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往事（二）
“那票该死的婊子，他们食言了！”
“老子在前线拼死拼活，到头来，还是被扔进了这所监狱。”
拉奥弗的眼睛发红，像一个赌输了钱的老赌狗。
“当年，我醒来后，周遭的一切被摧毁殆尽。”
“伤兵营由一个个小型的医疗舱构成——一人一个，目的是暂时隔绝魔力物质，来消除诅咒一类的伤势。”
“隔绝魔力物质的第一步，就是隔绝传播介质，比如说，空气。所以，在医疗舱里，是一个完全密闭的自动维生系统。也正是因此，在我被击中的时候，医疗舱自动关闭进行治疗，我没有再受伤害。”
“整艘穿梭舰裂成了几块，尾部已经因为发动机的失控而炸毁，其余的部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只能躲在那个医疗舱里面等死——没有动力设施，只能在世界外围飘着，况且，我也不知道那个医疗舱还有多少能量。”
听见这样情景，尼德再次将目光投向老人，嗯，活着的人类，不是亡灵生物。
“我们世界的边境军反应还是很快的，据他们的说法，发狂事件发生的瞬间，边境与世界边缘的联系突然中断，这理所当然的引起了他们注意。”
“在边境战争方面，我们世界还是相当重视的。在失联后的第一时间，我们的救援舰队就已经在路上了。”
“不过，指望他们是靠不住的。在两界的战争中，像我们这样的小型战场，还有数千个，更不用提中型，大型甚至是超大型的战场了。那里，才是被称为‘绞肉机’的地方。”
“像我们这样的小型攻坚战，原本就只是中型战场的边缘，在那大到只有用最先进的计算机，通过数十名雾精灵的帮助下，才有可能通过数量的粗暴叠加达到目标算力，成功模拟的战场上，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缕烟尘而已。”
“自然，像医疗救援团这样的‘稀有资源’，根本不可能向我们倾斜。所以，等待救援这种事情，希望渺茫。”
“但是最后，你还是获救了。”尼德看着此刻还活蹦乱跳的老人，淡色的囚服之下是遮不住的狰狞伤疤，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腰际，虽然此时已经结痂，但还是让人心里不由得发毛。
“是的，所以我才说，我运气很好。”
“虽然说，边境军的医疗救援部队，根本不大可能前来救援。但幸运的是，我们出事的地点，正好在另一支部队的撤军路线上。”
“我在世界边境的失重环境下呆了很久，为了节省能源，我几乎关掉了所有能关掉的设置，比如，显示日期的屏幕。”
“我不知道我在边境中飘了几天，我已经快放弃了——作为人类，我还是要呼吸的，而舱内的空气已经快用完了。”说到此处，老人不由得看了一眼边上的骷髅，羡慕的叹了口气，后者则将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放在腿上，拿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破布擦着。
“但还好，在最后的时刻，撤退的军队回来了，我打开所有的光源，在漆黑一片的边境中，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们看到了我，我发誓，当他们派出炼金人偶斥候的时候，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像当时那样兴奋过。”
“营救很顺利，毕竟，我就躺在用于治疗的装置里，根本不需要更一步的治疗，只需要把我搞到大型穿梭舰里面就可以了。”
“军队的身份识别系统很快就认出了我的身份，但军舰上的人看我的眼神已经和来时截然不同——当时，我以为是因为我已不再是囚犯，而是一名光荣的军人的原因，现在想想，还是太天真了。”
“他们给我和其他少数几个幸存者单独找了个房间，一日三餐都由他们送来。这很正常，每一艘穿梭舰都有其自己的用处，防止舰船信息泄露而对其他舰队的人进行限制，即使是在同一支军队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或者说，那段时间，是我最过的最舒服的时间。”
“但是好景不长。”
尼德的眉毛跳了跳，他好像已经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拉奥弗再次叹了口气，好像要把这个月的叹气份额在今天一天之内用光。
“我们没有回前哨基地，而是直接回国，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战争结束的原因来着，这票*****。”
“落地的前夕，我们兴奋的睡不着觉，虽然我们遭到了那样莫名其妙的变故，但不影响我们是战争英雄的事实。”
“当时我和边上几位军人，还用军中统一发的手机，好好讨论了一下落地后的活动。”
