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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这个人好像哪里见过

    余盈盈和冷秋水两人穿戴好,来到花灯会上。

    京城街道两侧挂满了花灯,游街的多数是一些少年少女,街边店铺茶馆也都开着,虽然夜晚,但是街边小吃杂耍却是比白日里还要红火。

    少女们多半都是假面遮脸,若是看上了哪家少年郎,便会将手中的花束送给他。少年们如是愿意,便会回赠手中的香袋,这就是南盛国七夕节的习俗。

    冷秋水看着满街的花灯,道:“盈盈,你看这个好不好看?还有还有~,还有那个~,都好漂亮啊~”。

    冷秋水兴喜,余盈盈却心不在焉。

    冷秋水见余盈盈没有回应,也没管其他,拉起余盈盈的胳膊就来到一处花灯前。

    恰好此时,司徒寒玉与余盈盈擦肩而过。十多年光阴,司徒寒玉模样却丝毫未变,依旧是那样风采韶秀。

    街上的少女们,见司徒寒玉如此少年,纷纷向他递上手中花束,可惜司徒寒玉却无直视一人,径直向前走着。

    路旁余盈盈被这身后的嘈杂声吸引,她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被少女们‘围困’的司徒寒玉背影,忽想起了小时候,在紫阴山时,她和青竹一起去找贾彪的那个晚上。

    余盈盈眉头微蹙,小声说道:“这个背影好像哪里见过~”。

    一旁冷秋水眼神始终不离这玲琅满目的花灯,她看到摊位上摆着荷叶灯,眼前一亮,拿了两个在手中,侧身道:“盈盈,咱们去放荷叶灯吧~”。

    冷秋水说罢,付了银钱给摊主,兴喜的拿起荷叶灯就要走。走了几步,冷秋水才发现余盈盈还在摊位前,身体丝毫未挪动一步。

    冷秋水转身又回到余盈盈面前,朝着余盈盈愣神的方向望了望,道:“盈盈,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余盈盈听得冷秋水的话,回过神儿来,道:“哦~没看什么~”。

    接着余盈盈的话音,冷秋水朝那方向又看了一眼。此时司徒寒玉早已消失在人海中。

    冷秋水不再理会,举起手中的荷叶灯,笑脸盈盈,道:“快走吧,若是去的晚了,可是挑不到好位置呢~”,冷秋水说罢,余盈盈点头回应。

    少许之后,余盈盈和冷秋水两人一起来到内河边。

    今日是七夕节,放灯许愿也是习俗之一,内河边上站着不少少男少女。

    冷秋水和余盈盈探着脑袋想要扎进人堆,可是放灯许愿的人实在太多,她们两又都戴着帷帽行走十分不便,挤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河边影子。

    余盈盈见冷秋水脸上有些失落,心中忽然想到一个去处,便道:“走,秋水,我知道一处地方,那里肯定没人~”,余盈盈说罢,拉着冷秋水朝着城北而去。

    ~~

    城北一处废弃的宅邸前。

    余盈盈转身朝着冷秋水道:“到了~,就是这里~”。

    冷秋水环看周围,街上寂静无声,这宅邸门前更是冷清。大门顶上匾额,已经破败,根本看不出字样。门檐两端挑着两只红色灯笼已全身是孔,大门却是紧闭不开,更显诡异。

    一阵阵夜风吹来,冷秋水直觉得后背发麻,她下意识的躲在余盈盈身后,紧紧的拉着余盈盈的胳膊,不肯松开。

    冷秋水道:“盈盈,这是哪儿,我有点害怕~”。

    余盈盈扭头对着冷秋水道:“秋水你不用怕,跟我来~”。

    余盈盈此间说罢,来到宅邸院墙底下,一手拉着冷秋水,双脚点地,‘嗖~’一声,余盈盈带着冷秋水从院墙跳进了院内。

    此处院内,长莎蔽径,高艾如麻,若不是今夜月色明亮,才可分辨方向。

    冷秋水紧跟在余盈盈身后,她越走越害怕,总觉得这里透着古怪,可是没办法,余盈盈却是个胆大的,她只好紧紧的跟在余盈盈身后。

    过了一会儿,余盈盈开口道:“秋水,你看~”,余盈盈停下脚步。

    冷秋水闻声落,慢慢地从余盈盈身后探出头来,眼前景象却与方才天差地别。此处繁花盛开,草木葱茏,一条小溪直通内河而去。

    冷秋水兴喜,不似刚才那般害怕,她道:“盈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可真是漂亮啊!”。

    余盈盈接着冷秋水的话,道:“我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先前我去山上采药,不小心从山上落下,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躺在这院内溪流中。我猜,我定是顺着山下河流飘到了此处。秋水~,你看这院子虽荒废无人居住,但此处后院之地却与众不同~”。

