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魂正法
钟秀山，仍旧是戒严状态。安平郡本郡县记录在册的道士，都前来修补，稳固山水气运的法阵。
然而气运流逝消散的速度太快，连夜轮流修补，都无济于事。
钟秀山地界的山水气象，就像是被搅碎的鸡蛋和面粉混在一起堆积发臭，这堆发臭的垃圾影响的不只是平州地界，这臭气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过不了就会将平州大大小小的山水神祠侵蚀。
“真有用吗？龙虎山赵真人都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过来，稳固此地山水气运。”山下，黑衣清冠道士“画地为牢”，但是所站方寸之地之内，便是五大枢纽符篆之一的所在。钟秀山地界早就被刻下的符篆日复一日的暗淡，仿佛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所有的灵性，“师兄，再过三天，地面上的符篆就会完全消失了，到时候恐怕神仙才救得回来了。”
“吴忧真人可以解决，他和赵鸾一起到的王爷府上。”最得意弟子站在曲钟身边，脚下亦是符文闪烁不定，越发暗淡，“师父，安平王会选择谁？”
“武当山。”曲钟突然修了闭口禅，抬头望天。
钟秀山地界，秀江如同被地底深处的火焰烤灼，沸腾起来。
“吴忧真人，真人无忧。”曲钟望天，轻念这两句谶语。
曲钟年少时在武当山修道，到了甲子之岁，才知道没有长生之资，勉强修到六重楼，勉强算是“我辈人”，然后下山云游。
天上一日，人间何止十年。待他下山之时，已经物是人非。他行走世间又过了十年，遇到的眼缘深厚的修道苗子便种下道种，待得有朝一日道种发芽，自行领入修道正途。
所以尽管曲钟在龙虎山才入得碟谱之上，但是他最怀念的，仍旧是在武当山之上的那段日子。
修道之余，毫无宗主架子的峰主会轮流在莲花峰论道，无论年幼年长，按照入门先后坐定，只要前去，随缘听到几时。他往往静坐到讲道结束，日暮西山之后，每每都有所得。
吴忧第一次下山，便就是他决定下山的日子。前日清晨吴忧在那莲花峰，开了最高级别的法坛，讲法讲到金乌落地，蝉鸣蛙叫。
在整个莲花峰广场之上，吴忧毫不像个真人模样，最后几乎是大声喊道：“天下修道之人，无论看到了第几重楼的风景，都不能忘记，自己先是人，然后才修的道。所以你们如果自知长生无望，应该都去那民间，好好看看百姓疾苦，尽自己所能为天地分忧。”
正是因为吴忧的此番言语，才让他坚定了下山的想法。那一日，总共有上千位武当修道之人下山，去往人间。
“真人吴忧，真人吴忧。”曲钟想到彼时情景，竟然不觉泪流。“真人终于下山了。”
“师父，你为什么哭了。”曲钟得意弟子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哭泣。
钟秀山顶，瞬间云雾缭绕。
吴忧随手设下禁制，便是内外九重，不仅防止窥探，就连此地光阴与灵气流速，都与外界不同。
小红便是那内外媒介，帮助吴忧定位自己在光阴长河中的位置。
“小红，帮我护法。”吴忧轻声说道。
分魂一事，必须制造魂体与原本身体各自存在的两个空间，这样身体原本的吸引就不会对分魂一事影响太大。
所以吴忧的法相，已经出现在那一片云雾之外，映得钟秀山顶一片金黄。
“魂分魄离，魂人两隔。”
吴忧法相高百丈，然而浑身紫金光泽，看起来足足有二百丈长短，在那钟秀山周围都能看得清楚。
镇守此地的道士纷纷起身，长揖不起。因为那数以千计的符阵枢纽已经是金光大作，再也不需要任何外力的灌注。
吴忧的样貌只是惊鸿一瞥，这钟秀山顶的真人法相一瞬之间便变得混沌至极，仿佛浸染了那北冥之地的混沌之气。
钟秀山地界化作另一道小天地，所有道士都感受一股玄之又玄的大道召唤，灵魂都开始战栗起来。
“分魂。”
犹如在耳畔炸起惊雷，众人再抬头看时空中法相已经出现了重叠虚影。
片片大道法则纷纷落下，却不真正落地，悬浮在空中。小天地之间，被混沌之气盛满。
道则碎片溢出满目金光，小天地之内，十重楼层层叠起，那法相闭目端坐十层楼上，已经高无可高，不可在高。
人间十重楼，便是天上白玉京之重楼。
十重楼重重高，层层高，高处天际。
“分。”
吴忧在那里层天地之内，手指在身前虚划。
法相巨震，十重楼之上道则碎片亦是化作靡粉，却不是下落，而是飘往那法相身上。
法相接引那道则靡粉，逐渐凝实，然后从中分成两半。
巍峨法身变成两半，中间藕断丝连，却不断拉长，十重楼缓缓上升，嵌入那道缝隙之内，逐渐补完另一半。
仿佛一个巨兽张开了巨口，吞食那具象于世间的十重楼。
“成。”
小红身前，吴忧脸色煞白，身形巨震。
一次不成，那分魂隐隐却有要融合的迹象。
“嗡~”
钟秀山下，所有道人耳边都响起清鸣，似有那拨弦之人，在耳边拨动琴弦。
“成！”
吴忧咬牙，嘴角渗出血丝。
“成！”
天地一线，无数混沌道则从钟秀山往外狂涌，两个天地如同相撞一般，碰在一起。
大风吹过，云雾散去，炽热的火光冲天而起，翻涌起层层巨浪，一道火红色身影冲出那云雾缭绕之地。
一个百丈大小的金身法相端坐在钟秀山之上，缓缓缩小，直至十丈。
满地符阵闪烁不定，复归平静。
少有人看到，那凤凰背后，驮着一个衰颓身影。
