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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暴风雨前的宁静!

    战书既达,段延庆自无逗留之理,待众人见到那厮猛一拄拐便如同一只恶鹫一般腾入竹海以后,才七嘴八舌的替慕容复出谋划策了起来,很显然,那位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十分之恶劣。

    简而言之,他们是打算在那一天布下天罗地网,欲将那狂徒斩于乱刀之下。

    “诸位!诸位!对于收拾掉此寮,在下有着绝对的把握,所以,诸位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这一点绝非他为安抚众人而胡吹大气,要知道他蒙难之前,战力便可超段延庆一线,他蒙难之后,服下了一株千年人参,经药力作用,他的任督二脉得以贯通,其内力之增幅几何实难概之,不过他们慕容氏家传的绝学、对内力储量要求极为苛刻的参合指如今已经达到了最高层次,因此而步入超一流高手之层次的他,自有自傲的本钱!

    这时候,猛然想起什么来的肖虎一拍脑袋,对慕容复道:

    “慕容大哥,看我这记性!诺,这是你交给我那些金豆子,这些天用了还不到一个,剩下那四贯多太重,稍后回去拿给你。”

    (一颗金豆子值五贯钱,一贯钱是一千文)

    慕容复将那钱袋子抛还回去,苦笑道:

    “这些天辛苦弟兄们奔波劳碌了,剩下这些就拿去请吃酒嘛!”

    肖虎一听立刻义正言辞道:

    “慕容大哥!说这话可是看不起弟兄了!为兄长跑腿儿能惦记跑腿儿费吗?这钱袋子你还是留着打赏小厮吧!”

    见到头头的态度如此,其他的兵哥儿们也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来……

    听了一阵儿聒噪以后,慕容复双手下压,朗声苦笑道:

    “诸位!诸位!这事儿是在下处置不周!这样好了,咱们这便动身回返,之后在下请诸位往白凤楼大宴三日!诸位万勿推脱,否则就是看不起在下了!”

    肖虎周啸等人见到面前这位一脸坏笑的样子后顿时哭笑不得了,原因无他,盖因被他反将了一军……

    周啸好奇道:

    “慕容大哥如何能将白凤楼随口道出,莫不是以前去过不曾?要知道那里可是被誉为大理国的御膳房分号啊!咱们弟兄二十来号人呢!大宴三天以后,兄嫂怕是要乞讨度日了啊!”

    不待慕容复作答,阿碧便抢先道:

    “我家公子虽不成造访过贵国,但贵国陛下段公子当年可是我们燕子坞的朋友,对于贵国的很多风物,当年我们可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呢!作为镇南王讨好王妃欢心所兴建的白凤楼,自然更是被强烈推荐过的好去处喽!对此,我和我的一位好姐姐可是神往已久了呢!另外……”

    阿碧顿了一顿,走向正在一旁啃草的黄骠马,而后在马鞍子下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而后抛了两下,对众军士道:

    “这些是我和公子的全部家当,不多不少,五十万贯的楮树皮交子,有了这些,别说大理国了,便是大宋也没任何我们吃不起的地方了吧?”

    听到这里,众军士们又是一片哗然,谁能想象得到,面前的身家巨富的贤伉俪与自家陛下居然还有交情啊!而且五十万贯的身家,搞不好来大理皇室都比不了啊!能结识这样的人物,他们都觉得脸上有光,好像结识他们陛下的土豪是他们自己一样!

    肖虎被同伴们的狂热情绪搞得一阵儿脸红,而后扯着嗓子将那鼎盛的喧哗压了下去,而后苦笑着✓慕容复和阿碧道:

    “既然这样兄嫂盛情相邀,小弟就却之不恭了,咱们这便动身吧!”

    之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慕容复将阿碧扶上了马,自己随着众丘八一起徒步踏上了进发大理城的路上。

    因暴雨肆虐,竹林间的路变得越发泥泞难行起来,当众人在一刻钟后踏入大理城地界的时候,留守城门站岗的战友还以为这些一身泥点子的家伙是从来的难民呢!

    慕容复和阿碧在问明白凤楼方位后,便与众人作别,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了白凤楼的门前,不愧是大理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白凤楼整体建筑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

    白!

