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小像
戒堂内光线昏暗，苏苒自进入后许久，才逐渐适应起来。
她抬眼望去，便见戒堂内站着四人，如她所料想的一致，还是沈君卓那几人，一如那日在茶楼里一般。
就在苏苒打量着几人的时候，几人也在同时打量着苏苒。
小小少年的发髻和衣衫都有些凌乱，许是路上来的匆忙，再加上刚刚被章子博连拖带拽的弄进戒堂里所致。
他的皮肤看起来略显苍白，那双看似照一般男儿略小的手掌，此刻正紧紧的攥在自己领口衣衫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在他们四人身上来回挪转打量。
沈君卓见状，竟难得的扬了扬唇角。
似乎，他每次见到这个少女，她都是这般......狼狈。
狼狈的叫人绑在床踏上不得动弹、狼狈的摔下马、狼狈的躲在桌下、狼狈的叫人揪乱了衣衫和发髻......
只是，比起她这般狼狈而又惊慌的样子，他似乎更喜欢看她，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为她自己巧舌如簧进行狡辩的时候。
三分灵动，三分狡黠，其余四分皆是不遗余力的讨好。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又会用那张殷红的小嘴进行怎样的狡辩，又或是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呢？望着立于戒堂内的苏苒，他甚至忽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咳咳......”苏苒假意清了清嗓子，旨在打破这满屋子压抑的气氛。
实在是这阴暗的环境，加上几人怪异的眼神，杵在那里盯着自己，叫她害怕的很啊。
这杀人不过头点地，做什么要吓唬她呢。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拉了拉衣衫领口，咧开殷红的樱唇，心虚的探问道：“那个......那个我要是说那张小像不是我画的，你们可信？”
章子博闻言第一个不满地抢着叫道：“嘿，你这兔爷，我就知道你要狡辩！可你休想蒙骗我们，有人已经送来你往日在画馆里做的画和字迹，我们对比过了，就是你画的，休想狡辩蒙混过关！”
得！这条路简直是堵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同窗学友干的事啊，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苏苒只得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庆幸自己刚才也没有一口咬死说不是自己画的，要不这撒谎抵赖的罪名，可就直接给她扣死了。
她只好低头垂眸深思，同时逼迫自己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沈君卓见此，便知这少女又要准备拖延时间来胡编乱造了。
是以，他自黑暗的光线中动了动，缓步走向苏苒。
苏苒此际正在垂眸苦思，自余光里瞧见沈君卓那厮竟朝她走来，有些慌乱的同时，便立刻猜到这位祖宗定是又等的不耐烦了。
她急忙跟着退后了两步，会意的摆着手道：“呵呵，那个......那个我说，我现在就说！”
见沈君卓果然停下了脚步，苏苒便快速整理了一下语言才道：“那个我吧，我真的......当时只是一时技痒而已。你们啊，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人呢素爱丹青，尤其擅长画人物肖像。这、这我平时也没有什么参照，时常是自己随便画画的。”
苏苒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盯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沈君卓逢迎道：“直到我见到沈公子您，简直是惊为天人，您那青松般伟岸的身姿、您那宽厚有力的背膀、您那刀刻般深邃完美的五官、您那威震天下的王者气质，您那不可阻挡的男人魅力，您那......”
