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释
见他靠近，苏苒便立时心虚的退后了一步，赶忙摆着手解释道：“呃......那倒不是。”
她可不敢伪装那女童，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听说过这件事，若是真对起细节来，亦或是稍微考究一下，便可知那女童根本不是她。
所以，这份天大的救命之恩，她自是不敢随意冒领。
“我......我当年其实也在那里来着，所以看到了。”苏苒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后来，后来听说救起的是南阳楚家人，因为当时有看到你的容貌，所以在江源城碰到你后，便认出了你。”
此刻，苏苒的内心在受着非常严重的煎熬，这一切本就都是她杜撰出来的，其实当时的情况如何，她根本不知。倘若当时的环境根本不可能有外人在场，亦或是湖边根本无遮掩之物，如何她看得见对方，而对方却看不见她呢。
苏苒压低了头颅，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在一起，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声佛祖。
直到有个声音带着些许不满的意味在她头顶炸开道：“也就是说，当时你也看到我落水了，却没有来救我？”
嘎？
这是什么感人的思考方式？
哼。管他是谁救的，若是她当年真在那里，一定会拼命的阻止住那个女童，让沈君卓这厮活活溺死才好。
等等。
也就是说......
她这个解释站住脚了？
掩下内心的窃喜，苏苒赶忙抬起头，带着满眼的诚意回道：“我，我不会凫水，即便下去了，也不过是跟你同归于尽......”
话到这里，望着沈君卓额头逐渐聚拢的眉心，苏苒赶紧又一转接着道：“不过，我看那女童当时跳下水去救你，怕你们一起出意外，我便赶紧跑开去找人了，也、也算是帮到了你。”
故事发展到这里，苏苒嘴里的瞎话已然是编的越来越顺了，简直是信手拈来的程度。
好在当年的沈君卓被救上来时已经昏迷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就无从考究苏苒此时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既然能说出这么多细节，想必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况且她哪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一直没有做过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君卓的脸色才算好看些。
然而，苏苒毕竟不是当年的苏苒了。
岁月和际遇给了她可以察言观色、从容审视人心的能力。
所以，顺着这三分颜色，苏苒便立即轻声祈求道：“这样，是否能请你手下留情，放过我这一回，顺便当做今日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当然，我也会继续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的倒是美。”
沈君卓侧眼望去，有些不满意苏苒此刻的逾越之举。
这种让他被动退步的交易，确实让他在骑虎难下之余，胸中莫名升起一股难言的郁闷之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手里吃过这种哑巴亏了，如何能甘心！
想到这里，沈君卓低头捏起腰间的玉佩把玩起来，一时间千百个想法汹涌而至涌入脑海中。
而苏苒立在一旁，却全然不知，自己在沈君卓的想法里已经翻来覆去死过好几个来回了。
房檐细瓦上，忽然有人轻轻掀起一角，沈君卓下一刻便感应到这动静，只见他状若无意的挥了挥手，那瓦片便立刻被人归于原位，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望了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苏苒，沈君卓下意识的轻笑出声。
不过是个如弱鸡一般的女子，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再说，好歹算是曾经对他有过帮助的，且做把善事，放过她这一次。
门外，有人再次唤起沈君卓的名字，零星中似乎还有人唤起苏苒的名字。
这一次，沈君卓再没有犹豫，径直走向房门，就在手将要触及的瞬间，他忽地侧颜警告道：“今日的交易就算成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日后管好自己的嘴，别因此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苏苒知道，至此，这件事便算是了了。
随着房门被打开，晚风忽然灌进来，将屋内的幔帘和珠串都吹得摇晃起来。
满屋子的香气被那风裹挟着肆虐起来，头顶的七彩琉璃走马灯也跟着风一起摇摆起舞，晃的屋子里明明灭灭的。
这般光景一起，竟让苏苒恍若大梦初醒一般。
“等等。”
望着沈君卓即将离开的背影，苏苒理了理被风吹散开的头发，恍如隔世般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十年之久的问题：“沈君卓，我想冒昧的问你一件事，我自认并没有得罪过你，如何要这般戏弄与我？”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眼前这人的。
只是不妨沈君卓听到后，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嗤笑了一声后才将身子转过来些，随意的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看你整日里娘们唧唧的有些招人烦，却没想到你竟真是个娘们。”
那人临走之前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是苏苒已经听不到了，确切的说是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有想过一万种可能，想到她甚至自己给自己定了许多种罪名来为当年的沈君卓开脱，不然他为何要害她至那种地步？
却没想到，只是因为他的看不顺眼，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便匆匆结束了她甚至没来得及展开的美好人生。
何其卑鄙，何其无辜？
此刻，若是她的手里有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向沈君卓，将他连皮带肉给剥开，看看这人的心到底是何种颜色的。
得到答案后的苏苒呆愣了许久，望着那扇忽然被风吹掩上的房门，像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瘫软的跪倒在地。
重归寂静后的房间里，先是传来一声比一声短的呵笑声，那声渐渐归于虚无后，又猛然拔起，变成一声比一声高的、再难以压抑的嚎啕。
外面是一片热热闹闹的繁花盛景、喜乐华年，任谁也不知道这房间里有一个刚刚由死复生后，哭到近乎昏厥的少女。
苏苒就这般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许久，久到隔壁房间的同窗们都已尽数离开，她才奋力爬起身，从房间内踉跄着走出。
她可不敢伪装那女童，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听说过这件事，若是真对起细节来，亦或是稍微考究一下，便可知那女童根本不是她。
所以，这份天大的救命之恩，她自是不敢随意冒领。
“我......我当年其实也在那里来着，所以看到了。”苏苒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后来，后来听说救起的是南阳楚家人，因为当时有看到你的容貌，所以在江源城碰到你后，便认出了你。”
此刻，苏苒的内心在受着非常严重的煎熬，这一切本就都是她杜撰出来的，其实当时的情况如何，她根本不知。倘若当时的环境根本不可能有外人在场，亦或是湖边根本无遮掩之物，如何她看得见对方，而对方却看不见她呢。
苏苒压低了头颅，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在一起，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声佛祖。
直到有个声音带着些许不满的意味在她头顶炸开道：“也就是说，当时你也看到我落水了，却没有来救我？”
嘎？
这是什么感人的思考方式？
哼。管他是谁救的，若是她当年真在那里，一定会拼命的阻止住那个女童，让沈君卓这厮活活溺死才好。
等等。
也就是说......
