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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报丧

    贾元霸见刘老板离去,回身看着贾夫人,道:“这银票可是你拿的啊~,你去跟大师兄说,我可不去~”。贾夫人道:“瞧你那样儿,难不成大师兄能把你吃了吗?~”。贾元霸无奈回应道:“不是~,为着这么点儿小事去找大师兄,他又要说我多管闲事了~”。正值他们二人说话之际,门外一趟子手来报,道:“总镖头,霍爷来了~”。接着那趟子手的话音,贾夫人笑着道:“你瞧,这回可不是咱们多管闲事,是大师兄自己来听闲事的,呵呵~”,贾元霸无奈摇摇头,吩咐那名趟子手道:“快去请!!”。院内,趟子手已在前引路,霍林大步朝着厅堂走来,来到厅堂门口,趟子手道:“霍爷请!!”,话罢,趟子手退下,霍林进得屋来。

    贾元霸连忙起身,快走几步将霍林迎到正当间太师椅中坐定,随后笑脸盈盈,道:“大师兄,今日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霍林道:“怎么,师弟这镖局越做越大,规矩也多了?我来你这里,是不是还得提前送拜帖呀?~”,霍林声音随和,开着玩笑。一旁贾元霸听了却稍有些心怯。霍林表面上谦让随和,但内心却是十足的阴狠,同门十多年,贾元霸心里不仅仅是敬重这位大师兄,更多的是一丝畏惧。贾元霸接着道:“哪有师兄给师弟送拜帖的理,要知道师兄要来,我定是早早就在大门口恭候的~”,贾元霸说着话,退坐到一旁。霍林道:“好了,你我师兄弟,就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是想说~~”,霍林话说一半,见贾夫人还在堂上,便看了看一侧在坐的贾元霸,贾元霸立刻心领神会,朝着贾夫人道:“夫人,你去给大师兄换杯新茶来~”,贾夫人喜笑颜开,只怪自己不识趣,道:“看看看,我许久不见大师兄,这见了倒是一时欣喜,给忘了倒茶~”,贾夫人这边嬉笑说着,一边带着堂上两名女使一起退到后堂去。

    贾元霸见人已退开,厅堂内只剩他与霍林二人,于是他往前凑了凑,道:“大师兄,出什么事了?”,霍林深呼一口,道:“师弟可还记得十多年前,紫阴山上发生的事吗?~”。霍林忽得提起十多年前的事,贾元霸心中一悸,道:“十多年前?~,哦!大师兄是说咱们给贼人报信,逼得师娘自绝经脉而亡的事?!!师父因此伤心,散了你我师兄弟,封了山门。难道~,此事如今败露,师父知道内情了?!!”。霍林抬手重重地拍在八仙桌一角,呵斥贾元霸,忍着脾性,道:“住口!你个憨货!这件事休要再提!”,贾元霸抿嘴不敢再吭声。霍林接着道:“我是与你说那玉龙牌的事!”,贾元霸闻此瞪大双眼,一脸惊愕,道:“那玉龙牌,十多年前不是已经被师父毁掉了?你我亲眼所见!还有何可说~”。霍林道:“玉龙牌没毁,你我都被师父给骗了~”。

    此时,广兴镖局门口青竹纵马正朝北而奔。

    城北离皇城不远处,一座建筑甚是辉宏。门口左右放着一人多高的两尊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石狮,昂首远望。石狮胸前雕刻一圈链子,链子中间刻有小狮子头,两边刻有波纹线条深浅不一,链子下方一爪半空抬起,下压一只雕刻仔细的绣球和一只四爪朝天躺卧的小狮子。台阶之上,大门两侧各站一名侍卫,腰间配刀,腰杆笔挺,神采奕奕。朱漆大门上嵌着碗口大小的铜钉,整齐排列。门边正当间,嵌着一对兽首门环,门顶匾额上书“冷王府”三个大字。

