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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今天是周日,维恩和小燃带着欣然一起去家附近的综合体。通常,维恩和小燃周日会安排全家出行去游玩。有时候去郊区的野外,有时候去就近的农家乐,有时候去商业圈的儿童游乐场。因此,这个周末也不例外。维恩听说MH区新开了一家巨大的儿童游乐中心,所以就带欣然来玩儿了。

    小燃全程都在打电话,到了乐园门口都没功夫进去。让维恩陪欣然进去玩儿,她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开会。有一单很紧急的客户,要卖了上海的房子搬去伦敦。据说是一位不能露面的领导的秘密情人肚子大了,需要尽快出国,否则后患无穷。这个邵女士终日一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总是想起什么就打电话给小燃确认,很多事情问了一遍还要问第二遍,然后说要去和领导商量,但领导是不可能直接与小燃对话的。除了给钱干脆,这个客户实在是让小燃头疼到不行。沟通成本和耗时耗力,小燃一开始有些抗拒,但后来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公事公办的处理客户的需求,不再揣摩客户的生活境况。

    她曾经跟维恩抱怨:“这种靠男人的女人真可怜,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一点思想和主见都没有。”

    今天从出家门就开始接到邵女士的电话:“卢经理,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去英国的话,产检什么的都可以在当地做吗?”小燃说:“是的,您的签证允许您在英国享受免费医疗的。”

    “我不要免费的,我在国内都是私立,怎么可能到了英国去公立的!”对方竟然有点生气。

    小燃一个白眼翻过去:“私立当然也可以去,这个我稍后根据您买的楼盘附近找一些选择给您。”心想,幸好是打电话,不至于当面看到小燃的无可奈何。不过小燃立刻调整了心情,毕竟孕妇的情绪多少总有些反复。而且小燃知道,邵女士大概是过于寂寞的,所以只要打电话给她,没有两个小时很难结束对话。毕竟是个全款客户,小燃还是很珍惜。加上她多少能感受到邵女士对未知的多重的恐惧。而且,领导也特意嘱咐过小燃,这个客户背景很强大,所以服务好一个,后面会有一个群体。

    根据小燃的观察,邵女士似乎朋友也不多。在她的想法里,她不喜欢对别人的私人生活评头论足,只是她一直看不上依附于男人的女人。所以她认为,这种围着男人转的没有自己生活的女人,注定朋友是不多的。即便有,也多是场面上的,不会有太真心的。而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未必也只有她一个红颜知己。只要不是正房太太,就一定不会是最亲密的人。

    小燃有些女权主义,她一直觉得女人比男人活得过瘾。虽然是个职场女强人,但她是非常享受怀孕时候的状态的。觉得孩子与自己连接在一起,而她在孕期开了很多的大单,让她更是坚信怀孕就是好运。甚至生欣然的那天,开始阵痛的时候还在开会,她也是强忍着,直到羊水破了,被众人手忙脚乱的抬出了会议室。

    事后,她的女上司特意在会上提醒女同事,不需要向小燃一样拼命,要更珍爱自己的身体。赚得一票女同事的眼泪,觉得跟对了人,然后更加努力工作。女人是很奇怪的,会爱自己,更会在接受了好意之后懂得付出更多。

    生完欣然的时候,女上司去看望小燃,说钦佩小燃的精神,所以主动给小燃多放了半个月的假,还自掏腰包送给小燃一份两万的身体理疗,让小燃产后多被呵护。

    小燃高兴又感激,自然也更加卖命。

    今天出门前,小燃看到了邵女士的来电,顺手就拿起一个充电宝塞进包里,因为这注定是一个需要打很久的电话。

    邵女士听起来尤为紧张。要去一个陌生的国家,英文说的都不太利索,而且是要过去生孩子,而且她的另一半根本不可能过去。她要整理东西,搬家,购置给自己的和孩子的所有的东西…每一个部分都繁琐而重大,在与她的沟通里,小燃对她的怜惜逐步加深。所以电话越打越长,小燃的服务内容也在不断增多。有些是无偿的,小燃主动提供的自己私人的资源去支持。只为了邵女士能顺利过渡,能安心生产。

    小燃与邵女士只见过一面,当时她穿着一条黑色过膝直通连衣裙,浅褐色香奈儿的小外套复古而端庄。肤白貌美,气质超群。她的头发是渐变的摩卡棕,精美的日系盘发衬托的邵女士很是温柔。

    她过来直接签的合同,带了些证件,还有所需要的资料。小燃注意到她的名字:邵青青。很好听的名字。大约是因为怀孕了,所以没有做指甲,手指看起来很干净滋润。小燃与她握手的时候觉得她的手又滑又嫩。即便那些传闻是真的,小燃也没办法对这个第三者身份的女士产生讨厌的情绪。她的娇柔,连小燃这样的女人都能产生保护的欲望。