她这个解释站住脚了？
掩下内心的窃喜，苏苒赶忙抬起头，带着满眼的诚意回道：“我，我不会凫水，即便下去了，也不过是跟你同归于尽......”
话到这里，望着沈君卓额头逐渐聚拢的眉心，苏苒赶紧又一转接着道：“不过，我看那女童当时跳下水去救你，怕你们一起出意外，我便赶紧跑开去找人了，也、也算是帮到了你。”
故事发展到这里，苏苒嘴里的瞎话已然是编的越来越顺了，简直是信手拈来的程度。
好在当年的沈君卓被救上来时已经昏迷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就无从考究苏苒此时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既然能说出这么多细节，想必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况且她哪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一直没有做过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君卓的脸色才算好看些。
然而，苏苒毕竟不是当年的苏苒了。
岁月和际遇给了她可以察言观色、从容审视人心的能力。
所以，顺着这三分颜色，苏苒便立即轻声祈求道：“这样，是否能请你手下留情，放过我这一回，顺便当做今日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当然，我也会继续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的倒是美。”
沈君卓侧眼望去，有些不满意苏苒此刻的逾越之举。
这种让他被动退步的交易，确实让他在骑虎难下之余，胸中莫名升起一股难言的郁闷之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手里吃过这种哑巴亏了，如何能甘心！
想到这里，沈君卓低头捏起腰间的玉佩把玩起来，一时间千百个想法汹涌而至涌入脑海中。
而苏苒立在一旁，却全然不知，自己在沈君卓的想法里已经翻来覆去死过好几个来回了。
房檐细瓦上，忽然有人轻轻掀起一角，沈君卓下一刻便感应到这动静，只见他状若无意的挥了挥手，那瓦片便立刻被人归于原位，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望了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苏苒，沈君卓下意识的轻笑出声。
不过是个如弱鸡一般的女子，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再说，好歹算是曾经对他有过帮助的，且做把善事，放过她这一次。
门外，有人再次唤起沈君卓的名字，零星中似乎还有人唤起苏苒的名字。
这一次，沈君卓再没有犹豫，径直走向房门，就在手将要触及的瞬间，他忽地侧颜警告道：“今日的交易就算成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日后管好自己的嘴，别因此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苏苒知道，至此，这件事便算是了了。
随着房门被打开，晚风忽然灌进来，将屋内的幔帘和珠串都吹得摇晃起来。
满屋子的香气被那风裹挟着肆虐起来，头顶的七彩琉璃走马灯也跟着风一起摇摆起舞，晃的屋子里明明灭灭的。
这般光景一起，竟让苏苒恍若大梦初醒一般。
“等等。”
望着沈君卓即将离开的背影，苏苒理了理被风吹散开的头发，恍如隔世般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十年之久的问题：“沈君卓，我想冒昧的问你一件事，我自认并没有得罪过你，如何要这般戏弄与我？”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眼前这人的。
只是不妨沈君卓听到后，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嗤笑了一声后才将身子转过来些，随意的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看你整日里娘们唧唧的有些招人烦，却没想到你竟真是个娘们。”
那人临走之前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是苏苒已经听不到了，确切的说是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有想过一万种可能，想到她甚至自己给自己定了许多种罪名来为当年的沈君卓开脱，不然他为何要害她至那种地步？
却没想到，只是因为他的看不顺眼，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便匆匆结束了她甚至没来得及展开的美好人生。
何其卑鄙，何其无辜？
此刻，若是她的手里有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向沈君卓，将他连皮带肉给剥开，看看这人的心到底是何种颜色的。
得到答案后的苏苒呆愣了许久，望着那扇忽然被风吹掩上的房门，像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瘫软的跪倒在地。
重归寂静后的房间里，先是传来一声比一声短的呵笑声，那声渐渐归于虚无后，又猛然拔起，变成一声比一声高的、再难以压抑的嚎啕。
外面是一片热热闹闹的繁花盛景、喜乐华年，任谁也不知道这房间里有一个刚刚由死复生后，哭到近乎昏厥的少女。
苏苒就这般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许久，久到隔壁房间的同窗们都已尽数离开，她才奋力爬起身，从房间内踉跄着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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