    在这对儿迎风臭三丈,顺风熏十里的夫妻驻足门前的时候,五个白凤楼负责镇场子的彪形大汉便对此二人虎视眈眈了,待发觉此二人有移步白凤楼之举的时候,便捏着鼻子向着二人近了一大步,很显然,若那双埋汰神不识趣,那就休怪弟兄们上演一出全武行了!

    观这五名仁兄的步伐,慕容复知道此五人不仅仅是练家子,而且九成九出身行伍,再连系到此间乃属大理皇室的产业,此五人只怕还是出身于大内的好手呢!

    与遇到普通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只需要将大额交子在其面前抖上一抖不同的是,此间店员都是见过钱儿的主,炫富起到的效果不会很理想,只有靠适当的暴力才能收获相应的尊重,于是乎慕容复龇牙一笑,歪了歪颈子,用一连串的骨节爆响声,表明其挑衅的态度……

    见到他摆出挑衅的架势来以后,那五条好手强忍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立刻揉身而上,想到以最快的方式将此二人扔远些,免得坏了他们和食客们的胃口!

    群殴吗?呵呵,对于身负斗转星移的慕容复而言,这也算事儿?

    于是乎五个各展绝学的彪形大汉连对方如何动作的都没看清楚,就几乎不分先后的倒着飞了回去!

    五人狼狈落地后噔噔噔倒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而后相顾骇然!他们不约而同的明白了对方绝对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们几个刚刚不论是死是残,变成滚地葫芦都是必然的结果!

    皇家近卫出身的他们虽然悍不畏死,但也明白进退,若是对此人死缠烂打,他们五个身死是小,若是为帝国惹上这么一位神秘对头,那便万死难赎其罪了!

    慕容复好整以暇的瞧着面前以眼神儿交流的汉子,却见那五人齐齐向着他一拱手,而后整齐划一道: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虽然此五人皆俱不惑之年,而他慕容复不过而立,但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对于他们对自己的称呼,他自然坦然接受了,瞧到此五人的谦卑反应,目的已达的他和善道:

    “我与我妻欲于贵店下榻摆席,这是千两面额的交子,还请尔等费心。”

    此五人出身不凡,自是见过世面的主儿,若眼前这位乃是一纨绔凯子,只怕凭那做派都得挨顿揍,但眼前这位可不行,行伍出身的他们不管身家几何,对强者的尊敬都是铭刻在骨子里的,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为首一人听后恭敬道:

    “前辈说的哪里话,敢请二位移步敝楼,若另有需求则开口吩咐便是,请!”

    慕容复和阿碧二人相视一笑,阿碧自觉的挽着慕容复的胳膊,而后二人缓缓的踏入了白凤楼的大堂,此二人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此时所散发的气场却极尽雍容,予人一种极其强烈的反差感,令人不敢小觑,而那为首者则落后他们半步,亦步亦趋。

    酒楼整体大到瓦、梁、柱、墙、地面这些地方都是由洁白无瑕的大理石所建,小到桌椅板凳门窗柜子都是由白枫木所打。

    一个模样讨喜的白面小胖子笑呵呵的打着稽首向行而来,因为刚刚慕容复牛刀小试的时候,他的在二楼的阳台看到了,所以这会儿才回以这般态度面见二人。

    切听他笑容可掬道:

    “小可乃此间掌柜,不知二位客官有何吩咐?”

    慕容复将交子递过,笑道:

    “我们夫妇大概要在贵店住上月余,另外我们要余此间设宴,并大宴三天,还望掌柜的担待。”

    那小胖子听后追问道:

    “不知客观宴请的对象有多少人呢?”

    阿碧道:

    “算上我俩,共计二十有四,不知是否有超?”

    小胖子掌柜道:

    “一桌六人,四桌而已,自然没问题。”

    慕容复耸了耸肩,而后说道:

    “很好,现在吩咐下去,带我俩去沐浴更衣吧。”

    小胖子掌柜的略一侧身,对二人道:

    “客官,请随小可前往浴场。”

    “有劳!”

    不愧是大型产业,洗澡没放在客房之内,不然搞得哪儿哪儿都潮,岂不影响入住体验?

