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幻觉
“啊！”。
一声惊呼，冷云天从床榻处坐了起来。
床榻边上等着的冷秋水，本已开始打盹，被冷云天的一声惊呼吓醒。
冷秋水道：“哥哥，你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紧接着冷秋水的话音，余盈盈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进门时，她就听见一声惊呼。
余盈盈进得门来，见冷云天已经醒来，顺手将手中的那碗粥放在圆桌上，快步来到床榻边。
她关切地问道：“云天哥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余盈盈说着话，坐下身来，拉着冷云天的胳膊诊脉
冷秋水见余盈盈紧蹙眉头，道：“怎么了盈盈？你别吓我，哥哥他”。
余盈盈道：“真是奇怪，云天哥哥的脉象和常人无异，甚至很是强劲。但是，有时却又很虚弱，好似两个人，一强一弱，在争抢着这副躯体”。
冷秋水似懂非懂。
她只关心眼下冷云天是否安然。
冷云天清醒一些，开口道：“秋水，不用担心，哥哥没事”。
此间说罢，他又问道：“盈盈，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余盈盈接着冷云天的话音，道：“这里是庆余堂，你昏倒了，我和秋水把你抬回来的”。
“我昏倒了？！”。
冷云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的地方，好似有一些印象。
他接着道：“我好像记得，在那条巷子里面，府衙的人，抬走了五具冰冻的尸体。然后……”。
余盈盈接过了话音，道：“然后你就站在巷子里，我和秋水怎么叫你，你都不动，无奈，我只好点了你的穴”。
冷云天听着余盈盈的话，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他接着道：“嗯，不知怎么，我好像是被牵引着走到巷子中去的，见巷子中散在白雪上的鲜血，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要去触碰那血液。
我极力想要克制，可是身体内，那强大的气力就要将我撕碎，紧接着我就昏了过去。
想来是被盈盈点了穴”。
冷秋水和余盈盈听得不可思议，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道：“身体里其他的气力？！！”。
冷云天见余盈盈和冷秋水表情惊恐，怕是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吓到了她们。
于是，冷云天笑了笑，接着道：“或许是我的错觉，这几日总是做噩梦，睡不好，盈盈你是知道的，人要是休息不好，脑袋里总是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听的冷云天这般一说，冷秋水倒是放下了心。
她转身走到圆桌前，将余盈盈放置的那碗粥端了过来，递给了冷云天。
“哥哥躺了一天，定然是饿了，先吃点粥吧”。
余盈盈见冷云天接过了粥，心中想着刚才他说的话。
还有，自己方才给冷云天诊脉时，那异常的脉象，余盈盈心中若有所思。
少许之后，冷云天看着窗外。
此时，天色已泛鱼肚白。
“盈盈，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要不然，母亲该担心了”。
还未等余盈盈回应，就听得霍歌说着话，踏进了屋里。
“今晚怕是谁也回不去了”。
冷云天、余盈盈和冷秋水三人朝着门口看去。
霍歌手中拎着一些吃食放在了桌上。
冷秋水跑到霍歌面前，没有好气道：“怎么，你还想要赖在这里不成！”。
霍歌没有理会冷秋水，自顾坐下。
她将买回来的吃食一边摆放着，一边道：“我倒是想走，这不是也走不了吗，外面宵禁了”。
“宵禁！！”。
冷云天、余盈盈和冷秋水三人一脸惊讶。
霍歌将吃食摆放好，朝着床榻处说道：“你们不饿吗？要不要先吃一些”。
～～
夜色深沉。
冷王妃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她面色焦急，看着窗外。