    冷秋水来到溪流边上,道:“这院中竟有溪流,在京城除了君主居所,他处我还从未见过呢~”。

    余盈盈接了话茬,继续道:“是呀,想来这宅邸主家也是富庶,不知经历何事,如今这般模样~~”。

    话音及地,冷秋水点头应声后,便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荷叶灯,招手让余盈盈过来:“盈盈,你快来~”。

    余盈盈应声来到冷秋水身边,接过一盏荷叶灯,同冷秋水一起将灯放入了溪流中。

    “快许个愿!”。

    冷秋水说罢,自顾闭上眼睛,内心许道:希望我和青竹叔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冷秋水这般许着,蹲下身,将手中荷叶灯小心翼翼地放入溪流中,手指轻轻波动荷叶灯周围,那荷叶灯顺势飘向远处。

    余盈盈看着眼前冷秋水脸上洋溢着幸福,她看着远去的荷叶灯,却不知道自己要许什么愿望。她思量少许,闭上眼睛,脑海中忽然又闪过刚才在街上看到的背影,这让她回想起了儿时在紫阴山的一切。

    余盈盈内心许道:希望小白一切都好。

    余盈盈和冷秋水两人在溪流旁,对着远去的荷叶灯许着愿,忽的从她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余盈盈闻声转头,呵道:“是谁?!”,声音落地,却不见有人应声,她慢慢走近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见一只狸花猫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喵!’

    一声落地,狸花猫很快窜到远处,不见了身影。

    冷秋水见此,不由得心生畏惧,她来到余盈盈身边左顾右盼,道:“盈盈~,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我看这里有些古怪,会不会有什么妖怪啊~”。

    余盈盈安慰道:“这世间哪来的什么妖怪~,你别怕,有我在~”。

    虽是这般说了,但看着冷秋水依旧惧怕的神情,余盈盈又道:“好吧~,既然荷叶灯已经放了,愿也许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紧接着余盈盈话音,冷秋水连连点头:“嗯嗯!”。

    这座宅邸门外,司徒寒玉正追着一只狸猫妖,此刻他也来到这里。

    司徒寒玉站在这废弃的宅邸门前,见那猫妖进了此处。于是,他也幻化一缕,跟随进了院内。

    恰好,余盈盈和冷秋水二人刚走到前院,欲要离开时,见院中司徒寒玉忽然出现,余盈盈忙拉着冷秋水躲在长廊一处柱子之后静观。

    司徒寒玉进得院内,环顾四下,随后嘴角一撇,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

    话落,余盈盈和冷秋水显得极为紧张,以为司徒寒玉所指是她们二人。但余盈盈不为所动,她将冷秋水拉到了自己身后,继续观察。

    司徒寒玉见那猫妖还不现身,便接着道:“怎么,怕见我吗?~看来,我多日不到这凡间,你们都快把我忘了~”,司徒寒玉说着话,右手手腕一转,寒光玉海剑便幻化在手。

    紧接着屋顶处,传来一声‘喵!’的嘶叫声。

    司徒寒玉抬头看去,见模样似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屋顶之上,她下身半蹲,上身前匐,两只手支撑在身前,身后胳膊粗细的尾巴来回晃动,眼神死死的盯着司徒寒玉,时不时发出嘶叫声。

    月色之下,这荒废的院落屋顶处,那狸猫的嘶叫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司徒寒玉只道一声:“骇~真是难听,我最讨厌猫叫~”,话音不及落地,司徒寒玉手中挺剑,双脚轻点地面朝着那猫妖而去。

    一旁余盈盈见司徒寒玉背影,认出他就是方才在街道之上,被少女围了送花的人。

    于是,余盈盈嘴里小声念道:“是他~”。

    屋顶那猫妖见司徒寒玉杀来,纵身一跃,跳到了旁边的屋顶,躲过一剑。

    这狸猫妖昼伏夜出,夜晚潜入门户,以晃动猫尾迷人心智,随后尽情吸食人的魂魄,人被吸食之后,便成痴傻。

    此物狡猾善于藏匿,司徒寒玉寻了两日,今日才在这废弃宅院中找到。

    司徒寒玉和狸猫妖几番交手,最终狸猫妖落败,被司徒寒玉一剑刺伤,瞬间幻了原型,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啪嗒!’。

