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演讲（1）
“改变未来？”蓝凌在心里低声喃喃，一时半会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方封峰前两天给你说的那事呗。”蓝广池见他稍微从自责中缓过来了些，便立刻又切换回平日里欠揍的语气，似是刚才那泪水只是逢场作戏，“难不成你真想当超人拯救世界？”
超能力协会。蓝凌当然知道蓝广池此时说的事，他刚想睁开眼睛，翻翻那天与方封峰的聊天记录，却忘记自己刚触发了超能力，眼下仍是动弹不得。
“能让我动动吗？”蓝凌此时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向蓝广池问道。
“没那实力让你随心所欲，”蓝广池也悠哉地坐下，敲起了二郎腿，“你就搁这慢慢想呗。”
蓝凌知道蓝广池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欺骗自己，只好在脑海里苦苦思索起来。
“这几天先别出门了，面包店这边也别来。”
“？”
“我下午的时候在车上和美妞说了这件事情，现在就勉为其难地再给你复述一遍吧～”
“...”
“我们几个应该已经被超能力协会盯上啦。”
“那又怎样？”蓝凌显然也不懂为何方封峰会对超能力协会如此忌惮。
即便是之前有过很深的过节，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早该释怀了吧？
“没怎样，顶多就问你进不进协会咯，不进的话就强迫你一下，强迫了后再不进就没条命，确实没啥大不了的。”
“当然这只是不进的情况哈，进了的话就不只是没命那么简单了。”
“细说。”
“有点复杂，网上打字不太好说，总之这几天你听我的，先避避风头，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把你们俩这件事的热度压一压，至少不会让他们起疑得那么快。”
“这可是会没命的事情。”或许是太久没有出声说话的缘故，蓝凌此时在微信上打的字也多了起来，“我和梁晚秋总需要防范的吧，按你的意思去做，我们未免太被动。”
方封峰发了一个擦汗的表情，似是没有预料到蓝凌会这般胡搅蛮缠。
“你知道超能力协会实质上是个什么机构吗？”
蓝凌瞳孔微缩，他感受到方封峰文字的态度与方才截然不同。
“它是我见过，包括所有新闻报道，包括所有民间传闻里的，”
“规模最大的传销组织。”
回忆在这戛然而止，蓝凌顿时心领神会，“改变未来的意思是把这协会搞垮吗？”
“那可太难喽！”蓝广池顿时来了兴致，原地单脚蹦了起来，“所以这次的超能力代价或许会十分巨大哦！”
蓝凌脑海里闪过方封峰那晚说的只言片语，他本就对什么超能力协会之类的组织没有任何兴趣，别说是加入，就算是稍微加以关注，他都懒得去做。
但如果事实真如方封峰所说，那么超能力协会的存在只会让更多的超能力者与普通人受到伤害，就算此刻他仍然选择不管不顾，
但总有一天会殃及朋友，祸及家人。
像方封峰一样，失去所有自以为珍贵的一切。
“我想好了。”他看着蓝广池散着白光的双眸。
“说到底我还是要当超人嘛。”
“bravo！”蓝广池欢快地鼓着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鼓掌，但蓝凌却觉得此刻掌声雷动，万人正坐在观众席上，他面向着他们高举着双手，发出最具决心的誓言，观众们纷纷呐喊，对其投出翘首以待的目光。
“真是有觉悟啊蓝凌！”蓝广池有些感叹，右手再次幻化成一股能量体，与先前不同的是，这股能量体的体积极小，约莫半颗乒乓球般大，颜色也不再是纯白或是紫色，它浑身上下充斥着灰色的尘埃，就像是久未打扫的物品染上了厚厚一层灰，虽陈旧，但却很有时代感。
“我先事先说明，”蓝广池举起了手指，“单单拥有这股能力是绝对不够的，你需要制定详尽的计划，并尽全力去实施，才有可能完成你现在潜意识想做的事情。”
“我潜意识在想些什么？”
“将贾上洲，一分两半。”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蓝凌尴尬地吐槽。
...