“这几个孩子也真是的，出门也不交代一声，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冷王爷接着道：“夫人不用担心，有天儿在呢，他们几个不会出事的”。
冷王爷即便这么说了，但是冷王妃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近日来，京城不太平。
“哎～芙蓉～”。
冷王妃瞧着芙蓉正从门前走过，便叫进了门。
芙蓉进得门来。
冷王妃问道：“芙蓉，这一天没见你，你去哪儿了？”。
芙蓉朝着冷王妃行了礼，回应道：“回夫人的话，我去城北郊外的宅子了。
盈盈小姐说，玉公子爱干净，这几日她没有回去，怕是那里落了许多灰。
她怕玉公子回来了会不高兴，所以让我去收拾一下”。
冷王妃接着道：“那你知道盈盈她们去哪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芙蓉再次回应道：“盈盈小姐和郡主好像说是回上江城了”。
冷王妃听得芙蓉这么一说，心中也算是放心了些，至少知道了这几个孩子的去处。
冷王妃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吧”。
芙蓉点头行了礼道：“是”。
随后，她退了几步转身出了门。
冷王爷来到冷王妃身边，双手搭在冷王妃肩头，宽心道：“好了，夫人，这下你可安心了吧，天儿他们去了上江城，定然是回庆余堂了。
这也是件好事，这么多年了，我生怕盈盈过不去心中的坎儿。如今看来，我们倒是可以放心了。
夜色已深，京城怕是已经宵禁，想必天儿他们今晚会留在庆余堂，他们不会有事的”。
听得冷王爷再次的宽慰，冷王妃心中的不安终于落地，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
庆余堂里，余盈盈几人用过晚饭。
霍歌和冷云天都各自回房休息。
陆吾从下午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冷秋水和余盈盈留在了余尧生前的屋内。
床榻上，冷秋水道：“真没想到，上江城也宵禁了。若是京城坊间流传的话是真的，那妖魔定然也来到了上江城了！”。
冷秋水这般说着，倒是被自己的话吓到。
她不自觉地朝着着余盈盈的身边靠了靠，紧紧地搂住余盈盈的胳膊。
余盈盈伸手轻轻拍了拍冷秋水，道：“秋水，别害怕，这世间哪里来的妖魔。快睡吧～”。
‘哪里来的妖魔’。
这话只不过是用来安抚胆小的冷秋水罢了。
余盈盈知道，今日在那巷子里看到的，一定是和京城那打更人一样，也是恶鬼所为。
眼下，司徒寒玉不知道去了哪里，余盈盈心中总是不安。
于是，她决定自己去查查清楚。
少许之后，冷秋水已经熟睡。
余盈盈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出了门。
她来到后院药房，这里是唯一一处还算保留较为完整的地方。
当年，若不是冷王爷来的及时，怕是庆余堂真的是片瓦不留。
余盈盈来到药房，想要寻找着什么。
‘咯吱’。
一声声响，药房门被打开。
陈年的灰尘从门框上被震了下来，飘洒在空气中。
余盈盈伸手面前挥舞着，走了进去。
余盈盈进门之后，待到面前尘埃落定。
她看着这里的陈列，竟然和儿时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神奇的事，眼前的这些事物，尽然都鲜活了起来。
不知怎的，余盈盈被带到了十多年前。
她看到了福叔。
福叔进进出出，整理着木架上的药材。
药童忙里忙外，递送着爹爹熬药需要的药材。
此时之间，余盈盈仿佛回到了那个七八岁的模样，笑语盈盈，天真无邪。
眼前的那般景致，是如此的真实。
余盈盈伸手想要拉住福叔。
福叔竟然真的停住了脚步！
福叔将手中的药材安置在木架上。
他转身，朝着余盈盈道：“小姐，有事吗？”。
听着福叔如此真切的话语，余盈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她道：“福叔，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
福叔语气温和，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当然是我了，不然还会是谁？呵呵”。
余盈盈哭泣着，接着道：“可是在前厅里，福叔分明被一根梁柱压倒。还有那大火……”。