    二人随之穿过大堂,从后门进入到了一处别院,院里亭台楼阁,自有一番景致,而远处一排热气淼淼的石质建筑便吸引了二人的目光,没错,那里便是小胖子掌柜此行的目的地——白凤楼的浴场。

    走近了瞧,此间有六扇门,两大四小,据小胖子掌柜介绍,那两扇大门后面是男女两间公共沐浴的房间,内中设施一般,价钱也属面向大众的。

    而那四扇小门户,则是包间,内中设施奢华考究,更有波斯国的巧匠的独具匠心,当然了,价钱自然不是普通人消受的了的。

    四扇小门上,有三块被翻了牌子,很显然,此时内中已有客人所踞,推开那间空门后,首当其冲的是一所仅俱一张单人床的小隔间,这里是用来存放衣物以及小憩之所,随后绕过翠屏,掀开垂帘以后,一方占地面积几于房间等同的汉白玉雕砌的空池便呈现在了二人眼前!而距离地面三尺的墙面上破壁而出了一只象首更是令阿碧惊呼出声!

    见到二人这幅反应的小胖子掌柜得意一笑,随后向二人解释道:

    “客官,还记得小可刚刚说过此间另有波斯巧匠的作品吗?这就是了,此象首乃是由整块儿汉白玉所雕,不仅仅具备颇高的艺术价值,更是……”

    说到这,他便将石象左牙用力一抬,而后一股冒着热气的水流便从石象昂扬而起的象拔左孔喷涌而出!

    不消其续解,二人也知道抬动石象的右牙会有什么作用了!

    打发小胖子掌柜的给自己二人置办身行头以后,二人便迫不及待的宽衣、沐浴了,在糟蹋了整整两池子清水以后,二人终于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排净了污水,换了一池清水,水面上还飘着满满的花瓣儿,此时此刻正在池中闭目养神的二人静静地感受这难得的舒爽,仿佛这大半个月……不,应该是这几个月来的疲惫顺着污水的排空彻底离去了!

    不一会儿阿碧听到慕容复噗嗤一笑,好奇的问其何故,慕容复笑道:

    “我刚刚在想,若此间也是用木桶沐浴,依着咱们俩刚刚创下的壮观场面,白凤楼的小二哥怕是要各去半条命了!”

    阿碧听后,俏脸一红,随后轻笑道:

    “快别提了,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啊!”

    正在泡着澡的二人相视一笑的时候,一串叩门声传入二人耳际,随后一串清脆悦耳的女童声道:

    “客官,小婢方便进来吗?我带来了客官吩咐的新装以及掌柜的吩咐的茶点美酒,怕二位泡久了,体力不支。”

    阿碧听后连忙道:

    “劳驾妹妹将东西放进来吧!”

    接着便听到了启门声,由于中间还隔着屏风,阿碧和慕容复也没见到那个小婢女生的什么面貌。

    没多久小婢女告辞以后,慕容复便蹑手蹑脚的将衣服篮子旁边的食盒拎了回去,肚子早就空落落的阿碧连忙启开盒盖,便被里面的精致小点喜得眉开眼笑,于是乎二人吃喝一番后又在池子里泡了半晌,才穿搽干身体,准备更衣。

    那小婢女口中的篮子,与其说是篮子,还不如说是筐比较准确,那东西足足有一人来高,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是怎么把这劳什子折腾进来的……

    掀开蒙在篮子上的蜡染花布以后,阿碧便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映入阿碧眼帘的乃是一件件亮闪闪的白银饰品,什么耳档、跳脱、银步摇、五兵佩、银角、银扇、银帽、银围帕、银项圈、银压领、银胸牌、银衣片、银围腰链、银扣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二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惊讶好一阵后,阿碧才有条不紊的将上下装以及饰品穿戴整齐,之后又服侍着慕容复将属于他的男士苗服一一变装完毕,最后她盯着一袭苗装长身玉立的慕容复好一会,左手捏着精致的下颌,微蹙着眉头,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来。

    慕容复见状疑惑道:

    “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言毕还抬抬胳膊腿,唯恐哪儿漏了肉,贻笑大方。

    阿碧俯身捻起孤零零遗在筐里的耳环,而后恍然大悟道:

    “是了!就它了!我就琢磨着缺了点啥嘛!”

    慕容复瞧见小妻子手里那支尺寸颇为夸张的耳环后,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这时阿碧一抬头,某人发现了一双宛若小狐狸一般的眼睛,而后便听她道:

    “堂堂南慕容应该不会惧怕扎耳朵眼儿吧?”

    慕容复听后,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而后道:

    “区区皮外伤,为夫何惧之有?我这二三百斤就随你处置了!”