苏苒说这话时，一直在偷偷打量着沈君卓的表情，直到她见沈君卓盯着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才及时打住，点点头自我肯定道：“嗯，总之，我见到沈公子您之后便心道，这般上天入地难以寻得踪迹的绝色容貌，不正适合拿来入画吗？所以，我才大着胆子，画下了沈公子您的神颜，这般冒犯您，我是真的知错了。还希望沈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我这般小人过意不去。”
说完，她甚至还弯腰做了个揖，似是在诚恳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苏苒心想，很多事情，既然有了第一次的开头，后面再做起来，似乎便也没那么难了。
“你放屁！”章子博闻言不赞同的举起那小像驳斥道：“你自己瞧瞧，你画这人是我们老大？你这小像上画的人与你嘴中描述的，那是一个人吗？就这一副含羞带怯的蠢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老大的脸上？你分明就是想要借着这小像，来折辱我们老大的威名！”
章子博此话一出，沈君卓便瞧见苏苒的脸上，明显带了几分被人揭穿的惊慌和无地自容的尴尬，看来这少女的脸皮也不是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牢不可催嘛。
想到这里，他蓦地抬了抬手，制止住了愤而叫骂的章子博。
他背着手再次向前迈了两步，靠近苏苒身旁扬唇缓缓道：“好。那你再给我解释解释那句诗又是什么意思？”
好？沈君卓竟然对她说好？
苏苒下意识的挠了挠耳朵，这不可能啊，难道她出现幻听了？沈君卓那厮竟然没有驳斥自己胡编乱造，甚至似乎还听信了她的话？
她不可置信的抬眸，望着眼前与她相距甚近的少年，少年的眼里带着隐隐流动的光泽，就如上好的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一般。
只是，她实在不太习惯沈君卓靠她这般近，这样会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这厮下一刻就又要拽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随意扔去哪里。
她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两步道：“啊，诗？呵呵，诗啊......”她假装挠了挠额头，手滑下来时，顺便带了一下脸颊侧面的虚汗，为自己辩解道：“那是......那是因为我常听城里的那群小女娘们，对着沈公子您念叨这两句。那日，我在家中画完小像，脑海中便不自觉的忽然蹦出这句诗，就、就脑袋一热写下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欣赏沈公子您的神颜，这小像画过之后，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否则也不会将它随意的夹在书里，还将这书借给旁人了。”
沈君卓闻言，盯着少女额头径自淌下的虚汗，和少女脸上那强忍惊慌却又故作诚恳的滑稽表情，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沈君卓诚然是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的，尤其是这样不曾掩饰的笑意，苏苒望在眼里，直觉那笑带着张扬的霸道，一如沈君卓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一般，虽然讨厌，却叫人根本移不开眼。
她抬眼望去，便见戒堂内站着四人，如她所料想的一致，还是沈君卓那几人，一如那日在茶楼里一般。
就在苏苒打量着几人的时候，几人也在同时打量着苏苒。
小小少年的发髻和衣衫都有些凌乱，许是路上来的匆忙，再加上刚刚被章子博连拖带拽的弄进戒堂里所致。
他的皮肤看起来略显苍白，那双看似照一般男儿略小的手掌，此刻正紧紧的攥在自己领口衣衫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在他们四人身上来回挪转打量。
沈君卓见状，竟难得的扬了扬唇角。
似乎，他每次见到这个少女，她都是这般......狼狈。
狼狈的叫人绑在床踏上不得动弹、狼狈的摔下马、狼狈的躲在桌下、狼狈的叫人揪乱了衣衫和发髻......