余盈盈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福叔，竟然死而复生，她心中极度欢喜。
可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也分明的真实。
余盈盈讲述着十多年前，发生在庆余堂的事。她极力的想要让福叔想起，想起在大火中正是他用身体挡在自己身前，才换得余盈盈一条性命。
可是，福叔的模样看上去，对余盈盈所说的事情并不知情。
福叔有些皱眉，道：“小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净说些胡话，院子里哪里来的大火”。
话到此处，福叔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神色有些紧张道：“哦～，对了，定然是那些小崽子偷懒了，药炉子上还煨着药呢，没人看着，可不是要着火了嘛”。
福叔说着话，脚步匆匆，与余盈盈擦肩而过，出了门去。
余盈盈泪眼婆娑，即刻转身，想要唤回福叔。
可是，当余盈盈转过身来时，早已不见福叔身影。
余盈盈痛哭起来，道：“福叔！呜呜呜，别丢下我！！呜呜呜”。
她抽泣着，忽然她右肩头上的那朵狐尾花，忽明忽暗闪着光。
一瞬间，一道白光照亮了整个药房！
待到亮光再次暗去时，才看得清，余盈盈还站在门前。
门扇开着，药房里满目疮痍，物什上落了厚厚的灰尘，根本分不清楚轮廓。
余盈盈慢慢地走了进去，内心道：“刚才……，刚才我是怎么了？‘福叔’，那个情形就和真的一样！”。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脸颊处的泪痕依旧温热。
～～
“怎么样？找到没有？”。
贾元霸在灵堂前来回踱着步，焦急地询问着。
一名趟子手站在贾元霸面前，躬身行了礼，道：“总镖头，京城里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夫人”。
贾元霸着急上火，一手握拳，一手摊掌。
‘啪啪啪！’。
不停敲了几下。
“到底是去了哪里！哎呀！！夫人该不会是去了飘香院了！糟糕！！定然是要出事了！！”。
正当贾元霸神色慌张想到贾夫人会去飘香院报仇之时，门外又跑来一名趟子手。
这人火急火燎，道：“总镖头，快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回来了！”。
贾元霸一听，立刻动身到了门外。
此时夜色渐深，广兴镖局门口几名趟子手，手中拿着白色灯笼，列在两旁。
贾元霸脚步匆匆来到门口。
他身后紧随一名趟子手，和贾夫人身边的那名女使。
女使手中也提着一盏白色灯笼。
这些个白色灯笼上均用黑色墨笔清楚的写着一个‘贾’字。
中，贾元霸脚步刚跨过大门，就瞧见了青竹，隐约中，他还看到青竹怀中抱着一人。
贾元霸匆匆上前，问道：“青竹师弟，怀中是谁？”。
青竹面色沉重，没有言语。
贾元霸顾不得许多，他心中牵挂贾夫人安危，侧身左右顾盼，查看贾夫人身影，却未见得贾夫人人影。
于是，贾元霸转身朝着他身后的那名趟子手，呵斥道：“夫人呢！！不是说夫人回来了吗？！！人呢？！！”。
那名趟子手只顾缩了缩身子没有回答。
这时，贾元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从身后女使手中拿过白色灯笼，缓缓地走向青竹，随后慢慢抬起手来，将手中那盏白色灯笼靠近青竹怀中的那人。
直到灯笼距离那人面部三四寸的时候，贾元霸才看得清楚。
他一声惊呼，道：“夫人！！！夫人！！”。
随后，他将手中的灯笼扔到了一边，扑到贾夫人身上，哭哭啼啼，呜呜咽咽，道：“天呐！到底是谁！是谁跟我贾元霸过不去！让我妻离子散！！呜呜呜～～天呐！！”。
先是丧子，然后丧妻。
一时之间，贾元霸无法接受。
他整个人已经处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青竹见状，道：“师兄，莫要太过伤心，还是先将夫人的遗体安置了为好”。
贾元霸此刻已经神志不清，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是谁！谁！到底是谁要害我！！”。
青竹的话，贾元霸根本没有听进去。
青竹只好绕过贾元霸，怀中抱着贾夫人的遗体，进了广兴镖局的门。
随后，女使和趟子手也将贾元霸扶了进去。
一声惊呼，冷云天从床榻处坐了起来。