    青竹纵马来到王府门口,跃身跳下马背,急匆匆几步上了台阶,朝门口侍卫作揖,道:“劳烦通禀一声,紫阴山青竹拜见冷王爷!”。青竹一声落尽,门口两名侍卫并无理会。青竹见此,便要上前进得门去,只见那两名侍卫忽得拔刀抢到青竹面前,仍旧不语。方才情急,只顾要寻三师兄,却忘了二师兄昨日嘱咐时,给了自己的那把折扇。青竹从袖口中拿出折扇,递给其中一名侍卫,又道:“上江城庆余堂余尧,可曾听得?”,那侍卫接过青竹手中折扇,仔细瞧过,低眉一思,道:“你是说药王余尧?~”,青竹道:“正是!”。那侍卫再次打量眼前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见他腰间系着白绸,又提到药王余尧,心下思量再三,不敢怠慢,道:“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禀报~”。话罢,侍卫拿着那把折扇转身朝着院内走去。王府书房内,王爷冷易正教小女儿冷秋水写字,听得书房门外侍卫来报:“王爷,门外有人求见~”,话音落地,侍卫双手呈扇进得门来,来到冷王爷面前,低头等着王爷示下。书案之后,小郡主冷秋水握笔正在书写,她抬头道:“爹爹,秋水的字写的如何?”,冷易顺势靠近一瞧,见书案宣纸上,那字有粗有细,有东有西,便‘噗’的一声仰头大笑,道:“哈哈哈~秋水的字多一些傲气,少了一些秀气,看来还得多练才是~”。冷易说完,摸摸秋水的脑袋,道:“秋水,你乖乖练字,爹爹处理一些事物~”。秋水乖乖点头,道:“嗯~”。冷易来到那侍卫身前,取过他手中折扇,打开一看,扇面画有翠竹,上有余尧落款,忽喜上心头,笑着道:“是二师兄!快请!快请!”,那侍卫道:“来人并不是药王余尧,是一个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年,自称是紫阴山而来,叫~~叫青竹~”。侍卫话罢,冷王爷心内思索:“当年离开紫阴山时,师父身前确是有一个叫青竹,模样四五岁的孩子,这都十多年过去了~”,侍卫见冷易不应声,又道:“王爷~”,冷易回过神来,道:“哦~快让他进来吧~”。

    侍卫来到门前,见青竹还在,上前道:“走吧~”。青竹点头应声,随着侍卫来到书房。青竹进得门来,上前朝着冷易作揖,唤道:“三师兄~”,冷易上前托住青竹双臂,仔细瞧着,随后道:“诶~没想到我冷易还能有像你这样年轻俊朗的师弟~。这些年多亏师弟在师父身边,师父可还好?”,冷易话不及落地,便注意到青竹腰间那所系白绸,忽得心内一紧,蹙眉不展,道:“师父他~难道他老人家~~”。接着冷易的话茬,青竹伤心言表,道:“师父昨日已经仙游,二师兄和师姐已回了紫阴山。今日我来,是请大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明日能回紫阴山,送送师父~”,冷易闻此,伤心落泪。少许平复之后,冷易再道:“好~,青竹你先去歇息吧,明日一早,你我一同上紫阴山!”,青竹道:“三师兄,我还未告知四师兄。原本我先前去找大师兄的,可他不在府里所以未能见得”,冷易道:“那好吧,你去便是,明日一早我直奔紫阴山~”。青竹没有多言,再次作揖辞行,朝着城东南而去。书案之后,秋水提笔正认真的写着‘青竹’二字。

    广兴镖局厅堂之内,霍林将紫阴山又现玉龙牌的事,尽数说给贾元霸。霍林明白,想要得到玉龙牌,只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好在他的师弟贾元霸头脑简单也顺从于他。

    贾元霸道:“果真如师兄所说,那玉龙牌还在?”。霍林很是坚定道:“当然,不过只凭唐五一人所言,还不足为信。那青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十多年前你我师兄弟离开紫阴山,身旁除了几个侍从之外也就只有青竹陪着师父。这十多年间,青竹从未离开过紫阴山,而今为何下山来找余尧和卫青禾?余尧夫妇为何又慌忙前往了紫阴山?~~我想定是师父命不久矣,这才命青竹下山寻余尧、卫青禾二人,临终嘱托~”。贾元霸自是知道这么多年来霍林派唐五一直盯着紫阴山的一举一动,故而霍林所说一切,贾元霸是深信不疑的。

