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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陛下,这是郑国公侵吞田财的全部证据,还有贩卖私盐,臣正在调查中。”

    梁峥呈上账本和来往官员名单,在尚书房中汇报,其实他有点激动,这次可是立功了。

    “好,好,不错。”皇帝宋行构这次连玉核桃也顾不得不玩,直接开始翻看账本,贩卖私盐,这可是他没想到的。

    郑国公该杀。

    这时,汪波的身后来了个急匆匆的小太监,对着他去耳语几句,汪波一惊,赶紧小跑去向陛下汇报。

    “陛下,梁国公和宣平侯还有其他几个侯爷正在尚书房外求见。”

    梁峥身子一紧,不知父亲梁国公赶来干什么,不会是为郑国公求情的吧,怎么不先通知我一下,也好有个应对。

    皇帝头也没抬,仿佛早有预料,只平静的问了一句:“平阴侯阴何浩来了吗?”

    “陛下,平阴侯未来。”汪波脑门子是汗的回了一句,看来陛下早都知道要来这么一出。

    “让他们进来。朕倒要瞧瞧他们干什么。”说完还不经意的撇了一眼梁峥。

    梁峥的眼皮子一跳,差点就要冲出去拦着他爹。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人穿着异常隆重,神情异常紧绷,梁峥头皮更是发麻。不带这么坑儿子的爹。

    皇帝没有说话,没有赐座,只将他们晾在那里,自己继续看账本。

    知道他们是来送田的,但是还要给这帮老滑头们一点下马威。

    梁国公地位最高,只得率先开口:“陛下,臣愿捐出一半的田地,愿与百姓缴纳同等田税,以支持陛下营造天下安康,以来造福黎民安康。”

    身后几人立刻紧跟梁国公话语,七口八舌的说出类似的话语,宣平侯更甚,说出只留下300亩田地,其余全部捐出。

    梁国公听完都没忍住,瞪了宣平侯一眼,这个老东西。余光瞥见他儿子松了一口气的怂样,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宣平侯不必如此,这都是诸卿心意,适当即可。”

    慢悠悠说完这句话,宋行构这才把账本放下,跟刚看见他们跪着似的,惊诧开口:“怎么还跪着,汪波怎么做事的,快赐座,自己领罚去。”

    “哎,奴才这就去。”说罢脚步匆匆的去殿外守门。

    汪波,该背的锅还是要背的。

    “既然诸位如此心意,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

    后面几句开始君臣开始客套起来,这应是必要的程序。

    客套来客套去,陛下最终还是收下田产,改变了交割税收的方式。

    虽然正式的律法还未确定下来,但,庄田变法的第一步显然已经取得成功。

    另一边,梁峥自宫中出来后直奔他爹的书房,连一向的稳重劲都没了。

    “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儿子商量商量,儿子都要吓死了,还以为你要给那个姓郑的求情呢。”

    “你都知道不给姓郑的求情,你爹我怎么会去。”梁盛行半躺在软榻上,得意的喝了一口今年新下来的龙井,满嘴生津。

    “不过爹,我们会不会捐的太少了,那个宣平侯一张口就吓了我一大跳。”

    “不过也没事,皇上要的是那个态度,应该不在乎多少。”梁峥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叨叨的念,又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道:“爹,这次肯定有人要倒霉了,你儿子我这次说不定就要升官,等着我好消息。”

    也不等人回答,就风风火火的跑回皇城司建功立业去了。

    梁老爷子则半眯着眼,在软塌上好好享受午后阳光。

    …………………………

    “殿下,童公子和刘公子到了。”

    卫理为了让宋白成功搞到玉,连称呼都故意暴露,再扭头去看那两个毛头小子,果然呆住了。

    “我们一会站在靠近窗户的那边,实在不行就跳窗逃跑。”刘伯仲拉童满的袖子,尤其是殿下二字,担忧的嘱咐道。

    童满却不抱希望,他刚刚已经注意到这座茶楼在送客,门口隐隐有几个劲装男子在巡逻,更何况被那一声殿下震的失了神。

    宋白整一整衣冠,亲自站起身迎客。

    宋登眼疾手快的为童满和刘伯仲添上茶水,布置好糕点,恭恭敬敬拉开凳子请客坐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伯仲准备一肚子话进来时骂人,却什么也说不出,一脸憋屈的挑了个离窗户最近的地方坐下,童满紧跟其后。

    “童公子,还真是有缘。”宋白率先开口,语气尽量软下去,假装没有看见他们的小动作。

    其实宋白心里也没底,害怕他们把水泼他脸上。

    “今日的事情是我冲撞了两位,但可以冒犯的问一下,不知是何因由才不同意将玉卖与吾吗?”