床榻边上等着的冷秋水，本已开始打盹，被冷云天的一声惊呼吓醒。
冷秋水道：“哥哥，你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紧接着冷秋水的话音，余盈盈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进门时，她就听见一声惊呼。
余盈盈进得门来，见冷云天已经醒来，顺手将手中的那碗粥放在圆桌上，快步来到床榻边。
她关切地问道：“云天哥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余盈盈说着话，坐下身来，拉着冷云天的胳膊诊脉
冷秋水见余盈盈紧蹙眉头，道：“怎么了盈盈？你别吓我，哥哥他”。
余盈盈道：“真是奇怪，云天哥哥的脉象和常人无异，甚至很是强劲。但是，有时却又很虚弱，好似两个人，一强一弱，在争抢着这副躯体”。
冷秋水似懂非懂。
她只关心眼下冷云天是否安然。
冷云天清醒一些，开口道：“秋水，不用担心，哥哥没事”。
此间说罢，他又问道：“盈盈，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余盈盈接着冷云天的话音，道：“这里是庆余堂，你昏倒了，我和秋水把你抬回来的”。
“我昏倒了？！”。
冷云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的地方，好似有一些印象。
他接着道：“我好像记得，在那条巷子里面，府衙的人，抬走了五具冰冻的尸体。然后……”。
余盈盈接过了话音，道：“然后你就站在巷子里，我和秋水怎么叫你，你都不动，无奈，我只好点了你的穴”。
冷云天听着余盈盈的话，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他接着道：“嗯，不知怎么，我好像是被牵引着走到巷子中去的，见巷子中散在白雪上的鲜血，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要去触碰那血液。
我极力想要克制，可是身体内，那强大的气力就要将我撕碎，紧接着我就昏了过去。
想来是被盈盈点了穴”。
冷秋水和余盈盈听得不可思议，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道：“身体里其他的气力？！！”。
冷云天见余盈盈和冷秋水表情惊恐，怕是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吓到了她们。
于是，冷云天笑了笑，接着道：“或许是我的错觉，这几日总是做噩梦，睡不好，盈盈你是知道的，人要是休息不好，脑袋里总是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听的冷云天这般一说，冷秋水倒是放下了心。
她转身走到圆桌前，将余盈盈放置的那碗粥端了过来，递给了冷云天。
“哥哥躺了一天，定然是饿了，先吃点粥吧”。
余盈盈见冷云天接过了粥，心中想着刚才他说的话。
还有，自己方才给冷云天诊脉时，那异常的脉象，余盈盈心中若有所思。
少许之后，冷云天看着窗外。
此时，天色已泛鱼肚白。
“盈盈，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要不然，母亲该担心了”。
还未等余盈盈回应，就听得霍歌说着话，踏进了屋里。
“今晚怕是谁也回不去了”。
冷云天、余盈盈和冷秋水三人朝着门口看去。
霍歌手中拎着一些吃食放在了桌上。
冷秋水跑到霍歌面前，没有好气道：“怎么，你还想要赖在这里不成！”。
霍歌没有理会冷秋水，自顾坐下。
她将买回来的吃食一边摆放着，一边道：“我倒是想走，这不是也走不了吗，外面宵禁了”。
“宵禁！！”。
冷云天、余盈盈和冷秋水三人一脸惊讶。
霍歌将吃食摆放好，朝着床榻处说道：“你们不饿吗？要不要先吃一些”。
～～
夜色深沉。
冷王妃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她面色焦急，看着窗外。
“这几个孩子也真是的，出门也不交代一声，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冷王爷接着道：“夫人不用担心，有天儿在呢，他们几个不会出事的”。