“新的生活就在眼前，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是刑的生活。”
“几乎是莫名其妙的，我们这些幸存者们，连外面的天空都没有见到，就被拉到了监狱里头。”
老头的眼中流露出愤怒，这是对不公的斥责，更是对隐瞒的不满。
再次发话的是龙裔：
“老头，照你这么讲，那‘吃人’又是什么东西？”
龙裔眼中的桀骜不逊已经减少了很多，这是对一名战士的尊敬，显然，他并没有了解过这名室友的过往。
老人的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很短暂，但仍然被视觉已经被强化过的尼德看见。
欲言又止，老人的脸上写满了犹豫，但还是在三人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食人监狱的传说。”
“当年，我们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
“我们可是战争英雄！却是这样憋屈的被关押起来，谁知道这是不是敌方的阴谋？”
“理所当然的，我们在监狱里掀起了暴乱。”
“十几名老兵带头，我们先是在活动时间假装晕倒，在医护人员到来时，乘机劫持了他们。”
“虽然有点对不起那些医生，但我们还是把他们当了成人质。”
“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谁也没想到，他们释放了大量的催眠药剂——这玩意可是足以贯穿军队里，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防护服的保密级军用物资，谁会把他们用在一群囚犯身上！”
“释放了这种药剂之后，半径超过一百米的地区都会变成催眠领域，谁进谁倒。”
“虽然这种药剂的药效强力，但那群医生们毕竟是穿着防护服的，比我们这群囚犯坚持的时间会长一点，他们全跑了，我们的计划就此告吹。”
“所以，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老人无力的笑了一下，随即又严肃起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不可能，那你是怎么留下来的？”
老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因为，这不可能是那些卫兵干的，这是这所监狱干的！”
“老子在前线拼死拼活，到头来，还是被扔进了这所监狱。”
拉奥弗的眼睛发红，像一个赌输了钱的老赌狗。
“当年，我醒来后，周遭的一切被摧毁殆尽。”
“伤兵营由一个个小型的医疗舱构成——一人一个，目的是暂时隔绝魔力物质，来消除诅咒一类的伤势。”
“隔绝魔力物质的第一步，就是隔绝传播介质，比如说，空气。所以，在医疗舱里，是一个完全密闭的自动维生系统。也正是因此，在我被击中的时候，医疗舱自动关闭进行治疗，我没有再受伤害。”
“整艘穿梭舰裂成了几块，尾部已经因为发动机的失控而炸毁，其余的部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只能躲在那个医疗舱里面等死——没有动力设施，只能在世界外围飘着，况且，我也不知道那个医疗舱还有多少能量。”
听见这样情景，尼德再次将目光投向老人，嗯，活着的人类，不是亡灵生物。
“我们世界的边境军反应还是很快的，据他们的说法，发狂事件发生的瞬间，边境与世界边缘的联系突然中断，这理所当然的引起了他们注意。”
“在边境战争方面，我们世界还是相当重视的。在失联后的第一时间，我们的救援舰队就已经在路上了。”
“不过，指望他们是靠不住的。在两界的战争中，像我们这样的小型战场，还有数千个，更不用提中型，大型甚至是超大型的战场了。那里，才是被称为‘绞肉机’的地方。”
“像我们这样的小型攻坚战，原本就只是中型战场的边缘，在那大到只有用最先进的计算机，通过数十名雾精灵的帮助下，才有可能通过数量的粗暴叠加达到目标算力，成功模拟的战场上，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缕烟尘而已。”
“自然，像医疗救援团这样的‘稀有资源’，根本不可能向我们倾斜。所以，等待救援这种事情，希望渺茫。”
“但是最后，你还是获救了。”尼德看着此刻还活蹦乱跳的老人，淡色的囚服之下是遮不住的狰狞伤疤，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腰际，虽然此时已经结痂，但还是让人心里不由得发毛。
“是的，所以我才说，我运气很好。”
“虽然说，边境军的医疗救援部队，根本不大可能前来救援。但幸运的是，我们出事的地点，正好在另一支部队的撤军路线上。”
“我在世界边境的失重环境下呆了很久，为了节省能源，我几乎关掉了所有能关掉的设置，比如，显示日期的屏幕。”