    每一次邵女士联系完小燃,总会在电话里千恩万谢,逢年过节,也会托人给小燃送一些礼品。

    小燃值得信任是肯定的,她也一定也是邵女士在展开新的人生旅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维恩和欣然从游乐园出来的时候,小燃正好结束与邵女士的电话。她有些疲惫。掏出包里的保温杯,喝了口咖啡。

    维恩换好自己的鞋子以后,给欣然穿上她的小鞋子。从随身包里拿出欣然的水杯:“欣欣,喝点水吧。”欣然眨着眼睛,头上还有些许的汗珠:“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呀?”维恩说:“我们找妈妈,一起去吃饭。”

    欣然小小的身体穿着碎花小短裙,玩耍过后的小脸也是粉嘟嘟的,好不可爱。维恩常常会盯着小欣然发呆,看着一个从抱在手里不足六斤的小生命如此成长,到此刻越来越有女生的模样。小时候肉肉的样子已经逐渐褪去,四肢长得飞快,小腿也因为跳芭蕾更加的笔直,修长。

    “爸爸,我肚肚饿了,我要找妈妈。”

    维恩应声说好,顺手抱起欣然,熟练地把欣然的背包背在肩头。

    他们看到坐在座位上的小燃的时候,小燃正在喝咖啡,但是明显气色有些不对劲。维恩有些担心:“你还好吧?要不要回家?事情处理完了吗?”小燃有些抱歉的摇摇头:“没事,刚才胸口有点痛,可能快来例假了。”然后伸出双手准备接过欣然:“来,让妈妈抱抱我的小公主。”

    欣然也顺势投进妈妈的怀抱:“妈妈,我想吃麦当劳。”

    “好的,乖乖,我们现在就去吧!”

    维恩问小燃想吃什么,因为小燃不喜欢麦当劳,所以小燃回:“给欣欣打包以后,咱去吃火锅吧!好久没吃了,太馋了。”维恩回:“遵命,老婆大人。”

    一家人商量好后,维恩将欣然放在商店原本就有的幼儿车内,把小燃和欣然的包都放在车顶棚的架子上,推着往麦当劳的方向走。他一手推着车,一手搂住小燃的肩,继续捧场老婆的提议:“小燃,你是该好好放松一下,吃吃火锅,再喝点啤酒好不好?”小燃说:“我爱的餐厅不一定有。”维恩说:“那我就去超市给你打包!”说罢,维恩用手机预约了火锅店的位置。

    维恩曾经疼爱美树,如今疼爱小燃,他是付出型的人格,被这种人爱,是很幸福的。当然,也是因为他处处为人着想的个性才让他能挖掘到很多客户的不同需求,加上他原本就具备的学霸本能,又会做人,模样也精神,赶上时代的发展蓬勃昌盛,所以很快就赚到了第一桶金。广结善缘的他利用信息差,让自己的经济条件更是稳步高速提升。这是小燃最看中最喜欢的。而为了配得上这样有野心有实力的丈夫,她也常常逼迫自己成为一个更加优秀的人。

    小燃16岁随母亲再婚而去英国念书的,母亲一直教导她女人只有靠自己,才会得到男人的尊重。她当初就是因为小燃的父亲投资失败,在还没有倾家荡产的时候为了战略考虑与前夫离婚的。小燃爸宣布破产,但高傲的小燃妈不肯,说,我不允许我的人生履历里有破产这个词。她将小燃放在浙江老家,幸好小燃的外公外婆也很有钱,小燃的童年就在浙江的青山绿水中度过。小燃妈问家里要了一笔生活费,开始作画。

    所以小燃的气质好,大概也是小时候在外婆家看了很多画本画册。

    爸爸做工程的,妈妈是画画的,曾经是令人艳羡的一组家庭,却会因为经济上的瞬间落差而导致花残月缺。不过小燃的妈妈自始至终没有怪过她爸爸。她经常告诉小燃:“爱是很简单的,但是婚姻光有爱是不够的。婚姻太复杂了,爸爸妈妈的分开不会影响我们爱你。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人终究是会选择最让自己宽广的选项。”

    后来妈妈在新的事业里风生水起,不仅逐渐的将债务还完,还养了几年小燃的爸爸。小燃的爸爸一蹶不振,回老家找了一个各方面都不如小燃妈妈的女人结婚了。而小燃妈妈则因为足够清醒,聪慧又努力。二婚嫁给了一位英国的外交官。

    小燃虽然经历了很多似是波折的故事,但经济上一直富裕,爱也获得的不少,只是,对自我的追求和生命的意义要求极高。她认为妈妈的再嫁一定是她本身的坚韧和高标准严要求的结果。她信奉的是,女人是不可以为了婚姻去隐忍和妥协的,应该和男人一样,有选择事业还是家庭的权利,而不是为了家庭只能放弃事业。