冷王爷即便这么说了，但是冷王妃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近日来，京城不太平。
“哎～芙蓉～”。
冷王妃瞧着芙蓉正从门前走过，便叫进了门。
芙蓉进得门来。
冷王妃问道：“芙蓉，这一天没见你，你去哪儿了？”。
芙蓉朝着冷王妃行了礼，回应道：“回夫人的话，我去城北郊外的宅子了。
盈盈小姐说，玉公子爱干净，这几日她没有回去，怕是那里落了许多灰。
她怕玉公子回来了会不高兴，所以让我去收拾一下”。
冷王妃接着道：“那你知道盈盈她们去哪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芙蓉再次回应道：“盈盈小姐和郡主好像说是回上江城了”。
冷王妃听得芙蓉这么一说，心中也算是放心了些，至少知道了这几个孩子的去处。
冷王妃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吧”。
芙蓉点头行了礼道：“是”。
随后，她退了几步转身出了门。
冷王爷来到冷王妃身边，双手搭在冷王妃肩头，宽心道：“好了，夫人，这下你可安心了吧，天儿他们去了上江城，定然是回庆余堂了。
这也是件好事，这么多年了，我生怕盈盈过不去心中的坎儿。如今看来，我们倒是可以放心了。
夜色已深，京城怕是已经宵禁，想必天儿他们今晚会留在庆余堂，他们不会有事的”。
听得冷王爷再次的宽慰，冷王妃心中的不安终于落地，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
庆余堂里，余盈盈几人用过晚饭。
霍歌和冷云天都各自回房休息。
陆吾从下午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冷秋水和余盈盈留在了余尧生前的屋内。
床榻上，冷秋水道：“真没想到，上江城也宵禁了。若是京城坊间流传的话是真的，那妖魔定然也来到了上江城了！”。
冷秋水这般说着，倒是被自己的话吓到。
她不自觉地朝着着余盈盈的身边靠了靠，紧紧地搂住余盈盈的胳膊。
余盈盈伸手轻轻拍了拍冷秋水，道：“秋水，别害怕，这世间哪里来的妖魔。快睡吧～”。
‘哪里来的妖魔’。
这话只不过是用来安抚胆小的冷秋水罢了。
余盈盈知道，今日在那巷子里看到的，一定是和京城那打更人一样，也是恶鬼所为。
眼下，司徒寒玉不知道去了哪里，余盈盈心中总是不安。
于是，她决定自己去查查清楚。
少许之后，冷秋水已经熟睡。
余盈盈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出了门。
她来到后院药房，这里是唯一一处还算保留较为完整的地方。
当年，若不是冷王爷来的及时，怕是庆余堂真的是片瓦不留。
余盈盈来到药房，想要寻找着什么。
‘咯吱’。
一声声响，药房门被打开。
陈年的灰尘从门框上被震了下来，飘洒在空气中。
余盈盈伸手面前挥舞着，走了进去。
余盈盈进门之后，待到面前尘埃落定。
她看着这里的陈列，竟然和儿时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神奇的事，眼前的这些事物，尽然都鲜活了起来。
不知怎的，余盈盈被带到了十多年前。
她看到了福叔。
福叔进进出出，整理着木架上的药材。
药童忙里忙外，递送着爹爹熬药需要的药材。
此时之间，余盈盈仿佛回到了那个七八岁的模样，笑语盈盈，天真无邪。
眼前的那般景致，是如此的真实。
余盈盈伸手想要拉住福叔。
福叔竟然真的停住了脚步！
福叔将手中的药材安置在木架上。
他转身，朝着余盈盈道：“小姐，有事吗？”。
听着福叔如此真切的话语，余盈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她道：“福叔，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
福叔语气温和，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当然是我了，不然还会是谁？呵呵”。
余盈盈哭泣着，接着道：“可是在前厅里，福叔分明被一根梁柱压倒。还有那大火……”。
余盈盈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福叔，竟然死而复生，她心中极度欢喜。
