可好？”
万段毫不相让，甚至一脚向前踏出！
钟声左右为难，右掌悄悄蓄积金红之光。
“钟显大师。”万段背后，一道中气不足的男人声音传来。
那米色裘袍，眼眸细长的男人，领着矮小的小仆从缓缓向三人走来。
那钟显脚步一滞，腥气瞬间收回。
“秦沈先生，别来无恙。”钟显双手合十，向来人行一礼。
钟声望见来人，也是松了口气，向其微行一礼。
“钟声大师也在啊，两位大师一同出关，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那秦沈和煦一笑，走向各人。
万段缓缓回头，望向来人，两人四目相对。那秦沈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这位小兄弟是？”秦沈向万段问道。
“在下万段，郊眠寺逐外弟子。”万段尊敬躬身。
此地已经是千塔寺深处，佛门禁地，万段深知，能不剃度进入此地之人，绝非等闲。
“逐外弟子？小兄弟也曾是佛门中人啊。”秦沈面上略带惊讶。
“在下秦沈，是这天府城的小小节度使。平素最敬重佛门中人，小友若得闲，可来我府上坐坐。”
秦沈也不多作客套，直接便向万段伸出橄榄枝。
万段望着那一身病怏之气的青年，眼中略带好奇。
“谢秦大人抬爱，若不嫌弃在下非还俗，而是被逐出师门，在下自是愿意与大人交游。”
秦沈望了一眼钟声与钟显两人态度，微微一笑。
“既仍能进入千塔寺，我自然相信小友心中佛法仍存。”
“哈哈，多少还留有一些吧。”万段坦然道。
“呵呵呵呵，小友真是十分有趣。”秦沈目光不掩欣赏。
“对了，说正事。”
说罢，他转向一旁的钟显。
“钟显大师，在下此来，是为请您主持，今夜的南斗六星见宝会。”
“南斗六星，见宝会？”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
镖局客房。
平生端坐地上，缓缓翻开那卷《且听风吟》。
一阵轻语随风传入他的耳中。
“且听风吟。”
风声如细丝吹拂耳鬓，竟开始缓缓有了曲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忽而，两道冰锋神速划过平生耳鬓！平生骤然跳起，但两道血痕已然随耳廓上的伤口流下。
“什么东西......”平生惊疑不定之中，那道轻风耳语又再出现。
“随声符，冰魄。”那道声音冷冷道。方才那阴风刮来的乐声已然消散，平生狐疑地坐回卷轴旁。
“将天地之气或道法之气，以上天的行文封存与符纸，灵物，及生灵之中。此为符箓。”
万般变化，万变不离其宗。
书写，雕刻，甚至纹于肉身之上，皆以天文沟通上天，求天道响应。
然我天生盲眼，未有机会研习此天文之道，故而另辟蹊径。
天文不止笔画文字，更有音声响动。既然文字不可得见，我转而修行音律之道，终究，将天文之五行，蕴于五大音律之中。
便为此法，且听风吟，韵中有声。”
平生仔细听着声音娓娓道来，心中震动。
若有此功，即使不识那刻符所用的文字，依然可以研习符道！
此时因梵天桎梏，平生实力已然无法再进一步。
梵天之气蚕食一切，尤其是真气，是其最为富足的养料，真气越强，梵天之气的反噬也就更加猛烈。
若是修行到九野，心有所感，天道响应，或有道气产生于气脉之内。对旁人来说，或许是降地的征兆，但对于平生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此时若能修行符道，可谓雪中送炭。
他站起身子，向昨夜交谈之地，躬身一拜。
坐回卷轴之前，初页之上，五个符文相生而书。
“宫，商，角，徵，羽”。
字符相合，又成十二道符法，作为基础符箓之例。
每一道符箓后，赫然跟随着着密密麻麻的音律符文，以手抚上，轻风带着乐句悠扬，充斥屋中。
随着乐音，或有水生，火起，木长，金土之气聚集。甚至雷声阵阵，风刃鹤唳。
平生沉浸于这妙法的神奇之中，流光易逝。
........