然而气运流逝消散的速度太快，连夜轮流修补，都无济于事。
钟秀山地界的山水气象，就像是被搅碎的鸡蛋和面粉混在一起堆积发臭，这堆发臭的垃圾影响的不只是平州地界，这臭气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过不了就会将平州大大小小的山水神祠侵蚀。
“真有用吗？龙虎山赵真人都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过来，稳固此地山水气运。”山下，黑衣清冠道士“画地为牢”，但是所站方寸之地之内，便是五大枢纽符篆之一的所在。钟秀山地界早就被刻下的符篆日复一日的暗淡，仿佛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所有的灵性，“师兄，再过三天，地面上的符篆就会完全消失了，到时候恐怕神仙才救得回来了。”
“吴忧真人可以解决，他和赵鸾一起到的王爷府上。”最得意弟子站在曲钟身边，脚下亦是符文闪烁不定，越发暗淡，“师父，安平王会选择谁？”
“武当山。”曲钟突然修了闭口禅，抬头望天。
钟秀山地界，秀江如同被地底深处的火焰烤灼，沸腾起来。
“吴忧真人，真人无忧。”曲钟望天，轻念这两句谶语。
曲钟年少时在武当山修道，到了甲子之岁，才知道没有长生之资，勉强修到六重楼，勉强算是“我辈人”，然后下山云游。
天上一日，人间何止十年。待他下山之时，已经物是人非。他行走世间又过了十年，遇到的眼缘深厚的修道苗子便种下道种，待得有朝一日道种发芽，自行领入修道正途。
所以尽管曲钟在龙虎山才入得碟谱之上，但是他最怀念的，仍旧是在武当山之上的那段日子。
修道之余，毫无宗主架子的峰主会轮流在莲花峰论道，无论年幼年长，按照入门先后坐定，只要前去，随缘听到几时。他往往静坐到讲道结束，日暮西山之后，每每都有所得。
吴忧第一次下山，便就是他决定下山的日子。前日清晨吴忧在那莲花峰，开了最高级别的法坛，讲法讲到金乌落地，蝉鸣蛙叫。
在整个莲花峰广场之上，吴忧毫不像个真人模样，最后几乎是大声喊道：“天下修道之人，无论看到了第几重楼的风景，都不能忘记，自己先是人，然后才修的道。所以你们如果自知长生无望，应该都去那民间，好好看看百姓疾苦，尽自己所能为天地分忧。”
正是因为吴忧的此番言语，才让他坚定了下山的想法。那一日，总共有上千位武当修道之人下山，去往人间。
“真人吴忧，真人吴忧。”曲钟想到彼时情景，竟然不觉泪流。“真人终于下山了。”
“师父，你为什么哭了。”曲钟得意弟子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哭泣。
钟秀山顶，瞬间云雾缭绕。
吴忧随手设下禁制，便是内外九重，不仅防止窥探，就连此地光阴与灵气流速，都与外界不同。
小红便是那内外媒介，帮助吴忧定位自己在光阴长河中的位置。
“小红，帮我护法。”吴忧轻声说道。
分魂一事，必须制造魂体与原本身体各自存在的两个空间，这样身体原本的吸引就不会对分魂一事影响太大。
所以吴忧的法相，已经出现在那一片云雾之外，映得钟秀山顶一片金黄。
“魂分魄离，魂人两隔。”
吴忧法相高百丈，然而浑身紫金光泽，看起来足足有二百丈长短，在那钟秀山周围都能看得清楚。
镇守此地的道士纷纷起身，长揖不起。因为那数以千计的符阵枢纽已经是金光大作，再也不需要任何外力的灌注。
吴忧的样貌只是惊鸿一瞥，这钟秀山顶的真人法相一瞬之间便变得混沌至极，仿佛浸染了那北冥之地的混沌之气。
钟秀山地界化作另一道小天地，所有道士都感受一股玄之又玄的大道召唤，灵魂都开始战栗起来。
“分魂。”
犹如在耳畔炸起惊雷，众人再抬头看时空中法相已经出现了重叠虚影。
片片大道法则纷纷落下，却不真正落地，悬浮在空中。小天地之间，被混沌之气盛满。
道则碎片溢出满目金光，小天地之内，十重楼层层叠起，那法相闭目端坐十层楼上，已经高无可高，不可在高。
人间十重楼，便是天上白玉京之重楼。
十重楼重重高，层层高，高处天际。
“分。”
吴忧在那里层天地之内，手指在身前虚划。
法相巨震，十重楼之上道则碎片亦是化作靡粉，却不是下落，而是飘往那法相身上。
法相接引那道则靡粉，逐渐凝实，然后从中分成两半。
巍峨法身变成两半，中间藕断丝连，却不断拉长，十重楼缓缓上升，嵌入那道缝隙之内，逐渐补完另一半。
仿佛一个巨兽张开了巨口，吞食那具象于世间的十重楼。
“成。”
小红身前，吴忧脸色煞白，身形巨震。
一次不成，那分魂隐隐却有要融合的迹象。
“嗡~”
钟秀山下，所有道人耳边都响起清鸣，似有那拨弦之人，在耳边拨动琴弦。
“成！”
吴忧咬牙，嘴角渗出血丝。
“成！”
天地一线，无数混沌道则从钟秀山往外狂涌，两个天地如同相撞一般，碰在一起。
大风吹过，云雾散去，炽热的火光冲天而起，翻涌起层层巨浪，一道火红色身影冲出那云雾缭绕之地。
一个百丈大小的金身法相端坐在钟秀山之上，缓缓缩小，直至十丈。
满地符阵闪烁不定，复归平静。
少有人看到，那凤凰背后，驮着一个衰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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