    维恩恰好是一个足够尊重女性的男人。小燃遇见他的时候,如获至宝。她很骄傲的将维恩介绍给家人和朋友,大家都觉得维恩和小燃是天作之合。

    还记得当初结婚的时候,在晚宴上她为维恩深情款款的唱着张震岳的《小宇》。

    她穿着U型领缎面婚纱,头发盘起,古典雅致,落落大方的坐在高脚凳上,手握麦克风,裙摆恰到好处的平铺在地面,小小一片,简约优雅。钢琴声如流水清澈,吉他鼓点轻柔温暖,十几秒的前奏就带出了小燃的起唱。她的声音一出,立刻赢得全场掌声和欢呼,她浅笑着望着维恩,面露娇羞。

    这是一首相当轻松和甜蜜的歌,她也很少会在众人面前有如此松弛的状态。大家眼中的小燃,一直都是电话不断,短信不停的工作达人。她享受忙碌,喜欢挑战。热忱,智慧,总是精力充沛。因为性格好,好友也多,结婚时候的大多数宾客都是小燃的,大家由衷的希望这个给人带来欢乐的如天使一般的女子幸福。

    维恩是她变得温柔的唯一理由。

    买完麦当劳,维恩手机上也提示前面只有两桌客人了。他们需要加快速度将推车放回原位后坐电梯去商场四楼吃火锅。

    就在放完推车后准备上电梯的时候,维恩看到了一个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想要去偶遇的人:美树。

    要不是他们上周才见过面,维恩大抵是没办法承受这猛烈的回忆的冲击感。只见美树迎面而来,正好也看到了维恩。四目相对,无言以对。所以美树见到了维恩一家人。

    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维恩抱着欣然,小燃的手机不知道该说是不合时宜还是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美树看到维恩的眼神似乎示意她不要说话。小燃还没来得及发现维恩的不自在。就径自举着手机,把耳机接上去接电话了,丢下一句:“你们先上去吧,我等下去找你。”

    电梯来了,维恩抱着欣然走进电梯,美树看到小燃没有上电梯,就也随维恩进了电梯。电梯里人很多,有人牵着孩子,有人推着婴儿车,有情侣抱在一起,还有抱着欣然的的维恩和美树。欣然盯着美树看:“阿姨好漂亮。”她奶声奶气的说。美树被逗乐了,伸手去拉欣然的小手:“小朋友以后长大比阿姨还要漂亮。”维恩心里也莫名的高兴,甚至有些感谢欣然帮他破了尴尬。

    美树跟着维恩走去火锅店门口。排队的人群还是有点长,维恩看了一眼排到的数字,前面只有一桌位子了。

    “你也来吃火锅?”维恩见美树跟着自己,就问。

    “我的工作室就在这里,我住在这旁边的小区。”她用手指了指商场的一个方向。“美人芭蕾,欢迎带女儿来上课。”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维恩。“他送给我的离婚礼物之一,以后我也要靠自己自食其力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面露一些感伤。

    “欣欣,你想跟阿姨一起跳舞吗?”维恩问欣然。“叫美树阿姨好。”

    欣然忽闪着大眼睛:“要,要,爸爸我要,我喜欢美树阿姨,她好漂亮。”

    维恩笑:“小孩子不会撒谎的,证明你真的漂亮。”

    美树有些感动,原来有一个小孩是如此幸福的事情。她笑着对欣然说:“欣欣小朋友,过阵子来找阿姨跳舞吧!以后长大比阿姨还漂亮。”欣然很高兴:“好!好!”

    这时候火锅店通知维恩就餐了。美树识相的道别:“你们进去吧,我先走了。拜拜。”维恩点点头,“回头再联系。”

    “欣欣,我们下次见哦,阿姨走了,拜拜!”欣然挥动小手:“阿姨拜拜。”

    美树刚转身,就看见小燃正朝向火锅店走来。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径直走去。小燃没有注意到美树,她并不认识美树。她边走边捂住胸口,没投紧蹙,一直在想为什么今天的胸部会痛的如此持续。

    美树仔细打量着小燃,如果说美树是冰,那小燃一定是火。美树是清冷,小燃是热烈。小燃个头不算高,但是身材比例很好,一字眉,小巧的五官,眼睛大大的,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被教育的很好的女孩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简约休闲装,质地高级,燕麦色菱格外套,鞋子是TOD’S的乐福鞋,背着罗意威的Puzzel。亚麻奶茶色的法式慵懒感的烫发,让她看起来很有亲和力,整个人甜甜的,比美树鲜活有色彩。她身上有美树的影子,却又有全然不同的味道。

    小燃全神贯注在自己的事情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美树。美树对小燃有羡慕,也有一点嫉妒。她觉得小燃与维恩是般配的,只是她无法真诚的表达出来。

    当她与小燃擦肩而过的时候,小燃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美树打心眼里发出一句感叹,这样的女孩子,谁会不爱?