“我不知道我在边境中飘了几天，我已经快放弃了——作为人类，我还是要呼吸的，而舱内的空气已经快用完了。”说到此处，老人不由得看了一眼边上的骷髅，羡慕的叹了口气，后者则将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放在腿上，拿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破布擦着。
“但还好，在最后的时刻，撤退的军队回来了，我打开所有的光源，在漆黑一片的边境中，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们看到了我，我发誓，当他们派出炼金人偶斥候的时候，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像当时那样兴奋过。”
“营救很顺利，毕竟，我就躺在用于治疗的装置里，根本不需要更一步的治疗，只需要把我搞到大型穿梭舰里面就可以了。”
“军队的身份识别系统很快就认出了我的身份，但军舰上的人看我的眼神已经和来时截然不同——当时，我以为是因为我已不再是囚犯，而是一名光荣的军人的原因，现在想想，还是太天真了。”
“他们给我和其他少数几个幸存者单独找了个房间，一日三餐都由他们送来。这很正常，每一艘穿梭舰都有其自己的用处，防止舰船信息泄露而对其他舰队的人进行限制，即使是在同一支军队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或者说，那段时间，是我最过的最舒服的时间。”
“但是好景不长。”
尼德的眉毛跳了跳，他好像已经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拉奥弗再次叹了口气，好像要把这个月的叹气份额在今天一天之内用光。
“我们没有回前哨基地，而是直接回国，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战争结束的原因来着，这票*****。”
“落地的前夕，我们兴奋的睡不着觉，虽然我们遭到了那样莫名其妙的变故，但不影响我们是战争英雄的事实。”
“当时我和边上几位军人，还用军中统一发的手机，好好讨论了一下落地后的活动。”
“新的生活就在眼前，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是刑的生活。”
“几乎是莫名其妙的，我们这些幸存者们，连外面的天空都没有见到，就被拉到了监狱里头。”
老头的眼中流露出愤怒，这是对不公的斥责，更是对隐瞒的不满。
再次发话的是龙裔：
“老头，照你这么讲，那‘吃人’又是什么东西？”
龙裔眼中的桀骜不逊已经减少了很多，这是对一名战士的尊敬，显然，他并没有了解过这名室友的过往。
老人的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很短暂，但仍然被视觉已经被强化过的尼德看见。
欲言又止，老人的脸上写满了犹豫，但还是在三人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食人监狱的传说。”
“当年，我们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
“我们可是战争英雄！却是这样憋屈的被关押起来，谁知道这是不是敌方的阴谋？”
“理所当然的，我们在监狱里掀起了暴乱。”
“十几名老兵带头，我们先是在活动时间假装晕倒，在医护人员到来时，乘机劫持了他们。”
“虽然有点对不起那些医生，但我们还是把他们当了成人质。”
“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谁也没想到，他们释放了大量的催眠药剂——这玩意可是足以贯穿军队里，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防护服的保密级军用物资，谁会把他们用在一群囚犯身上！”
“释放了这种药剂之后，半径超过一百米的地区都会变成催眠领域，谁进谁倒。”
“虽然这种药剂的药效强力，但那群医生们毕竟是穿着防护服的，比我们这群囚犯坚持的时间会长一点，他们全跑了，我们的计划就此告吹。”
“所以，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老人无力的笑了一下，随即又严肃起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不可能，那你是怎么留下来的？”
老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因为，这不可能是那些卫兵干的，这是这所监狱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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