可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也分明的真实。
余盈盈讲述着十多年前，发生在庆余堂的事。她极力的想要让福叔想起，想起在大火中正是他用身体挡在自己身前，才换得余盈盈一条性命。
可是，福叔的模样看上去，对余盈盈所说的事情并不知情。
福叔有些皱眉，道：“小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净说些胡话，院子里哪里来的大火”。
话到此处，福叔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神色有些紧张道：“哦～，对了，定然是那些小崽子偷懒了，药炉子上还煨着药呢，没人看着，可不是要着火了嘛”。
福叔说着话，脚步匆匆，与余盈盈擦肩而过，出了门去。
余盈盈泪眼婆娑，即刻转身，想要唤回福叔。
可是，当余盈盈转过身来时，早已不见福叔身影。
余盈盈痛哭起来，道：“福叔！呜呜呜，别丢下我！！呜呜呜”。
她抽泣着，忽然她右肩头上的那朵狐尾花，忽明忽暗闪着光。
一瞬间，一道白光照亮了整个药房！
待到亮光再次暗去时，才看得清，余盈盈还站在门前。
门扇开着，药房里满目疮痍，物什上落了厚厚的灰尘，根本分不清楚轮廓。
余盈盈慢慢地走了进去，内心道：“刚才……，刚才我是怎么了？‘福叔’，那个情形就和真的一样！”。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脸颊处的泪痕依旧温热。
～～
“怎么样？找到没有？”。
贾元霸在灵堂前来回踱着步，焦急地询问着。
一名趟子手站在贾元霸面前，躬身行了礼，道：“总镖头，京城里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夫人”。
贾元霸着急上火，一手握拳，一手摊掌。
‘啪啪啪！’。
不停敲了几下。
“到底是去了哪里！哎呀！！夫人该不会是去了飘香院了！糟糕！！定然是要出事了！！”。
正当贾元霸神色慌张想到贾夫人会去飘香院报仇之时，门外又跑来一名趟子手。
这人火急火燎，道：“总镖头，快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回来了！”。
贾元霸一听，立刻动身到了门外。
此时夜色渐深，广兴镖局门口几名趟子手，手中拿着白色灯笼，列在两旁。
贾元霸脚步匆匆来到门口。
他身后紧随一名趟子手，和贾夫人身边的那名女使。
女使手中也提着一盏白色灯笼。
这些个白色灯笼上均用黑色墨笔清楚的写着一个‘贾’字。
中，贾元霸脚步刚跨过大门，就瞧见了青竹，隐约中，他还看到青竹怀中抱着一人。
贾元霸匆匆上前，问道：“青竹师弟，怀中是谁？”。
青竹面色沉重，没有言语。
贾元霸顾不得许多，他心中牵挂贾夫人安危，侧身左右顾盼，查看贾夫人身影，却未见得贾夫人人影。
于是，贾元霸转身朝着他身后的那名趟子手，呵斥道：“夫人呢！！不是说夫人回来了吗？！！人呢？！！”。
那名趟子手只顾缩了缩身子没有回答。
这时，贾元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从身后女使手中拿过白色灯笼，缓缓地走向青竹，随后慢慢抬起手来，将手中那盏白色灯笼靠近青竹怀中的那人。
直到灯笼距离那人面部三四寸的时候，贾元霸才看得清楚。
他一声惊呼，道：“夫人！！！夫人！！”。
随后，他将手中的灯笼扔到了一边，扑到贾夫人身上，哭哭啼啼，呜呜咽咽，道：“天呐！到底是谁！是谁跟我贾元霸过不去！让我妻离子散！！呜呜呜～～天呐！！”。
先是丧子，然后丧妻。
一时之间，贾元霸无法接受。
他整个人已经处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青竹见状，道：“师兄，莫要太过伤心，还是先将夫人的遗体安置了为好”。
贾元霸此刻已经神志不清，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是谁！谁！到底是谁要害我！！”。
青竹的话，贾元霸根本没有听进去。
青竹只好绕过贾元霸，怀中抱着贾夫人的遗体，进了广兴镖局的门。
随后，女使和趟子手也将贾元霸扶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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