“平生？”屋外，格桑婷婷的声音响起。
“时辰到了。”
屋门打开，顶着一头鸡窝，灰头土脸，甚至还有无数细小伤痕。
“这么快？”平生有气无力地道。
“这都快入夜了，你怎么搞成这样的？没事儿吧？”
格桑婷婷望着此时他这副模样，心忧之中还有些许好笑。
“没事儿，就是练功有些入迷了，我冲洗下就来。”
平生说罢，迷迷糊糊地钻回屋里，带上屋门。
格桑婷婷无奈一笑，转身而去。
一炷香后，众人在镖局厅堂齐聚。
自玄武城而来的一行人，除却不知去向的万段，和拒绝出席的图月，其余皆在此地。
以及镖局的夫妇二人。以及那尖嘴猴腮的小镖师，侯五德。
靳山河立于堂前，向众人说到。
“今夜是南斗藏宝阁的见宝大会，一般有珍宝现世之时，藏宝阁会提前半月造势，吸引众多卖家慕名前来。
但此次略有不同，各大门派势力明争暗斗，这场见宝会，除却令珍宝现世，更是为平息纷争，化干戈为玉帛。
故而众多势力都将现身此地，鱼龙混杂，名目众多。
在其中行事务必小心，莫要忘了我们本来的目的。”
“是！”众人齐声应道。
靳山河略顿，继续说到。
“不过，其中有些人，衣着实在有些难登大雅之堂。”靳山河瞟向一旁站成一团的平生黄毛阮咸三人。
...........
天府城区。
天府塔向南半里，一道精妙楼宇正被无数锦绣花车围绕，悬花结彩，华灯辉煌。
正可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而正中那楼宇，宛如一道倒扣在地的青瓷木斗，天圆地方，好不精致漂亮。
高数十丈的大门敞开，右侧门面之上，刻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左侧门面之上，生者一位威严肃穆的神将。
门中，金碧辉煌。
门外，光怪陆离的各色队伍缓缓向内而行。
“虎威门！驾临！”
一只庞硕的巨虎，身披银甲，毛若烟火，载着一众弟子行至门前。
领头一只五大三粗，虎头人身的壮汉一跃而下，向门前，迎来送往的秦沈抱拳一礼。
“炽连大师大驾光临，这可真是稀客，没想到虎威门来人竟是您啊。”
秦沈也不含糊，躬身行礼。
“秦大人，这些日子江湖上乌烟瘴气，实在是丢人现眼。
此次我主动请缨，就是以防小人插足，秦大人辛苦，在此中斡旋，若有需要，炽某随叫随到。”
“有炽连大师此番话语，秦某心安啊。”
“哈哈哈哈哈，炽连师兄还真是急公好义啊。”
两人背后，一支倒转的巨大花伞缓缓飘来。
“花骨宗！驾临！”
随声，一道身影自伞飞来，稳稳落在二人身前。
那人一身花色绸袍，雌雄莫辨。
“炽连师兄一番话语，将你们虎威门摘的可真是干干净净啊。”
那人甩出一道花折扇，捂嘴轻笑。
“敬瑶一，你讲话还是如你们那道法一般，婆婆妈妈，阴阳怪气。我虎威门身正影直，何来旁摘一说。”
那虎头炽连虎眉紧皱，一脸不屑望着来人。
“有些事当着秦大人的面，我也不好多言，只希望炽连师兄能说到做到，不偏不倚，主持公道呢。
莫要如在谒陵时一般，徒增劳损，空手而归。”
那敬瑶一也不理炽连的中伤，眼中含笑。
而那炽连听罢，眼中无名火起，青筋横跳。
“哼，秦大人，小人在侧，令人作呕，炽某先行告退。”
他与秦沈告退，先行向殿中行去。
“秦大人，可莫要听信些谗言，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敬瑶一故作嗔怪，轻派秦沈臂膀。
“敬先生教训的是。”秦沈无奈应道。
“那在下便也先行入内了。”
送走两位活宝，秦沈深深一叹，强打精神，继续迎来送往，奇异的载具，载着贵族高管，和一众修士妖仙，层出不穷，鱼贯而入。
忽而，一组巨大的青色编鼓，载着一行气息内敛，眼神锋利的弟子行至门前。
在编鼓队尾一道小小的扁鼓上，赫然是光鲜亮丽，锦衣华服的靳山河一行。
大鼓之上，领头一位灵动短发，半张面孔缠着绷带的少女跳下，向秦沈一礼。