    阿碧听后笑道:

    “我就说嘛!阿碧又不是押你上刑场,再说了,人家手法棒棒哒,不会疼的,一下就好了!”

    边说,她柔软的小手边揪着慕容复的耳垂,用那夸张的耳环尖锐处瞄了瞄要下手的位置,而后慕容复便感到耳垂略一痛,而后一坠,就此他的耳朵上便多了一个耳环。

    “怎么样?人家没有胡吹大气吧?”

    慕容复捻了捻余痛未消的耳垂,又看了看手上的血迹,而后笑着对阿碧道:

    “不愧是我慕容氏的媳妇,已经掌握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个信条……不太准确啊!你这叫以血还血啊!”

    阿碧听后略一发楞,随后想明白他刚刚那句大有深意的话后,直接对那一脸坏笑的家伙施了一通粉拳!

    二人笑闹着离开浴场回到〔白凤楼〕的大堂时,便有一小二哥儿引着二人拾级而上,行到三楼所备的房间,推开房门后,入目的一应家私皆为素色打底,果然将白之一字进行到底了,久困于洞穴中大半月的阿碧见到牙床上华美的寝具后,仅瞬间,犹如海潮般的睡意便令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慕容复见状打发走了小二哥儿,而后嘱咐阿碧小睡一觉儿,阿碧问其何不同寝,复答曰〔候客〕。

    推开通往阳台的门扉,渐显暮色的阳光扑面而来,凭栏远眺的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慕容复看到了阮星竹、甘宝宝、秦红棉、李青萝淋漓的鲜血,自己真的可以带着阿碧,托庇于段氏的治下吗?即便自己不曾沾染段誉爹娘的鲜血,但这份儿切齿大仇,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承担一部分!

    (实际上是他想多了,说到底,命丧其手的只不过是段誉的三个老丈母娘而已,虽然他的养父因此而自刎,却也算是偿了他的风流债罢了,相较段延庆而言,他只不过是个帮凶而已,那位不仅害死段誉爹娘,更尤其的是他还知道当年之事的辛秘……)

    那位先生之语,或许是对当日害了失心疯以后的自己所断,现在自己不仅神智清明,甚至于功力亦有大进,那么凭自己一身本事,即便带着阿碧,天地之大又何处去不得呢?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炊烟袅袅的时候了,这时候阿碧也睡饱了觉,正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定下神儿的时候,就听到慕容复提醒她发现了正率众而来的肖虎,于是乎二人连忙下楼,以迎好友!

    此时,大理城的街面上,已经开始出没流动的小吃摊位以及工艺品的小贩子了,在并无宵禁的大理,夜生活即将拉开序幕了。

    二人刚一踏出大门,肖虎便迎面而来了,不待慕容复二人开口,肖虎便奉上宝刀一柄,而后向慕容复道:

    “大哥,汉家人有句话说得好,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此刀乃我大理神圣文武陛下赐我先祖,名唤百胜,一百多年来,此刀无数次随我肖氏先祖征伐沙场,列祖列宗以此换来了不计其数的胜利与荣耀!当然了,此刀的作用对于大哥而言仅算锦上……”

    不待其言毕,慕容复便出言打断,并接过那柄尺寸与佩剑相仿的刀,之所以是刀,盖因其剑尖处被一个大平角取而代之,其刀面上呈现出丝丝缕缕的色彩,应当是由红白青三色金属折叠锻打而成,以这种铸造方式而成的刀剑,其刚性、柔性可以达到完美的平衡,随后他端详着宝刀说道:

    “阿虎贤弟此言差矣,我那对头使得的一双精钢拐,我若赤手空拳,岂有胜算之理?现得贤弟这柄户撒宝刀相助,怎会是锦上添花呢?分明是如虎添翼嘛!”

    肖虎一听,惊讶道:

    “大哥果然学识渊博,连我们峨昌族的户撒刀都识得啊!”