    宋白的脸上真的是一副苦恼加好奇的表情,可在刘伯仲和童满看来,那就是一定要给个原因,不然今日的事情就无法善了。

    刘伯仲看着满屋的带刀侍卫,又听了童满在楼梯上的分析,瞄了几眼茶楼门外几乎没有行人,全是练家子时率先怂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竹筒倒豆子全讲出来。

    “这平安牌是亡母的遗物,母亲就给我留下这么一件物品,我实在是不想卖出,还请您见谅,见谅哈。”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白神情。

    童满也心里没底,提心吊胆的看着窗外侍卫的变化,寻找机会。

    神色几经变化,不知这平安牌竟还是遗物,那自己是怎么回事?宋白看这两人年岁与自己差不多,还从未出过远门,这玉牌万万不可能是这几年自己见过的。

    不过最终还是试探道:“不知可否一观?你放心,如果我想抢的话,你们是坐不到这里来的。”玉牌拿到手后,又不放心的多问一句:“不知这玉牌可否离身过?”

    答案自然是没有,宋白颇感失望,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仔细翻看这玉牌时,熟悉感越来越强。心有所感,最下面应该是刻了一个小小的“司”字,果不其然,平安牌的最下方一个“司”字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小巧圆润,用心非常。

    不信邪的反反复复拨弄,几次抚摸过“司”字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司鸿”,心情悲伤异常,却再无其他。

    宋白心神一震,他知道,这玉牌对他来说应该绝顶重要。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玉牌并不是他的。

    他甚至冲动的想直接把玉牌扣留在这里,用权势逼压,一了百了。

    手反复握紧又松开,静静的摩擦“司”字,安抚自己。

    理智和教养最终还是遏制了这股不合时宜的冲动。

    纵然他是皇子,但人人应该平等,应该尊重他人的意愿。这与这个封建的时代格格不入,却是宋白所坚持的。

    他的脸色变幻几许,心情反复,还是平复平静下来。

    刘伯仲在一旁快要吓死,看宋白又捏又攥的,生怕这平安牌摔在地上。

    良久,宋白神思不属的开口问道:“不知伯母贵姓?”

    “姓司,母亲姓司,名司琴。”

    宋白的脑子轰一声炸开,姓司,也姓司,二者之间必有关联。

    “今日叨扰二位,这些薄礼便当做赔罪,还望两位不嫌弃的好。”宋白咬碎了牙,吐出这一句话,万分不舍是将平安牌送还。这时突然闪过卫理说过的一句话,圣上好像为了庆祝皇太孙诞生,开了恩科。

    “不嫌弃不嫌弃。”刘伯仲开心坏了,玉牌没丢,还得到了一套青州产的文房四宝,外加二十两银子,嘴巴一秃噜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青州的笔墨纸砚可最是有名,一整套下来少说也要四五十两,还是最次的。

    童满也是如此,意外之喜,可以缓解赶考的窘迫状况。而且在现在情况下,礼物也必须收,童满也是会审时度势的。

    “不知两位可知道今年开了恩科?不知道也无妨,怕是过不了几天便有公文下来。”

    宋白见他们收下礼物,便状似闲聊着说,心里却在想我得不到玉牌,总可以和你们搞好关系,借来看看的吧,说不好我还能记起更多。

    “卫理,把王府令牌赠予这二位,如若两位来到京城需要帮助或者借宿,可以凭借这块令牌来找幽王。”宋白一点也不介意暴露身份,不暴露身份怎么继续交往下去,难道每次都要遮遮掩掩?还不如这样干脆了当。

    童满和刘伯仲都蒙了,宋白是皇子!!!

    他们只以为是亲王的孩子,可没想到是个皇子!

    一脸懵的点头称是,都没回过来神。这是惊喜吧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