“啊...今天是要抽查宿舍来着？”方子初漫不经心地在桥西大学的生活区里走着，现在已经是傍晚快七点了，他似乎还没吃上晚饭。
当辅导员还真累啊...方子初打了个哈欠，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导员好！”就在这时，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有些许熟悉的身影，方子初随便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太当回事。
辅导员在学校里被认识的学生碰见多半都会打声招呼，更何况是他这种和学生早已打成一片的年轻辅导员了。
除了那个怪胎...他在心里慢慢脑补出那人的身影和面庞，明明那么清秀帅气的外表，身体内却藏着一头高傲的狮子。
诶...？方封峰顿感不对，自己脑海中的身影与方才和自己打招呼的身影竟在脑海里渐渐重合起来，他诧异地往后望去，发现那人竟就在原地背着手看他，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回头一样。
“蓝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巧。”他略有些惊奇地看向蓝凌戴着的墨镜口罩帽子，要不是还能透过傍晚那零星一点的阳光看到他苍白的皮肤，不然他根本不可能会认出眼前的男生。
“不巧，我是来专门找您的。”蓝凌似是笑了笑，“导员现在有空吗？”
“我还想先去吃个饭来着...”方子初低头看了看手表，“是很要紧的事吗，会不会很花时间。”
“没有没有，”
“我就是想拜托导员，帮我弄个演讲会。”
“最好是越多校领导，越多学生参加越好！”
蓝凌就这样一字一顿地说着，每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楚，但方子初却听楞了神，他略显迷茫地看向眼前这个自己并不算十分熟悉的学生，咽起了口水。
这孩子。方子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果然有精神分裂症吗。
“包在我身上！”方子初抑扬顿挫地说道，心里对蓝凌的同情不禁多了几分。
“你这下可算是彻底豁出去喽！”蓝广池在他脑海里口齿不清地说着话，多半又是在吃薯片，“不过我事先还真没想过你的觉悟那么高，一次是火灾，一次是演讲，”
“你的表现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那你之前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蓝凌此时正缓缓走在学校马路中央，低头看着鞋子踱步，脸上的帽子墨镜口罩在此刻极为显眼，他感受到周围好几道目光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聚焦。
“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不顾朋友死活的自私鬼？”
“心中从未有过大义的利己主义者？”
蓝凌抬了抬墨镜，望向此时越来越昏暗的天空，云卷云舒。
蓝广池罕见地没有回答，蓝凌罕见地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刚刚好的默契，一路沉默不语。
蓝凌就这样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校门口对面的美食街，他看向依旧络绎不绝的面包店，略微扬起了嘴角，就这么走了进去。
“欢迎光...”方封峰正在门口和熟悉的大学生朋友侃侃而谈，见又有客人进门就下意识招呼了一句，没料到仔细一看，竟是好几日都没有出现的蓝凌！
“你怎么出来了！”方封峰连忙把他拉进更衣室，恶狠狠地甩上了门，怒目圆瞪地看着此刻根本看不清表情的蓝凌。
“好久没出门，想活动活动。”蓝凌找个张椅子就地坐了起来，他从来都不怕方封峰会发飙。
“那你好歹看看时机啊蓝哥！”方封峰此刻眉头紧锁，无奈地叉起了腰，“我知道我的办法是有些过于消极了，但我之前着实没想到我们几个会这么快就引起协会的注意。”
“现在就连周迟都要戴口罩上班了。”方封峰想起这几日店门口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往里看，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怒意，“我不都和你说过了协会有多恐怖了吗，以前在店里这么多次我都没管你，这一次你就不能...”
方封峰话还没说完，蓝凌却突然站了起来，他用手背拍了拍高他小半个头的方封峰，随即利索地脱下脸上的墨镜口罩和鸭舌帽。
“这是怎么回事...”方封峰所有想说的话在这一瞬间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眉头微蹙，他紧紧盯着眼前的蓝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惊讶吗？”蓝凌照起了更衣室的全身镜，摸着全然变为白色的头发，对着镜子摆了个滑稽的鬼脸。
“你这头发，你这眉毛...到底怎么回事。”方封峰突然抓住了蓝凌的肩膀，“又触发能力了吗。”
此时蓝凌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丝自嘲，他没有看向方封峰，而是继续看着镜子里头发，眉毛全白的自己，他忽地往镜子上用力抹了抹，似是这样能把眉毛抹上颜色一样。
他触发这次能力的代价，并不只是头发与眉毛变的花白。
他直接拿寿命做了抵押。
蓝凌此刻的身体机能，内脏器官，都比获得能力前老了至少十五岁。
只要他一天不归还这次得到的能力，他付出的寿命时长也会越来越昂贵。
从古至今，任何东西都不如时间来得珍贵。
“方封峰，”蓝凌缓缓转过身来，“我知道超能力协会非常可怕，”
“所有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斩开它吗？”
“就方封峰前两天给你说的那事呗。”蓝广池见他稍微从自责中缓过来了些，便立刻又切换回平日里欠揍的语气，似是刚才那泪水只是逢场作戏，“难不成你真想当超人拯救世界？”
超能力协会。蓝凌当然知道蓝广池此时说的事，他刚想睁开眼睛，翻翻那天与方封峰的聊天记录，却忘记自己刚触发了超能力，眼下仍是动弹不得。
“能让我动动吗？”蓝凌此时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向蓝广池问道。
“没那实力让你随心所欲，”蓝广池也悠哉地坐下，敲起了二郎腿，“你就搁这慢慢想呗。”
蓝凌知道蓝广池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欺骗自己，只好在脑海里苦苦思索起来。
“这几天先别出门了，面包店这边也别来。”
“？”
“我下午的时候在车上和美妞说了这件事情，现在就勉为其难地再给你复述一遍吧～”
“...”