    不待慕容复作答,阿碧便抢先道:

    “我家公子岂止是识得户撒刀啊!连你们一族的另一种宝刀,在我们庄里也有收藏呢!说起来这两柄宝刀与我的身世还有些许关联呢!十五载前,老爷正是从大理带回的户撒刀和缅刀,而我也是同一时间被老爷抱回到参合庄的,由于当时我才三岁大也不四岁的,连话都表述不清楚,至于爹娘是谁、家乡何处,那时的我自然记不得了,之后待我稍大些,向其询问,他老人家却再三三缄其口,显然内中尚有为难之处……”

    说道这里,阿碧的目光颇有些黯然,肖虎等军士们也不由得一阵唏嘘,而慕容复则一把将小妻子揽到怀里,在其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后故作轻松道:

    “阿碧,别难过了,相信我,咱们接下来的人生路,就是替你寻根的路,我有一个想法,这柄宝刀名曰百胜,等咱们将来有了儿郎,就叫他阿胜,逢难必胜!你意下如何?”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随着小胖子掌柜的引领,进入了二楼的包间。

    阿碧听后,念叨了一会,之后道:

    “儿郎就叫阿胜,那女儿呢?”

    见小妻子果然被他的打岔暂忘忧愁,慕容复道:

    “女儿嘛?不如你来替她取好了!”

    众人落座后静候阿碧的下文,且见阿碧略一思索,随后右拳一砸左掌,雀跃道:

    “儿郎叫阿胜,意取逢难必胜,那么女儿就叫阿歌好了,意取优雅如歌!各位觉得如何?”

    众人听后纷纷叫好,更有几个粗豪汉子央求阿碧为他们的孩子取个汉名的,这且不谈,在得到正主示意后,小胖子掌柜一声令下,白凤楼的活计们就流水似的将晚宴一一呈上,此饕餮盛宴可用一联蔽之,那就是——山中走兽云中雁地上珍禽海底鲜!

    席间是一派推杯换盏、筹光交错,慕容复是酒到杯干、来者不拒,此举更是使那些身在行伍中的汉子们敬佩三分,余下不表。

    之后的日子里,他和阿碧二人游遍了大理城的名筑、尝遍了当地的名吃小食,期间居然一次都没有与他们的老朋友照面,以为是巧合,就没多琢磨。

    这一天,乃是慕容复赴约应战的前一日,午后正于洱海之畔向海鸥喂食取乐的时候,阿碧猛的想到了什么,之后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

    “瞧我这脑子!明个儿公子就要赴约迎战了,我应该去替你求个签儿请张护身符才是啊!”

    慕容复听后,笑着将阿碧揽进臂弯,将鼻子埋到佳人的秀发之后深深一嗅,这个习惯是这半个月来养成的,据他所言,是阿碧头发里有其本人都不曾发觉的芬芳……

    阿碧对此十分无语,不过又深深的享受着她夫君对她的迷恋……

    良久过后,阿碧温柔道:

    “你笑什么啊?”

    慕容复傲然道:

    “收拾段延庆那老匹夫,以我目前的本身而言,有什么好担忧的?不过说到拜佛求签,咱们还真有必要一访天龙寺,不为别的,毕竟今后咱们夫妻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寻找岳父岳母二位大人,去天龙寺求个指引,岂不更好?”

    阿碧听后再感夫君对她的体贴,又不知第几十次的感谢起了上苍对她的厚待。

    天龙寺呢,地处点苍山的中岳峰北麓,当初他们二人所困的乃是其南麓,所以据此地颇有些脚程,于是乎二人共乘一骑,踏着残花落叶用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天龙寺的山门。

    在目送一驾颇为豪华的马车驶离此处后,慕容复便栓好了坐骑,与阿碧拾级而上。

    正式名为【崇圣寺】的天龙寺乃是大理境内最大的寺庙,穿梭于石阶之上的游人信众络绎不绝,如此旺盛的香火让阿碧对此行的信心更上了一层楼。

    二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进入了栴檀香缭绕的大雄宝殿,内中木鱼声、众磐声、诵经声、祷告声参差彼伏,虽说喧闹的很,但在佛堂正中的丈高金佛面前,却神圣庄严了起来,步入其间,仿佛灵魂都受到了洗礼……

    在得到了夫君鼓励的眼神儿后,阿碧便从一旁小沙弥那捐了香油钱,取了三支香,跪于蒲团之上,轻阖双目,念念有词了起来,不用细听也猜得到大概来。

    这时无所事事的慕容复鬼使神差的拿起来签筒,左手持桶,右手一拍底部,一只签径直弹到桶外,吧嗒一声落于其脚边,还弹了弹,慕容复左右瞅瞅,又疑惑的看着大佛,心说,自己又没啥好求的,这个回应算几个意思?