“秦沈大人，别来无恙。”
“林杏姑娘，好久不见。欢迎天雷宗各位莅临小城。”
秦沈低头垂首，躬身行礼，不去看那少女，面上，略有些许不自然。
那林杏深深看了他一眼，带领弟子，向殿中行去。
靳山河一行随其而入。
常礼落在队尾，经过秦沈时，身形微微一顿。
两人四目相对，时光停滞刹那之间。
最终，二人并未开口，互相微微颔首，擦肩而过。
又有许多队伍循次而入。
秦沈回首，望着常礼的背影，眼神之中，略带悲戚。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段又恢复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从未真正去过喇嘛庙，那的僧人，都绝非凡间修士可比。”钟声仍不死心，循循善劝道。
“不如和我一起，从内部改变佛宗。”
万段深深看了他一眼，长叹口气。
“师兄，你总是那么天真，天真的不像个住持候补。”
“因为我足够强，只要足够强，定能改变佛宗。”钟声正色说道。
万段望了一眼自己那神色总是肃穆正经的师兄，轻声一笑。
“两位师弟，好久不见。”
两人身前，一位身披袈裟的秃顶屠夫忽然出现。
万段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钟显师兄，真是好久不见啊。”他紧咬槽牙，笑容阴鸷。
“小段，还在恨为兄吗。”
那秃顶屠夫身着一身浸润野兽油脂与血迹的布衣，袈裟斜挂在胸前，笑容平易近人。
“我怎么敢对师兄有怨，只是敬畏罢了。”万段微微躬身应道。
钟声望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心中一紧。
“师兄为何出关，我二人正要去观音塔问候师兄。”钟声开口欲缓和些气氛。
“这不是怕你们在观音塔阵中迷路，我亲自来迎接迎接可爱的师弟们。”
钟显向前逼近两步，万段只觉一阵血腥之风冲向自己。他声色不显，腰马用力，似有五六条大腿站定地面。
猛烈的腥风冲来！万段只是不动如山。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钟声怒目向那面不改色的钟显。
“怎么了？太久不见，问候下曾经的师弟，看看是否有进步，有何不妥么？”
钟显轻笑，继续缓步向前，又是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自然是理所应当，不如师兄近前来，仔细看看，我是否有进步可好？”
万段毫不相让，甚至一脚向前踏出！
钟声左右为难，右掌悄悄蓄积金红之光。
“钟显大师。”万段背后，一道中气不足的男人声音传来。
那米色裘袍，眼眸细长的男人，领着矮小的小仆从缓缓向三人走来。
那钟显脚步一滞，腥气瞬间收回。
“秦沈先生，别来无恙。”钟显双手合十，向来人行一礼。
钟声望见来人，也是松了口气，向其微行一礼。
“钟声大师也在啊，两位大师一同出关，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那秦沈和煦一笑，走向各人。
万段缓缓回头，望向来人，两人四目相对。那秦沈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这位小兄弟是？”秦沈向万段问道。
“在下万段，郊眠寺逐外弟子。”万段尊敬躬身。
此地已经是千塔寺深处，佛门禁地，万段深知，能不剃度进入此地之人，绝非等闲。
“逐外弟子？小兄弟也曾是佛门中人啊。”秦沈面上略带惊讶。
“在下秦沈，是这天府城的小小节度使。平素最敬重佛门中人，小友若得闲，可来我府上坐坐。”
秦沈也不多作客套，直接便向万段伸出橄榄枝。
万段望着那一身病怏之气的青年，眼中略带好奇。