    霍林话到此处,接着又道:“元霸,你知道我为何要执迷于那块玉牌吗?”,贾元霸笑着道:“江湖传闻,得玉龙牌者,可得永生之躯~”,霍林笑了笑道:“得玉龙牌者,可得永生之躯?哈哈哈哈!”。霍林如此发笑,让贾元霸有些摸不着头脑。少许过后,贾元霸站起身来,靠到霍林身旁,道:“师兄,有些事我不明白,既然这玉龙牌能让人永生,为何当初师父不用这玉龙牌救了师娘?~”,贾元霸平时看着呆傻,如今这话倒是清醒。霍林站起身来向前几步,眉头微蹙,道:“这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或许,江湖传闻未必是真。元霸,想必青竹不久便会来找你我,如再去紫阴山,定要弄他个明白”。贾元霸回应道:“是,师兄!”。

    霍林此行话已说明,便要离去,只听得厅堂门口一名趟子手带着青竹前来,道:“总镖头,庆余堂的人求见~”。霍林闻此,转身收回脚步,眼神看向贾元霸示意。贾元霸心领神会,道:“带进来!”。话音落地,青竹进得门来,依旧恭敬作揖,道:“四师兄!”,青竹话罢才见眼前霍林,贾元霸二人。只因自己年幼时便与几位师兄分开,十多年未见,他分不清哪位才是四师兄,脸上未免尴尬。此时霍林开口道:“你就是青竹?果然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样貌属实俊朗,可不像你四师兄,五大三粗”。霍林一番话让青竹豁然,青竹忙得再次行礼,道:“见过大师兄!见过四师兄!”,青竹这边行礼过罢,接着又道:“还是大师兄记性好,记得青竹,方才去了大师兄府邸,管家说大师兄一早便出门了,不想两位师兄都在此处”,接着青竹话音,贾元霸早已注意到他腰间那块白绸,便道:“师父何时仙去的?”,青竹道:“昨日夜里”,霍林接着青竹话茬道:“哎~师父一生只有你我师兄弟五人,可这么多年我们都没能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明日我们去送送师父”。霍林话到此处,又转身问道:“青竹,想必你已去过庆余堂了,余师弟和青禾师妹是否已在紫阴山?”,青竹道:“是的,大师兄,三师兄那边我方才也已去过~”。霍林道:“那好,你且先回去,师妹那边还要你多照抚”。青竹应声,道:“是!”,随后他向两位师兄辞行。

    青竹离开京城后,又纵马去了上江城庆余堂内,他离开紫阴山时,余尧师兄有过交代,让青竹去庆余堂叫上余福、胖婶和些许的家丁一同上紫阴山来,只因卫桑子这些年来除了青竹在侧,身旁再无一人,多叫些人手来,余尧夫妇操办丧事也能轻松一些。

    青竹来到庆余堂便满院子的找余福:“福叔?~福叔?”。正巧身旁一药童手中端着药筛子,上面铺着一层药材,从后院药房走来。青竹拦住,问道:“你可见到福叔?”,那药童道:“见到了,正在后院药房整理药材”。青竹听得那药童所言,便寻到后院。后院内,余福正在搁置药材的木架前拨弄着。青竹几步来到余福身后,唤了一声,道:“福叔!”,余福闻声转身,见是青竹,脸上露出笑意。先前青竹来寻余尧时,余福见过,故而知道他是余尧的师弟。余福道:“青竹公子~是老爷回来了吗?”,余福说着,朝青竹身后望了望,却未见有人。青竹接着话茬道:“师兄他们没回来,只让我跟你说一声,要带些人手同我一起上紫阴山”,青竹说话间,余福注意到了他腰间系着的白绸,又听青竹此番一说,便明白是何缘由。余福双手相互搓搓,轻拍几下,拍掉手中挂上的药渣,道:“时辰尚早,公子先去歇息片刻,我去置办些东西,安顿一下,再随公子上山”。青竹点头道:“好,劳烦福叔了”。“哪里哪里~公子客气~”,余福说着便转身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