    一边琢磨着,一边弯腰拾起,随便瞟了一眼,只见签字上书一句【一念极乐一念生,一念希望一念崩。】

    看的慕容复大惑不解,心说这没来由的什么鬼东西?之后也没在意,丢回签筒,递给另一信众后便倚于一旁,定定的望着虔诚祷告的阿碧。

    又过了一会儿,见到阿碧拾起晃出来签,递给了一旁的老僧,距离稍远,又兼周遭聒噪,饶是他内力惊人,也没听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瞧见小妻子喜上眉梢的样子后,倒也能猜出三分来,果然少倾阿碧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他面前,一面将一红绳吊坠系在他脖子上,一面说道:

    “刚刚大师替我解签,说我好事将偕了!”

    慕容复听后笑道:

    “恭喜!恭喜!不过在寻到泰山大人之前,咱们是不是应该弄点儿东西医饱肚子啊?我刚刚听到香客说寺里的斋饭不错,要不要试试看?”

    阿碧听后,挽着慕容复的手臂,之后笑道:

    “在这样庄重神圣的地方,相公居然还惦记着吃,真是服了你了,带路吧!”

    二人出了大殿,随便从香客们的口中打听打听到了天龙寺对外开放的斋堂所在,二人寻了处位置左下,一旁的小沙弥边用托盘将斋饭送于二人面前,所谓的斋饭很简单,饭是花饭,菜是油焖笋,一饭一菜听起来很简单,但那七彩缤纷的花饭却不简单,红、黄、青、篮、子、黑、白,七种色彩,七种味道,二人虽说之前在白凤楼也享用过这种饭点,但的的确确没有天龙寺里的这个地道,食上一口香甜软糯的饭,再就上一口咸鲜爽脆的笋,这一餐甭提有多舒坦了,待到寺庙的上空响彻暮鼓之声的时候,二人才并骑一骑,任马儿溜达着奔向了华灯初上的大理城。

    当马儿驮着二人回到白凤楼前的时候,依偎在慕容复怀里的阿碧身子忽然一怔,随后干呕了一下,这一变故吓了慕容复一跳,遂紧张的拾起爱妻的皓腕,当他触及阿碧的脉搏上的时候,紧蹙的眉头不消片刻后便转为惊喜!

    原来他号出了滑脉!换言之就是喜脉!

    见到他的表情以后,阿碧也猜到了三分,于是乎雀跃道:

    “相公!确定吗?”

    慕容复猛的将小妻子抱了起来,一边转圈,一边哈哈大笑道:

    “我要当爹爹了!我要当爹爹了!算日子的话,咱俩是头一回就……”

    见到他这种反应,阿碧的鼻子一酸,惊喜的红了眼圈儿,随后看到路人以及食客们投向他们善意的目光后,羞的满脸通红,随后便扬起粉拳,不住的砸着男人的肩膀,小声道:

    “坏家伙!那么大的嗓门儿干什么?羞死个人了!!”

    阿碧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就发出了哄笑声,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慕容复抱着小妻子三步并作两步的爬到三楼,回到了二人的房间。

    将小妻子视作珍宝的慕容复将之轻轻的放在牙床上靠里边,而他则躺在外边,让阿碧枕着自己的臂弯,而他闲出来的那只手则轻轻的抚向阿碧平坦的小腹,徒劳的感受着小阿胜或者小阿歌反馈给他/她们老爸的蛛丝马迹,不明就里的阿碧白了那厮一眼,说道:

    “公子,阿碧还没宽衣呢!”

    慕容复听出她误解自己了以后,义正词严道:

    “胡乱琢磨什么呢!你把你家夫君当成什么人了?虽然我不怎么瞧得上那厮吧,但须知狮子搏兔,亦进全力,你不想我阴沟里翻船吧?”

    听出这厮话里有话的阿碧白了他一眼,之后拍开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悠悠的说道:

    “胜歌,为娘不知你的性别,就这样称呼你好了,你是爹娘的希望,你可以在爹娘的膝下承欢……”

    听到小妻子无意中说出了那个颇令他在意的词汇后,慕容复接过她的话头,亦将手轻抚于爱妻远未隆起的小腹,道了一句:

    “亦无莫名的负担……阿碧,早些休息吧,明天不用早起,我早点去,说不定等我得胜归来的时候,你还没睡醒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