“谢秦大人抬爱，若不嫌弃在下非还俗，而是被逐出师门，在下自是愿意与大人交游。”
秦沈望了一眼钟声与钟显两人态度，微微一笑。
“既仍能进入千塔寺，我自然相信小友心中佛法仍存。”
“哈哈，多少还留有一些吧。”万段坦然道。
“呵呵呵呵，小友真是十分有趣。”秦沈目光不掩欣赏。
“对了，说正事。”
说罢，他转向一旁的钟显。
“钟显大师，在下此来，是为请您主持，今夜的南斗六星见宝会。”
“南斗六星，见宝会？”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
镖局客房。
平生端坐地上，缓缓翻开那卷《且听风吟》。
一阵轻语随风传入他的耳中。
“且听风吟。”
风声如细丝吹拂耳鬓，竟开始缓缓有了曲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忽而，两道冰锋神速划过平生耳鬓！平生骤然跳起，但两道血痕已然随耳廓上的伤口流下。
“什么东西......”平生惊疑不定之中，那道轻风耳语又再出现。
“随声符，冰魄。”那道声音冷冷道。方才那阴风刮来的乐声已然消散，平生狐疑地坐回卷轴旁。
“将天地之气或道法之气，以上天的行文封存与符纸，灵物，及生灵之中。此为符箓。”
万般变化，万变不离其宗。
书写，雕刻，甚至纹于肉身之上，皆以天文沟通上天，求天道响应。
然我天生盲眼，未有机会研习此天文之道，故而另辟蹊径。
天文不止笔画文字，更有音声响动。既然文字不可得见，我转而修行音律之道，终究，将天文之五行，蕴于五大音律之中。
便为此法，且听风吟，韵中有声。”
平生仔细听着声音娓娓道来，心中震动。
若有此功，即使不识那刻符所用的文字，依然可以研习符道！
此时因梵天桎梏，平生实力已然无法再进一步。
梵天之气蚕食一切，尤其是真气，是其最为富足的养料，真气越强，梵天之气的反噬也就更加猛烈。
若是修行到九野，心有所感，天道响应，或有道气产生于气脉之内。对旁人来说，或许是降地的征兆，但对于平生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此时若能修行符道，可谓雪中送炭。
他站起身子，向昨夜交谈之地，躬身一拜。
坐回卷轴之前，初页之上，五个符文相生而书。
“宫，商，角，徵，羽”。
字符相合，又成十二道符法，作为基础符箓之例。
每一道符箓后，赫然跟随着着密密麻麻的音律符文，以手抚上，轻风带着乐句悠扬，充斥屋中。
随着乐音，或有水生，火起，木长，金土之气聚集。甚至雷声阵阵，风刃鹤唳。
平生沉浸于这妙法的神奇之中，流光易逝。
........
“平生？”屋外，格桑婷婷的声音响起。
“时辰到了。”
屋门打开，顶着一头鸡窝，灰头土脸，甚至还有无数细小伤痕。
“这么快？”平生有气无力地道。
“这都快入夜了，你怎么搞成这样的？没事儿吧？”
格桑婷婷望着此时他这副模样，心忧之中还有些许好笑。
“没事儿，就是练功有些入迷了，我冲洗下就来。”
平生说罢，迷迷糊糊地钻回屋里，带上屋门。
格桑婷婷无奈一笑，转身而去。
一炷香后，众人在镖局厅堂齐聚。
自玄武城而来的一行人，除却不知去向的万段，和拒绝出席的图月，其余皆在此地。
以及镖局的夫妇二人。以及那尖嘴猴腮的小镖师，侯五德。
靳山河立于堂前，向众人说到。
“今夜是南斗藏宝阁的见宝大会，一般有珍宝现世之时，藏宝阁会提前半月造势，吸引众多卖家慕名前来。
但此次略有不同，各大门派势力明争暗斗，这场见宝会，除却令珍宝现世，更是为平息纷争，化干戈为玉帛。
故而众多势力都将现身此地，鱼龙混杂，名目众多。
在其中行事务必小心，莫要忘了我们本来的目的。”
“是！”众人齐声应道。
靳山河略顿，继续说到。
“不过，其中有些人，衣着实在有些难登大雅之堂。”靳山河瞟向一旁站成一团的平生黄毛阮咸三人。
...........