    其实维恩是没有心思吃火锅了的。他走到服务员带领进的位置,放下随身的东西,牵着欣然去洗手台洗手。欣然小小的,动作也慢,维恩只能也放慢下速度。但内心却如火一般在烧,脸也在发红。他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见到美树以后他还是会这样的紧张?难道他还爱着美树吗?他问自己的时候,答案竟然无法给出。

    欣然洗手的时候,他看着镜子。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小燃很好,小燃很好。美树离婚与我没有关系,美树的不幸福我不需要负责。

    小燃走到火锅店门口没有看到维恩,心想可能已经进去了。用手机打给维恩,维恩正在给欣然洗手,没接到电话。小燃有些焦躁,刚要再打的时候收到维恩的短信:32桌。她跟服务员说已经有位,在32桌,走了进去。

    维恩一见到小燃就开始道歉:“不好意思,燃燃,刚才在给欣欣洗手。我应该进来就先发消息给你的,没顾上。”小燃没吱声。维恩以为小燃察觉了什么,尝试转移话题:“我去给你买啤酒吧?你选一下想吃什么,我给欣欣把麦当劳弄好就走。”

    小燃还是没搭话。

    维恩有点不知所措:“燃燃,你怎么了?”

    小燃缓缓抬起头,跟维恩说:“维恩,我胸部太痛了。有点吃不消。”

    维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么,或者说,在惧怕被小燃知道什么。但他也是担心小燃的:“那我们等下去医院吧?”小燃说:“不用,有时候快来例假的时候都会这样,只是这次痛的时间有点长,而且程度比以前厉害。”维恩说:“那我们等下还是去医院吧,不然总这么痛也不行啊。”小燃挤出一个笑:“我一直这样,都习惯了,这次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下午回家睡一觉就能好很多。你帮我煮姜糖水呀。”维恩见小燃笑了,就更放松了:“那是我的荣幸。”

    维恩是享受这样的幸福的,小燃比美树回应给维恩的爱更直白,她总是适当的给维恩很多的赞美,更多的体谅。很多时候,维恩提议的对小燃的好,小燃总是会更多的考虑维恩的方便与否,与小燃一起,维恩会觉得自己也是被呵护和被照顾的。他在小燃身上找到了小时候看到的父母之间的爱情。

    只是小燃更多的时候还是以女强人的身份出现。在外人眼里,他们夫妻的是旗鼓相当的出色,宋维恩是宋总,卢小燃是燃总。除了维恩公司的聚会,小燃会被称呼为宋太太。

    “宋太太,虽然是个好听的称谓,可总觉得是在依附于你的。”小燃曾这样对维恩说。“很多人想做宋太太。”小燃娇嗔:“那你换一个看看?”

    “那我可不敢。”维恩笑着摇头,宠爱的摸小燃的头。

    “谅你也不敢!”

    那么美树呢?美树曾经对宋太太这个称谓的态度是怎样的呢?

    画面回到15年前,大家开始为各奔东西做提前的预演,所以有很多的聚会。那是一个在天台的聚会。十几个即将毕业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起烧烤,一起唱歌,一起喝啤酒,吹牛皮,畅谈未来。

    那个时候五月天开始盛行,一群人一边吃,一边笑,偶尔会有伴奏,再一起唱唱歌。《疯狂世界》、《嘿我要走了》、《温柔》、《终结孤单》,都是一旦有人开口,就一群人跟着唱的歌。还有一首相当刺激的歌《爱情万岁》,当时也是一群男生趁着酒意才敢对女生唱的歌。

    美树欣赏不来摇滚,说这些歌好吵,所以即使维恩喜欢,他也很少在美树面前唱。

    那个晚上维恩喝的有点多,当开始唱五月天的时候,他也随着大家一起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美树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说什么,就默默的坐在那。

    就在大家唱着起劲,他打开一听可乐,然后发现可乐的拉环非常像一枚戒指,他趁着兴起,也许也是为了逗美树开心,突然单膝下跪,拉起美树的手,将拉环套在美树的手上:“美树,嫁给我吧。”美树知道维恩喝多了,但也难掩内心的喜悦:“好的,宋先生,但至少请给我一枚真正的戒指,好吗?”

    维恩激动的用右手向天空做了一个抓紧的样子,然后轻轻放在拉环上,说,戒指后补上,现在先给你一颗星星吧。美树笑得甜蜜蜜:“好咯,以后叫我宋太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