“我们几个应该已经被超能力协会盯上啦。”
“那又怎样？”蓝凌显然也不懂为何方封峰会对超能力协会如此忌惮。
即便是之前有过很深的过节，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早该释怀了吧？
“没怎样，顶多就问你进不进协会咯，不进的话就强迫你一下，强迫了后再不进就没条命，确实没啥大不了的。”
“当然这只是不进的情况哈，进了的话就不只是没命那么简单了。”
“细说。”
“有点复杂，网上打字不太好说，总之这几天你听我的，先避避风头，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把你们俩这件事的热度压一压，至少不会让他们起疑得那么快。”
“这可是会没命的事情。”或许是太久没有出声说话的缘故，蓝凌此时在微信上打的字也多了起来，“我和梁晚秋总需要防范的吧，按你的意思去做，我们未免太被动。”
方封峰发了一个擦汗的表情，似是没有预料到蓝凌会这般胡搅蛮缠。
“你知道超能力协会实质上是个什么机构吗？”
蓝凌瞳孔微缩，他感受到方封峰文字的态度与方才截然不同。
“它是我见过，包括所有新闻报道，包括所有民间传闻里的，”
“规模最大的传销组织。”
回忆在这戛然而止，蓝凌顿时心领神会，“改变未来的意思是把这协会搞垮吗？”
“那可太难喽！”蓝广池顿时来了兴致，原地单脚蹦了起来，“所以这次的超能力代价或许会十分巨大哦！”
蓝凌脑海里闪过方封峰那晚说的只言片语，他本就对什么超能力协会之类的组织没有任何兴趣，别说是加入，就算是稍微加以关注，他都懒得去做。
但如果事实真如方封峰所说，那么超能力协会的存在只会让更多的超能力者与普通人受到伤害，就算此刻他仍然选择不管不顾，
但总有一天会殃及朋友，祸及家人。
像方封峰一样，失去所有自以为珍贵的一切。
“我想好了。”他看着蓝广池散着白光的双眸。
“说到底我还是要当超人嘛。”
“bravo！”蓝广池欢快地鼓着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鼓掌，但蓝凌却觉得此刻掌声雷动，万人正坐在观众席上，他面向着他们高举着双手，发出最具决心的誓言，观众们纷纷呐喊，对其投出翘首以待的目光。
“真是有觉悟啊蓝凌！”蓝广池有些感叹，右手再次幻化成一股能量体，与先前不同的是，这股能量体的体积极小，约莫半颗乒乓球般大，颜色也不再是纯白或是紫色，它浑身上下充斥着灰色的尘埃，就像是久未打扫的物品染上了厚厚一层灰，虽陈旧，但却很有时代感。
“我先事先说明，”蓝广池举起了手指，“单单拥有这股能力是绝对不够的，你需要制定详尽的计划，并尽全力去实施，才有可能完成你现在潜意识想做的事情。”
“我潜意识在想些什么？”
“将贾上洲，一分两半。”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蓝凌尴尬地吐槽。
...