天府城区。
天府塔向南半里，一道精妙楼宇正被无数锦绣花车围绕，悬花结彩，华灯辉煌。
正可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而正中那楼宇，宛如一道倒扣在地的青瓷木斗，天圆地方，好不精致漂亮。
高数十丈的大门敞开，右侧门面之上，刻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左侧门面之上，生者一位威严肃穆的神将。
门中，金碧辉煌。
门外，光怪陆离的各色队伍缓缓向内而行。
“虎威门！驾临！”
一只庞硕的巨虎，身披银甲，毛若烟火，载着一众弟子行至门前。
领头一只五大三粗，虎头人身的壮汉一跃而下，向门前，迎来送往的秦沈抱拳一礼。
“炽连大师大驾光临，这可真是稀客，没想到虎威门来人竟是您啊。”
秦沈也不含糊，躬身行礼。
“秦大人，这些日子江湖上乌烟瘴气，实在是丢人现眼。
此次我主动请缨，就是以防小人插足，秦大人辛苦，在此中斡旋，若有需要，炽某随叫随到。”
“有炽连大师此番话语，秦某心安啊。”
“哈哈哈哈哈，炽连师兄还真是急公好义啊。”
两人背后，一支倒转的巨大花伞缓缓飘来。
“花骨宗！驾临！”
随声，一道身影自伞飞来，稳稳落在二人身前。
那人一身花色绸袍，雌雄莫辨。
“炽连师兄一番话语，将你们虎威门摘的可真是干干净净啊。”
那人甩出一道花折扇，捂嘴轻笑。
“敬瑶一，你讲话还是如你们那道法一般，婆婆妈妈，阴阳怪气。我虎威门身正影直，何来旁摘一说。”
那虎头炽连虎眉紧皱，一脸不屑望着来人。
“有些事当着秦大人的面，我也不好多言，只希望炽连师兄能说到做到，不偏不倚，主持公道呢。
莫要如在谒陵时一般，徒增劳损，空手而归。”
那敬瑶一也不理炽连的中伤，眼中含笑。
而那炽连听罢，眼中无名火起，青筋横跳。
“哼，秦大人，小人在侧，令人作呕，炽某先行告退。”
他与秦沈告退，先行向殿中行去。
“秦大人，可莫要听信些谗言，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敬瑶一故作嗔怪，轻派秦沈臂膀。
“敬先生教训的是。”秦沈无奈应道。
“那在下便也先行入内了。”
送走两位活宝，秦沈深深一叹，强打精神，继续迎来送往，奇异的载具，载着贵族高管，和一众修士妖仙，层出不穷，鱼贯而入。
忽而，一组巨大的青色编鼓，载着一行气息内敛，眼神锋利的弟子行至门前。
在编鼓队尾一道小小的扁鼓上，赫然是光鲜亮丽，锦衣华服的靳山河一行。
大鼓之上，领头一位灵动短发，半张面孔缠着绷带的少女跳下，向秦沈一礼。
“秦沈大人，别来无恙。”
“林杏姑娘，好久不见。欢迎天雷宗各位莅临小城。”
秦沈低头垂首，躬身行礼，不去看那少女，面上，略有些许不自然。
那林杏深深看了他一眼，带领弟子，向殿中行去。
靳山河一行随其而入。
常礼落在队尾，经过秦沈时，身形微微一顿。
两人四目相对，时光停滞刹那之间。
最终，二人并未开口，互相微微颔首，擦肩而过。
又有许多队伍循次而入。
秦沈回首，望着常礼的背影，眼神之中，略带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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