    狸猫正掉余盈盈身前不远处。

    余盈盈正想上前查看时,司徒寒玉出现在她身前,道:“你胆子倒是挺大,看了这么久,难道不害怕?”。

    司徒寒玉说罢,余盈盈两步走上前来。

    虽是夜晚,月色光亮,难掩司徒寒玉俊朗的容貌。余盈盈盯着司徒寒玉看了许久,也无理会司徒寒玉的话,她出神,好似想起了什么,道:“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司徒寒玉挑了一下眉毛,想起刚才在街面上,自己被那些女子围住送花的情景,又听眼前余盈盈这番话语,回应道:“这人间的女子怎么都如此轻浮~”。

    余盈盈内心想着:为什么我对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似哪里见过。

    司徒寒玉话说完许久,见余盈盈没有回应,低头又见余盈盈手中拿着帷帽,又想说些什么时,余盈盈朝着司徒寒玉身后,突然喊了一声,道:“公子小心!!”。

    话音还未及地,司徒寒玉左肩向后一转,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狸猫猛地跳起,伸出前爪向司徒寒玉扑来。

    司徒寒玉后退一步躲开,余盈盈却未反应过来,猫妖直冲她而去。

    “啊!”。

    余盈盈一声惊呼,猫妖也不回头,快速的窜过冷秋水身边,跃上屋顶跑了。

    司徒寒玉见余盈盈肩头处被猫爪划伤,伤口不大,不是要紧,他只道一声:“我看姑娘这般模样,还是将那帷帽戴上为好,免得再将我的猎物吓跑~”。

    随后,不等余盈盈和冷秋水反应,司徒寒玉纵身一跃跳上屋顶,紧追猫妖而去。

    余盈盈见他离去,才反应过来,今日自己药浴过时,浑身乌黑,司徒寒玉竟取笑自己容貌难看。

    一时气恼,余盈盈朝着司徒寒玉离开的屋顶处,吼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接着话音,冷秋水赶忙上前,看着余盈盈受伤的肩头处,眼里泪花打转,道:“盈盈你没事吧?”。

    余盈盈见冷秋水今日一定惊吓过度,安慰道:“没事没事~。这点伤不要紧,回去敷点药,明日便好了~”。

    冷秋水见余盈盈这般说,道:“那我们赶紧回家吧,我扶你~”,余盈盈点头回应。

    冷秋水一手接过余盈盈手中的帷帽,一手搀扶着余盈盈:“盈盈,你慢着点,小心些~”。

    余盈盈笑了笑:“嗯~。哎呦~,秋水,你怎么还哭了,我又死不了~真的是~”。

    冷秋水一路搀扶着余盈盈,余盈盈一路安慰着冷秋水,就这样两人回到了王府。

    ~~

    离京城不远处的树林里,司徒寒玉一路跟着那狸猫妖追到此处。

    司徒寒玉站在林中一处,四下环看,不见那猫妖身影,他回想到方才在那废宅之内,那一剑分明刺中了狸猫妖,按说凡被寒光玉海刺中,妖魔必是魂飞魄散。

    司徒寒玉这般想着,再次幻化出寒光玉海,他看着手中玉剑灵气已是弱了几分,自顾说道:“鬼婆婆说过,寒光玉海需得神魂加持才能发挥作用,如今我神魂不在,这玉剑灵气不能全部激发。~刚才那一剑想来只是伤到了猫妖~”。

    如此说罢,他收了仙剑,幻化一缕而去。

    林中不远处,那狸猫妖正蹲在树杈之处,将司徒寒玉刚才的话听的清楚,看的明白。

    ~~

    王府内,余盈盈安抚了冷秋水,独自一人坐在镜子前,镜前桌上放着疗伤的药。

    余盈盈对镜而坐,小心翼翼地将衣物褪去,露出伤口,她从镜子中看着被狸猫抓伤的地方,恰好是在那狐尾花印记处。

    她忍着痛,正要抬手去取桌上药粉时,忽觉肩头伤口处一热,那狐尾花印记发出微弱的光,等她再次朝镜中看时,被狸猫抓伤的地方竟瞬时全好了!

    余盈盈惊讶不已,抬手去摸肩头,也没有留下一丝伤痕。

    ~~

    君主死后,朝中事务交由国师打理,并许他在皇城居住。

    此刻寝殿内,唐五正低头等着示下。

    国师背对着唐五,站在铜镜前,上下打量着自己。少许之后,国师对镜,摇头开口道:“我本是昆仑守山之神,又司天九部,向来恪尽职守~。百年前,不过一时疏忽,让那蠃鱼改了玉河流向,玉河流入凡间,天神因此收了我的神力,贬我至此受过”。

    唐五接了话:“索性,这被改玉河,只是小支流入凡间,多数还是径流紫阴山的~,不是要紧”,话到此处,唐五想到什么,接着再道:“说来,那紫阴山也属仙界之地,离此处也不算很远,尊上若要重引玉河,何不找那九尾狐司徒寒玉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