只是，比起她这般狼狈而又惊慌的样子，他似乎更喜欢看她，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为她自己巧舌如簧进行狡辩的时候。
三分灵动，三分狡黠，其余四分皆是不遗余力的讨好。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又会用那张殷红的小嘴进行怎样的狡辩，又或是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呢？望着立于戒堂内的苏苒，他甚至忽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咳咳......”苏苒假意清了清嗓子，旨在打破这满屋子压抑的气氛。
实在是这阴暗的环境，加上几人怪异的眼神，杵在那里盯着自己，叫她害怕的很啊。
这杀人不过头点地，做什么要吓唬她呢。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拉了拉衣衫领口，咧开殷红的樱唇，心虚的探问道：“那个......那个我要是说那张小像不是我画的，你们可信？”
章子博闻言第一个不满地抢着叫道：“嘿，你这兔爷，我就知道你要狡辩！可你休想蒙骗我们，有人已经送来你往日在画馆里做的画和字迹，我们对比过了，就是你画的，休想狡辩蒙混过关！”
得！这条路简直是堵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同窗学友干的事啊，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苏苒只得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庆幸自己刚才也没有一口咬死说不是自己画的，要不这撒谎抵赖的罪名，可就直接给她扣死了。
她只好低头垂眸深思，同时逼迫自己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沈君卓见此，便知这少女又要准备拖延时间来胡编乱造了。
是以，他自黑暗的光线中动了动，缓步走向苏苒。
苏苒此际正在垂眸苦思，自余光里瞧见沈君卓那厮竟朝她走来，有些慌乱的同时，便立刻猜到这位祖宗定是又等的不耐烦了。
她急忙跟着退后了两步，会意的摆着手道：“呵呵，那个......那个我说，我现在就说！”
见沈君卓果然停下了脚步，苏苒便快速整理了一下语言才道：“那个我吧，我真的......当时只是一时技痒而已。你们啊，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人呢素爱丹青，尤其擅长画人物肖像。这、这我平时也没有什么参照，时常是自己随便画画的。”
苏苒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盯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沈君卓逢迎道：“直到我见到沈公子您，简直是惊为天人，您那青松般伟岸的身姿、您那宽厚有力的背膀、您那刀刻般深邃完美的五官、您那威震天下的王者气质，您那不可阻挡的男人魅力，您那......”
苏苒说这话时，一直在偷偷打量着沈君卓的表情，直到她见沈君卓盯着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才及时打住，点点头自我肯定道：“嗯，总之，我见到沈公子您之后便心道，这般上天入地难以寻得踪迹的绝色容貌，不正适合拿来入画吗？所以，我才大着胆子，画下了沈公子您的神颜，这般冒犯您，我是真的知错了。还希望沈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我这般小人过意不去。”
说完，她甚至还弯腰做了个揖，似是在诚恳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苏苒心想，很多事情，既然有了第一次的开头，后面再做起来，似乎便也没那么难了。
“你放屁！”章子博闻言不赞同的举起那小像驳斥道：“你自己瞧瞧，你画这人是我们老大？你这小像上画的人与你嘴中描述的，那是一个人吗？就这一副含羞带怯的蠢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老大的脸上？你分明就是想要借着这小像，来折辱我们老大的威名！”
章子博此话一出，沈君卓便瞧见苏苒的脸上，明显带了几分被人揭穿的惊慌和无地自容的尴尬，看来这少女的脸皮也不是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牢不可催嘛。
想到这里，他蓦地抬了抬手，制止住了愤而叫骂的章子博。
他背着手再次向前迈了两步，靠近苏苒身旁扬唇缓缓道：“好。那你再给我解释解释那句诗又是什么意思？”
好？沈君卓竟然对她说好？
苏苒下意识的挠了挠耳朵，这不可能啊，难道她出现幻听了？沈君卓那厮竟然没有驳斥自己胡编乱造，甚至似乎还听信了她的话？
她不可置信的抬眸，望着眼前与她相距甚近的少年，少年的眼里带着隐隐流动的光泽，就如上好的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一般。
只是，她实在不太习惯沈君卓靠她这般近，这样会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这厮下一刻就又要拽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随意扔去哪里。
她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两步道：“啊，诗？呵呵，诗啊......”她假装挠了挠额头，手滑下来时，顺便带了一下脸颊侧面的虚汗，为自己辩解道：“那是......那是因为我常听城里的那群小女娘们，对着沈公子您念叨这两句。那日，我在家中画完小像，脑海中便不自觉的忽然蹦出这句诗，就、就脑袋一热写下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欣赏沈公子您的神颜，这小像画过之后，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否则也不会将它随意的夹在书里，还将这书借给旁人了。”
沈君卓闻言，盯着少女额头径自淌下的虚汗，和少女脸上那强忍惊慌却又故作诚恳的滑稽表情，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沈君卓诚然是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的，尤其是这样不曾掩饰的笑意，苏苒望在眼里，直觉那笑带着张扬的霸道，一如沈君卓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一般，虽然讨厌，却叫人根本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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