“啊...今天是要抽查宿舍来着？”方子初漫不经心地在桥西大学的生活区里走着，现在已经是傍晚快七点了，他似乎还没吃上晚饭。
当辅导员还真累啊...方子初打了个哈欠，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导员好！”就在这时，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有些许熟悉的身影，方子初随便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太当回事。
辅导员在学校里被认识的学生碰见多半都会打声招呼，更何况是他这种和学生早已打成一片的年轻辅导员了。
除了那个怪胎...他在心里慢慢脑补出那人的身影和面庞，明明那么清秀帅气的外表，身体内却藏着一头高傲的狮子。
诶...？方封峰顿感不对，自己脑海中的身影与方才和自己打招呼的身影竟在脑海里渐渐重合起来，他诧异地往后望去，发现那人竟就在原地背着手看他，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回头一样。
“蓝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巧。”他略有些惊奇地看向蓝凌戴着的墨镜口罩帽子，要不是还能透过傍晚那零星一点的阳光看到他苍白的皮肤，不然他根本不可能会认出眼前的男生。
“不巧，我是来专门找您的。”蓝凌似是笑了笑，“导员现在有空吗？”
“我还想先去吃个饭来着...”方子初低头看了看手表，“是很要紧的事吗，会不会很花时间。”
“没有没有，”
“我就是想拜托导员，帮我弄个演讲会。”
“最好是越多校领导，越多学生参加越好！”
蓝凌就这样一字一顿地说着，每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楚，但方子初却听楞了神，他略显迷茫地看向眼前这个自己并不算十分熟悉的学生，咽起了口水。
这孩子。方子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果然有精神分裂症吗。
“包在我身上！”方子初抑扬顿挫地说道，心里对蓝凌的同情不禁多了几分。
“你这下可算是彻底豁出去喽！”蓝广池在他脑海里口齿不清地说着话，多半又是在吃薯片，“不过我事先还真没想过你的觉悟那么高，一次是火灾，一次是演讲，”
“你的表现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那你之前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蓝凌此时正缓缓走在学校马路中央，低头看着鞋子踱步，脸上的帽子墨镜口罩在此刻极为显眼，他感受到周围好几道目光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聚焦。
“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不顾朋友死活的自私鬼？”
“心中从未有过大义的利己主义者？”
蓝凌抬了抬墨镜，望向此时越来越昏暗的天空，云卷云舒。
蓝广池罕见地没有回答，蓝凌罕见地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刚刚好的默契，一路沉默不语。
蓝凌就这样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校门口对面的美食街，他看向依旧络绎不绝的面包店，略微扬起了嘴角，就这么走了进去。
“欢迎光...”方封峰正在门口和熟悉的大学生朋友侃侃而谈，见又有客人进门就下意识招呼了一句，没料到仔细一看，竟是好几日都没有出现的蓝凌！
“你怎么出来了！”方封峰连忙把他拉进更衣室，恶狠狠地甩上了门，怒目圆瞪地看着此刻根本看不清表情的蓝凌。
“好久没出门，想活动活动。”蓝凌找个张椅子就地坐了起来，他从来都不怕方封峰会发飙。
“那你好歹看看时机啊蓝哥！”方封峰此刻眉头紧锁，无奈地叉起了腰，“我知道我的办法是有些过于消极了，但我之前着实没想到我们几个会这么快就引起协会的注意。”
“现在就连周迟都要戴口罩上班了。”方封峰想起这几日店门口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往里看，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怒意，“我不都和你说过了协会有多恐怖了吗，以前在店里这么多次我都没管你，这一次你就不能...”
方封峰话还没说完，蓝凌却突然站了起来，他用手背拍了拍高他小半个头的方封峰，随即利索地脱下脸上的墨镜口罩和鸭舌帽。
“这是怎么回事...”方封峰所有想说的话在这一瞬间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眉头微蹙，他紧紧盯着眼前的蓝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惊讶吗？”蓝凌照起了更衣室的全身镜，摸着全然变为白色的头发，对着镜子摆了个滑稽的鬼脸。
“你这头发，你这眉毛...到底怎么回事。”方封峰突然抓住了蓝凌的肩膀，“又触发能力了吗。”
此时蓝凌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丝自嘲，他没有看向方封峰，而是继续看着镜子里头发，眉毛全白的自己，他忽地往镜子上用力抹了抹，似是这样能把眉毛抹上颜色一样。
他触发这次能力的代价，并不只是头发与眉毛变的花白。
他直接拿寿命做了抵押。
蓝凌此刻的身体机能，内脏器官，都比获得能力前老了至少十五岁。
只要他一天不归还这次得到的能力，他付出的寿命时长也会越来越昂贵。
从古至今，任何东西都不如时间来得珍贵。
“方封峰，”蓝凌缓缓转过身来，“我知道超能力协会非常可怕，”
“所有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斩开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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